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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她还在等着她占位子呢﹗结果自己却落得这一身落水狗的下场﹗糟糕﹐想到薏婵瘦弱的模样﹐八成会被挤扁在里头。不行﹐她得回去看看﹐可是这一身湿﹐怎么进去呀!里面有强度空调不说﹐还得面对那一堆莫名其妙的眼睛妈的﹗转念一想﹐她又不是没穿衣服﹐而且那些人又不怕眼晴长针眼。但还是先把身上弄干再说吧﹗瞧瞧头顶艳阳高照﹐应该可以把她的衣服很快晒干才对﹐于是她跑到操场正中央做起了健身操﹐顺便晒衣服。
你不怕中暑或感冒?一条毛巾递在她眼前﹐先擦擦头发吧!然后到我住的地方把这套湿衣服换下﹐再晒干。
雨梅瞪了他一眼﹐猫哭耗子假慈悲!她潜意识地环抱自己的前胸﹐担心他会心怀不轨﹐男人就是色﹐连她也不放过。
见她没反应﹐他干脆帮她擦起了头发﹐你话怎么变少了?我挺不习惯的﹐我还是喜欢以前那个凶巴巴的你。
喂﹐你有病是不?我不说话可不是看上你了喔﹗只是懒得理你。她冷死病死都不关他的事﹐他何必假惺惺地跑来对她说这些恶心巴拉的话。
他关切的眼神并未减少﹐头发已经干了﹐走﹐我带你去换衣服。口气仍是很独断。
喂﹐你是我妈呀?不去。谁知你安什么心?
穿著这件骯脏乌黑﹐好像刚刚才被人蹂躏过的衣服﹐你不怕被当成异类﹖他那握住她手腕的手如铁﹐让她无法挣脱﹐沉敛狂猖的眸子毫不避讳地盯着她一身邋遢。
我可以消受﹗雨梅发现自己好像在跟恶魔打交道﹐他的一意孤行让她着实为难。变天了吗?他这个男人﹐怎么变成牛皮糖了?她只不过是喜欢找他碴而已﹐难道他真以为她爱上他了?
去他的沙慕凡﹐你当真是有够烦!她在心里骂个不停。
走吧﹗好像快下雨了。本是朗朗晴空﹐突然变得乌云密布﹐这像什么?她那无奈、沮丧的心情吗?
我偏不走﹐就是高兴淋雨﹐怎么样?谁理你呀﹗你的倔强。顽固的确是一种令人着迷的特质﹐那好吧﹗舍命陪君子了。他不喜不怒的站在原地。
你想她有些诧异的盯着他﹐好像看见外星人似的。
陪你淋雨呀﹗他撇唇轻轻掠过一个笑意﹐那表清好怪异喔﹗干嘛啊?他们又不是一对准备殉情的情侣﹐一块儿站在操场正在操场中央淋雨岂不是会让人想歪吗?不行﹐刚才那场误会已经够她解释一阵子了﹐她的心脏已负荷不了其它变化。阿弥陀佛﹐饶了她吧!
是不是她平日太爱捉弄他﹐以致积了业障﹐所以那么快就恶报临头了?
算了算了﹐去换衣服就换衣服﹐我还怕你吃了我呀?你机车放哪儿?钥匙顺便给稳檕我可没习惯让男人载。她伸出一只手﹐向他要钥匙。
我没机车。
什么?那你天天走路来学校啊?雨梅这才发现﹐将他视为最大仇敌一整个年头了﹐居然还不知道他是怎么来上学的。
我有脚踏车。他一派平淡口吻。
脚踏车?糟了!在台北市长大的她可不会骑脚踏车呀﹗他似乎意会出她的犹豫与尴尬﹐闲闲的说:还是我载你吧﹗别犹豫﹐真的快下雨了。他不由分说的拉着她就往学校后方的竹篱笆跑去。
你要带我去哪儿?大门在另外那头呀﹗
牵车。
果然﹐远远地﹐就看见一台破旧的脚踏车横躺在地上﹐竹篱旁边有个破洞!你都是从这里进出校园的﹖雨梅问话的表情有些夸张﹐看来他的怪异绝非浪得虚名﹐他从骨子里到外全都布满了怪异细胞。
方便实际又省时﹐时间是这世界上最宝贵的东西﹐没必要浪费在绕路上。坐上去吧﹗他拍了拍车后的铁方架。
呵!他这是哪门子哲理?雨梅朝天空翻了一下白眼。
等她跳上车后﹐他很平稳的踩着踏板﹐一点儿也不费力﹐好像她没啥重量似的。她不禁怀疑﹐可能吗?她又不是弱不禁风的薏蝉。她很想告诉他别骑了﹐用走的好了﹐但心底又有一股报仇的快意﹐希望就这么踩死他、累死他算了!
