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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意这些恕在下多言了。”

    冷傲书生闻言后,双目中的阴森寒光已消减不少,冷漠的神色也已逐渐缓和,默默的望着书僮剑儿顿首示意,剑儿也依顺的将紫木盒收入包袱内。

    此时另一名书僮琴儿,竟满面懊恼之色的行至书生身旁,噘嘴低语说道:

    “公子!这家小店看似挺体面的,但是方才去点些平常菜看时,却推说仅有现成吃食,所点菜肴午后方有,岂不令人气恼?您看”

    冷傲书生闻言,顿时双眉紧皱,但尚未开口、又听对面的货贩多事的说道:

    “嗤,这位小哥儿莫要责怪店家,因为此处渡口河面宽阔,且水流湍急,渡船须斜放对岸渡口下客,然后再贴岸上行另一渡口上客后,才能再斜放此岸下方一处渡口下客,然后再贴岸上行至此,如此周而复始,往来一趟至少要一个时辰,便是水流平顺缓和时,也须半个多时辰,因此候船过河的行旅货贩,皆怕因吃食而误了渡船过河时辰,故而多是点些简便的快速的吃食裹腹,便可随时离店登船,因此久而久之后,店家在日间仅准备简便的小菜及卤味,直到入夜渡船停驶,未能赶早渡河的行旅,只能夜宿渡口,待明晨再搭船渡河,到那时才有时间点些精致的热炒佳肴,浅饮小酌或用膳。”

    “喔?原来如此。”

    冷傲书生轻喔一声,默默的望了望货贩一眼后,才又皱眉望向两名书僮,不知该如何是好?

    货贩见状已知他们出身名门世家,而且初踏江湖。对于如此景况已无法适应,因此微微一笑后立即唤来店伙,也不询问主仆三人心意如何,立时点了些吃食,待店伙哈腰离去后,才笑对主仆三人说道:

    “这位公子!在下越俎代庖为三位点了些吃食,虽非精致佳肴,但却是一般城邑少有的山肴河产,相信足可供三位将就充饥了。”

    冷傲书生闻言,冷傲之色已然消减不少,略有笑意的微微颔首说道:

    “如此,多谢兄台了!本公子姓赵,请教兄台尊姓大名,向来此方最”

    货贩闻言,顿时耸耸肩、撇撇嘴的淡谈一笑,随口应答说道:

    “原来是赵公子当面!在下姓李单名清,平时往来大河两岸,搜购一些特异名产,往来转贩牟取薄利,倒令赵公子见笑了。”

    冷傲书生闻言,正欲开口,已见店伙托着数碟小菜及一锅米饭行至,便忍住欲言,目光已转望向那四组陶碟上的小菜。

    主仆三人眼见那些小碟内,竟是一些少见的青菜、小鱼、干丝,以及一些从未曾见过的粗糙东西,因此皆好奇的怔望着。

    书僮剑儿似是忍不住的先伸筷尝食,随即发觉这些小菜看似粗糙难以下咽,但是入口之后竟然口味甚佳,因此面浮惊色的连连笑颜顿首,于是主仆三人便开始斯文的浅尝慢食。

    进食已毕的货贩李清,眼见主仆三人斯文吃食的模样,不由耸肩苦笑一声,默默的喝茶,待接口之际突然传来一阵钟声,才低声说道:

    “赵公子。渡船即将靠岸,请恕在下先行一步了。”

    货贩李请提起椅上一只包袱,正欲起身结账离店时,突见店门外急步抢入四名雄武严肃,腰悬阔剑、狭刀的锦衣青年。

    四名锦衣青年一入店,立即睁目环望店堂内的各桌食客,待望见内角一桌时,皆是面浮喜色的松了口气,并且急步行至冷傲书生身后。

    为首的一名威棱青年,神色警戒的望了望李清一眼,才躬身禀报说道:

    “启禀公子,属下等出城不久,竟在途中遭数十人无由挑衅,属下等不欲缠惹争纷暴露身分,因此略有冲突耽搁了时辰,尚请公子恕罪。”

    “嗯”冷傲赵公子闻声连头皆未抬,仅是轻“嗯”一声,身侧的书僮琴儿则急施眼色的说道:

    “彭统领!公子一路行来甚好,你们快去用膳吧!”

