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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在旦夕,就算刑警队收到她的讯号也太迟,只有靠自己了。杏容频频提醒自己不能露出惊慌之色,必须镇定。
“用硫酸泼她的脸”易小曼鬼魅般的声调,在静寂的夜里,听来令人毛骨悚然。
“动手”易小曼傲慢地发号施令,一副目中无人的模样。
倏地一辆车疾驶而来
车子速度极快,像是拚命似的。是李正男,因为队上联络不到杏容,所以通知了他。而他在四处寻找时听到了杏容的传呼。现在他开的车正是杏容的警用任务配车。
“上车容容”李正男迅速打开车门,杏容也马上准备一跃而上,但那些大汉们动作更快,一个闪失,硫酸已泼了过来好在李正男即时打开车内的红伞,杏容躲在伞下,逃过了一劫。
杏容马上关上车门,但是被卡了住。
是红伞!伞已被硫酸侵蚀,并传来烧焦的味道,杏容只有将它丢弃,但就在这片刻,一瓶硫酸又泼了过来,是易小曼,她亲自动手了,杏容吓得叫了一声
一件外套飞了过来,覆盖着杏容,是李正男,他用自己的身体救了杏容。
天哪!杏容脸色煞时转白,她不要李正男如此牺牲,不要。
李正男忍着灼烧般的痛楚,横冲直撞地开着车,警笛声由远而近传来,他们可以平安无事了,可是杏容再也忍不住地放声大哭了起来,她不知这一生,将如何回报李正男的一片深情。
杏容在急诊室外焦急地来回踱步,窗外的天色已渐渐泛白,已经黎明时分了。
手术室的灯仍刺眼地亮着,不知李正男伤的如何?
“男哥!你别吓我”杏容心中不断祈祷着。
洛沁闻讯急忙和易大年一起赶来。杏容怒火冲冲地逼近易大年,发狂地大吼。“你的宝贝女儿干的好事!”
易大年先是一愣,接着面有愧色地低下头去。
“小容”洛沁也不知如何是好。
而身后又出现了一个人,是狄楚云,他也来了。杏容一看到他,马上毫不犹豫地奔向他,她要他去可她脚步停了住。就在李正男为了她受伤如此危急时,她居然还
狄楚云却已会意,他马上吩咐手下。
“我会负责的。”易大年面色凝重地道着歉。
负责!怎么负责!她要一个完好无缺的李正男。
蓦然,红灯熄了。杏容马上扑了过去,只见病床上的李正男右半边脸全被纱布包了住,只露出孤零零的左眼来
“男哥”杏容着急地唤着,但李正男仍在昏迷中没听见。
“男哥”杏容全身虚软,跪倒在地,在经历了那样惊心动魄的一刻,及焦急的等待后,她只想好好地痛哭一场
一个人,静静地,不受任何干扰地痛哭一场。
身边的人来了又去,她全不予理会。她欠李正男太多太多了,终其一生都还不起啊!想到他奋不顾身地扑身救她,她又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为什么爱情的路这么难走,爱她的,她不爱,她爱的,如今又在何方呢?
一双白色的球鞋突然映入了她的眼帘,她直觉地认定是谁又要来安慰她了,固执地不肯抬头。任鞋子的主人伫立良久,她仍不肯抬头,直到他悄然地转身离去。
倏地,杏容闻到了一丝牛肉汤味,还夹带着一股“姜”汁味。杏容抬起头来,望着步向病房,熟悉又陌生的背影。
明,是你吗?杏容想站起身,即因脚麻了站不直身子,她一手扶着墙壁,一边猜测着,是狄楚云通知他吗?
不,不是的。
在祺明撞倒“姜”汁后,他一颗心老是忐忑不安的。于是他连夜启程赴台东机场,搭乘翌日最早的班机飞抵台北,他重回旧地,没想到
祺明轻轻地推开了病房,怕吵醒了李正男。
祺明走到他病床边,满脸的伤感与歉意。
“幸亏有你,真的。幸亏有你一直在杏容的身边。”祺明激动地对李正男耳语着。李正男的手微微地动了动,好像有听见。
李正男的左眼费力地张了开,禹祺明马上俯下身子,将耳朵贴近李正男的嘴唇边。
“我这么做,不是为了你。”李正男困难地把话说完,又微微喘着气。
“我明白”禹祺明面色平静,十分诚恳地答道。
祺明了解,杏容不是他托付给李正男的,他轻轻拍了拍李正男的肩膀,要他好好休息,便转身迈出了病房,他必须将一切做一个了断。
“你回来了!”杏容红肿着双眼,在门外等着他。
祺明淡淡点了点头,看着杏容憔悴而苍白的面容。
“男哥他”杏容一时又哽咽起来。
“我知道!”祺明沉重地说道。
“你回来多久?你还会再走吗?”杏容按捺下心中的情愫,平静地问着,在李正男没有痊愈前,她没有权利放纵自己的情感。
“从今天起彻彻底底把我忘了吧!找个人好好照顾你,不要一个人。”祺明锐利的双眼似乎看透了杏容,逼得杏容无处躲藏。
祺明毫不迟疑地迈开步伐,不再回顾地跨步而去。
“别去”杏容知道祺明要去找易小曼,她不希望弄得两败俱伤。但祺明没有停住脚步,无视于身后深情的呼唤。
“明”杏容仍不死心地喊着,但禹祺明的身影已消失在走廊中。
杏容知道拦不住他,她想同他一块儿去,可是李正男他杏容不能在这时候丢下他。她走进病房,李正男已经醒了过来。
“男哥”杏容不知该说什么,眼眶又充满了泪水。
李正男勉强地牵动嘴角,示意她别再说下去。
“去吧!”李正男微弱地说着。
