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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备。
敖福哭泣的陪跪在一旁“三年前军中误传消息回来,说是少爷在战场上中了埋伏,战死了。老爷跟老夫人悲伤过度,从此一病不起;病情拖了一年就过世了。两位老人家的葬礼是老奴跟少夫人一起办的,一切遵照老爷生前的吩咐,将他们的遗体和你的衣冠冢葬在一块。”
想起老爷、夫人误信军情,才会思子成疾,真是死得冤枉。不由得悲从中来,哭得更大声。
“什么衣冠冢?什么少夫人?”敖天听得一头雾水。
“少夫人是老爷跟老夫人替你娶的,那时因为担心敖家的香火无人继承,所以老爷和夫人就决定以冥婚的方式为你娶进一房媳妇,早晚侍奉你与祖先的神主牌位;临终前,又吩咐我与敖寿从远房亲戚中收养一个孩子过继在你跟少夫人名下。可是没想到没想到你现在回来了。少夫人应该很高兴,她会很高兴才对,老老奴得快去通知她这个好消息才行。”老人说完,笑着擦干眼泪站起来,急急的朝门外走去。
“福伯”敖天也站起来,想叫住他。
可是兴奋的老人却不理会,径自朝外奔去,口中直嚷嚷着少夫人,留下一脸愕然和愈听愈胡涂的敖天站立在原地。
爹娘为他娶媳妇了,这是怎么回事?
离家四年,回来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连仆人都变得奇怪。“不行,我得把事情弄清楚。”颀长的身子一移,随后跟了去。
紫荆儿慌乱的躲在她的房间里,背抵着门,手抚着胸口,说不出正在狂跳的心是怎么一回事。
明明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只要一见到他就要提敖云的事不是吗?怎么一见面,她就逃掉了呢?
变得懦弱、胆怯。
是被他的怒气吓到,还是被他眸里的冷峻慑住?
鲍婆在世时,曾经跟她说过不少有关于敖天的事,说他是多么的聪颖睿智、多么的出类拔萃;六岁时能读诗经,七岁时即能作词作赋,九岁时就开始习武,能在众宾客前舞剑。弱冠之后更是俊朗英气,成为年轻一辈的翘楚、诸多名门闺秀争相托付终身的对象。
如此一个允文允武的出色男子,竟然成为她的相公,成为她这个目不识丁、粗鄙猎户女儿的相公,这是多大的讽刺!多么不相称的婚姻!又是多么的教她自惭形秽!
可偏偏命运就是将他们兜在一块了,教她作梦都想不到。
尤其他现在又大难不死的回来,会承认这桩婚姻、承认她这个娘子吗?
怅然的走向镜前,望着铜镜中相貌平凡的自己,不只五官平平无奇,还满脸的污垢,这身狼狈刚刚一定都被他瞧见了,该怎么办?
急急的走向水盆,掬起一些水来清洗。
“少夫人少夫人,你在里面吗?”颊上的湿濡未来得及拭净,门外就传来敖福的呼叫声。
“是福伯吗?有什么事?”紫荆儿连忙拭干脸上的水珠,走过去开门。
“少夫人,好消息,少爷回来了,你赶紧去见他。”门一开,就见敖福兴奋地说。
“他要见我吗?”荆儿不安的问。
“当然想,你是他的娘子、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他当然得见见你啊!”敖福自以为是地说,催促她快点到前厅去。
荆儿摇了摇头,不知道要如何说明自己现在的心情?“不,福伯,我我等一下再过去好吗?”她得要好好的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
“为什么?少爷才刚回来,别让他等急了。”敖福不解地催促。
“我知道,可是”荆儿无力的笑一下,拨拨颊边的湿发,再拉拉身上皱了的衣服。
老眼昏花的老总管这下总算看清楚他家主母的样子了。
“哎呀!少夫人,你怎么这副模样呢?这被少爷看到还得了?得赶紧找人来帮你打扮一下才行。”敖福怪叫的嚷嚷。
“不用了,福伯,我自己来就行了。”荆儿阻止老人家的好意,想安抚突然变得比她还要紧张的老仆人。“你只要到前厅去陪陪少爷就行了。”
“这怎么成?不能让少爷久等,我看这样好了,我到厨房去唤小叶来帮你。”说完,像一阵风似的一转,朝厨房的方向跑去,动作之快,连让她说不的机会都没有。
荆儿噗哧一笑,原本郁闷的心情经过敖福这一闹,总算舒缓了些。她背转过身,准备回房好好的梳理一下自己的仪容,以崭新的心情、面貌去面对敖天,跟他谈清楚云儿的事情。
可是她才一转过身,就听见一道低沉的嗓音叫住她。
“你看到敖福总管没有?”那浑厚低沉的声音在这寂静的院落里听来,特别的突兀,也令她惊吓得立即回头。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一见来人是敖天,紫荆儿惊讶的瞠大了眼,如遭电击般的僵住。
“有规定什么地方我不能来吗?”敖天闻言,略带不悦的挑高一道眉问。
“不不是,”荆儿慌乱且心虚的低头,嗫嚅地道歉:“对不起,我不应该这么问的。”
他是这个宅子的主人,他高兴上哪儿就上哪儿,她无权过问。
“你又为什么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在前院打扫才对?”现在反倒是他来责问她了“敖府的规矩,打扫粗役的丫环一向是不可以进内院来的,这个规矩你不懂吗?”