    为首的彭统领闻言,顿时面浮感激之色的望着书僮琴儿。并且急声说道:

    “是!属下遵命!”

    李清站立桌前默望,待四名锦衣青年躬身离去后,才耸耸肩的讪讪说道:

    “原来赵公子另有不少随从,怪不得恕在下方才自不量力的赘言了!告辞!”

    似是有些懊恼也有些惭色,也不管主仆三人反应如何,便已快步结账出店,行往渡口之方。

    主仆三人只是默望着他的背影并未开口,但眼见店堂内其他的食客,也已先后结账离店,冷傲的赵公子才神色怔愕的与两名书僮低语一会儿。

    未几,只见书僮剑儿行出店门,仅是右手微探,便又返回食桌,但是已有两名配刀青年随后急行入店,躬立书生身后聆听指示,然后迅又出店不见。

    货贩李清步出饭馆后,双目已迅疾的环望渡口两侧店家,已然望见渡口附近,以及每家食店内,似乎皆有三三两两的锦衣青年散布着,至少有五十人之多。

    但是其中有些青年似乎有伤势在身?可见确如方才那为首青年所言,曾与另一批人有过冲突。

    可是那赵姓书生并未多问,便打发四人离开了。

    由此可见赵书生甚为倔傲,并不体恤下人,故而对他的心性、为人有了歧视。

    江面上一艘平底宽阔的大渡船,已然缓缓停靠在渡口码头,等候过河的行旅货贩,尚未待渡船停靠妥当,便已先后登船,寻找可避浪花的舒适之处散坐,等候渡船依时启程渡河。

    但是,突有两名神色威棱的锦衣青年,将船老大拖往暗处,低语连连的不知说些什么?然而片刻后,船老大已神色惶恐的连连哈腰作揖、尔后便吩咐船伙候命启程。

    如此一来,早已登船的船客初时尚不觉什么,但眼见渡船久无动静时、便已心生怀疑的询问着船伙,才知船老大尚要候客,因此已有人愤愤不平的叫嚷鼓噪着。

    然而在船上及渡口码头上的一些威棱锦衣青年立即朝鼓噪之人怒目瞪视,这才使船客心知不妙的噤口默然。

    船客中虽然也有一些江湖武林人,但因阅历甚丰,眼尖的看出那些锦衣青年,各个神情严肃不言不笑,举止动作一丝不苟甚有规律,乃是一个严密组合所属,虽看不出是江湖武林中何门何派﹑哪个帮会的人,但是心知绝非等闲之辈,因此皆笑颜低语的故做不急着过河的神情,以免为了如此小事,招惹某个门帮,因而成仇。

    约莫两刻后,只见在饭馆用膳的冷傲书生主仆三人,不缓不急的登船后,船老大才在一名腰悬阔剑的威严青年示意下,终于吆喝船伙解缆启程了。

    “风陵渡”说是一个渡口,其实因位于黄河南北流向骤转东西向的内角,使得水流较缓和,因此上行下放的货船大多在此停泊休歇以及上下船货。

    故而久而久之后“风陵渡”已然形成一个极为重要的船货集散地,因此货栈、酒楼、客栈、车马驴行云集,再加上一些店东、店伙、苦力及家人的居屋,因此已然形成一个大镇集。

    渡口码头上有不少货栈及车马驴行的店伙,以及不少挑担苦力笑颜招揽,于是下船赶路的行旅货贩,或是在集上落宿贩购货物,或乘驴车,或乘板车,重行上道,或是招来苦力担货他去,或是三三两两的安步当车逐渐远去。

    货贩李清也不例外!背着大包袱安步当车的离开了渡口,不缓不急的往“蒲州”行去。

    刻余后已然行有两里路,到达了穿入一片树林内的阴凉官道之前时,货贩李清突然神情一紧,步伐减缓,似是赶路疲乏的并未续行入林,却行至林绿的一株树下,欲先在树荫下纳凉休歇一会儿。

    但是他却已行功默察,发现树林内的官道两侧,竟隐伏着至少七、八十人,顿时心中疾思着:

    “哼!人数可不少!莫非是拦路打劫的强人不可能,此处乃是行旅车马往来频繁之地,渡口尚有一队官军驻扎,一般强人岂敢大胆的在此做案?况且内里隐身之人的功力各个皆不弱,而且其中有数人的鼻息甚微难察,功力至少高达四十年之上,怎可能是寻常强人?啊莫非是方才那三个‘吕梁三霸’不成?”

