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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一变,马上翻身下床,忙不迭扶起她软绵绵的身子“真的受伤了?伤到哪里了?要不要紧?”
不放过亲近他的机会,杜斐儿顺势倒人他怀中“我的臀部不晓得是不是伤到脊椎了,好痛!”
脊椎?!江若凯一听冷汗直冒,要是真伤到脊椎那还得了,他这辈子不就完蛋了!
戒慎恐惧之下,不及细想,抱起她就往外直冲猛然被拦腰抱起的杜斐儿,惊得两手连忙环住他的颈项稳住身子,口中轻呼“你你要做什么?”
“送你去医院!”
***
又是一番折腾后,杜斐儿像极牛皮糖一般挂在江若凯臂上进家门,倒不是她伤重到需要人来扶持,而是她再一次成功的死缠活赖,让江若凯怎么也丢不掉她这个大麻烦。
江若凯忍无可忍的一把将她自臂膀上扯下来,正好将她摔落在柔软的沙发椅上。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该负的责任、该尽的义务一样都没少,你这样死黏着我不肯走是什么意思?难道要我养你一辈子?”
最后一句话正中杜斐儿心坎“你是我老公,养我一辈子也是天经地义的事嘛,你何必这么生气。”
现在生气已不足以形容江若凯沸腾的情绪,他根本是缺发狂了,恨不得掐住杜斐儿纤细的脖子,叫她滚出他的家,别捣乱他好不容易平静的生活。他目前最不需要的就是女人,尤其是一个像她这么危险的女人。
“我要你走。”
江若凯炯炯双目瞪视着屈膝窝在单人沙发上的杜斐儿,凛然的神色不容他人再挑衅半分。
杜斐儿从他肌肉紧绷的脸庞不难意识到她似乎已快将他逼至耐性的极限,虽然她无法得知他斯文的外貌下是否潜藏着惊人的爆发力,但直觉警告她此刻不是探测的适当时机。
这可怎么办才好?杜斐儿蹙起眉头陷入烦恼中,他可是她一见钟情、再见倾心的老公人选,他若是不要她,那她
杜斐儿小脑袋瓜里倏地灵光一闪,滴溜溜的眼珠子骨碌碌一转,心中顿时有了主意,只盼她没错看了他吃软不吃硬的心肠。
心头一抵定,杜斐儿在十分之一秒内马上成了宛如惨遭抛弃的小可怜。
她神情哀凄的瞅着江若凯,苍白的唇瓣轻颤着“我我没有地方可以去,如果如果连你也不要我了,那我我”到后来已哽咽的无法言语,两行清泪跟着淌下。
她的神乎其技看得江若凯目瞪口呆,前一刻钟她犹倔强的扬起下巴对他嗔叫,下一秒钟,她却化为楚楚堪怜的模样拉扯着他的心,变换之迅速,直教人叹为观止。
而她的确抓准了他的个性,江若凯怎禁得起她的泪眼攻势,当她晶莹的泪珠溢出眼角之际,他胸口燃烧的怒焰也一并被她给浇熄了。
“哎,你你怎么说哭就哭,你你别哭啊!”江若凯慌了手脚,哪还记得生她的气。
见他的火气降了温,杜斐儿马上打蛇随棍上,趁势跳下沙发奔向他,纤细的手臂紧紧环抱住他,一张含悲带泪的娇颜仰望着他,乞求的低语“我不要离开你,不要叫我走好不好?求求你,不要叫我走”
江若凯僵直了身体,想推开她,可一触及她哀哀恳求的的目光,他便狠不下心来。
“你”他又一次尝到束手无策的无力感,轻叹一声,带着杜斐儿坐了下来,手握着她瘦弱的肩头欲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未料她反而一屁股坐上他的大腿,使得彼此的姿势更显紧密,瞧在她泪痕满面的份上,他只得暂时隐忍下来,唉!最难消受美人恩莫过于此。
“不要叫我走,”杜斐儿埋首在他胸怀,低低切切的哀求“答应我,不要叫我走。”
她娇小柔软的身躯在他怀里磨蹭着,若有似无的清冽体香悠然飘向他,刺激着他敏锐的感官,逗得他坐立难安,手足无措,令他不由得怀疑这小魔女分明是故意在折磨他。
强自抑下心头的迷乱,他抬起杜斐儿犹沾着泪水的小脸,直视她迷蒙双眸,沉声质问道:“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离开我这里你会无处可去?”
