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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跑到人类世界到现在,盲目却不疾不徐地走在这个几乎已无人车过往的蜿蜓山路上,她都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累了这双可怜的脚有多久了?!微仰起脸感觉着那徐徐袭来虽不冷,但亦能透心扉的晚风,再一次东张西望地巡视着,田宓儿有些忧着自己的粗心大意。
“早知道刚刚该在那个很多灯火的地方停下,然后往反方向的下坡路走的,现在好啦,走了大半天的还见不到半个人影,也不知道自己是走到哪个荒郊野岭的山顶上来了。”
嘟嘟哝哝地埋怨着自己,田宓儿渴望见到人烟的眼光不停地在黑暗中巡视着四周,来来回回地不间断,一心企盼着能给自己瞄到一丁点的灯火,就算只是个乞丐住的茅屋也好。
只是自己一个走在黑暗中还挺让人觉得恐怖。但是不瞄还好,一瞄就让她瞄见了前方不远处的地方有个隐隐约约的修长身影。她怔恐地站住了脚,是谁?不对,是人?还是那个人类常在晚上惧怕的鬼?
忘了自己在人类的眼中也是属于异类,宓儿差点尖叫出声,她的嘴已经不自禁地张了开来,就在空气全都挤在肺部待发时,她倏地停住了口,而且两眼警戒地凝视着那个站在自己前方不远处一动也不动的身影。
惊恐加惧的眼神发直地望着随着自己愈来愈靠近那个身影的距离而僵住了,她惊讶地发觉到,那个身影竟然是是大王哥哥!
猛地抽了一口气,来不及想到一件事,为什么大王哥哥会出现在人类世界?他是不是亲自来追捕犯了狐仙王国禁条的自己?
此时此刻有些问题全不在她的思考范围里,单一想到大王哥哥一定是来追捕她回去受审的,田宓儿不加思索地回身就飘离了那儿,而且盲目无目的地往前冲去,心中除了一个“逃开”的念头,所有的杂念霎时都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她逃难似的背影还清楚地映在他的眼里,祈笙就已经施施飘移到田宓儿刚刚逃离前站的位置,但是,他并没有马上追了过去,蹙着眉,他沉吟许久,再望着宓儿消失的方向,然后陡地让自己身体拔离升空,往自己王国的方向消逸。
一回到王宫,祈笙马上将因宓儿的消失无踪,几乎已经将整个狐仙王国的帝每一寸地皮给翻过来,因而找得疲惫困顿、耗尽精力到极点的祈标找来。不到一刻钟,脚下还飘着烟花儿、脸上有着邋遢胡碴子的祈标出现在王宫的大厅里,到的人不只是他,还有狐仙王国里的四大长老。
“我怎么记得只有找祈标而已。”望着各自在大厅古老的椅子上坐定的四大长老,祈笙沉着稳重但有些不悦地说。
“田宓儿不见了,我们大家都很关心这件事。”不用抬眼望,祈笙就知道这句话一定是出自叶昌国。叶昌国是四大长老之首,其他的三位长老陈世崇、林铭辉、曹立群常常都是懦弱无主见地唯他马首是瞻,所以祈笙极度、极度地不喜欢叶昌国!
纵使叶昌国是个对狐仙王国曾有莫大功绩的一位老臣,纵使他尚算得上是一位有智慧的长者,也纵使他自祈笙少年接掌狐仙王国的权后曾辅佐祈笙熟悉王事,但是种种的功绩都在叶昌国愈来愈霸道跋扈的气势里渐渐告罄。尤其是他近来常拥兵自重,而且一些动作频传,再加上安排在他身边的耳线.回报,祈笙知道自己该下些指示了。
但是祈笙无法这么冷然无情地对待曾经帮助过自己的人,纵使握在手中的证据已经将叶昌国最后的意图呼之欲出了,就算是所有的预防工作都已经完全布署完成的现在,祈笙还是愿意给他一个最后的机会,只要叶昌国不要愚蠢到让自己走入死亡之路,祈笙还是可以原谅他的。
“我替宓儿谢谢四位长老的关心,不过,这件事祈标应该就足以负起解决之任了。”
客气地说着,祈笙眼神审视而莫测高深的望向叶昌国,同时他在脑子里迅速地思量着四大长老在这个时候跟着弟弟出现在大厅的举动。
“我是在宫门外遇见他们的。”心情再怎么烦躁不安,祈标还是非常明了自己兄长话中含意。“老大,你有宓儿的消息了吗?”既然知道这四个烦人的长老不会自动消失,祈标也不再避讳他们在一边全都竖起了耳朵在听着。
虽然在传唤弟弟时没有预料到四大长老的出现,但是既然事情有变,祈笙便很快地在脑子里计划着下一步的行动。
“我知道宓儿躲到哪里。”
“真的?”高兴地连眉头都飞了起来,祈标近前一步直盯着祈笙“她呢?她现在人在哪里?”
