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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拼命?上次帮我们家也是,一个人,独自待那鬼地方,你都不怕的吗?那白衣公子呢,他怎么舍得你一个人这样出生入死的?”
二十一垂下头,嗫嚅道:“他出事了,我就是想找他,才来……”
出什么事要作法?老板娘立刻就想到了那方面去了,人死不能复生,又怎么能作法招魂,来打扰逝者呢?难怪她会说什么‘出得来出不来’的话。
老板娘惊讶地说道:“你这么做是不对的呀!”
二十一笑了笑,道:“放心吧,我自有分寸,只是做好最坏的打算,不害到别人而已。”
和老板娘借了地方,二十一就拿着东西,直接去了魏大姐的那栋宅子了。
二十一进了院子,将四面八方贴上黄符封上,这才入了堂屋,关上门,将屋里门窗都贴上符。黄符贴里不贴外,意味着准进不准出。
然后将堂屋的八仙桌上的瓷器杯具拿开,铺上一张干净的黄纸,用两盏长明灯压上,摆上红笔朱砂,就等着天黑子时了。
二十一爬在桌子上,睡了一会儿,被冻醒后,天就已经黑了。
外面都没有了人声,偶尔听见巷子里的狗吠声。
时间差不多了。
她起身,从包袱里拿出一纸包的香灰。画上一张符,将符叠成漏斗状,把香灰倒了进去。
点燃长明灯,然后将纸漏斗下的尖洞打开,香灰撒了出来,二十一急速后退,用香灰围着桌子画了一个圈儿。
第一圈为岳州城,第二圈为出岳州一日,第三圈为出岳州两日……画到第六圈,香灰没了。
二十一看了看空空的纸漏斗,只好扔了它。
桌前有两张凳子对放,二十一则坐在对着门的方向的凳子上,对面的凳子则是留给乩仙的。
二十一剑指和朱砂,吟道:“八方可有神与灵?八方可有鬼与魂?请神请灵请鬼魂,前来与我会一会。”
说着,她抬起手,将指尖的朱砂慢慢地涂到干净的狼毫笔上。随后,又一过朱砂,在长明灯旁画下两道细长如花藤的符文,将黄纸上的狼毫笔一转,喝道:
“笔仙笔仙,快显灵!”
二十一收回手,四周静悄悄。
安静得只剩自己的呼吸声,没有任何迹象。
她也是第一次扶乩请仙,难道不管用?
二十一忽然就觉得自己好蠢,她也没真的想请到仙来,但是连个鬼都请不到,也、也太学艺不精吧!
亏她还各种考虑周到。
她懊恼地趴在桌子上,长明灯在桌上轻轻摇曳,光影在屋中交错。
无风、无尘、无声。
地面的香灰动了起来。
从第五圈,慢慢地往中间移动……汇聚到第四圈、第三圈、第二圈,最后一圈,然后继续往里面走。
二十一喘了一口气,心沉沉的,几乎要落到地上。
她担心仙若、担心沈墨洲。
她不应该这么自私的。
二十一开始反省了。
其实事情也没这么夸张啊,她为什么要搞得这么大,好像自己做正义一样,让仙若一个人去庐山。
如果仙若真有事,她该怎么办?
还有沈墨洲。
这一瞬间,二十一真觉得自己是在利用他。
利用他的好脾气,利用他的心善。
说得难听点,他们两个也就萍水相逢而已,她是用了什么理由,要人家帮他送仙若去庐山啊!
他根本就没有欠她什么。
而她,对他从来也不好,凶他、打他、骂他;而他呢,也从来不和她计较这些,帮她、护她、关心,她不要脸!
二十一越想越难过,可她偏偏又虚伪的哭不出来。
桌上长明灯抖了抖,门无声地打开了,又缓缓地合上。
但很奇怪,没有冷风吹进来,就好像冷空气被凝结在了屋外。
桌布动了动,长明灯慢慢地暗下去,倏然就又是猛地一跳,变得更为明亮。
黄纸上的狼毫笔忽然竖了起来,缓缓地在黄纸上开始落字,淡撇不提笔,重捺一转,写下一笔。忽然笔就一倒,笔杆磕在桌子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然后就“轱辘轱辘”地往桌边滚动。
二十一闻声,猛地一抬头,看到对面坐的身影,矜贵而又挺拔,顿时就愣住了。
那抹挂在唇角的温和淡笑,让女子心跳加速,让二十一震惊发愣。
“女先生。”
沈墨洲低低地唤道,声音轻柔而又低沉,生怕吓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