“我”想起离家的缘由,未止的泪水又潸潸而落“我离家出走了。”
“什么?!”江若凯蓦然大吼,吼声震得杜斐儿眼泪忘了流,怔愣的望着额头爆青筋的江若凯,动也不敢动一下。
离家出走!江若凯方才平息的情绪在听闻这四个字又风起云涌的翻腾不休。
他一个头两个大的怒视着大气不敢喘一声的杜斐儿,他就知道怀中的麻烦精不简单,果然被他料中了。
原来是离家出走,难怪在医院时,任凭他好说歹说就是不肯与家人联络,却偏偏赖着他这个陌生人。
江若凯严厉批判的眸光将杜斐儿从头到脚来回审视,从她挑染着紫红色系的短发,来到其下那张粉雕玉琢、精致无瑕的心型脸蛋,乃至拥在怀中的纤柔娇躯,一处不漏的梭巡彻底,忽地,一抹足以令人全身冷透的精芒自他深奥难测的眸中掠过
他阴沉的眼神直瞧得杜斐儿一阵心惊胆跳,她不懂怎么她一句话竟曾惹来他如此骇人的反应,他黑眸中闪动的狂风怒涛好似要将她狠狠吞噬
“老公你”“闭嘴!”
懊死!他是瞎了眼了,竟不曾看出她是这般的年轻稚嫩,那双无邪的皓眸、一身属于少女独有的凝脂雪肤,在在昭告着她有可能未成年。
“你几岁了?”他抱着仅存的一丝希望,他总不会倒楣到被扣上诱拐未成年少女的罪名吧?
“我我二十岁了。”他猝然提出这个风马牛不相干的问题,直教人适应不良,而他肃然的表情令杜斐儿不敢有丝毫的质疑。
“别对我说谎,”江若凯威胁的低语“我生平最痛恨被当作傻瓜,你若有半句谎言,不要怪我马上将你赶出去。”
杜斐儿实在不明白她的年龄何以变得如此重要,可满腹的疑问全在他充满胁迫性的逼视下尽吞肚内,她指天立誓“我真的已经二十岁了。”
瞧她战战兢兢的模样,谅她也没有胆子敢欺瞒他,江若凯不禁暗暗释怀,但脸部线条仍未松弛。
“为什么离家出走?”虽然不关他的事,他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他这一问,可又中了她的伤心处,脸上的泪痕未干,马上又被滚落的泪珠覆盖,她呜呜咽咽地道:“还不都是我那个臭老爸害的,若不是他我又怎会怎会被逼得有家归不得。”明明是自己小题大作了,却把所有的过错推到她蒙受冤枉的可怜老爸身上。
她跟家人的感情不好吗?江若凯不自觉拢蹙眉头暗忖着,可是从她身上却看不出半点讯息,反而她举手投足之间流露的娇气,倒像是备受宠溺的宝贝。
“你父亲做了什么逼得你非在三更半夜不告而别?”唉,这丫头的眼泪怎么就是流不完?江若凯禁不住伸手为她拭泪。
他轻柔的举动促使杜斐儿更加偎近他温暖的胸膛;她爱娇的贴着他的颈窝低诉她的委屈。
她温热的气息吹吐在他颈边,她因浓重的鼻音而低沉沙哑的嗓音回荡在耳际,而她透着迷人清香的温软娇躯毫无空隙的紧靠着他,面对如此动人心性的诱惑,连江若凯自己都未曾察觉到,他冰封已久的热情已被怀中这个小女人的魔力融化了一分
***
午夜方过。
一条娇小的身影悄然出现在江若凯的房门口,谨慎无声的推开门,在黑暗中显得特别晶亮有神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卧室正中央尺寸超大的床铺,一丝渴望浮现在眼底。
她竖起耳朵凝神聚听好半晌,确定床上安睡的人儿并未因她而惊醒,这才放心大胆的掩上门,踮起脚尖移步床边。
她屏住气息,轻轻的拉起棉被一角,准备掀被上床
“你想做什么?”
一个隐含怒意的低沉嗓音蓦然起。
杜斐儿整个人顿时僵硬如石,因闻声而遽然猛烈跳动的心脏险些骇得蹦出胸膛。
她心虚的眼眸对上一双冷若寒冰的黑眸“你你不是已经睡了?”
