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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潘朵拉在半睡半醒之间,似乎看见了蓝胡子,他不言不语,只是以一种略带悲伤的目光注视着自己。
“约翰?”她眨眨眼睛,一时之间分不出是现实还是做梦。当双眼适应了黑暗后,潘朵拉注意到房间内空无一人,根本没有丈夫的踪影,这才想起他和伽利加王子一行人去狩猎。至今还未返回。
正打算倒回床上继续睡觉的时候,潘朵拉却发现自己身上有种湿湿热热的感觉,她伸手触摸,在胸前摸到一片凉意,于是起身点了灯,低头一看时,差点尖叫出声!
血!好多血,在自己白色的睡衣上染满了腥红的鲜血!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潘朵拉双手发抖地检查自己的身体,她并没有受伤那么,这些鲜血是哪里来的?!
潘朵拉以近乎慌乱的速度脱下身上的睡衣,然后用力将它扔到地上去!瞪视着地上那件触目心惊的染血睡衣,她只能以双手紧紧环住自己,身子不停地剧烈颤抖着。
为丹么?她没有受伤那睡衣上的鲜血是怎么来的?难道现在自己还在做梦吗?潘朵拉用力捏了自己的大腿一下,痛感很真实!所以这不是梦而是现实!
“到底是谁的血?”潘朵拉开始思索这个问题,能进入这个房间,同时将血染在自己身上的,就只有一个人她的丈夫蓝胡子!“约翰?约翰,是你吗?你受伤了吗?”
她刚才在半梦半醒间,确实看到丈夫的脸,会不会是他受伤回来,不小心将血沾上自己的睡衣,又怕她担心所以躲着不肯出来?
“约翰?约翰你在哪里?”潘朵拉又呼唤了好几次。但不管她怎么喊,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潘朵拉的心中充满了疑虑,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思前想后,她将那件染血的睡衣包好,塞到了床铺底下,然后换上一件新的睡衣,这才重新躺回床上,但此时的潘朵拉却再也睡不着了,只是坐在那里,睁着眼睛一直到天亮。
早晨终于来临了,潘朵拉维持着镇定的表情,在与平日相同的时间换上衣服,以女主人的姿态缓步来到大厅。
在她抵达大厅的时候,却有些惊讶的发现王子妃殿下还有其他的贵妇人们,早已经全部都聚集在那里了。
“早安,各位。”潘朵拉礼貌性地问好。
“魔鬼!”一群贵妇人之中,突然有人冒出这样一句。
“你说什么?”潘朵拉脸色一变。毕竟“魔鬼”并不像过去那样只是嘲弄她的出生,而是一种恶意的污蔑。“这是什么意思?”
“昨天晚上,芮秋夫人也不见了。”王子妃向来平静的声音,出现了一丝难得的紧绷。“你知道她到哪里去了吗?米尔顿夫人?”
“我怎么会知道她在哪里?”潘朵拉啼笑皆非。她明明记得王子妃要大家回房早点睡觉.这关她什么事。
“王子妃殿下为了保护我们的安全,特别交代每个人的房间都要上锁。”王子妃身边的一名贵妇人大声指责。“我们每个人都将自己房间的门上了锁,在这堡垒之中除了你有钥匙之外,谁还能自由进出所有的房间?!”
“我是掌管我丈夫的钥匙没错,那又不能代表什么。”潘朵拉摇头。“再说我是这堡垒的女主人,原本就拥有这些钥匙。”
“因为几位夫人对你颇有微词,所以你就利用夜里潜入她们的房间教训她们,是不是这样?真看不出来你是这样一个阴险的女人!”另外一名贵妇人冷哼。消失的芮秋、卡琳、妮娜三位夫人,平常三不五时会嘲笑潘朵拉,但也不能因此就伤害她们,实在是太过分了!