    似是休歇已够,再度起身背着大包袱缓缓前行,行有二十余丈尚无人现身拦挡,难道并非是欲打劫行旅的强人?或是早已有下手的肥羊尚未行至,才不愿打草惊蛇因小失大?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货贩李清穿过树林夹道远行半里之遥后,眼见前后无人,立即窜入道旁荒原内,消失不见。

    片刻后已变幻成一名满面络腮胡,手执一根臂粗树棍的粗壮大汉,重又踏人道中,缓缓行往来路之方的树木处。

    但刚接近树林尚有二十丈远,便已听树林内传出阵阵兵器相交的金铁声,以及怒叱暴喝声,顿知隐伏之入已然现身围攻肥羊了。

    看他装扮的是一个粗笨壮汉,但是身形却疾如电光石火一般,迅疾窜入道旁树林内,迂回侧绕至战况激烈的杂木林处。

    只见树林内的官道中,已有七、八十个蒙面人,正狂猛围攻在渡口见过的五十余名锦衣青年。

    官道一方尚有三名蒙面人默立观战,而那个冷傲书生也在另一方静立观战,两名书僮琴儿及剑儿则是神色紧张的站立书生身后。

    李清虽然早已对冷傲赵公子,以及那些锦衣青年的来历好奇,但此时更对那些蒙面人生疑,因此不动声色的默望双方交战。

    只见那些蒙面人的穿着打扮不一,而且兵器各异,且有以拳掌、爪指出手的,出招也是各不相同,甚而有人故意东出一招、西打一式,毫不连贯,似是在隐藏出身门派及来历。

    反观那些锦衣青年,除了有三名手执阔剑的为首者外,其余的全是手执一式狭长厚背“雁翎刀”出手之时俱是步伐沉稳,沉默无声,刀招劲疾凌厉,招招俱是致人于死的强悍攻势,毫无江湖武林门派虚华招式,或容人认败退身的缓和招式,再加上他们各个悍不畏死,凌厉攻杀只进不退,因此战况更显得激烈残狠。

    然而那些蒙面人,全是江湖武林中身俱二流之上,有些已达一流之境的武林人,因此锦衣青年并非蒙面人的敌手,刻余后,已有七人先后受伤倒地不知死活,并且也有不少人身受轻伤,逐渐不敌蒙面人的攻势了。

    但是那冷傲书生竟然视若无睹,毫无喝止之意,看来用不到半个时辰,那些锦衣青年,必然全都伤亡在众蒙面人手下了。

    突然一阵洪洪的大笑声,由树林内响起,清晰灌入激战中的双方人群耳内:

    “哈哈哈住手!”

    激战中的双方闻声俱是抢攻数招退身,但是竟有十余名蒙面人,却起着锦衣青年收招退身时。毫不理会的依然放手枪攻。

    就在此时,条由树林内飞出一片碎石,夹着劲疾尖啸声,射向尚欲抢攻的蒙面人。

    顿时响起一阵痛呼尖叫声:

    “哇什么人”

    “哎哟好痛”

    “啊谁?是谁放暗器”

    一手满天花雨的暗器手法,再加上碎石的劲道又疾又强,顿使放手抢攻的蒙面人被打得痛叫暴退。

    如此一来双方百余人,皆不约而同的惊怔望向树林内。

    只见暗器来处的树林内,已然步出一个满面络腮胡。看不出年龄若干,身穿粗布短装,衣袖卷及手肘,手执一根粗树根的雄伟壮实黑肤汉子。

    “哈!哈!哈!你们这些见不得人的杂碎,方才散隐树林内时便吵了本大爷的睡梦不说,竟然又在林道中呼喝叫嚷的打打杀杀,又坏了本大爷的清宁心境”

    “呔!小子,找死呀?”

    “哼!不长眼的小子,若要活命,尽早离开!否则连你一起毙了。”

    “咦?他妈的!哪来的臭小子,敢管大爷们的事?”