江若凯缓缓直起身来,顺手点亮床头灯,他犀利的目光责难着杜斐儿,冷酷的嘴角勾勒出一抹无情的笑意,他冷讽道:“我若睡了,怎逮得住老是半夜摸上我床的小狐狸?”
早在杜斐儿打开他房门的那一刹那,他就已醒来,只是不动声色的躺着,就是想看看这个摸黑溜进他房间的小女人到底打着什么主意。
结果不出他所料,她竟又想故技重施,欲趁着他熟睡之际,偷偷爬上他的床与他同睡,她的举动实在令人又好气又好笑,他就搞不懂他的床有什么魅力,竟这样吸引她!
被当场逮个正着的杜斐儿略显尴尬,嗫嚅的为自己辩解道:“人家人家会认床嘛,所以所以”
江若凯感到啼笑皆非,可还是板着脸色“难道你家里那张床跟我这一张一模一样?”
“当然不一样,”非常懂得察言观色的杜斐儿,轻易从他的表情看出警报已经解除了,便得寸进尺的在床缘跪坐下来,在昏黄的灯光映照下,她粉白的脸蛋显露出难得一见的忸怩羞色“是因为你的关系,让我觉得有安全感,因为知道你就在身边,我才能安心入睡。”
江若凯一震,内心因她坦然的告白而引发一股悸动,有好一会儿,他就只能怔然望着她娇羞动人的神情,无法立即作出应对。
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他干笑一声,斥道:“别用我来怍借口,说实话,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的不解风情刺伤了杜斐儿脆弱的少女心,她圆睁的美眸一眨眼马上滚下成串热泪。
“我的想法就是这么单纯而已,我一个人在陌生的房间里根本没有办法睡着,我之所以会来找你,也只是希望能够睡得着觉罢了。”
又来了!江若凯一见她的泪水就怕。
之前为了免于淹死在她源源不绝的泪泉中,他胡里胡涂的让她留了下来,而这个决定使他在之后的每一秒都深陷后悔里,而此刻,她又来这一招,摆明了是要他举白旗投降,江若凯简直恨透了自己这个致命的弱点。
不假思索的,连他都还未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他已伸手将她揽人怀中。
江若凯认命的叹息,轻抚她的背软语安慰道:“好了,别哭了,瞧你哭得这么凶,身体怎么受得住。”她下午已经哭上一回,现在又来一次,水份流失那么多,只怕会脱水。
杜斐儿对他温柔抚慰置若罔闻,仿佛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霸着他的胸膛,狠狠泪湿他的衣襟。
天哪,她再这么哭下去,他可要大喊救命了!
“别哭了吧,算我求你好不好?我又没说不让你睡这儿”
“真的?”总算让她等到这一句话了!杜斐儿哭声立止,猛地抬起泪痕斑斑的小脸,水汪汪的大眼中流动着欣喜的光采“你真的答应让我睡在这里?”
不答应行吗?“是,你可以睡这里。”
他的慷慨马上得到杜斐儿一记感激的响吻,她满心欢快的抱住他“我就知道你最好了,老公我好爱你!”
她孩子气的举动,教人想气也气不起来,只有由得她高兴了。
扛若凯不甚温柔的将她脸上的泪水抹拭干净,以容忍的语气道:“好了,你闹也闹过了,哭也哭够了,该睡了吧。”
“嗯。”杜斐儿乖巧的滑人棉被中,安分的躺着,带着甜美的笑容邀他人睡“老公,你也熄灯睡了吧。”
江若凯依言熄了灯,却出乎她意料的并未躺在她身旁的空位,反而下床朝着门口走去。
“老公你去哪里?”杜斐儿意识到不对劲,一骨碌坐了起来,急切地喊道。
“睡觉。”江若凯打开房门,头也不回的离开。
怎么会这样?杜斐儿愣愣的盯着紧闭的门扇,秀气的浓眉打了个结,不相信他就这么走了。
真是不解风情的家伙!杜斐儿低咒了一声,负气的躲回被窝里,心里将他骂得尸骨无存。
好不容易骂累了,方才甘心沉沉睡去。
在充斥着江若凯阳刚气息的被褥中,有若被他强健的臂弯环抱住,杜斐儿感到无比的温暖安全,不禁睡得特别深沉且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