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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仙若低头,静坐在马车之中,垂着眼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直到马蹄声踢踏,马车轮缓缓滚动,她来回过神来。
仙若坐到一边马车窗口,将车帘撂开一条缝儿,往外面看去。
路上行人来来往往,在前在后的,最终都被马车抛到后面去了。
她看了很久,都没有看到自己想要看的人。
这一路,一直到城门口,行人没这么纷杂了。
马车缓缓停下,接受检查。
仙若不肯死心,干脆掀开了车帘,将头伸出去往后面看。
她视线一扫,立刻就抓住后面稀稀落落的人当中,有个熟悉的影子在躲躲藏藏,没入一个背着米袋的男人身后。
仙若看不到脸,可是看到那细碎的脚步,就足以确定:二十一!
二十一在后面!
仙若握紧拳头,克制住自己心中的激动,强迫自己镇定地扭过头去,往前面看,把视线落在了前面沈墨洲的马车上。
不是说了不会来吗?结果还是来送她了……
仙若微微的扬起嘴角。
一道灼热的视线,死死地盯着城门口那辆大马车。
二十一揉了揉眼,背过身去,低低地骂着自己:“该死!不是要你不要来吗?差点被发现了!”‘
她疾步往回走,背影消失在街道拐角处。
没多久,她又折了回来,用手微微地遮挡着脸,双目往城门口探寻。
目光触及城门时已经看不到马车了,让二十一慌了起来。
看不到了、看不到了!
二十一哼唧了一声,就像个小孩子低声哭泣起来,边哭边朝着城门口跑,嘴里一直嚷着仙若的名字。
她还装个屁呀!反正已经看不到了,就让她追一会儿吧,就算是假惺惺也没关系。
二十一一边哭一边追,追到城门外,马车都已经跑出老远,和人差不多小了。二十一看到这么远的距离,知道自己再也追不上了,脚一软,就摔到了地上。
她干脆趴在了地上,嚎啕大哭,像个没了娘的孩子一样,哭得昏天暗地、上气不接下气的……
这天地茫茫的,以后就再也见不着了。
二十一在岳州城外,哭了半个多时辰,脸搁地上,全是泪和泥。
她从地上站起来,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回走……
那边的马车越走越快,背离岳州城越来越远。
沈墨洲掀开车帘往外看了看,一棵棵树木快速往后倒退着。
十几个随从左右前后散落在马车周围,骑马追随,偶尔发出驾马的喝声。
沈墨洲想着二十一一个人独自在岳州,还是隐隐有些担心。
他看了看放在一边的铁箱子,是从二十一马车上卸下来的。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没放好,马车稍微一颠簸,就发出了轱辘轱辘的轻响声。
沈墨洲放下车帘,将箱子打开,往里面看了看,发现有枝笔没有固定好,掉底下了,滚来滚去发出声响。
他将笔放好了,目光触及到旁边的一摞日记,最上的那本写了二十弦。
昨夜二十一有说,她师父的日记可以看一下。
反正这一路无聊,看一下也无碍。
沈墨洲拿起那本日记,将箱子合上。
他一翻翻到最后,但最后几页是一片空白,于是他又翻到前面,从头看。
随手翻了几页,发现二十写的真的很琐碎。格式总是先写时间,且这时间是用自己的年纪来记述,第一篇的时间是:二十七岁,三月三。
二十弦感慨了一句,自己打算从今天开始写记录了。
常人可能不理解这种方式,可是无弦门大多是长寿之人,所以用自己的岁数记时间要方便很多。
后面接连几篇都是一些有的没的。
沈墨洲看得无聊了,忽然想起昨夜好像看到里面写了急不得的名字,便整本的划过去找。
忽地,他手一顿——
“这里面有些关于女先生的事吗?”
想到这里,他立刻兴奋起来,潦草的扫视一眼关键字眼,一路走马观花的往后翻,翻了近三分之二,他猛然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沈让。
他爹?
沈墨洲猛然想起,上次去芙蓉客栈找他爹时,他爹就说过二十弦是他们家和伏家的恩人来着。
只是后来发生了一系列的事,他给抛诸脑后了。
沈墨洲眉心一跳,手连忙掐住这一页,上面没头没尾的,他又往回翻了一页,这才看到时间:
一百五十六岁,八月初八。
呵,好恐怖的数字。
沈墨洲细细看去,就见上面记述了沈让和二十弦认识的原因。
二十弦第一句,就说这是自己酿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