    “呔!小子,是哪条道上的?竟敢不长眼的惹上大爷们?毙了你这臭小子。”

    随声只见一个蒙面人由人群中冲向他,手中一柄鬼头大刀已带着破空刀风,又疾又狠的当头砍下。

    络腮胡壮汉见状,顿时哈哈大笑的说道:

    “哈!哈!哈!好!大爷我好久没好好的玩一玩了!就陪你玩玩吧!”

    笑说声中身躯动也不动一下,任由鬼头大刀当头劈下,眼见只余两尺左右时,才突然将手中粗树棍猛然往上迎推。

    霎时只见鬼头大刀已狠劈在树棍上,顿听一声闷响,鬼头大刀竟被反震而上,并由蒙面人手中脱手而出!

    就在上百对目光惊望中,倏听络腮胡壮汉狂笑一声,身形已疾扑蒙面人,并且双拳疾如擂鼓般的击向蒙面人胸腹。霎时便听肉击之声急骤响起。

    旁观的上百人眼见络腮胡壮汉,竟然随手挥扬手中木棍,便将劲疾凌厉当头狠劈而下的鬼头刀震飞,而且双拳又疾又狠的连连击在蒙面人胸腹之间,打得那蒙面人哀叫连连,毫无还手之力。

    双方人群掠望中,俱是心中震惊无比,连惊叫之声尚不及出口,便已见那壮汉已冷笑的退至林缘,而蒙面人连吭也未吭一声,便如同无骨之人软倒地面,不知死活。

    此时众蒙面人中,突有一人暴纵而出,并且怒喝道:

    “小子,接大爷几拳!”

    络腮胡壮汉眼见又有一个蒙面人挥拳冲至,顿时又豪壮的大喝道:

    “哈!哈!‘浑沌天地吾独行,草莽豪杰尊本神。’本大爷就接你几拳又如何?”

    络腮胡壮汉喝声之后,果然又迅疾晃身前迎,而在此时蒙面人群中突然响起数声惊叫:

    “啊!是是昔年绿林盟主‘巨灵神’洪洪老前辈的切口?”

    “天?是老盟主”

    而在此时,只见疾迎而上的两人,皆是以拳相对近身互击,顿听一阵阵如擂鼓的击肉声连响不断,并且尚有壮汉的狂笑声传出。

    劲疾且狂猛的近身搏斗,仅在片刻不到的短暂时光,突见那蒙面人踉跄倒退,全身颤抖的颤声说道:

    “你你使的是‘混元拳’?你是老盟主洪老前辈的门人?”

    在旁观战的众蒙面人,原本在心中已震惊且怀疑,当耳闻与对手近战搏斗的人,也颤声说出“混元拳”之名,哪还有怀疑?因此已有人狂骇的叫道:

    “啊?果然是是‘巨灵神’!天”

    “哎呀!是老果然是老盟主?糟了!快走老盟主最恨藏头缩尾之人一见到就会”

    众女蒙面人在惊呼骇叫声中,发自心中的恐惧,已使众人骇然失色的四散狂奔,竟忘了对方的年龄几何?又岂会是七、八十年前便已有七旬之龄的“巨灵神”?

    而此时络腮胡壮汉则是狂笑大喝道:

    “哈!哈!哈!本大爷尚未玩够,你们怎么都跑了?再陪本大爷玩玩如何?”

    那五十余名锦衣青年,没想到那壮汉出林之后,仅是与两名蒙面人近身搏斗,便吓走了对方七十余人,虽不知众女蒙面人口中所称的“巨灵神”是何等人?但想必是个极为凶狠残厉的人,否则岂会吓得一哄而散?

    因此众锦衣青年俱是神色紧张的严加戒备,缓缓的退聚在冷傲书生之前,唯恐他贸然出手伤害公子。

    但是此时那冷傲书生赵公子,竟然神色惊异的跨步行近,但是突有一名手执阔剑的威武青年急声说道:

    “公子,此人来历不明,且不知意欲如何?您”

    冷做书生赵公子闻言,顿时双目精光一闪而逝,并且怒喝道:

    “哼!让开!”