“我没有!”潘朵拉气得脸色发白,不敢相信她们居然拿这样荒谬的事情指控自己。
“米尔顿夫人,在事情没有太糟之前,你最好将几位夫人放出来,否则你就别怪我采取什么行动了。”王子妃维持着她的优雅,说出她们的结论。再怎么说潘朵拉还是这里的女主人,自己并不想让对方太难看,只要潘朵拉愿意立即释放三位夫人,她可以考虑不再追究下去。
“三位夫人的失踪和我无关!”潘朵拉再次大声抗议,但不知道为什么,昨天夜里那件染血的睡衣突然自脑海中闪过,让她的脸色变得有些惨白。
“看!表情变了!心虚了吧?”
“快把三位夫人交出来,否则等王子他们回来,你就死定了!”
潘朵拉惨白的脸色让众人找到攻击的目标,再次将炮火对准了潘朵拉,强远她得承认自己确实绑架了三位夫人。
就在潘朵拉百口莫辩,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堡垒的主人蓝胡子低沉的声音响起了。
“怎么了?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吗?”蓝胡子注视着自己的妻子询问道。
所有人回头,看到蓝胡子领着王子和其他男性贵族们已经自狩猎场回返了。
“王子殿下,你一定要为我们主持公道。”其中一名贵妇人把握机会,马上将连续三天失踪三位贵妇人的事情报告了一遍。
“等等!你们说的确实是芮秋、卡琳、妮娜三位夫人没错吧?”将整件事听完后,拉斐尔王子有些困惑地看了身旁的人一眼,然后转头对所有人说道:“刚刚我们要回堡垒的时候,看到一辆马车从堡垒离开,里面似乎坐了几个人,虽然我不是很确定她们是谁,但我记得其中一位是妮娜夫人。”
“真的吗?”王子妃质疑。
“应该没错,因为妮娜夫人那头金发很明显,你们是不是也看到了?”拉斐尔王子转头询问同伴的意见,只见所有人都表示赞同的点头。
“我想她们应该是有什么急事离开。”撒拉芬也开口表达意见。“老实说我们在这里叨扰得够久了,想必也让主人添了不少麻烦,真是个好意思。”
“是啊!如果还让主人蒙受不白之冤,那实在太过意不去了。”拉斐尔王子赞同的点头。也作出了决定。“三位夫人匆忙离开的原因。只有等回国之后再问了,到时候我会让她们亲自登门解释的,再怎么说不告而别是十分失礼的。”
拉斐尔王子和其他人明显倾向潘朵拉的说词,让王子妃和众贵妇人的脸色都不好看。但拉斐尔王子也不可能无端撒谎袒护对方。既然他们都看到了三位夫人今天早上离开了堡垒。
想必就是真的离开了。
“没有的事,我想只是一场小误会。”蓝胡子伸出手,和拉斐尔王子礼貌地道别。“只要误会解开了就好,大家日后还是好朋友。”
“当然,我可不打算放弃你这个新交上的好朋友。”拉斐尔王子热情地拍拍蓝胡子的肩头,笑着保证。
就这样,拉斐尔王子等一行人,于午后浩浩荡荡的离开了。
当所有人全部离开以后,堡垒也恢复到最原先那种安静祥和,潘朵拉像是从一场很长的噩梦中醒来似的“咚”一声跌坐在地上。
“潘朵拉,你还好吧?”蓝胡子弯身,温柔地轻抚着潘朵拉的头发。
“他们都走了真的都离开了吗?”潘朵拉紧紧抓住蓝胡子的衣服,长达一个多月的压力突然之间就消失了,让她一时之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是啊!通通都回去了。”蓝胡子将潘朵拉一把抱起,踩着坚定的步伐抱着她往两人的卧房走去。“你这阵子累坏了吧!什么都别想,放心的休息,一切都过去了。”
蓝胡子坚定的心跳声、温柔的语调像是世间最美好的催眠曲,潘朵拉放心地将头倚在丈夫的胸前,满足的轻叹一口气,最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潘朵拉原本以为只要困扰自己的人离开了,就可以重新找回自己平静的生活,但事实上不然,因为每当到了晚上,噩梦就开始来袭许多看不清楚表情的女人、面目狰狞的女人、张牙舞爪的女人,在她的梦中不停地呐喊咒骂着,她们的脸上、嘴里、手上都是鲜血,以一种仇恨的眼光注视着自己,当她们伸长手想抓住自己的时候,潘朵拉清楚看见了蓝胡子,他一动也不动,只是以一种略带忧伤的目光凝视着这一切。
“不!”每个晚上,潘朵拉都被噩梦惊醒.发现自己一身是冷汗的醒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些梦代表什么意义?为什么自己每个晚上都会梦到那些女人?她们是谁?想要告诉自己什么讯息?
