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廷式接触过几次,对于文廷式有关日本人的表面文章不可相信的劝诫不当一回事,反而责骂他胸中不仁,心中无信,完全忘了夫子之道云云。文廷式是他的门生,当面当然唯唯喏喏,却在寄回来的奏折中将满腹苦水吐了出来。并且汇报了这段时间以来日本国内的思想动态,他正在收集近期日本的各种报纸出版物等等,待年终回国时一体带回。
而翁返回的奏报则是日本人事我甚诚,反复恳请我天朝上国宽宥军方的冒失行为和过失,日本国愿意赔偿中方的损失。至于侵犯中国藩属朝鲜的事宜,日方决定向朝鲜方面道歉,并且立时撤出竹岛驻兵。翁的意思是请我下一道旨意,宽慰日本君臣。
但是过了几天,翁的奏报便有些扫兴,大意是小松亲王突然变了态度,在一次宴会中故意指使一个下级军官挑战翁带去的随扈,不小心以武士刀削伤了该随扈的右臂,他的意思是日方的下层人士对其大有不满之意,且多为下级军官。
日本天皇严加训斥了小松亲王,但是政府首脑山县有朋却发表了强硬讲话,声明站在小松亲王一边。如此,日方的态度便有些耐人寻味了。
便在此时,朝鲜的袁世凯也发来消息,汇报了近来朝鲜的一些动态,有一个叫做东义道的组织近来在朝鲜活动日盛,该组织兼尊儒释道,以“诚,敬,信”三字为训条,该组织开山之宗主崔济愚于秋日为朝鲜地方官以“左道惑民”罪条处死,其弟子崔时亨继任,并请求袁世凯的支持,向朝鲜政府施压,为崔济愚平反。折末写道:“因闻吾皇巡幸山东时见衍圣公,有尊孔之意,该道既奉我中华之学为宗,臣不敢自处,故特呈报天听,请旨如何处之。另吾皇交办事,臣已密切行之。然闵氏与日人勾结日深,臣正寻隙而行。”
我知道这时候的东学党,是一支可以利用的力量,当即暂不处理,决定过些日子等李鸿章到了北京再与恭亲王奕忻一起商议一下再说。
李鸿章一时还没到来,欧洲却传来了一个令人不安的消息,当然,不安的是俄国人。
保加利亚的菲迪南大公,在一次公开场合下的宴会中重申了自己的天主教信仰,并且向在场的人们开玩笑说如果自己将来有儿子的话,将会取名叫鲍里斯,并且立刻接受天主教的洗礼。
在场的俄国使节大怒,在胸前比划了一个十字架之后,一言未发的拂袖而去。
其时俄保并无外交关系,而具有讽刺意味的是,菲迪南大公的位置,却来自于信奉东正教的俄罗斯人策划的一场宫廷政变。而这位拂袖而去的使节,正是试图与保加利亚建立外交关系的沙皇特使,该特使立刻便返回了莫斯科,至于他向沙皇陛下传达了怎样的讯息,新闻界无从得知。
而菲迪南大公对于该特使的无理举动也非常生气,他在宴会上以一个天主信徒的名义起誓,在他有生之年,一定要带领保加利亚人民获得真正的独立,而不再为大国所左右。据说奥地利的使节十分的高兴。而俄国的仇敌土耳其人却耐人寻味的与俄国人采取了同样的态度:很生气。
看完郭嵩寿从欧洲传回来的这些新闻之后,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历史,似乎已经有了某些转变,巴尔干的态势,越发的不安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