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央姬拎着宫容的靴子,走出房门时猛然探回半颗脑瓜。
宫容还未来得及收回唇角浅笑。好在央姬面颊绯红眉眼闪烁心慌意乱,带着破釜沉舟的得逞和怯意道:“央儿手笨,横着千岁进了贼窝了,你就是嫌弃也脱身不得!”
央姬言罢,只余没有章法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宫容面上的笑意来不及收,也不用收。
半晌。
央姬端着一大托的物什,面上一层香汗。走到门前,又不好唤他来开门,狠了狠心伸脚一踹。
进屋见宫容若有所思的望着她,心下一慌,语无伦次:“央儿是顾念千岁伤处开门不便……”
宫容倒觉得看她层层涨红的脸,是越看越快意。
当然,宫容面色无常,语调越发冷淡:“央姑娘自个行止有失,倒怨起宫容了,好个伶牙俐齿,这颠倒是非的能耐无人能敌。”
央姬心下惴惴,垂首摆好物什,暗自嘀咕:“姬门又未教闺态,只教伺候人的法子……”
言下之意,她行止有失,罪不在她。
宫容耳尖,冷哼一声:“央姑娘承认自个没有闺态了……”
这不是变相承认又是什么?央姬语塞,心心念念着他的伤,见他这般拒人于千里之外,心下难受的紧,浸在滚烫的开水里拎着帕子的手已然通红一片,可怜楚楚的望着他:“千岁嫌弃央儿笨,央儿走便是,央儿去唤君公子来。”
宫容仿若丝毫不怜香惜玉,平淡道:“央姑娘把宫容扔进了贼窝,这就不管了,虎头蛇尾毫无恒心,着实让宫容叹为观止……”
央姬已然不复刚才的可怜相,俏脸一红,拎好帕子过来,“千岁不解自个衣裳,分明就是嫌弃央儿,央儿还未生怨,千岁倒是倒打一耙了。央儿今儿才是长了大见识……”
央姬先是以退为进,紧接着顺杆打蛇,字字机巧,可怜又可爱。
倒教宫容输了也甘心!
宫容佯怒:“解衣裳,央姑娘都不会吗?姬门出来的,果真四肢不勤。”
殊不知,央姬就等着这话。
央姬放回帕子,宫容坐到榻上,微侧身。央姬走过去,只觉喘不过气来,恍然大悟:这解衣裳的活计,她还真的不会!
央姬蹲下,先解了宫容的翡翠玉带,心跳的又急又乱,手指都在抖个不停。
白色的长袍敞开。长袍后面是十五道鞭子的裂痕,伤口狰狞凝固暗红。
央姬忽然想哭,泪水挂在眼眶里,像清晨摇摇欲坠在新荷上的露珠儿。
央姬手抖的不行,横了横心解了宫容的长袍和中衣。衣衫黏在伤口上,央姬扯的心疼,偏生宫容是动也未动。
背后十五道鞭痕触目惊心。
“哥哥一身是血……哥哥不要死……哥哥不要……”恍然君公子那日的嚎叫就在耳边。
央姬的泪水滴滴答答了下来,切切凿凿。
央姬小心的用帕子擦着鞭痕边的血迹。后又用烈酒清洗伤口。宫容端坐不动。
央姬先是落泪,后是小声啜泣,最后是难以遏制的哽咽。
宫容蹙眉不耐:“央姑娘素来伶牙俐齿胆大妄为,连义父都敢去招惹,如今怕成这样,难不成宫容是洪流猛兽?”
宫容故意曲解调侃。她反而更加心酸。
央姬细致的擦好药,缠上好几层棉带,从胸膛到整个背部都被绑的厚厚实实。宫容只觉这个傻孩子把他捆的行动不便,看她那副可怜的模样,责备的话终究没有吐出。
而后来,宫容暗自懊恼,他就不该看她可怜。
姬女多狡诡,果真不假!
央姬把他捆缚的行动不便,刚好趁机占足了便宜。
“千岁既是不便,央儿喂千岁用膳……”
“千岁既是不便,央儿伺候千岁漱口净面……”
“千岁既是不便,央儿为千岁摘冠梳发……”
……
这根本就是明目张胆睁眼说瞎话的占便宜!他又不是缺了手!
他面色阴沉,她视而不见。
****
央姬忙完,已然一身是汗,去沐浴了下,外着浅鸦青素烟藕丝滚雪细纱,娉婷生姿进屋时,才刚酉时。
宫容侧身躺在木雕花高塌上,一手闲适的支着下颚,青丝如墨逶迤铺洒。手臂如玉雕琢,骨节分明的长指比玉葱还要漂亮。
宫容阖目,呼吸清浅。瓷白胚滑釉清精雕细琢的美面自成矜贵。
央姬端了一盆热水蹲在塌边,轻声唤他:“千岁,央儿服侍千岁浴足。”
宫容这才睁开狭长的明眸,坐了起身,青丝随之逶迤。
这香焚的太浓,央姬目光迷离。
央姬掐了下掌心,回神为宫容脱了足衣。宫容的双足纤长滑腻精致。她捧在掌心,仿若在捧着易碎的珍宝。
央姬将宫容双足置于适温的水中,缓缓的时而用力时而清浅的按摩起来。
央姬的每一个步骤,都与先前宫容为她浴足时完全一致。
央姬聚神凝注。软软的小手捏的起劲。
当央姬的手指捏到拇指与食指之间的大敦腧,稍稍用力的进行指压,力道恰到好处。
宫容吞咽了一口气,喉结滚动了一下。
宫容道:“央姑娘知道按摩这处腧位有何功效吗?”
央姬抬起朦胧迷离的眸子望着他,诚实道:“央儿不知,还请千岁解惑。”
央姬只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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