杏容被李正男体贴的话语,弄得泪水在脸上狂肆,她很想强装出笑靥,安慰李正男,但不争气的泪水却淹没了一切。
李正男吃力地抬起手,握着杏容的手,给她谅解的眼神及支持的力量。
“阿明,你终于回头来找我了!”易小曼身穿黑色薄纱,手持酒杯,姿态撩人地斜躺在逃陟绒沙发上。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祺明语调森冷,面无表情。
“我早告诉过你了!只要妨碍到我的人我一律杀无赦!”易小曼冷笑着,仰头将酒一饮而尽。
祺明一个箭步冲向前,夺过她手中的酒杯,用力一捏,酒杯碎了一地。祺明拾起酒柄,玻璃片锋利无比,走向易小曼,但她全然没有害怕的神色。
“要报仇是吗?来啊!有本事就杀了我。下次再让我撞见那个贱人,我一定真毁了她,不会再失手了!”易小曼满怀恨意的挑衅道。
祺明一手抓住易小曼的衣领,一手持着酒柄。
怎知祺明却把玻璃利刃朝向他自己去
“住手”易小曼大声喝着,不准他自裁。
“我才是你的债主”祺明用利刃用力地朝脸颊上一划,虽然易小曼伸手拉了他一把,可利刃仍在脸上划出一条血痕,血丝渗了出来。
“你疯了”易小曼气急败坏的。
“和你不相上下!今后只要杏容她少了一根毫发我也就一样!”祺明冷冷地说着,拿自己的生命当赌注。
“真是一对有情人,可惜啊!”易小曼才不会轻易罢手,她会慢慢地折磨他们俩。
“你走的多远我也找得到你,那个狄楚云把我惹火了,我连他一起做掉”易小曼口出狂言,满脸狰狞的神色。
禹祺明脸上更加的冰寒。再怎么说,狄楚云总是他“师父”
“还有你那个白痴爸爸”易小曼冷笑连连,提醒着禹祺明。
禹祺明狠狠地瞅着她,转身离去。屋外的阳光正耀眼夺目,映着他脸上不断渗出的血丝,形成了一道奇异的色彩。
艳阳下纤弱的身影,缓缓地朝他走了过来,她伸手想为他拭净脸上的血迹,可是她的手不断地颤抖着,只有将头埋在他的胸前,靠在他厚实的胸膛上。
虽然艳阳高照,可是现在是十二月天。天气已寒,杏容的身子不断地颤抖着,祺明双手揽住她单薄的肩膀。他怪自己没能好好地保护她!
杏容抚摩着祺明的脸,恣意地爱怜着。她的樱唇落在他的脸上,轻柔地把血水吻干,再轻轻落到他的唇上。
禹祺明全身战栗着,随即疯狂地回应着她的吻,直到杏容的住处。
“抱我”杏容火热滚烫的身子,需要祺明的回应。
祺明紧紧地抱着她,轻怜蜜意地吻遍她柔软的身躯,身子下承受他热烈的回应。她的手紧抓他结实壮硕的背!仿佛是最后的温存般,两个人都疯狂地释放着自己,直到筋疲力尽,直到满天星斗悄然升起。
祺明躺在杏容身边喘息着,杏容半坐起身,爱怜而轻柔地碰触他受伤的脸。
“看来你一定吃了不少牛鞭,难怪威力更胜当年。”杏容苦涩地开着玩笑,她知道这一切应该结束了。
“容儿!别这样。”祺明抓住她的手怜惜地在口中吸吮着,她不要这双手再去沾到半点血腥。
杏容起身下床换回她的衣裳,结束了这一切。她要送客了!两人的“交易”已经完成。
“你可以真当我是客人吗?我付你服务费!”杏容打开钱包,两人之间纯属买卖。祺明脸上浮起凄凉且悲苦的笑容。
“这样我以后就可以把你一点一滴的遗忘,女人对于只有性没有爱的男人,是不会放在心上太久的。”杏容忍着心痛,数着钞票要打发他走。
一叠花花绿绿的钞票,无情地嘲笑他们。
“收下!拜托!”杏容哀求的眼神注视着他。
“也好!”祺明知道只有这样,才能减轻彼此的痛苦。
“我真的想把你忘了!我不想再发生这样的事!”杏容失神地喃喃自语着。
祺明缓慢地穿回衣裳,收好钞票,他不禁在想,他的逃避,是否也太自私了,他只想到自己无路可去,所以他要逃,逃到一个陌生的角落,独自过活疗伤,却完全忽略了杏容的伤心,及殷切的盼望。
“由女方主动说再见,这是礼貌。”杏容勉强扯起一丝笑意,送祺明出去。
也许这样对两人都好,不再相见不再思念,没有心灵的交流只有肉体的欢愉。
禹祺明关上了门,想到从此天涯两隔再也看不到杏容纯真亮丽的笑容,心中如撕裂般的痛,让他无力地靠在门上,不忍马上离去。
而杏容卸下了笑容,也无力地贴在门板上,这一场爱情,耗尽了她全部的精力,她心力交瘁。
两人无言地隔着门板背靠着背,明明近在咫尺,却必须各分东西,杏容已被巨大的痛楚麻木了感觉,她竟然掉不下一滴泪。
明天,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日子呢?失去爱人的世界,还会有温暖吗?
远在台东成功镇的依依,正振笔疾书着。
她的故事绝对是大团圆收场,怎能让男女主角分手呢?
殊不知,禹祺明和姜杏容正往这条路上走。
地久天长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山水有相逢,相爱的男女,相系的两心能再回到从前吗?
依依喜孜孜地买了两张圣诞卡,准备要寄给禹祺明及姜杏容,另外还要送他们一份“圣诞礼物”就是她刚出炉的小说原稿影印本,里面有着深情感人的完美大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