“我”荆儿檀口微启,然后又无言的阖上。
他怎么把自己当成伺候人的丫环了?难道她看起来真有那么糟糕吗?下意识地低头看了自己一下,沮丧的发现真的如他说的糟糕透了。
敖天见她低头不语,愈觉得这名丫环恁是奇怪,不只无礼的不回答他的话,还胆敢质问他的到来,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
再侧首瞧了这房门一下,发现这个房间是他四年前离家时所住的地方,里面的摆设还依照他往昔的习惯一一陈设着,丝毫没有移动过的迹象。只除了在角落处增添了一个女子梳妆用的铜镜,和一个小小的衣箱。
“现在谁住在这里?”他迈步走了进去。
其实问了也是白问,敖福适才不是说过,爹娘为他娶了一房媳妇吗?想也知道应该是谁住在这里了。
“你会在这里的原因,是因为你是少夫人的陪嫁丫环吧!说说看,你家小姐性情如何?是何门第?”他边说边走了进去,巡视屋内的一切。“能跟敖府结成亲家的,应该也是名门闺秀才对,可是看你这丫环的礼仪规矩,还有家中门庭稀落、处处一片萧瑟的情况看来,就不得不令人质疑你家那位少夫人的理家能力了。”
一席话说得紫荆儿羞愧万分、满脸通红“我我”她抬起头来,打算跟他解释她既不是丫环,也不是他以为的千金小姐时,却见他的视线专注在某一个定点上。
她好奇的循着他的目光往那个定点看去,突然惊得一声大叫,马上冲向更衣屏风,把挂在上面的红色衣物取下来。
“这件肚兜是你家小姐的?”可是她快,还有另一个人的手脚比她更快,长手一伸,就从她的头顶把东西抢了去。
这时紫荆儿的脸更红了,像熟透的虾子,低下头去不敢见人。
敖天无视于她的脸红尴尬,径自展开手上的肚兜,观其花色、摸其布料,发现这件肚兜的质料极为普通,宛如一般寻常人家姑娘所穿的衣料,而且色泽陈旧朴素,只在上面绣了朵小小的百合花,实在不像大户人家姑娘会穿的料子。
这令敖天更加疑惑了,一个有钱人家的千金小姐怎么会用这样粗劣的东西?
荆儿羞愧的冲过去,一把抢过他手上的肚兜,藏到自己的身后。“你你想干嘛?这这太过分了。”
虽说他是她的相公,可是一见面就握住人家的肚兜不放,也太奇怪了。
瞧她紧张的模样,敖天微愕地问:“这肚兜是你的?”疑虑的目光在她身上打量了一下。
奇怪,这丫环的贴身衣物怎么会在少夫人的房间里?
“这”承认不是,不承认也不是,荆儿实在脸红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最后干脆大声的吸一口气,转移话题地喊道:“我想你担心的不应该是这个肚而是你的养子敖云才对吧!”终于一鼓作气的把话说完。
“敖云?”敖天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感觉很是陌生。“他是谁?跟我有关吗?”
“当然有关。”荆儿总算找回自己一直想跟他谈的问题,所以双眼也从心虚的游离改为灿亮的异彩,精神奕奕地说:“他是你的儿子啊!”“我的儿子?”
“对,敖云是你的儿子,是老爷与老夫人在世时,替你领养的远房孤儿。他很乖巧,也很听话,小小的年纪对你这个爹充满憧憬与敬佩,他一直期待着你回来。我希望你能接纳他,好好的对待他,别伤他的心好吗?”说到最后急了,竟然情不自禁的抓住他的衣服。
敖天看看她抓着自己衣服的手,再冷眼瞧着她那副急于维护敖云的模样,一个灵光在自己的脑中闪过“你为什么这么清楚知道敖云的想法?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我”张启的口倏地闭住。
不行,她不能现在告诉他,她是云儿的娘、是他的妻子;以她这副凌乱不堪的模样,他一定会瞧不起她,说不定还会不接受她。
可她要怎么说呢?该怎么办呢?她为难的皱眉了。
“我在问你话,为什么不回答我?”敖天面色凝重的逼向她。
吓得紫荆儿连连后退。
“我再一次问你,你这么急着向我说敖云的事情,是因为要讨赏?还是别有目的?”
“不都不是。”她冲口而出的喊道“我是为了你、为了敖云,我不想让你伤害他。”
“为了我?”他怀疑的扬高一道眉,就在要进一步逼问这句话的意思时,一个小小的人影突然如箭矢般的冲了进来,越过紫荆儿,紧紧的抱住他。
“娘,他就是我爹对不对?娘!”
一句称谓划开了所有的谜团,只见敖天的脸由楞然转为惊讶,这下子再多的解释都不用说了,因为敖天已经明白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