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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地相信他会等潼恩,就像潼恩等他一样的执着。

    黑色的影子停了一会儿,却又无言地踏步而去,在行经昔日战友时,他藐视性地撂下话:“承诺保护她就别食言。”

    南宫适看着阴夺魂,发现她也在看他后赧然转移视线看向柏仲,点头做出无言的允诺。

    黑色的身影没入同色系的夜里,留下沉默的两人各占据一方对峙着。

    “呃,你回来了。”良久,阴夺魂试着开口打破静默。

    “嗯,抱歉没赶上,让你受惊了。”

    “不!”她连忙摇头。“我没事。”

    “到我身后。”

    “咦?”南宫适抬了抬下颚示意后头有动静,她马上会意躲到他身后。

    “唔唔”四名入侵者先后狼狈地起身,甩了甩被猛然一击仍在发疼的头颅,好一会才搞清楚自己身处何地,发生什么状况。

    “小姐您千万别为难我们当属下的。无法达成主人的命令您知道我们会有什么下场,请您务必与我等同行。”

    “武的不行就改用怀柔政策,你以为这样就能达到目的?”回应的是无视一定会被人看穿自己醉酒而不改其傲慢的态度,甚至因为酒醉更加无不理取闹的南宫适。

    “小姐,您也许不知道,但是主人已经亲自到美国等着接您回去了。”

    搭在南宫适肩上的一双小手倏地收紧,不自觉掐痛他。“卡特已经”他已经到了!

    “是的,所以请您再别挣扎,一但主人出面,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就结束。”

    “我”

    “回去告诉你家主人,我也不想事情这么简单就结束。”南宫适出其不意地丢下挑衅意味浓厚的一番话,薄唇无惧地上扬:“你们回去告诉他,破坏我辛苦搭建的温室,践踏我培养的花卉,这笔帐我会找他算。”

    “你”“不想死就滚回去!”南宫适喝斥道,手上多出一瓶淡红色透明液体的东西。“或许你们有兴趣试试‘勾魂’的威力。”

    能在瞬间让人陷入幻象、无可抑止的勾魂!

    “走!”其中一名发号施令吆喝另外三人离开。“你最好别落在我手上,否则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这算什么?”他侧头突然且亲切地问身后佳人:“他那样是不是叫做败犬的远吠,嗯?”

    “呃”阴夺魂不知该怎么配合他接下去,只有哑口无言的份,不过也无须她与他一唱一和,因为他们已经气急败坏地回去覆命了。

    环视残破不堪的客厅,南宫适无可奈何地叹着气“看来这里是不能住人了。”

    “对不起”

    “不是约定好不再说抱歉这两个字吗?”南宫适扬起一抹“败给你了”的笑容伸手轻拍她的头“这也是意料在的事,不过卡特会离开意大利到美国这件事我可没有料到看来还是有无法一手掌握的事。”

    “嗯。”卡特来了,那么他也知道她和南宫适的事了?阴夺魂在心里盘算,如果他知道,现在危险的人不单只有她,还有照顾她的南宫适。

    “在想什么?”南宫适颠着脚步跟随地走进走出,忙着收拾必要的用品准备离开,因为看到兀自发呆不语的阴夺魂才停下动作问她问题。

    阴夺魂回过神,轻道:“他来了。”

    “我知道。”桌上一瓶瓶香精全已放入他的皮袋之中。

    “他也知道你的存在。”

    “那又如何?”南宫适说话时仍然没有回头,仿佛这件事情很平常似的。

    “现在的你比我还危险。”

    他终于停下动作,转身看向她,双手交叠在胸前。“所以?”

    “所以如果我去找他,也许你就能”

    “安全无虞?”她还真看得起他啊。“以他的行事作风,不管你有没有去找他我都有危险。”

    “南宫先生?”

    南宫适放下皮袋走向她,直到触手可及的距离才停下。“他绝不会容许碰你的人活在世上,你难道还天真地以为自投罗网就能解决一切?”

    “我”

    “就算能,我也不会让你去涉险,你应该明白的。”

    “你生我的气不是吗?你会喝醉酒也是因为我的缘故吧?”

    “是我自己的缘故,你没有错。”他如何能提起前天晚上的事,光回想就让他难受,再在她面前重提,只会两个人一起痛苦。

    他是男人,注定得表现出百毒不侵的坚强模样,是吃亏了点,但谁教他是男人呢!

    “但是”

    “没有但是!”他捂住她还想强辩的嘴,嘱咐道:“去收拾必要的物品,我们得转移阵地了。”

    “你还是要带着我?”面对这样的情景,他还愿意带着吸引猎人追捕的她?阴夺魂着实吓了一跳。“你不怕”

    “怕的话一开始就不会插手了。”她仍然不相信他呵,南宫适自残的嘲讽自己,原来不被人相信的滋味竟如此难受,这算什么?他自食恶果吗?“不管会遇到什么危险我都会带着你,只要你愿意。”

    “我愿意!”不假思索脱口而出的话不但骇着南宫适也吓到了自己。

    “夺魂?”

    “呃,我的意思是我们现在是坐在同一条船上对不对?既然如此,在一起也好有个照应,当然我的意思不是指如果没有危险我们就没有在一起的必要,这样说也不对,总之就是我们呃”怎么说都无法传达自己的真正意思,阴夺魂可怜兮兮地蹙起眉头。“你知道我想说什么对不对”

    南宫适咧唇低声的笑,不忍见她困窘不堪,替她找了台阶:“我明白。”

    “那那就好。”他真的明白吗?连她自己都不怎么明白的事他能明白?