“潘朵拉”睡在一旁的丈夫在梦中依然喊着妻子的名字。
“约翰。”潘朵拉看着自己心爱的丈夫,轻叹一口气,弯身在他的嘴唇轻轻印上一个吻。
“嗯”蓝胡子在睡梦中无意识地翻身,刚好将赤裸的胸膛面向潘朵拉,也让她注意到了他的颈项间多了一柄造型特殊的金色钥匙。
金色钥匙?之前蓝胡子的颈项并没有配戴这把金色钥匙,事实上,自从两人结婚以来,蓝胡子几乎将所有的钥匙都交给自己保管了。
那么这把金色钥匙到底是什么?可以开启哪一个房间?潘朵拉心中虽然有疑惑,却不想打搅丈夫的睡眠,这只是一件小事,只要改天想起再询问就好了。
翌日,潘朵拉正想开口询问丈夫有关金色钥匙的事情时,却发现他的颈项空无一物,昨晚看到的金色钥匙居然不见了!
“怎么了?”蓝胡子察觉出她的异样,微笑问道。
“没什么,只是很久没这样静静地看着你,和你一起单独相处了。”潘朵拉将话题带开.只是将这个小小的疑问放在心中。
一天、两天、三天,经过三天连续的观察后,潘朵拉终于发现了丈夫的秘密,由于他向来晚睡早起,所以白天都会将颈项的金色钥匙取下,放在衣服的最内层口袋,然后在睡觉的时候再重新戴上。
究竟那是什么钥匙,居然会让丈夫如此神秘的隐藏着,潘朵拉发现自己无法将这件事抛诸脑后,甚至变得茶不思饭不想,满脑子全部部足有关丈夫那把金色钥匙,还有它所代表的秘密。
“约翰,前阵子如果不是因为你在我身边,我一定撑不过去。”这天,潘朵拉靠在蓝胡子的胸前,主动开口道谢,感谢他前阵子愿意倾听自己的秘密,同时也接收了她所有的压力。
“不客气,我们是夫妻。”蓝胡子温柔地笑了。
“既然我们是夫妻,那么我也想对你有所回报。”潘朵拉试图想将话题导人那把金色的钥匙,试探性地询问道:“那么你呢?是不是心里也有说不出口的事情,我是你的妻子,你什么事情都可以告诉我。”
蓝胡子轻抚她秀发的动作一顿,半晌后才微笑道:“我已经将一切都和你分享了,丝毫没有隐藏.”
蓝胡子的话,让潘朵拉明白了丈夫不会主动开口说出金色钥匙的秘密。
将这件事反反复覆考虑了七天之后,潘朵拉终于做出了决定,她一定要拿到那把金色钥匙。弄清楚丈夫的秘密。毕竟,他是自己打算依靠终生的对象,她无法忍受蓝胡子拥有自己无法理解的部分,她必须弄个明白!