    “是!属下遵命。”

    冷傲书生赵公子神色冷峻的冷哼一声,迈步由分列两旁的锦衣青年之间,行近壮汉,距离丈余之地时才止步,双目中射出两道如剑精光,盯望着壮汉不吭不语。

    络腮胡壮汉一双精目望了望赵公子,顿时耸耸肩、撇撇嘴的笑了笑,伸手拔起身侧树棍,转身便欲行入树林内。

    赵公子见状,顿时急声唤道:

    “壮士,且留步!但不知壮士高姓大名?是否愿投效本公子麾下?往后的荣华富贵绝少不了你的。”

    壮汉闻言,顿时豁然转身,双目暴射出骇人厉芒,盯望着面浮期待之色的赵公子,顿时惊得书僮琴、剑儿慌急往前一靠,惊畏的盯望着壮汉。

    壮汉见状不由心中一笑,面上的骇人神色渐消,且摇摇头、撇撇嘴的又欲转身。突听赵公子又开口问道:

    “壮士可明白本公子之意?”

    但是壮汉却狂笑一声,竟然不言不语的身形倒纵入树林内,恍如脑后长了一双眼睛一般,竟可在杂乱的树林内左闪右移,闪避挡道树木,眨眼间便消失不见了。

    “咦?公子!这个人恁地怪异?竟然不吭不响的便跑!”

    “哼!这个粗俗汉子真不知好歹,公子要给他个一官半职的,他却不识相的就跑了?”

    然而此时的赵公子却是神色一怔!突然灵光一现的好似有种似曾相识的印象。但尚未及细思。已被琴儿及剑儿的怔声怔语扰乱了思绪,望向人影已逝的树林,半晌才冷哼一声的说道:

    “哼!江湖莽夫,不必理会他了,彭统领!”

    “是!属下在!”

    赵公子呼唤为首的锦衣青年时,眼见五十余人中已有数人命丧,并且有十余人身受轻重不一的伤势,顿时双眉一皱的沉声说道:

    “彭统领,你先派人前行至村镇安排住宿之处。然后再详查那些蒙面人的来历,为何会在半途中拦挡围攻本公子?若查到这些江湖莠民的出身来历,立即传讯地方官府严查追缉。”

    但是那彭统领闻言,顿时面有难色的嗫嚅说道:

    “启禀公子!属下那些蒙面人公子请恕属下斗胆直言,属下等人从未曾在江湖中走动,皆不知武林中有哪些有名声的人?也不知他们的出身来历?再者方才那些人全都蒙黑巾,并未曾见到他们的容貌,属下实不知该从何查起?不如交由此地县官”

    但话未说完,却听赵公子双目一瞪的怒叱道:

    “哼!饭桶!你们哼!带你们出来算了”

    此时突听剑儿好奇的说道:

    “奇怪?公子,那些蒙面人好似早已在此等候咱们的。可是咱们出城也才不过四日,他们怎会”

    琴儿似乎也有疑心,因此也抢口说道:

    “对呀!而且咱们与他们无怨无仇,他们怎会要围捉咱们莫非与咱们欲办之事有关?”

    赵公子闻言。顿时双目精光一闪,默然沉思一会儿后,已喃喃低语说着:

    “嗯甚有可能,看来带着他们一大堆人,反而目标更显着,甚易暴露行踪,又如何能隐秘暗查?记得以前姑姑曾说江湖武林奸险无比,行道江湖时,要时时注意身周,而且还要嗯!人多要改弦易辙”

    思忖及此,赵公子立时朝彭统领说道:

    “彭统领。你带他们回去吧。”

    “啊?公子您您说”

    “哼!难道你没听清楚?”

    彭统领此时神色难堪,面上青筋暴露的急声说道:

    “是!是!属下听清了,可是公子,属下等奉‘护国将军’之令,随行保护公子,如今才过了四日属下等要如何向将军复命?”

