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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砸庙这种事情,我们这帮年轻人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浓厚兴趣,各个儿摩拳擦掌,兴奋不已,好像我们晚上不是去砸庙,而是去赴宴似的。
其实就在去年的冬天之前,哥儿几个大部分人对于村中的庙宇,还都有着从内心深处透出的一种畏惧,或者说,是敬畏。总而言之吧,大家伙对于砸庙这种事儿,实在是无心更无力,当初和白狐子精那一场恶战,导致了老爷庙的倒塌,可归根结底,那也是白狐子精干的事儿,跟我们没关系。
虽然说那个时候起,兄弟们都已经意识到村中的小庙中居住的,压根儿就不是什么神灵,而是邪孽异物,不过毕竟是村里那些老年人常年膜拜礼敬,村中老老少少许多人都信仰的东西,从骨子里,哥儿几个都对村中庙宇有种无法言语的“感情”这种心态是无法用语言描绘出来了,无论这种感情是好的还是坏的,总之庙宇,确实是打小陪伴我们长大的,仍记得小时候正月里的每一个夜晚,有钱人家的孩子当然会提着灯笼玩儿,可像我们这帮人中,绝大部分的家庭,都不会给孩子买灯笼。
那时候,我们一帮小孩子就会拿家里的白菜切下来屁股,白菜屁股中间挖空,然后底部穿上一根儿木棍,在挖空的地方放点儿棉花,然后倒入蜡油,点着了之后,火苗呼呼的,就当灯笼玩儿了,我们那时候叫这种东西是颤颤灯。
可那时候即便是如此,想从家里拿着蜡烛化开了点着玩儿,家长们也是不同意的,要知道,一盏颤颤灯,烧蜡油很快的。
于是乎我们一帮小孩子就要想法子了,总不能去家里偷,那就去庙里面偷。
整个正月里,村中大部分的庙宇在每个夜晚,蜡烛和香都不会少了,尤其那红色的大蜡烛,更是我们这帮小孩子们最为喜欢的东西
如今想起来,当年恰好是我们玩耍颤颤灯的年纪里,也是村里最为安稳的几年,虽然庙宇依然承受着村民的供奉信仰和膜拜,不过庙宇却不能接受村民的热情和虔诚,因为那个时候,庙宇里面,是空的,没有居住什么邪物。
若非如此,我们当年偷偷的从庙宇里拿蜡烛玩儿,恐怕就会遭到居住于庙宇中的邪孽异物的报复,那种东西最是心胸狭窄,我想,它们是不会介意和一些小孩子一般见识的。
如今,确切的说,是从去年冬天开始,当我们正当光明的与居住于庙宇中的黑蛇精干起来的时候,哥儿几个对于庙宇里头神灵的那种根深蒂固的信仰敬畏,已经渐渐的淡化了,甚至,慢慢的开始敌视,鄙视,愤恨。
再接下来,从老太岁和胡老四的口中,得知了当年发生的许许多多的事情,我们这帮年轻人对于邪物更加的愤恨不已,恼怒不已,心胸已经“狭隘”到了不容许邪物的存在。
几次三番与邪物之间的斗争,虽然说其中历尽了艰险为难,不过好歹我们赢了,除黑蛇精,杀黑狗精,抄黄狼子的窝,剥黄狼子的皮,逼着那白狐子精自爆而亡,前段时间,更是挑起了尸蟾与黑猫之间的战斗,尸蟾被黑猫轰杀至渣,黑猫亦被我们出其不意的袭击,身受重伤,不得不讲明原委,提前离开了刘宾家
对于邪物,我们还有何畏惧?即便是强大如白狐子精,如尸蟾,如黑猫我们也没有妥协过,更何况如今还不知道到底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歪瓜裂枣进了村儿呢,而且,按照胡老四的说法,这些东西初来乍到,稀里糊涂还不知道进哪座庙呢。
就是这个时候,我们先下手为强,将村中的小庙全给砸个稀巴烂,留下河边儿新建的河神庙,让它们去抢吧,打吧,斗吧!
至于那只老王八精,胡老四虽然一心一意的想要干掉它,不过我们哥儿几个倒不是特别热心的要除掉它,当然了,并非我们害怕它,而是哼哼,对于村民们私下里说我们的那些坏话,我们各个儿都难消心恨。
其实打心眼儿里说吧,哥儿几个都明白这事儿不能怄气,假如那老王八精真的再祸害死个人,那我们也不会高兴啊。
不过明白归明白,清楚归清楚,那时候年轻嘛,有点儿不懂事儿,也是可以理解的嘛。
所以说到现在,如果强性拆除村中的庙宇,面临的最大威胁,应该是人,村里那些人,尤其是那几位老太太和一些老娘们儿,她们会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强力来阻止我们,甚至不惜与我们开战。
这也是起初除了我和陈金之外,其他几个哥们儿犹豫的原因,毕竟没有谁愿意同时和村里大部分的人都做对为敌。
经过一番劝解和商讨之后,兄弟们对于拆除庙宇的兴趣,已经彻底被点燃了,巴不得把所有人都抛开,独自一个人去拆除所有庙宇。
前面说过了,兄弟们一想到将来在庙宇中居住的邪物,兴许会吞噬自己家亲人的生命,就恨恨的巴不得马上拆除掉那些庙宇。而对于村民的阻拦,嗯,就像是我以前经常说过的,年轻人嘛,谁不要个面子?谁不喜欢出风头?
