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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胡老四过来了,姚京一**歪在了桥头上,把薛志刚给放了下来,在我们这帮人中,姚京的力气是最小的,能让这小子背着薛志刚走上这么一段路,已经够难为他了。
胡老四走到我们跟前儿,也不废话,直接上前伸手捏住了薛志刚的手腕脉搏,然后翻了翻薛志刚的眼皮,用手电筒晃了晃,皱着眉头说道:“那只癞蛤蟆在哪儿?”
“北地稻田里,那周家坟那一大片地方。”我指着远处说道。
“我是问具体在哪儿?”胡老四严肃的问道。
“让我打跑了啊!”我哭笑不得的说道:“我哪儿知道它具体躲哪儿了,要知道的话,不用您老说,我也得追上去揍它个兔崽子!”
胡老四皱着眉头不说话了,只是从后腰上拿下来一个指南针似的东西,右手五根指头捏了个手势,食指在那玩意儿上面比划来比划去的,嘴里还嘀嘀咕咕的。
陈金在旁边不满的说道:“找那个东西干啥?赶紧的救薛志刚啊,这小子还晕乎着呢。”
“对对,您老别找了,还是先救薛志刚吧。”我也在旁边儿说道,看胡老四这样子,八成就是做法寻找那只大号的癞蛤蟆在哪儿呢,不过现在可不是找癞蛤蟆的时候,重点是把薛志刚弄醒,至于那只癞蛤蟆,不要紧,要么它跑了再也不敢回来,要么反正它也没什么了不起,我赵银乐一个人一条乌梢皮做的腰带,足以搞定它了。
让我们俩一提醒,胡老四这才想起来孰重孰轻,急忙哎呀一声,往自己脑袋上拍了一下,招呼道:“赶紧的,把他背回去!”
哥儿几个也不含糊,立刻七手八脚的把薛志刚给扶了起来,咱这人实在,立马上前微微蹲下身子,背起薛志刚就往村里走。
从桥头往村里走,要先上一个大坡,到了河堤上,我一边儿背着薛志刚费力的向坡上走,一边儿骂骂咧咧的说道:“***薛志刚,他爹娘是不是整天让他吃尿素了,长这么大个儿这么大块儿,真他娘的重!”
“得得,省的点儿力气,少废话了,上去我就替你背!”陈金在后面架着薛志刚,替我分担着重量,一边儿唠叨着。
我心想陈金这小子怎么就没事儿啊?感情还真让老太岁给说准了,这小子是天生的命格硬鬼神敬,比我强啊,我是全凭着祖上那点儿福萌呢。
好不容易登上了河堤口,几个人忙上前搭把手,把薛志刚从我后背上给弄到了陈金身上,陈金背起来薛志刚就走,我在后面一边儿喘着气跟着,一边儿催促道:“赶紧的,走快点儿”
“扯淡!”陈金嘴里挤出这么俩字,也不废话,脚下度还真是加快了。
其他哥儿几个上前跟在陈金两侧和后面,都伸手从后面帮忙抬着薛志刚,脚下步伐加快。
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了,街上乘凉的人已经少了许多,剩下的多半是些比较年轻的,看着我们一帮人着急忙慌呼啦啦的顺着东渠边儿往南走去,都忍不住好奇问道:“哎,银乐,这是怎么了?”
“金子,忙着干啥去?背着谁呢?”
“哟,该不会要出人命了吧?这帮年轻人,早晚都得出事儿,整天无事生非”
总之说什么的都有,惹得我扭头喊道:“都瞎咧咧啥呢?这么晚了也不回去睡觉,当什么夜猫子呢?”
于是那帮乘凉的老爷们儿老娘们儿都闭嘴不说话了,他们知道,像我和陈金这号人,惹急了什么事儿都干的出来,才不会顾及那么多呢。
姚京低声说道:“银乐,俺娘也在呢。”
“俺爹在那头坐着呢。”常汉强也说道。
靠!我心里暗骂一声,我可不是有意的要骂哥儿几个的爹娘啊!
