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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明澈盯着自己拽着他的手,叶姻讪讪地放开,低下了头,心里却大骂,吓,占了老娘那么多便宜,一直是理所当然的摸样,如今不过拉了拉你的手,就白莲花给我看……
“你听我的。”明澈终于开口。
“不是谁听谁的。”叶姻听这话就皱眉,沉了脸,直视着明澈,一字一句道:“圣僧,是互相商量,谁的主意好听谁的。”说完这句,忽然生出一丝奇怪的念头,他们之间如此折腾,该不会就是为了这个吧。
那“这个”是什么?
她不清楚,只是……
闹不清先不想了,现在邵颐太变态有木有,简直有做连环杀人魔的潜质,在这种可怕的攻势下,她只好放下心结,精诚合作,不计前嫌,团结抗燕了。
那么他们之间算什么?
国共合作!想到这里,叶姻心下大安,道:“圣僧,你说他们这次针对我的目的是什么?”
听着这冷静而客气的语气,明澈的眼眸深处微微泛起涟漪,很快就沉溺在那墨玉里不见踪迹,沉默了许久,道“李嫣。”
“李嫣?”叶姻瞪大了眼睛,道:“他们针对的是李嫣?不对啊,李嫣就是敌人也是对自己有利的敌人,典型猪队友有木有,留着她祸害太子多好,干嘛要干掉她?”即使是合作,叶姻毫不隐瞒自己对这位同行的看法。
明澈抬头藐了叶姻一眼,摇了摇头,道:“不是这个意思。”
“什么意思?”叶姻看着明澈,跺了跺脚道:“这种时刻你跟我打什么机锋,老大。”话音未落,便明白了——正因为李嫣是猪队友,燕王他们才会想法做掉不听话的自己,让李嫣上位,而岳瑶的死,针对的是自己,洗脱的则是李嫣!
“对方想扶持李嫣上位?”叶姻越想越明白,在房间里走来走去,道:“李嫣这样的人,对太子有一定的影响力,又是个只知争风吃醋的糊涂虫,所以……”
明澈听了这话,终于点了点头。
叶姻转头望着这样的明澈,忽然顽皮发作,想说“圣僧,您这么腹黑,别修行了,进宫宫斗吧。”可是想到如今的关系,拼命止住自己这抽风的举动,转过了头,望向窗外。
明澈也看着窗外,一时房间里静寂无声,两人皆沉默不语。
“李嫣被他们抓住过。”静默许久,叶姻回过头来道:“圣僧应该知道吧,在我从宫里回家的时候,曾经出过一次车祸,那一次,我躲过了,可是李嫣却消失了……不知怎么着,太子又把她救出来了,你说李嫣会不会投靠了燕王?”
明澈这一次没点头,却也没摇头。
“就是这样!”叶姻一拍大腿,越想越对,道:“李嫣已经是燕王的人了,所以世子才抛弃了岳瑶,因为他觉得岳瑶不如李嫣的价值大,干脆让岳瑶拖着我一起毁了,让李嫣上位。”
叶姻自觉已经接近了真相,抬头看着明澈,却见明澈依然没有表示同意,不由皱眉道:“难道不对吗?圣僧。”
明澈抿了抿嘴道:“你也投靠过燕王。”
叶姻脑袋“嗡”地一声,很想问问他怎么知道的,难不成燕王哪里有内线?而且圣僧知道的话,太子或者皇上不会知道了吧?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讷讷道:“什么意思?”
“人是会变的。”明澈说得很快,道:“李嫣……未必。”
“啊,你的意思是,李嫣即使投靠了燕王,也未必跟燕王一条心,或者她对太子是有情的,是可以争取的对象?”叶姻一边说,一边有些惊心,我勒个去,和尚的心思也太深了点,那么他从前说得那些莫名其妙的话,会不会……
喵呜……
明澈深深地望了望叶姻一眼,摇头道:“只能说,心性不定。”
叶姻这次认真想了片刻道:“她心性未定,所以很多行为可能一会儿向着燕王,一会儿向着太子?”
明澈这次终于点头。
叶姻方才说要“互相商量,谁的主意好就听谁的。”如今分析局势却明显处在下风,人家比自己高太多……未免有些下不来台,低着头在角落了转了一圈,道:“圣僧,你说怎样避开这风头,让那世子不再针对我?”
明澈不答,抿了抿嘴。
叶姻知道自己又说了一句蠢话,太子妃本身就是最大的风头,世子既然要扶持李嫣,怎么可能不针对她?即使不针对她,也会对她的姐妹下手的……
“装病!”叶姻忽然想起自己从前逃学的情形,道:“圣僧,我装病吧,一直奄奄一息的摸样,邵颐岂非就不屑于针对我了?”