    “哼!你们方才算了,其实也怪不得你们,凭你们的出身及所学,连琴儿及剑儿都不如,又怎能应付得了那些江湖莠民?你们跟着我,不但保护不了我,反而将我的行踪暴露无遗,倒不如我自己可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行动较方便,你回去后只消与刘将军实说便可。”

    彭统领职责所在,又岂敢轻易离去?因此惶恐的尚欲开口

    但是赵公子又已开口说道:

    “你不必多说了,就依我所言回去复命便可,琴儿、剑儿我们走。”

    “是!”琴儿及剑儿俩随口应声后,突又听剑儿急声唤道:

    “彭统领,且慢!公子,晌午时在渡口的那个货贩,你看他所说的咱们是否该”

    赵公子闻言,突然也忆起货贩之言,并且也曾在渡船上细思过姑姑往昔所说,行道江湖时应注意之事,两相对照后,认为货贩并未言过其实,实可相信,因此也颔首说道:

    “嗯!说得也是,琴儿、剑儿,你俩且入林将包袱整理一番。”

    于是主仆三人,同时行入树林内。

    两刻之后,才又行出树林外,两只大包袱已然少了一半,但是依然不小。

    另外尚有一只与原先包袱大小相似的大包袱,则交给彭统领提着,才听赵公子说道:

    “你将包袱带回去,交给刘将军便可,但途中不得打开包袱,否则小心你的脑袋。”

    “是!是!属下遵命!”

    “还有,你身上可有多余银两?”

    “有有有!属下出府时,将军便已交付万两银票,供公子途中所需,因此”

    “嗯!很好,也交给琴儿便可。”

    “是!”于是主仆三人在众锦衣青年的担忧目光中,再度启程。

    一个多时辰后,已是黄昏时分,天色已然逐渐阴暗。

    离“蒲州城”尚有数十里地的“三叉村”其实也仅是在一个三岔路口,专供往来行旅休歇用膳的七家茶亭、饭堂。

    其中最外侧的一家,乃是新开张不久的一家饭馆。

    此时在新开张的饭馆内,一对年约三旬左右,敦厚勤快的夫妇,满面笑颜的忙里忙外,不停的招呼着满堂食客。

    靠窗的一张方桌,货贩李清已然酒足饭饱,正喝着一壶茶,即将结账离店了,却见官道中已行至三人,突见他神情一怔!接而便摇头笑颜低语着:

    “嗤!又是那个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儿?嗯!包袱小了不少,算他们聪明了。”

    也就在此时,已听书僮剑儿欣喜说道:

    “公子!这一家颇为干净清爽,不如就这一家吧,”

    “哦!剑儿,你没看里面已客满了呀?”

    但是剑儿斜行接近探首张望后,突然又惊异的叫道:

    “咦,嗨!公子,您看那个货贩又在此独据一桌了呢!”

    店堂内仅有六张方桌,除了货贩李清一桌外,其余的五桌,每桌至少有两人,因此又是缘遇相同景况了。

    冷傲的赵公子闻言后,不待书撞剑儿再开口,已行入店堂内,观望货贩李请坐处后,便行至李清对面落座。

    货贩李清眼见赵公子已在对面落座,仅是颔首笑了笑便继续喝茶,并未吭声打招呼,倒是赵公子神色虽然尚是冷漠,但已主动的开口说道:

    “李兄,想不到又在此相遇且又打扰了!”

    既然赵公子已然开口,李清也只得笑颜说道:

    “岂敢岂敢!赵公子太客谦了。此家饭馆新开张不久,店内甚为清爽,而且卤昧、热炒均极为可口,赵公子可与贵价品尝一番。”

    赵公子此时面上的冷漠之色略消,闻言后续又说道:

    “哦?李兄,本公子久居城邑甚少出门,因此对乡野、村镇甚为生疏,可否请教李兄店内有何等吃食?或是烦劳李兄再次代为点些吃食?至于李兄所食,便由本公子做东如何?”

    “咦?赵公子不是有不少随从吗?为何不请他们代赵公子打点路途中的食宿?”

    “哼!别提他们了,各个都是无用之人。所以本公子已打发他们回去了。”

    “喔?打发回去了?赵公子恕在下冒昧,想必赵公子对江湖武林门道尚一知半解,要知江湖路甚为险恶,处处皆有邪心奸恶的地方地痞、恶霸,欺凌善良百姓及外地人。赵公子如有随从在身侧,或可减少无谓纷争,否则”

    但是李清话未说完,却听赵公子傲色的冷笑说道:

    “李兄,本公子虽然不曾行道江湖,但也曾听听人说过不少江湖武林中,有许多难以想像的奸险,以及凶恶之人欺压善良的情形,并且也提及行道江湖时应注意之事,因此自信尚能应付,不劳李兄费心了。”

    李清闻言,顿时心中苦笑一声,认为这娇生惯养不知世间险恶的公子哥儿,不但心性倔傲且不听善言,因此只是耸耸肩、撤撇嘴的笑了笑,便不再多言,但心中却笑忖着:

    “嗤!嗤!这个不知天高地厚,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儿,若不吃一次亏,恐怕难以长进,也罢!算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任由他吧。”

    此时只见冷傲赵公子面上浮显出一股疑惑神色,双目怔怔的盯望着李清,半响才开口说道:

    “李兄,本公子字‘天龙’号‘寒玉公子’但不知李兄何方人士?欲往何方营生?”