“人类世界。”清晰又简单的四个字自祈笙口中说了出来,但是听在满心欢快的祈标耳边却好似一声响雷般的将他整个人活生生地震裂了。
他有些责备、有些不解、有些难过、最多的是生气,一双冒火的眼眸定定地盯着祈笙若无其事的表情“大哥,你”自己一向聪明而机智的大哥怎么会那么愚蠢的在四大长老面前说出来呢?他难道不知道这样一来就宛如已经判了宓儿死刑吗?!
“田宓儿怎么能私自闯入人类世界呢?”叶昌国已经倏地站了起身,年纪虽长但还很硬朗的身子插进祈家两兄弟中间“宓儿这个孩子怎么会那么蠢呢?真是可惜了这个乖巧的好女孩,我们现在该该个人去将她逮捕回来受审。”
任叶昌国的话讲得再怎么合情合理的有人情味,但是她的表情却写满了得意与诡异的神色。
“大哥?”着急地又叫了起来,祈标愤怒不显于色地瞪视了叶昌国及其他三个没吭气,只敢在一旁猛点着头的应声虫好几眼,然后焦急不安的眼神重新回到神色自若且谨慎的祈笙脸上。
“的确,宓儿私自闯入人类世界的举动的确应该受审,而且要重重地审判她才行。”给了阿标一个切勿轻举妄动的眼色,祈笙又接着说:“所以我决定派阿标下去人类世界押她回来受审。”
“这怎么成?”叶昌国飞快地否决掉了祈笙的决定。
斜倚沉重而硕大的桌沿,双手交叉地搁在胸口,祈笙胸有成竹地挑起一边的眉头问“叶长老,你认为派祈标下去不妥?”
“他怎么会适合这项职务呢?谁都知道祈标跟宓儿的关系,他下去铁定会护着她的。一向行事鲁莽,脑袋也空空的林铭辉抢着回答。
“哦,是这样的吗?”也不急着回辩,祈笙慢声地说。
“派祈标去是无啥不妥啦。”警告似的瞪了林铭辉一眼,叶昌国狡诈地干笑了声“只是,他贵为咱们狐仙王国里大王的亲弟弟,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似乎用不着尊贵的他亲自动手去办的。”
再也忍耐不住地插嘴进来说:“我很乐意为我大哥办一些事情。”祈标的声音与身体都充满了紧崩的怒火。
再度警戒地向祈标使了个眼光,祈笙却莫测高深的浅笑着,语气清闲地说:“那就奇怪了,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竟也能劳动四位长老的亲自驾临,而且还能促使林大长老动脑子去思考,真是令我无从解释起这突来的变化。”
见他们四个人语塞地僵住了脸,祈笙顿了顿继续说着:“况且,就像林大长老所提到的,宓儿跟阿标之间的关系是众所皆知了,那由最清楚她动向的阿标去将她找回来应该是最适合不过的事了,林大长老,你说是或不是呢?”他聪明地反将一军回去。
叶昌国的脸顿时略显黑紫地沉了下来,他斥责地横了眼满脸愧色的林铭辉,然后眼光扫过面露喜意及忧心的祈标。
“我一定不负你们‘四大长老’所望,尽快地将宓儿带回来。”恨恨地瞪视着眼前四个人,祈标紧咬着牙说。
“好吧,既然咱们大王都这么说了,那我们就让祈标下去人类世界将田宓儿缉捕回来好了。”语毕,叶昌国又不甘示弱地对祈标说:“限你三天之内将田宓儿缉捕回来受审,否则”
祈笙平淡但具威严的打断叶昌国的命令“我想,这时间长短应该由我来决定,而不用烦劳叶大长老费心了。”
一道不易感觉的凶狠怨恨的光芒在叶昌国眼里一闪而过,但他马上将它掩饰得完美而无形。“当然,当然,这算是我们行为逾矩了,大王,你可千万不要将它搁在心上才是哪。”叶昌国打哈哈地说。
