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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沉吟,只见帝君又降谕道:“孩子不用迟疑,你那李师父,他现是一时疏忽,少用了一番推算功夫,他要明白了这个关系,只怕他自己也要退居师兄地位的。但是这事无论如何与你的前程只有便宜而无损害。你想,多一位师父做个指引之人,不好么?老实再告诉你罢,你受祖师贬谪,是因牧牛不慎之故,而这事的原由,乃是祖师下海救援李铁拐,铁拐见你因他而受罪,心中怎么得安,况有同门之谊,如何不来指引?不但是他,凡是你祖师门下几代仙人,瞧在同门份上,将来都要特别看承你咧。但他们都只负着保护教导的责任,你的真正先生,还是我帝君一位。你今可就拜了师,回去之后,你师尊一定也明白了。他明白之后,一定不肯再以师道自居,而你则不妨仍以师礼尊之,他自照旧的指教你修道的法门和种种应用的法术。到了你修道成功,将来自可度我上天也。”
帝君说到这句,他自己还不觉得,却把两旁许多仙吏一个个吓得目瞪口呆,慌得一齐出班俯伏在地。帝君大惊,问道:“诸卿有甚事情,如此作为?”当有诸仙领袖禀称:“圣人无戏语,无失言,今帝君忽言将来须钟离权度帝君上天,臣等不敏,窃恐圣驾有蹈凡下界之忧也。”
帝君想了一想,不禁跌足懊恨,因命:“诸卿且起,听寡人一言。”诸仙吏都起立归班,帝君因叹息了一声道:“寡人常说下界人心太坏、作孽太多,每思设法纠正,善为劝化,此等大事,设非亲身下凡,如何做得起来?大概寡人总和众生还有一度缘份,此乃数之所定,如何推得开来?寡人自开辟之初,得道升天,蒙玉帝提携,元始、老君两位的教训、扶植,并荷西王母、玄女等几位领袖的保举,得与玉帝化身真武大帝处于同等地位,爵授帝君,荣膺重寄,受任数万年,愧无功德及人,难得有此异数重下凡尘,查察如今的风土民情,立万万年的道德教化,寡人以为此等事业不下于老君的屡转凡胎、著经垂训和孔子的立言投世、师表百代,岂是深居天府久尸禄位的东华帝君所能比拟于万一呢?寡人业已定下主见,专等度了钟离权成仙之后,一准亲自下凡,再受他的超度,我和钟离互为师生,也是万年佳话咧。望诸卿勿再替寡人介介于怀也。”
众仙奉旨,一个个心悦诚服,齐齐叩拜道:“不想帝君有此宏愿,此佛如来‘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苦心,亦先圣‘己饥己溺,一夫不获,是余之辜’的大德,岂小小功行所能同日而语?窃谓天上多一金仙,何如人间出一圣人。况限满功成,重归天位,玉帝必更深倚畀,况与帝君有何损失呢?此诚万代苍生之幸,亦帝君莫大功德,自非天聪圣哲,安能转祸为福,履患如夷?臣等愧列仙班,不能仰体圣心,妄深忧虑,真井蛙之见也。”
帝君忙说:“诸卿皆积德累功,修身立命,自致神仙之位,安有不思济世救民之理?不过爱寡人之心太切,偶闻失言,不觉忧形于色耳;至于寡人之心,也不过鉴于近代人民文胜于质,礼太多情太薄,机变故诈,日甚一日。长此以往,非至人心尽化于禽兽,风俗日趋于漓薄,以造成亘古未有之大劫大难不止。寡人得天独厚,久居高位,无裨时艰,时深素餐之愧,得能下凡一行,尽力之所能,可以挽回一些,未始不是补过之地。若如诸卿所言,以佛家如来、吾教李祖、儒教孔圣及古代圣王相比,寡人安敢当此。”当下诸仙又称颂了一番。
钟离权尽听在耳中,亏他都解得明白,他才知道这就是东华帝君,心中大为惊畏,先时不肯随便拜师的,此刻却不待催促,连叩几个响头。帝君不觉大笑。诸仙官也笑道:“想来孩子也敬仰帝君圣德,不自觉其心诚悦服么?”帝君因又谕道:“你李师有先知之德,今日之事,事事瞒不过他,但天机不可预泄,泄则罪不可逭,尔宜慎言,毋妄宣于众。”
