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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掉设计一年,走出去有哪家老板会记得我累积的知名度,一年后还有没有公司要我啊?”
怕生意和资金调度会受影响,老板自然不敢得罪林家的势力。
所以,今天被告知的我,就失业了。
还好我本来就是个未雨绸缪的人,靠着拼出来的业绩奖金和省吃俭用的习惯,几年下来已经预存了不少养老本,继续按月支付任峡让我心痛的委托费,失业还可以撑个一、两年没问题。只是想到一年没有工作,少赚了多少钱,就让我相当、相当的心痛。
因为真的相当、相当心痛,所以,完全不能怪我想砍了老头,骤然产生父的冲动。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不用说,任峡很清楚我口中的臭老头,绝对是指我父亲。
“说到理由我更吐血!”握紧拳头,跟老头联络过的我没能挽回颓势,懊恼得心中五味杂陈,是既生气又无奈,更觉得可笑。“那老头竟然说我的工作压力太大,为了确保我肚子里的孩子安稳生产,必须保持愉快轻松的心情,所以当然不能让我继续工作。”
可笑,真的太可笑了!
“你怀孕了?”他的表情突然有些吓人。
“你脑袋秀逗,跟老头一样全烧坏了吗?”无心分析他那反应下所代表的涵义,我没好气地瞪着他,简直想拿榔头敲他的头。“每天都跟你在一起,你连喝醉酒后乱性的纪录都没有过,我跟谁怀孕去?”
连吻都没有过就会怀孕,我又不是圣母玛利亚!
“你在怪我太安分,不该一年都没有表现吗?”他看着我的眼神充满犹疑,好像很同情我欲求不满,自责不该没发现我有生理上的需要似的。
“去你的!”不只粗话,我连脏话都想出口了。
明知他故意欺负人,我还是禁不起这样捉弄人的调侃,气血上冲的脸还热了起来,几乎让人错觉我是被说中了心事,所以才会有这种燥热反应。
“可是你不是说”
“我的意思是,我根本没怀孕,老头却在发神经!”红着脸打断他未竟的调侃,我死盯着他脸上捉弄人的笑意,一肚子不快地辩驳?肟局埃习寤怪倍19盼业亩亲忧疲孟裣肟闯鍪裁炊四呃窗恪?br>
天知道老头是怎么告诉人家的!
“既然你没怀孕,令尊大人又是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压抑着笑问。
“还用说,不就因为我们的约定。”带着不爽的心情,我还是只能实话实说:“说好两年内给他添个孙子,老头说我今年也该准备怀孕了。”
老头擅自作主替我辞退工作,不就是为了让我好好准备怀孕生孩子。
没想到老头那么坚持这项约定,真的让我无奈也无措。说不定,该告诉老头我和任峡其中一个人有不孕症,好躲过这条不人道的约定。
不然,真的要去接受人工授孕?
不知为何,本来就没有找个男人共筑家庭、建构幸福美满生活的我,却似乎不怎么排斥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小孩一个遗传自任峡基因的小孩。
只是,一想到要用那么冰冷无情的方式拥有孩子,我就隐隐产生不能接受的抗拒感。总觉得人工授孕,对孩子来说很不公平,好像缺少什么似的。
“原来如此。”他若有所思的点头。
“烦死了!”
“烦什么,你不是一年前就同意这个约定吗?”
“可是”
“还是你觉得人工授孕不好?”一如往常,他轻易看穿了我的心事。
楞了一下,我眼中闪过慌张的神色。
“不是好不好的问题,是我本来以为有足够的时间,可以慢慢考虑做好心理准备,谁知道老头拿竹子在后头赶驴了;我却到现在心中都还没个谱,不确定该不该这么做”顿口气,我更犹豫地问:“你确定你愿意卖精子?”
当初是他同意,委托才能成立,可我还是很担心他会后悔。
毕竟我们不会结婚,他会有个不属于他的孩子呢。
“当然,我们说好的不是吗?”拍拍我的后脑勺,他倒是毫不犹豫回答,似乎不把这件事情看得分外重要,很纯粹当作是工作上所需的付出。
同一个屋檐下一起住久了,我们之间的感觉一直都是这样,像是委托关系又像是朋友。
人在朝夕相处之后,没日久生情总会比较熟稔。只是我们在愈来愈亲匿当中,彼此还是保持着适当、纯属于委托关系的默契。
没有什么不好,我却总是有种不舒服的排斥反应。仿佛不愿意和他只是朋友“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还可以拖一阵子,再走着瞧吧!”叹了口气,我突然发现他很像把我当自家兄弟,不由得有种莫名的悒郁。我兀自从沙发站起来,干脆想去换下套装、洗个澡放松自己,像是想到什么事情的又回头“对了,你买种子和花盆做什么?”