陈金说:“哎呀,赶紧说说你们那些老爹老娘去,这么晚了还不回去睡觉干嘛呢,真是的!”
他的话刚说完,就听见陈锁柱的声音从后面传来:“金子,小兔崽子早点儿回去睡觉!他娘的,整天在外头给老子惹事儿!”
“哎,知道了!”陈金赶紧答应。
我们几个憋住笑,脚步越的快了。
毕竟是年轻人啊,我们几个轮流背着薛志刚,等走到胡老四家门口的时候,还是把胡老四给落下了一大截。
等不及胡老四过来,我伸手把栅栏门和院墙衔接处的那几股铁丝给拧开,搬开栅栏门招呼着兄弟们走了进去。胡老四的屋门没上锁,嗯,也没有锁,没必要锁,他们家除了符纸之外,基本没什么东西,有点儿钱也整天都揣在身上。
把薛志刚背到屋里,放到炕上,我们几个这才喘了口气,一拉灯绳,哎还不错,来电了,灯泡亮了!我们几个赶紧围住薛志刚把他的身上检查了一遍,没啥伤口,探探鼻息,还好,呼吸着呢,只是微弱些。我招呼道:“宾子,去催催胡老四去,慢死!”
刘宾答应一声,跑出去招呼胡老四快走两步。
胡老四匆忙走进来的时候,脸上那汗珠就像是下雨似的往下滚落着,浑身的衣服都湿透了。这让我心里有点儿过意不去,毕竟人家胡老四年事已高,不容易啊!
进到屋里,胡老四也不歇着,走到里间拎出来一口袋粮食,招呼道:“你们几个快点儿,把墙角的水缸抬到屋中间来,哦水不多了,去,外面井上打两桶水进来。”
哥儿几个此时对胡老四,那自然是惟命是从了,分头行动,把水缸挪到屋中间,又从外头井上打了两桶水进来,倒入缸内,水缸里有半缸水了。我当时就纳闷儿,胡老四整这么大一水缸干嘛?也不怕吃的时间长了,水坏掉么?别人家好几口子人,才弄个七八十公分的水缸,口径绝对不过六十公分,可胡老四家里这口水缸,一米多高,口径得有一米二三,乖乖,这一大缸水,得拎多少桶水才能装满啊?我琢磨着八成是胡老四年事已高,平日里吃完了水,就让别人帮忙打水,他不好意思经常麻烦别人,所以才弄了这么一口大缸,弄一次水,就够他吃上半个多月。
废话不提,且说水缸弄到屋中间,缸里头灌了半缸水之后,胡老四招呼我们几个上前把薛志刚的衣服给剥了个干净,然后抬起来,把薛志刚给扔到了水缸里。这小子块头大,往水缸里那么一扔,原先半缸水立刻就浸到了缸沿儿上,水面晃悠着,还流出来一些。薛志刚的脑袋正好露出缸外头,下巴下面都让水给淹没了。看这小子那副大身板窝在水缸里,我都替这小子难受。
胡老四拎着那半布袋粮食走到缸跟前儿,解开布袋,拿着碗从里面挖出来一碗白色的大米,倒入了水缸中,接着又一碗,又一碗一共弄了五碗米,估摸着有四斤左右吧,胡老四这才停下来,把口袋束好,拎回里间去了。
我们几个看得一愣一愣的,不晓得胡老四这是在干啥,陈金说道:“弄这些大米放缸里头干啥?浪费么这不是?”