钟离权叩头领旨。帝君又道:“你可是奉李先生的法旨去等候北方来的费长房么?这人现在已先到了你家,你今不必回去,可迳至幽州境内,等你师父和何大姑娘、费长房一同到来,大家会齐,有一桩事情,须待你们了结,而且还有你们同道中人现在正受人监禁,也得赶紧把他救出来才好。去罢。”钟离权问道:”弟子到了幽州,教师父们哪处找我去哩?帝君笑道:“你师父这样法力,有个找人不到的道理么?告诉你一句老实话,你师父派你去迎接费长房,实在是要藉此试察你的肝胆心术。因你性质凶暴,屡杀猛兽,几乎把天下什么危险事情都不放在心上,所以这次叫你稍许受些惊恐,见些意外之事,又要试你有无仁爱之心,是否和从前一样脾气,一味好杀逞强,不惜物命,不顾利害。如今幸而你有耐心,几桩事情都算处分得不错,要是不然,此番遇那怪物之后,还有第二第三的危险可怕之事。是你李师父算定费长房这时可以回来,正好帮你出险,所以派你去接长房,正是着长房来带你回去咧。”
钟离权听了,恍然失笑起来。帝君又道:“不过对于山中妖鬼略一奉承,就许他收留门下,预备自己有些进步,就要招他在身边,并允给什么好处与他,这虽也是一种孩子性格,但却过嫌狂妄,也不想想自己现处什么地位,一古脑儿学得几句咒语,连养命保生小小份内之事,统都没有学全,就想为人之师,超度别人,不但惹人笑谈,而且太易分心,心一分则学不能精,自身且不可保,安能顾到别人?我也不是专为昨宵之事刻意指斥,这事出于偶逢,况是慈悲心肠,何忍苛责,所以不惮烦言者,是防你一点好为人师之心,将来一再乱收徒弟,擅将道法传与歹人,为祸之烈,可使天下大乱,流血成溪,始其罪者,你自列在第一,而师父及我辈亦应连带负责,正是非常可怕的事情。你倒不要看得稀松平淡啊!”钟离权听了,竦然道:“弟子年纪小,不知这些利害,以后便真有本事,也不敢胡乱杀人了。就是所见那妖鬼,弟子虽已允他超度,也只好失信于他,这等东西,知道他性质如何,能否驯服习上,设或闹点事情出来,不但弟子本身受罪,连累两位师尊也要共负其责,岂非永远一件忧患咧。”帝君笑道:“人无信不立,你既切实答应人家,怎么转背儿就预备失信?好在此物虽然得你允许收录提拔,他却没有这么大的福气,你放心罢,这事害不到你的,你只以后格外小心就是了。”
钟离权口称遵旨,因问:“这东西究竟是妖是鬼?”帝君道:“那是一千年前一个邪人,被真武大帝派遣手下黑虎下凡,将他吞吃,鬼魂不散,常在山中隐现,虽不怎样害人,人若遇到他时,也少不得惊吓成病,现在常常出来拜受日华,感受既深,两目已能发光,而且能团结魂气,成为人形,再过百年,其丹已成,就没人提拔也能成个小小气候。但此种东西,本质已是凶横,虽经修炼,仍恐其性难移,将来结果可以想见,你只好好留意着罢。”
钟离权再拜受命。帝君又说:“你来此已久,不必多留在此,就着原来坐骑送你去幽州罢。”钟离权拜求道:“那虎很不听话,求师尊赐一阵神风送弟子前去罢。”帝君大笑道:“你别轻视那虎,它的年纪比你大过千倍,怎么你倒想去使唤它咧。也罢,我知道你渴想尝试这腾云驾雾往来空中的滋味儿,看在师徒份上,就先传你驾云之术。此术不比寻常,初学要念什么咒语,用什么玄功,只要心之所至,双足就会腾空而起。一个时辰最快可行十万里,可和你铁拐师尊并驾齐驱了。这等大法,本来不是初学之人所能传授,念你志纯趣正,存心仁厚,破格儿教会了你。你想着这等特遇殊荣,更该宅心正大,多作有益之事才好。”
说罢,命钟离权过来,附他耳朵说了一句什么。钟离权莫名其妙,帝君喝道:“笨孩子,这便是传你的大法了,你怀疑甚的。”钟离权心下恍然,试着念了一遍,立时觉得身子虚飘飘地凌空而起,把个钟离权喜欢得只会高叫:“好师尊、亲师尊。”站在空中,手舞足蹈,宛如发疯一般,惹得帝君和一班仙吏都大笑起来。
未知钟离权到了幽州以后还有何事,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