里面有个斜坡﹐注意了﹐不坐好你可会又摔一次。他略微回首﹐侧脸上带着些揶揄的笑意。
雨梅心里气得牙痒痒的﹐他居然敢取笑她、触她楣头!好﹐那大家就同归于尽吧﹗她暗自贼笑起来。快到斜坡时﹐她突然站起﹐开始摇晃车身。
单薄的铁马怎承受得起这种虐待﹐沙慕凡马上大声喝止﹐别闹了﹐危险!
车身迅速下滑﹐雨梅从没走过这条路﹐不知坡度甚陡﹐她吓得忘了要坐下﹐反而站在后面直发抖﹐还眼睁睁的看着正前方一辆直通向他们的货车!
你给我坐下!沙慕凡在紧急之中﹐将军龙头用力猛转﹐避过了被货车吞噬的危险﹐却免不了一个打滑﹐摔进一旁的阴沟内。
这时﹐老爷似乎在取笑他俩的惨状﹐大雨竟淅沥哗啦的落了下来﹐砸得他们头晕脑胀﹐一身狼狈﹗你闹够了吧!满意了﹖在他一向淡漠的脸上出现了风雨﹐眼底的暗沉更深了。
我又不是故意的。首次﹐她在他面前有着愧疚。她低头看着自己那身经过两次摧残而惨不忍睹的衣服﹐委屈不已。
沙慕凡凝视着地那张难得红润的俏脸浸淫在大雨中﹐心旌微荡﹐也不忍追究﹐算了﹐你又湿透了﹐快走吧﹗
扶起脚踏车﹐他又载着她踏上归途﹐剑拔弩张的场面突然静谧无声﹐使得这段路似乎变得漠长了﹐陪伴他们的只剩下这场滂沱大雨。
来到一列低矮的平房前﹐他停下车﹐指着右边算来第二间屋子﹐就是那里﹐快去屋檐下避雨。沙慕凡催促着她过去﹐自己则用钥匙开了门﹐还站在这儿干嘛?进去呀﹗连人带铁马被他一块儿给推了进屋。
头发、衣服上滴滴答答的水珠全落在地上﹐再加上鞋底的泥﹐白色的地砖立即变得脏乱不堪;对于他的不友善﹐雨梅本想开骂﹐但还是隐忍了下来﹐毕竟这里是他的地盘﹐识时务者为俊杰。
看看地上一片狼藉﹐她有些幸灾乐祸的说:你完了!准会被房东骂死﹐搞不好还会被赶出去。
沙慕凡无所谓的耸耸肩﹐进房间拿了一条浴巾出来﹐先把头发擦干﹐我去找衣服.你去洗澡。
说完﹐他又转身走进刚才那个房间。
雨梅急忙跟上﹐走了两步﹐才发现脚印随着她的走动而一路延伸﹐以致不好意思的又退了回去﹐
喂﹗你别罗唆了﹐我不会洗的﹐要洗你自己洗。
他再次走了出来﹐手上抱着一叠干净衣物﹐这是我妹妹的衣服﹐洗完澡换上它﹐你会舒服很多。
她只顾着擦着头发﹐并没如他预期的伸手接进衣服﹐让他俊眉一皱。快进去!