差点忘了问他这件怪事。
“没什么,我看阳台还有空间,光摆三盆植物有点浪费。”
他望着我,深邃的眸光让我有些不自在起来,好像想传达什么想法给我。可是,我怎么想都不明白,一片混乱的脑子亦没法深思。
想到那三盆他细心养了一年,结过几次可爱的金黄色果实,让感动不已的我因此每天在出门前都会去看两眼的植物,有空时顺便也蹲在旁边摸一摸,让我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看我会这样,所以打算种更多的盆栽让我开心。
不,不太可能。
说实话,我之所以对那三盆蕃茄那么有好感,是为了不用花钱买,就有蕃茄可以吃。所以才会每天去跟它们说上几句,要它们努力长蕃茄给我吃啊。
不过,八成是闲着也是闲着,他才会想找些事做,拿养盆栽当作遣吧。
除了会陪我上市场买东西,三餐和家事都是我在做,他要不闲得发慌也难。?吐底约海遣挥蒙辖n矸烤湍鼙3稚聿淖詈玫姆椒ǎ灰幌佣游靼甘刮移鄹喝司秃茫业故遣辉趺唇橐饧沂潞腿投际俏以谧觥?br>
而且,看他把我煮的菜都吃完,其实是种很愉快的享受。
自己喜欢,做任何事都会觉得快乐,没啥好埋怨。
那种满足感,很难以言喻就是了。
“哦。”难得他会有浪费的自觉,虽然他是浪费钱去自觉浪费了。
对他点了点头,我应了声也没多问,只是暗自推翻自作多情的想法。转过头之后,总觉得背部似乎有些灼热的视线投来,我还是当自己多心的走开。
无论如何,他都没道理用热情的眼神,紧盯着我的背影看吧!
想归想,我并没有勇气回头确定。
**
*跟任峡共同生活之后,竟在不知不觉中改变生活作息。
虽然连自己都很讶异,原来不正常的作息还是有得救,却无法、更不愿去深思,因为他改变作息的意义何在。
所以,我今天依然不到八点就醒来。
在起床以后,我照惯例在刷牙洗脸之后,准备去做早餐。经过客厅,我倒是讶异习惯早起的人,今天没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等着吃我起来做的早餐。
停顿下脚步,我突然发现落地窗外有黑色的人影晃动。
他在给盆栽浇水?
本来想直接走进厨房,犹豫了会儿后,我管不住双脚的往阳台的方向走去,直接拉开紧闭的落地窗门,看着蹲在地上弄东弄西、似乎相当投入乐在其中的男人。
“你在做什么?”为了跟他说话,我问了很明显的事。
“混合培养土和古早肥,准备放入种子。”回答我的问题的时候没有转过头来,满手是土的任峡用手臂擦去额头的汗,正在小花盆里放入混合好肥料的土壤。
“不用多久,你就会有我亲手种的蕃茄可以吃了。”
他是说我有蕃茄可以吃,不是我们?
这么说,好像蕃茄是为我而种的吗?是无心,还是他根本不晓得这么说有何不同?不知不觉中,倚在落地窗旁还站在屋内的我,只是呆呆俯视着一大早便蹲在阳台上、此刻仍忙碌不已的健硕背影,无法自抑的胡思乱想起来。
“你怎么了?”察觉到我的安静,他突然转过头来,莫名所以问道。
僵硬地摇头,我看着他拿着小铁铲的大手,一时也说不上心底感觉的话来;只觉得一些不该有的悸动蜂拥而至,让我有股想要退缩、逃避理解的欲望。
我不想知道、不想听见心底的声音。
总觉得一旦面对,有些规则和默契就会从此崩溃。
任峡从地上站起来,朝我伸出手却又突然想起,他的手沾了土很脏似的缩回去,只能朝我有些疑惑地问:“还在生你父亲的气,还是哪里不舒服?”
脸上冰凉,不用他说我也知道,自己的脸色看上去应该有些苍白。
“你忙吧,我去做早餐了。”深吸口气,我强迫自己振作,挤出要他安心的笑容,然后便若无其事般的转身离开落地窗旁。
此刻,我的思绪都混乱了,怎么有办法跟他说清楚讲明白呢?
我需要时间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