而惟一的方法,就只有趁着蓝胡子不注意的时候,偷出那把金色钥匙,暗中调查丈夫的秘密了。
那天晚上,潘朵拉在晚餐时,以温柔的笑容刻意多灌了蓝胡子好几杯酒,等到丈夫踩着比平常缓慢的脚步上床后,她小心翼翼地解开了蓝胡子颈项间的金色项链。
在预备偷钥匙的这个星期,她早已经将整座堡垒前前后后找了一遍,最后在地底的酒窖入口处,发现了一道几乎可以吻合金色钥匙的锁头,她可以确定,酒窖内隐藏的秘密,就是自己亟欲得知的丈夫的秘密。
潘朵拉紧紧握着那把金色钥匙,不再犹豫地往酒窖走去
终曲站在酒窖前面,潘朵拉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胸腔“噗通噗通”的剧烈跳跃着,而被自己握在掌心的钥匙也正微微发烫着。
潘朵拉将金色钥匙插入锁头,随即听到“锵”的一声,锁已经被打开了!
“呼!”她深吸一口气,然后伸手用力将酒窖的门推了开来
酒窖内漆黑一片,近乎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潘朵拉取出自己早已准备好的油灯将之点亮,踩着小心翼翼的步伐走入
晕黄烛火所形成的光影在黑暗中跳跃着。潘朵拉只能凭借这微弱的光亮、试图看清楚酒窖内的情况;这是一间非常宽阔的地窖,在人口的地方确实摆了一些私藏的美酒,但越往里面走去,她就注意到堆放在地上的东西越来越少。
除了里面不寻常的空旷外,空气中,还有一种似曾相识、但自己一时之间无法辨识的气味。
很显然的,她的丈夫并没有将这个地方当成真正的酒窖,因为自己能确定空气中的味道并不是红酒的味道,那么,他在这个房间里藏了什么?!
突然之间,潘朵拉觉得脚底似乎踩到了水,她将油灯柱下移不经意地低头看去。这一看之下吓得她差点把手上的油灯都给打翻了脚底下的不是水,而是腥红黏祸的血!
红色的血绵延成一条宛如小河的细长水流,潘朵拉强忍住心中的反感,循着血液的痕迹继续往里面走去,越往里面走、越能感觉到地势明显地变高了,空气中那股让人恶心想吐、几乎要透不过气的味道也更强烈了!
除了遍在地上的鲜血的范圆越来越广之外,潘朵拉还听到了类似水滴滴落地面所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
似乎快要走到地窖的尽头了,而手上拿的油灯的灯火也变得越来越弱,潘朵拉重新接上一枚灯蕊,瞬间,地窖内变得明亮许多。
潘朵拉重新举高手上的油灯,想将这里的环境看得更清楚一些,没想到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满脸是鲜血、双眼围瞪的女人的脸!
“啊”潘朵拉发出凄厉的惨叫声,手上的油灯“啪”的滑落,刹那间地窖内又陷入了一片黑暗。
“呼呼!”黑暗中,潘朵拉只听见了自己喊叫声所造成的回音,除此之外什么声音也没有,她鼓起勇气深呼吸了好几次,这才弯下身四处找寻油灯,花了好一番时间后才将它重新点上。
晕黄的灯光让潘朵拉重新拾回了勇气,她缓缓起身,强压住心中的恐惧又一次将油灯举起,同时也证实了方才自己心中的犹豫。
那张让自己尖叫出声、满是鲜血的脸庞她很熟悉,正是在堡垒中第二个晚上失踪的妮娜夫人,她身上穿着睡衣,脖子上悬挂了一条绳子,以一种怪异的方式被人悬吊在这里。
“妮娜夫人”潘朵拉喃喃自语,举起油灯继续寻找。如果说失踪的妮娜夫人在这里,那么另外两位卡琳夫人、芮秋夫人,是不是也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隐藏在这酒窖里?
果然,潘朵拉在几步远的地方又发现了卡琳夫人还有芮秋夫人的尸体,她们同样浑身是血,同样穿着睡衣被人用绳子垂呆在这里。
她心爱的丈夫蓝胡子所隐藏的金色钥匙的秘密,居然就是三具女人的尸体,天啊,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是这种残酷的秘密呢!
潘朵拉流下悲痛的泪水,但许多事情却逐渐变得清晰了起来
她想起来了,那天自己被卡琳、芮秋夫人嘲笑关于“蓝血”这件事的时候,蓝胡子就站在门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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