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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神情,逗得紫荆儿禁不住又掩嘴笑了。
呵呵的笑声听得敖天微感刺耳的蹙眉,看来她跟这小表在一起时很开心。“把你娘交给我。”有力的手掌伸向前,将她放在敖云肩上的手一拉,改搭在自己的肩上。“我有件事交代你去做,你可以办得好吗?”低下头朝只到他腰际的敖云说。
“嗯,爹有事尽管交代云儿去做,云儿一定会办好它。”难得爹有事要吩咐,敖云兴奋得眼睛一亮,大声的保证。
“很好,我现在送你娘回房去,你则到大厅找小叶,告诉她你娘受伤了,要她煮好饭菜后送到房里来。”
“是,云儿这就去找小叶。”认真的点点头,拔腿快速的跑离两人的视线。
紫荆儿含笑的看着跑远的敖云,收回搭在他肩上的手,一跛一跛的行走。
“你应该多跟敖云相处,他一直拿你当英雄般的崇拜着。”
“我不习惯跟小孩子说话。”看到她跛得厉害,敖天毫不犹豫的走过去,手一伸,拦住了她。
“别这样说,会伤到孩子的心。”她责备的瞪他。
“他伤不伤心与我何干?”看她忍痛蹙眉的样子,敖天干脆弯身将她抱了起来,朝后厢房走去。
“你你这是干什么?”紫荆儿惊慌失措的叫了一声,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两只手死命的抱住他的脖子。“你快放我下来。”要是被其他人瞧见了,一定会笑她这位少夫人不端庄、不知检点。
“你受伤了,不是吗?这幢宅子里就我们房间里的葯多,当然是抱你回房间上葯。”他理所当然地说,一点也不在意被别人看见。
“敖天”荆儿无奈地喊。
“你不想让我抱着也行,但你怎么回去,用爬的吗?”揶揄地笑,加快脚步,一点也没有停下来的打算。
紫荆儿投降了,又窘又迫的藏起自己的脸“你你怎么知道我受伤?”
“士麟告诉我,你在街上为了一只钱袋差点没命,那只钱袋很重要吗?还是里面装了不少银两?”想起齐士麟告诉他的情况,他的心现在还揪紧着。
这天底下有什么东西比得上自己的命重要?当时要是没有士麟出现,以那两个歹徒的凶恶,她只怕连命都丢了。
“也没多少,就只有十两银子。”
“什么?!才十两银子?”敖天闻言停了下来,恨不得摇醒她的脑袋,瞪着她的眼睛快喷火,气得直咬牙“就为了十两银子,你跟两个歹徒拚命?你是活腻了是不?”愈想愈气,真不明白她的小脑袋里想的是什么?
“虽然只有十两银子,可是却是寿伯费了好大的劲收回来的田租,你没有回来之前,这十两银子对咱们家来说,可是好几个月的生活费。”紫荆儿也不甘示弱,理直气壮地顶回去,为他的不屑、鄙夷而生气。“咱们家里赚钱的铺子、肥沃的水地,全都被敖玉柱两兄弟占去了;还留下来、能让我们赖以维生的就只有奕山上那几亩山地了,那些租用山地的人也都是清苦贫寒的人家,要向他们收这几两银子的租金,是多么不容易的事你知道吗?你怎么可以瞧不起这十两银子呢?”
他凭什么这么骂她?他从来不知道他们生活的困顿,更不了解一个发须斑白的老人,骑着家里仅有的一匹瘦弱老马,经过多少的奔波劳顿才能取回这区区的十两银子。一个不慎,就极有可能跌落山沟葬送掉宝贵的性命,他从来不曾了解。
她今天保护的不只是银子,而是老仆对这个家的忠心跟性命。
他没有资格来责骂她。
面对紫荆儿的责备,敖天无言以对。她说得没错,他是太轻率出言了,对于不完全了解的事情,他无权批评。
“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敖天歉然地说,抱着她行走的步伐变得有些沉重。
紫荆儿不明白敖天所想的,以为他的叹息是因为自己的无礼跟笨拙,只得羞愧的将脸埋得更低。
却没想到这样的举动,让自己更贴近敖天,更嗅进独属于他的气味,感觉到他健壮的体魄。于是她的心又开始狂跳了,脸也克制不住的发烫。
而敖天也在无意识下收紧抱住她的手臂,一种莫名的情愫在他们两人之间悸动,却是谁也没有开口。
夕阳的余晖将两人的身影合而为一,长长的拖曳在地上;通往房间的这条小径莫名地变长、变远了。
可是敖天却没有埋怨,他抱着紫荆儿缓慢的走着。
“哎呀!好痛好痛”
敖云和小叶端着晚餐走来,还未到房门前就听到里面传出一阵阵杀猪似的哀号声,一声比一声还要凄厉。
“是娘,娘出事了。”孝顺的敖云快步跑向紫荆儿的房间,用力的将门一推。“娘!娘”
“出去。”还来不及冲进去,就被敖天一声怒喝给吼了出来,连带的拂来一阵掌风,把门“砰”地一声关上。
“小叶,你别看了,爹爹跟娘他们他们”小小的脸蛋涨得通红,挤到小叶与门之间,将在偷看的她不断的往外推开。“他们在做二毛的姐姐跟牛哥在一起会做的事情啦!”