    “去收拾行李,我们得暂时消失一段时间,直到解决事情为止。”

    解决事情?他说得如此轻松,为什么反倒让她开始不安了起来?

    “别担心。”像察觉到她的不安一样,南宫适以自信的笑平复她皱起的眉。“我会有办法解决的,到时候你可以安然无恙地回到潼恩身边。”

    咦回到潼恩身边?“你刚说什么?”

    “去整理行李,别让我久等。”南宫适顾左右而言它,拍拍她的肩膀,催促一声后又开始忙起自己的事。

    保护她是在发觉自己爱上她之前答应柏仲的事,无论她是否曾把真心系在自己身上,他都有义务完成这个承诺不是吗?至于以后,要去找潼恩,要留在他身边,是她要做的决定,他无力干涉。

    唉,说到底,他强烈到不容人破坏的自尊心,仍然不容许自己做出有损自尊的行为,仍然注定因而失去她。

    说来说去最后能怪的还是只有自己。

    (你是说卡特不在欧洲?)屏幕上一张俊脸被夸张的惊讶表情破坏殆尽。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方才已告诉你卡特人在纽约。”

    (难怪抉找不到人。)呵呵,原来如此!沙穆幸灾乐祸地看着好友。(那你得跟他面对面交手罗?)

    南宫适眯起眼,不悦地瞪着屏幕。“你的口气听起来像是期待我死在对方手里的样子,我死后的遗产继承人写的是你的名字吗?千眼。”

    (当然不是罗。)呵呵,老哥生气了。(我只是想能不能分一杯羹嘛。)

    “一瓶勾魂如何?”

    听到“勾魂”一词,沙穆马上沉下脸。(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你的幽默也不见得有趣到哪里。”

    (呜你怎么这样说呜)他最引以为傲的就是他的幽默感哩!

    他才不理会沙穆的假哭,这种丢脸没自尊的事也只有他做得出来。“通知抉要他别忙了,卡特的事情我自已处理。”

    (你行吗?)不是他质疑,而是保护他自己的身手都尚嫌不足的情况下要再多保护一个美人,他不认为南宫适能“完美无缺”的解决这件事。(我可不希望下次看到你的时候,发现你少条胳臂缺条腿。)

    “是谁说过能用脑绝不动手这句话来着?”

    (可是老哥你的脑子也不太灵光啊。)

    “你什么意思?”

    (你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搞不定,还想动脑筋对付卡特,不觉得太为难?)

    他怎么“欧阳这个多嘴的家伙!”他怀疑大伙儿都知道了。可恶!

    (欧阳也是关心你嘛,呵呵!)

    “是八卦吧。”南宫适没好气地道。“总之,卡特的毒窟照原定计划由宇文破坏,至于他本人,我会亲自料理。”

    (是料理他还是被他料理?)对于这点,沙穆显然没他来得有自信。

    “总有一天你会被这张嘴害死。”南宫适被刺得放出狠话。

    (呵呵,凶手绝对不会是打不过我的你。)沙穆自有一套应对方法。若不是还有要事,他真的有股断讯的冲动。“从现在开始一个月内我不会与黑街联络,一个月之后如果我没有消息,就麻烦你们替我解决这件事。”

    (不会吧!)还真的这样说。(喂,老哥,我可没打算当你的遗嘱见证人,这种事不要推给我。)

    “来不及了。”南宫适坏心地笑着,眼里却写着另一抹真实的讯息,暗示他并非开玩笑。“总不能让你占尽所有的好处吧!”

    (你、你)

    在沙穆还想说什么之前,南宫适拿起手边的一杯水倒在电脑主机板上,马上造成机体进水损坏而断讯,他转身准备踏出门,却看见阴夺魂一脸愁苦地看着自己。

    “你根本没有把握自己能解决这件事。”他之前的自信都是装给她看的,而她偏偏上当任他哄骗。

    “你别多心,我只是和他说笑。”

    “不,”她摇头,以自己对他的了解和缜密的心思不难推敲出事实。“为什么要瞒我?我真的那么无用,让你什么事都不肯告诉我?”

    “不是。”南宫适上前欲轻拍她肩膀要她安心,却被她一手挡回。

    “这事因我而起,他要的人是我,如果连当事人的我都没有资格知道,还有谁可以插手干预,就连你也不行!”坚决的表情与口气首次出现在她行为上,盛满怒气的眸子受伤似地看着他。“我真的无用到让你什么都不肯告诉我?甚至连我自己的事你都要瞒我?”

    “你误会了。”

    “我没有!”怒气转眼间覆上层无形的失落与挫败,他就非得这样将她置于危险之外,一个人承担所有的事吗?她是如此想帮忙,只要他开口的话,无论是什么事,她都会尽力去做的。“你突然消失也是因为我对不对?因为我说错话、做错事让你难过,所以你躲我一整天对不对?”

    “你多想了。”他回避她的质问,强迫性地搂住她逼她一起离开。

    阴夺魂却挣开他的箝制,控诉的声音直接且具杀伤力:“我不要!如果不是将我视为平等,只将我当作是需要人保护的陶瓷娃娃,那你和他有什么不同!”

    她的控诉如同巨石,轰的一声在两人之间砸出一条裂缝,在原本已有芥蒂的缝隙中造成大得难以修补的伤痕。

    沉默,已成他们之间唯一的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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