明澈皱了皱眉,忖度半晌,缓缓道:“也是个法子。”
叶姻见他认同自己的法子,微微得意,道:“就是这样,圣僧,你哪里有没有什么药,可以让人看起来生重病,其实没事的摸样……”话音未落,却听明澈道:“未免过于消极。”
“什么?”叶姻抬头问道。
“以退为进。”明澈轻轻吐出这四个字。
叶姻怔了怔,忽然明白了,笑道:“好办法!”
明澈点了点头,伸出手,手中有一颗黑色的药丸,道:“这是药。”
“圣僧,你不会早就准备好了这法子了吧?”叶姻苦着脸,心道若是真的能做到这一步,这不是人,是妖。
明澈摇了摇头,道:“我本来是想……”说着,深深望着叶姻,面色平和淡然,道:“上善若水,处众人之所恶,这法子也好。”
叶姻抬起头,看着明澈,不知为甚,他不像前阵子那边躁狂,似乎又恢复了那个清心寡欲的淡定气质,却也不带初见时的冰凉,仿佛这就是圣僧本来的摸样。她接过药丸,看着他彬彬有礼地转身离开,想着这一次相会,竟是他们之间最和平的一次相处。
为什么呢?
叶姻望着窗外怔怔发呆,这一次,她没有调侃,没有顽皮,没有想气死他,也没有假装严肃,她就是她,干干净净,爽爽利利,竟是这样和平相处,合作愉快……
也许这才是他们之间应有的样子吧?!
叶姻忽觉心头悬着的大石头落了地——自从重生遇到他,她就不知该怎么办好,那些爱恨情仇,远了不行,近了不可,纠纠缠缠到现在,一团乱麻里竟忽然找到了出口,不远不近,干干净净,正好正好。
她攥着那药丸,一口吞下,躺在床上,只觉得一股暖流静静地流遍了全身,闭上了眼。
“小姐?怎么这么烫?”睁开眼,是萍儿关切的脸,道:“小姐……”话音未落,忽听庆元道:“王太医来了。”见陈嬷嬷引着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走了进来,先是对叶姻作揖,听陈嬷嬷道:“太医不必多礼,先给太子妃看病是正经。”
王太医点了点头,萍儿把叶姻的手腕拿了过来,垫上枕头,王太医切了脉,忽然皱紧了眉头。
“怎么?”陈嬷嬷见王太医的神色,吓得砰砰乱跳,太子妃的安妥是太后敦敦嘱咐过了的,若是有个好歹……
“似乎是焦渴之症,又有发热寒体,病入肌内,五肢散气……”王太医仔细忖度着措辞,似乎在两种病症之间不该如何选择。
“好了,好啦,太医别掉书袋了,快怎么回事是正经。”陈嬷嬷急了。
“太子妃受了很重的风寒。”王太医终于直接说明。
“有多重?”陈嬷嬷的脸色煞白。
王太医却不答,只叹息一声道:“船上医材不多,卑职只能尽力而为。\"
“啊……”庆元听太医连“尽力而为”的话都说出来,浑身一震,怔怔地望着叶姻,那颗心呼啦啦沉了下去,她在宫里头伺候过的主子,凡是说出这话来的,都……死了。
陈嬷嬷恶狠狠地挖了庆元一眼,对王太医道:“太子妃乃太后看重之人,太医,一定要把她救了过来,否则……”
王太医听出陈嬷嬷的威胁之意,却不肯保证,只皱着眉答了声“是”。
大家见了王太医这等态度,都有些慌神,正无措间,听外面传到:“太子殿下。”见太子与邵颐带着人走了进来,太子进门就问道:“陈嬷嬷,太子妃如何?”
陈嬷嬷心道你不是只注重那个狐媚子,现在倒关心起太子妃了?心中这么想,面上不显,恭恭敬敬道:“老奴也不是太清楚,王太医说是受了很重的风寒。”
“怎么回事?”太子掉头对王太医道。
王太医忙给太子见礼,吞吞吐吐道:“太子殿下,卑职……只能尽力了。”
“这么严重?”叶姻昨天还好好的,一夜之间竟然……太子有些不信。
“是。”王太医点了点头。
“怎么会?昨儿还好好的。”太子皱着眉道:“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这话是对着萍儿几个说的。
萍儿庆元等人忙跪下了,道:“太子妃昨日并无大恙,谁知一夜醒来竟然……”
“太子殿下……”隋氏忽然开口道:“是不是落水的时候着了风寒,现在倒是发作了?”说着,藐了藐站在一旁,一言不发的邵颐。
“有可能。”太子想起叶姻落水时间很长,居然安然无事:“太医,这人落水时间成了,有没有可能过段时间再发作?”
王太医正为叶姻莫名其妙的发愁,听了这话,连连点头道:“这倒是有可能的。”
“太子殿下……”邵颐忽然开口道:“太医自然医术高超,可是一人之见总是一人,我这边还有个大夫,是常看病的,让他也瞧瞧如何?”此言一出,大家都望着王太医,却见其躬身道;“世子爷说的是,太子妃看着似乎是严重的伤寒,却又有些奇异之症,卑职也无法确诊,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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