你干嘛?我不说话不是怕你哟﹗反正她是吃了秤铊铁了心了。
他似乎没将她的反驳放在眼底、听进心里﹐猛一拉就将她往浴室推。
我说过我不洗。她终于按捺不住的吼了回去。
别逼急不稳檕否则我有可能会亲手扒光你的衣服。他倒是有本事﹐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把她吓回了浴室里。
喂﹐那你呢?你不是也全身湿透了吗?透过门板﹐她的声音传了出来﹐话才问完﹐雨梅惊觉自己干嘛那么好心。
你是在邀我共浴吗﹖感受到来自她不友善中的一丝丝暖意﹐他淡淡的笑了。
你王八蛋雨梅大力的旋开水龙头﹐流水声渐渐淹没了她的谩骂。
沙慕凡擒着一抹颇有兴味的笑容﹐发觉今天所有事情好像都已偏离了轨道﹐他更想不透自己那难得的耐性究竟是从哪儿盗来的。回到房里﹐他脱下湿衣服﹐换衣着装﹐再出来时﹐已是干净清爽的模样。
、你妹妹太瘦了﹐他的衣服绷得我难过死了﹐都快不能呼吸了﹐雨悔表情不悦的发着牢騒﹐只见她死命的扯着衣服﹐似乎希望藉由弹性疲乏的原理将衣服给拉松。
沙慕凡转过身﹐眼晴顿时一亮。其实他妹妹慕瑶并不瘦﹐只是在法国长大的地问来喜欢穿紧身样式的衣服﹐好展现自己的身材。在他的印象中﹐雨梅一向是上罩宽大的t恤﹐下着洗得泛白的牛仔裤﹐让人根本无法目睹她曼妙的曲线。现在瞧来﹐她的肌肉很结实﹐小肮平坦﹐修长笔直的腿虽不够白皙﹐但极其匀称﹐慕瑶这套短衫、短裤还真像是为她订做的﹐将她健康美的形象完全展现出来。
嘿﹗好一个从阳光中走出来的女孩子。
别扯了﹐扯坏我可赔不起。他随口说说﹐雨梅却精明的听出话中玄机。
你妹妹不在吗﹖她又看不看这身衣服﹐也没什么﹗地摊上到处可见﹐了不起我自己赔。
地摊﹖这可是从巴黎买回来的﹐光是机票钱你就付不起。他冷冷的讪笑着﹐浑身充斥着清冷与不屑的感觉﹐这陌生的距离感倒为他平添了几许魅力。
巴黎!雨梅扯衣服的动作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也难怪这衣料好到她怎么扯也不变形﹐原来是舶来品。
雨停了﹐去吃点东西吧﹗我饿了。看看窗外的天色﹐他有意转移话题的说。
饿?她的肚子适时的响起一声很强烈的抗议。也难怪﹐之前早餐被她给省略﹐现在也己经快中午了。中午!完了﹐她居然把薏蝉给忘了﹐她若找不到自己﹐不被拼死也会急死的。
不不﹐我要赶去礼堂﹐薏婵现在真是不知所措﹐快急哭了。她用膝盖想也能想象出那种画面。
都是成年人了﹐没有你她一样能活得很好。沙慕凡仍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但他很好奇这世上怎么会有像她这么古道热肠的人。而侨檕她就只会对他摆出一张冷冰冰的脸孔。
不管啦!我不放心。雨梅慌忙的找着大门。
不准你去!他挡下她﹐脸色阴晴难测。
你凭什么﹖她也火了!
你今天的时间那是我的。他霸气的脸上尽是不会妥协的神色﹐原本一张冷凝的面貌﹐在笑容卸下后更形严峻。
你未兔太自以为是了吧!谁说要把时间给他来着﹐臭美﹗那你以为这一年来我是心甘情愿被你耍着玩的吗?沙慕凡面容一敛﹐脸上扬起了不是这年纪该有的孤冷与绝决﹐蹙起的眉宇间写着被污蔑的气愤。
喂!你话得说清楚﹐谁耍你来着﹖雨梅心虚的反驳着。
三百六十五天了﹐你哪天不找我出气?走在路上故意骑车来撞我;清洁环境时特意拿水泼在我身上﹐然后再伪装无辜;中午我饭盒里的卤蛋也常常不见了踪迹﹐这不是你做的﹐难不成是被猫偷的?还有﹐报到的那天﹐你指着我的鼻子大声叫嚣﹐影响我的食欲﹐难道那个鸡猫子乱叫的女人不是你?他语出咄咄﹐双眼锐利通人﹐不留半点余地。
报到你还记得?那天他不是连正眼都懒得看她一眼﹐怎么知道是她呢?难道这个人连背上也长了眼晴。
我又没健忘症。他富含侵略性的双眸﹐灼灼灿灿的盯着她。
你这个男人真会记仇﹗好吧﹗蛋是我吃的怎么样?一个算它两块半﹐我赔你一千就是了。她掏着口袋.才发现这衣服根本不是她的﹐而且一早冲出来﹐她身上根本连一毛钱也没带。
那好﹐以后我每天给你两块半﹐你就每天赔我个卤蛋。想诓他?两块半去哪儿买卤蛋﹐就连生鸡蛋也买不着。
你你真抠门耶﹗她大叫。
为了证明我一点儿也不抠门﹐我请你去吃午饭﹐走吧!
趁她还陷在理亏、歉疚的情绪中﹐尚未翻脸之前﹐他一把将她拉出门﹐跑向隔街转角口的快餐店。沙慕凡暗自笑了起来﹐过去他只是懒得反击﹐可不表示他生来就欠人耍的﹐夏雨梅﹐你等着接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