    李清原本已无意多言,但是耳闻对方之言,顿时神色一怔!并且睁目盯望着他脱口低呼出声:

    “咦?‘寒玉公子’”

    而此时“寒玉公子”赵天龙手中雪白摺扇,突然疾如幻影般的点向李清胸口“紫宫穴”

    但是李清却恍如无觉的动也未动,懵懂愕然的继续笑说道:

    “喔?‘天龙’嗯!赵公子的气质确实高人一等,如同天际涌云之腾龙,至于在下乃汉阳人士,每月往来大河两岸,转贩名产牟取薄利”

    “寒玉公子”赵天龙手中雪白折扇,疾点至李清“紫宫穴”仅差寸许时,突然疾顿的缓缓斜挑回收,并且冷然说道:

    “好讨厌的苍蝇,李兄,怎么不在意苍蝇停身不去?”

    李清虽已眼见玉扇疾点胸口,却不惊不动的任由他为之。并且察觉扇尖传至一股阴寒之气,顿时心中疾思着:

    “啊!果然是天山‘寒玉扇’?怪不得他自称‘寒玉公子’。想不到此次重出,竟然被我相继遇见‘玄阴门’及‘寒玉宫’的人!可是他”

    但是思绪已被“寒玉公子”的话声打断,因此立即故做茫然的说道:

    “啊!苍蝇喔!赵公子,乡野之地,自是虫蛾处处。难以驱之,尤其行道江湖常有偶错过宿处之时,若无能寻得山野居家借宿,便将落宿荒宅破庙或野宿荒地了,到那时莫说是苍蝇,便是野狗、狼兽或长虫皆时时遇见,难以数计的蚊虫、飞蛾,更是无从避之,因此在下早已习以为常,已然懒得挥手驱散了。”

    “寒玉公子”闻言,顿时身驱一震,双目中惊色一闪而逝,且皱眉转首望向也是神色怪异的琴儿及剑儿。

    李清见状顿时心中窃笑,并且故意又说道:

    “赵公子,现时天色已然渐暗,再过半个时辰便将入黑,而此地仅有茶肆饭馆并无客栈,因此行旅早已趁天黑前赶路入城了!赵公子及贵价膳食尚未毕,之后除了赶夜路外,或许今便将经历野宿荒郊情景,到时便知在下所言不虚了。”

    主仆三人闻言,顿时张目四望,果然眼见堂内食客早已结账离去了,只余自己一桌四人,不由神色一慌。

    李清话声及此,内心暗笑的望了望三人一眼,便提起身侧包袱起身告辞。

    但是左侧圆脸的书僮剑儿,突然急声问道:

    “喂!你李公子,那你可知离此尚有多远才有客栈?或是这儿附近可有借宿之处?”

    但李清却笑了笑的说道:

    “这附近嗤!在下也不清楚,三位不妨问问店家吧。恕在下告辞,要赶路了。”

    “寒玉公子”赵天龙此时双眉紧皱的不知在想些什么?因此闻言,他只是怔怔的颔首回应,并未吭声。

    倒是另一侧的琴儿却急声说道:

    “李公子,且慢!你可否稍待一会儿,待我们用过膳后再一同上路?”

    但是李清却哈哈笑说道:

    “哈!哈!小哥儿,正因天色已将入夜,所以才要急行赶路,又岂可再耗费时光?否则真要如在下所言,又要露宿荒郊了。而你家公子都不急,你又急什么?告辞了。”

    当李清提着包袱结账出店时,尚听那书僮琴儿恨声道:

    “哼!有什么了不起?你以为我们怕黑呀?有什么野狗、野狼的一刀砍死不就结了?或是生起一堆三堆营火,看它们敢接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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