“扯淡,那是糯米!”常云亮立刻纠正道。
“糯米是啥?”我问道,事实上哥儿几个除了常云亮,都不知道糯米是啥玩意儿,我们那不种这东西啊。
常云亮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便说道:“一种大米。”
“操,还是大米。”陈金不屑的说道,觉得自己刚才的话,没说错。
常云亮正要说什么呢,胡老四从里间出来了,手里拿着一截红头绳,上面拴着两枚铜钱,胡老四把红头绳系在了薛志刚的脖子上,铜钱落入水中,贴在了薛志刚的胸膛前。
接下来,胡老四从正对着屋门的桌子上拿了几张符纸过来,站在水缸前嘀嘀咕咕的**了段咒儿,捏着符纸在半空中一晃,符纸烧着了,胡老四将烧着的符纸一下给按进了水缸中,嗤的一声轻响,符纸熄灭,一股青烟荡起,瞬间消失不见,水缸里浮起一层黑色的纸灰,胡老四抽出手来,于是一些黄色的未烧掉的符纸碎屑也浮了起来,水缸中黑的纸灰,黄的符纸碎屑,看起来脏兮兮的,有些纸屑和纸灰沾在了薛志刚的脖子上,薛志刚双眼紧闭着,脸色已经开始青了。
一瞅见薛志刚的脸色,哥儿几个都吓了一跳,刚才还好好的呢,怎么突然间就青了啊?该不会是中毒了吧?我靠,胡老四施法弄这些符咒,产生副作用了么?
我急忙问道:“哎胡爷爷,这是咋回事儿?”
“不用担心,这是尸气上浮,一会儿就好了。”胡老四镇静的回答道。
“尸气是啥?”常云亮问道。
“笨蛋,尸体冒出的气儿,就是死人身上的味儿。”陈金抢着说道。
胡老四笑了笑,说道:“可以这么说。”
我可没心思管什么尸气是什么东西,我说道:“竟说些没用的,胡老爷子,志刚没事儿吧?”
“对对,薛志刚怎么样了?瞧您下这么大功夫,这小子伤的不轻?”陈金急忙说道。
“嗯,中了尸气,不过好在并不算重,泡上个把小时,就能把毒给解了。”胡老四淡淡的说道,一边儿双手结了个手势,往水缸中一按,嗨,还真是怪了,那水里面开始咕嘟咕嘟的冒起了泡泡,胡老四嘴里碎碎**一番,接着抽出手来,走到一边儿用毛巾擦干净,说道:“行了,你们要是困了,就回去睡吧,那谁,银乐和陈金留下,我有话问你们俩。”
虽然胡老四的手拿出去了,可水缸里的泡泡还在一个劲儿的咕嘟着,只是比之前胡老四的手刚放进去的时候那水泡要小上许多,就像是有好几条金鱼,在水底下不停的吐泡泡呢。
刘宾说:“我不困,我就留在这儿吧。”
“我也不困。”
“我得等着薛志刚醒了,才放心走啊!”姚京说道。
常云亮不屑的切了一声,说道:“都装什么装啊?直接说想着留下听听是怎么回事儿不就行了么?真是的。”说完,常云亮又扭头对胡老四说道:“我说胡老爷子,这就是您的不对了,一样是亲戚,咱不能两样对待,是不?哦,陈金和银乐俩人就招你待见,我们这帮人就碍眼了是不?”
“我没那个意思,你看你这孩子,说什么胡话呢。”胡老四有些尴尬的摆手说道。
“哎我说常云亮,就你小子那心眼儿多是不?”陈金笑着挖苦道:“你说你小子能干点儿啥?留下你有啥用吧?就那张脸长的好,竟招那些脏东西待见了,上次在奶奶庙前头,你还跟那泥像亲嘴儿了呢,结果怎么着?病了好几天吧”
我心说这都哪儿跟哪儿啊?连忙说道:“行了,都少废话吧,听胡爷爷跟咱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我这么一说,大家就都不说话了,扭头看着胡老四,等着胡老四给我们讲讲今晚上这事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那只癞蛤蟆,到底是个啥东西。
胡老四招呼大家都坐下,自己坐到了炕头上,点上一袋烟,说道:“你们今晚上遇见的那只癞蛤蟆,叫做‘尸蟾’”
一听“尸蟾”这两字,我的眉头皱了起来,在家里那几张异地书的纸上面,有“尸蟾”的记载,感情这玩意儿还真有啊。
不过异地书上的记载,毕竟只是大概的讲述了一下,和胡老四所说的比起来,差了那么点儿生动,那么点儿真实。
尸蟾,其实原本就是癞蛤蟆,这种东西天生身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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