“什么在一起会做的事情啊?”小叶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却已经被敖云推着离开了。“小少爷,你别推,少夫人叫得那么惨一定有事哎呀!你别一再推我呀,我手上的饭菜要被你打翻了啦,小少爷小少爷”她莫名其妙的被拉走了。
屋里的敖天听到外面的对话,脸都黑了一半,他们现在这个姿势从外面看来,是不正常了些,但只要走近看清楚点,就会发现两人间其实没什么。
他只不过是把荆儿抱回床上,让她坐在床沿,然后自己拉了张椅子坐在床前,把她受伤的脚搁在膝上,为她揉淤去血而已,根本不如背后看来的暧昧。
再说荆儿扭伤了脚,又受了擦伤,两伤加在一块,化起淤来才会疼得那么厉害、叫声那么凄惨。才稍微用力揉几下而已,就哭得梨花带雨,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令人好生不忍。
甚至引起敖云的误会,真是教人啼笑皆非。
“够了,别哭了。”敖天的俊脸抑郁的喊着。
“可是你真的弄得人家好痛嘛!”荆儿抱怨的拭着泪水,依然哭得抽抽噎噎,十分可怜。
“淤伤愈严重,就愈要揉得使劲;你以前那些旧伤就是没化掉,才会一点一点的留着。”收紧手指,不让想乘机脱逃的她跑掉,硬生生的把她的脚踝箝住,拖回来。
真不知道她这几年是如何照顾自己,为什么弄得一身是伤?大伤小伤布满手臂跟腿上,且瞧那深浅不一的颜色,受伤的时间一定也不一样,铁定发生过很多事。
“我有上葯,可它就是好不了嘛!”既然逃不掉,她只好闭着眼、咬着唇忍耐,尽量不要喊出声,再惹他生气就是了。
“放开。”
“啊?”
“我说叫你别咬伤自己的唇,放开它。”他冰冷的眼瞪着呆楞的她。
“哎呀!好疼”才一放开,他就又加重手上的力道,痛得她大喊一声,又紧紧的咬住。“我求求你别揉了好不好?淤青就淤青嘛!我不会介意。”
她不介意,一点都不会介意,只要他别再抓着她用力揉脚就行了。
“你不介意我介意,我可不想看到自己的妻子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碍眼。”
妻子?他说的是妻子吗?紫荆儿眨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傻楞的看着他。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你你可不可以再说一遍?”
可是敖天却像蚌壳似,再也不开口了,只是专心的倒出葯油,继续为她受伤的脚化淤去肿的捏揉着。
“哎呀,好痛!拜托你别揉了!”她已经忍不住又要哭出来了,他还不放手,是存心疼死她吗?
他就这么讨厌她,要看她受罪才甘心?
激动的踢动双腿,想挣出他的掌握;可是敖天的大掌就像铁钳似的紧紧握住,令她逃也逃不掉。
“别动。”敖天命令着,再用力揉几下之后,才放开她扭伤的左脚,改抬起她被拖伤的右脚。
拉开覆盖的长裙,映入眼帘的是怵目惊心的狰狞伤口,长长的血痕一直从白晰的大腿延伸到膝盖下,让人狠狠的倒吸一口凉气。
“该死!”他不应该在茶楼里继续监视那对兄弟,而是应该赶到大街上,找到那两个可恶的歹徒,把他们的手脚折了才对,他们竟然敢把她伤成这样!
敖天的心在揪紧,握着葯瓶的手在微微震动。
“怎么了?”紫荆儿小心翼翼的瞄着他,害怕是不是一不小心又惹他生气了。
看他的脸色那么冷郁恐怖,该不会是想打人吧?紫荆儿斜瞄着他,悄悄的把脚一寸一寸的缩回去,企图以裙子盖上。
“没事的,这一点点小伤没什么关系,不上葯也行。”
“都叫你别动了,还动什么?”可是敖天更快察觉到她的意图,将她打算收回的脚用力一拉,重新从裙底拉了出来,置放在自己的胸前,然后打开另一个葯瓶,倒了些白色粉末在伤口上。
这次他的动作轻柔了许多,清清凉凉的葯粉洒在火辣的伤口上很舒服,原本的刺痛跟灼热都不见了。
“谢谢你。”
“谢什么?只要答应我以后别干那些蠢事就行了。”他凌厉的视线就盯在她红通通的脸上,刚刚哭过的泪痕还残留着一点泪珠,看起来楚楚可怜,又不失娇憨的可爱。
“对不起对不起”她迭声道歉。
敖天情不自禁的伸出一只手,拭去那点点泪珠。
“你真是傻,为什么凡事都先考虑到别人,才想到自己呢?你难道从来没为自己着想过?”
为了扶养敖云,为敖家留下一点根苗,明知财产被谋夺,生活会困苦,她还是选择留下来。
为了保住敖寿辛苦取回来的一点银两,维持府里的生计,她竟然可以不顾性命的与抢匪搏斗,弄得满身是伤。
她傻得不知道要自私,傻得不知道要先保护自己,傻得一心只想着别人、照顾着自己的家人,却忘了她自己的命才是最重要、最宝贵的。
她是天底下最傻的姑娘了。
敖天感动的伸出双手抱住她,用力的搂进自己的怀里,搂得她喘不过气,几乎不能呼吸。
如果此刻他还不能了解爹娘的心意,那他就是天底下最大的笨蛋了。
她是爹娘留给他,最珍贵的宝贝。
“答应我,以后不要再做这种危险的事了。我是一家之主,家里的生计以后由我负责,你什么也别管,只要乖乖的做你的少夫人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