“怎么会呢,四大长老也是关心我们宓儿才会如此关心这件事嘛,我怎么会想到别的地方去呢?”意有所指地先看了大门,祈笙看似不经意,但是语意明白地对祈标说:“阿标,你去吧。”他眼神机智地看一直傲然独立地站着,但眼里却写满以对宓儿回来后所可能面对的不好情况的隐忧的祈标。“尽快地将宓儿给带回来。”他尽责任的叮咛了一句。
点点头,祈标心情沉重地跨出大门,消失在几个人的视线外。
虽然不知道在亲近的人面前一向爱闹爱笑,却有着一颗聪明机智的脑袋的大哥肚子里藏的是什么膏葯,但是,祈标很放心大哥绝不会拿宓儿的生命来开玩笑。只是,弄不清楚究竟大哥肚子里在想些什么,实在令他很想在找到宓儿时将她就此藏在人类世界不要再回狐仙王国来了。
心头乱得都差一点吐白沫了,田宓儿还是不时紧张地回头望去。直到看得到一双惊恐的眼睛都凸得快掉下去了,她才真正的放下心来不住地喘着大气。
看来大王哥哥放过自己一马了。胸口的大气一松下来,整个人就像快瘫了似的,宓儿想也没想地就飘升到最近的一棵树上,将身子轻伏在低垂的树干上,边顺着呼吸边端详着周遭的环境,然后心底暗自地淌着泪。
自己这次私自闯进人类世界,连狐仙王国里的大王哥哥都亲自现身示警,如果被他们给捉了回去的话,罪罚一定不是普通的轻,说不定连这条小命都会没了。
丝毫没有感觉到眼泪又轻悄悄地滑过脸颊,宓儿浅而急地吸了一口气。
她看到有辆车子开了过去,情不自禁地,她飞快地跟在那辆速度极快、正驰向黑暗中蜿蜒而狭小的路径,心中只盼着能有个伴多好,就算是个人类也好,不必一定要交谈,只要能在身边有个伴。
田宓儿此刻的心中只觉得不愿意自己孤单一个人,继续这样漫无目的地飘晃整个开始凉冻的夜晚。
主意一定,她跟得更近那辆车了,然后,她发现到那辆车停在一片挺平坦却不算太大的空地上,而且那儿已经零零散散的停了几辆轿车与机车。
太好了!眼里含着残留的泪水,她往最近的一对男女身边飘晃过去。为了不要让人家因、为自己突兀的闯入而产生不悦,宓儿还特意地堆了许许多多的善意微笑在脸上,而且动作轻缓地慢慢移向他们。
不过才几公尺的距离,田宓儿就停住了脚下的动作,惊讶地望着那些人,而他们的眼光正投向自己。
因为之前不知道是谁发出一声喊叫,在这个山顶迷人星空下赏景的情侣们,这时候纷纷将他们原先投向天及山脚下城市灯火的眼光全都集中在宓儿身上,
然后是更多的惊呼。“鬼啊”“天哪,是个鬼啊。”
“鬼啊。”
“鬼啊”大大小小的尖声呼喊开始吓坏了田宓儿,她鼓起勇气想上前告诉他们不要怕,自己对他们绝绝对对没有恶意,自己只是需要一个伴在身边,就算是个陌生的人类也是无所谓的。
知道田宓儿才刚走到离自己最近的那个眼前,她就难过的发现到他们全都两眼发直、脸色惨白地瞪视着自己。而且他们的身体及同样死白的唇竟然不住地在颤抖着。
霎时,这整个山头好像生命力.顿失地全无声响,大伙全都好像声带坏掉了似的闷在那儿不吭声。
田宓儿丝毫不知道当山顶凛冽的夜风拂过自己长发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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