眼看着我和陈金俩人对那些老太太老娘们儿不屑一顾的英雄霸气态度,他们就觉得自己太寒碜了,怎么说也是从小在一起玩儿到大的,不能让哥儿几个笑话啊。于是乎,所有的哥们儿态度都一致的强硬,咱们不会大白天的去拆庙,那样的话就会和村民起了直接的冲突,也影响咱们拆庙,甚至拆不了,咱可以晚上拆啊,以最快的速度,将庙宇拆除一空。至于第二天村民们知道了之后再找茬的话那就得第二天再说了,反正庙已经拆了,爱谁谁去。
要打架么?嗯,我们这帮年轻人都是好手,况且,真的要闹腾起来,谁愿意,或者说,谁敢和我们打?这可是八个孩子,代表着八家人,串联起每个人的家族来,那可不是开玩笑的,几十家子的人谁敢?
考虑到如此详细的地步之后,我们终于要付诸行动了。
入夜之后,兄弟们齐齐的聚到了胡老四的家中,白天的时候,大家都商量好了的,每个人准备了二十块钱,凑到一块儿,给胡老四用。
人家胡老四都打算豁出老命去跟邪物干仗了,我们这帮年轻人能不意思意思么?再说了,那么大岁数的一个人,舍得那张老脸,跟我们开口要钱,也不容易啊,若非是实在是没了办法,他也不至于这样啊。
唉,仔细想想也是,从去年冬天和黑蛇精闹起来之后,胡老四一直都在忙着对付邪物的事情,根本无暇去做他的本职工作了,这样一来,自然也就没有了经济来源,他的生活,也就陷入了困境当中。好在是我们这帮人有钱,即便是大钱都让家长们给严厉的克扣干净了,可小钱也就是我们卖黄狼子皮的收入,可都在俺们的手里啊,等于是每个人都有小金库,自然也就不在意他胡老四花点儿钱了。
除了给胡老四凑了一百六十块钱之外,我们还拎了酒,花生米,白菜和肉。
要干这种拆庙的事儿,那得到了深更半夜之后,偷偷的下手,不然的话惊动了村民,他们必然会出来阻拦的。既然如此,那前半夜我们总不能闲着熬着时间等下去吧?闲来无事的话,那就是喝酒了。
好像我们那个时候压根儿就没什么比较特殊的娱乐,除了喝酒说笑之外,其他的,实在是想不到。
白菜炖肉这种活儿,我们这些年纪轻轻的爷们儿,做起来再顺手不过了,而且绝对味道特香,其实有时候我们几个嘴馋的真是不行不行的,只可惜如今村里人都警惕着我们呢,家里的狗啊鸡啊,全都圈了起来,以防被我们偷走。去年春夏秋三季,村里可没少丢鸡鸭狗,坦白说都是我们干的。
不过我们一致认为,这不叫偷,这是顺手牵的,我们可是为了广大村民好啊,您想想,那些鸡鸭在村里的大街小巷来回乱跑,鸡屎鸭屎到处拉,多脏啊,环境不好,那些狗更别提了,拉屎拉尿,踩坏了花花草草的咱就不说了,万一咬伤了祖国的小花朵们,那就更不好了。
于是陈金认为村里人实在是不应该在背后对我们指指点点还连带着恶狠狠的咒骂,反而应该给我们送锦旗牌匾。
当我们几个喝了点儿酒,谈论起这些事儿的时候,真真是侃的兴高采烈,胡老四在一旁听得是摇头叹气,哭笑不得。
算得上是酒足饭饱之后吧,看看时间,已经是下半夜了,看看胡老四,躺在床上迷糊的都睡着了。我说道:“哎哎,哥儿几个,准备行动吧。”
“嗯,兄弟们,抄家伙!”陈金站了起来,脸蛋儿红扑扑的“我得提醒下你们啊,干活儿的时候利索点儿,小心着点儿,别闹的动静太大,哎我说胡老四,别睡了,干活儿了干活儿了”
胡老四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说道:“干啥活儿?”
“操,拆庙啊!不是说好了么?”我喝了酒之后,说话也有点儿发疯。
“年轻人的活儿,我这么大岁数儿了,干不了。”胡老四翻了个身儿,背对着我们,嘟嘟囔囔的说道:“我去了也是给你们添麻烦,还得小心着别砸着碰着我,你们去吧。”
“哎我说老爷子”常云亮上前就要拖胡老四。
陈金伸手拉住常云亮,说道:“算了算了,他还算是有点儿自知之明,说的也有理,走走,咱们出发。”
哥儿几个说着话就往外走去,走到门口后我冲里面说道:“哎,胡老爷子,用用你们家的东西啊!”胡老四回答了些什么我们也没听见,就算是听见了也不会当回事儿。
在胡老四的院子里,同志们寻找着得心应手的工具,铁锹,镐头,铁棍,铁钎子,大绳
可能大家都会纳闷儿了,胡老四一个职业神棍,他的家里面这些东西怎么会那么齐全呢?
呵呵,庄户人家嘛,这些东西总不会少的,虽然胡老四家里的这些工具,实在是忒寒碜了点儿,我们这些人家里的农活儿工具,都是瓦亮瓦亮的,他家里的东西,全都锈迹斑斑。
不过干这种拆庙的活儿,嗯,工具不在乎好坏,能使就行。
月牙让一块儿厚云遮挡住了,无法显摆自己的皎洁与美丽,于是乎满天的繁星争先恐后的从深邃的夜空中钻了出来,调皮的眨着眼睛。
我们几个人拎着铁锹铁钎子一类的东西,穿着大裤衩,拖着拖鞋,低声说笑着往前街村西走去。
干活儿就得有个规律,不能乱来,我们早就已经商量好了,从前街西头儿的土地庙开始干起,然后顺着前街村南,绕道村东,再到村北,然后是村西北头,再然后,就是村中间的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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