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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入辽西海阳县地界,气氛突然诡异起来。官道上行人稀少,并且凡是见到高勇率领的郡兵队伍的百姓几乎全部慌乱着逃进路边树林。最可虑的是途径的几个村庄与数月前经过时相差巨大,那时虽然生活贫苦,却仍有百十人居住。然而现在,只不过才三个月而已,却已十室九空,即便老人也不见几个。本想找乡亲询问,可他们远远望到郡兵便纷纷拔腿飞跑,如同看到魔鬼一样。
沮授疑虑道:“辽西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变化如此之大。”
高勇亦很纳闷:“找百姓询问是不可能了,只能等到郡城再一探究竟!”
海阳城还是海阳城,只是不知因何原因城墙上巡逻的郡兵陡然增多,城门处亦戒备森严,对于出入的行人均严加盘查,稍有怨言者立遭拳脚相加。守门队头发现远处走来五百余来路不明的郡兵后立刻大叫,城墙上下一片慌乱,关城门的、找县丞和县令的、召集郡兵备战的
高顺看到城上情况说道:“主公在此等候,顺上前看看 !”
队头见对方一骑来到城下,立刻发问:“尔等何处郡兵?为何擅闯辽西郡?”
高顺扫视拉弓搭箭的郡兵回道:“我等是保护新任辽西太守赴任的右北平郡兵,你等速开城门,否则”
队头一愣,视线放远,果见一个人手中拿着疑似朝廷任命文书的物事“你且等着,县令稍后即到,一切要听其定夺!”
不久,城内传出斥责之声:“一群混帐,还不赶快开门!耽误了新太守赴任你们谁都别想好过!”吱嘎嘎城门开启,一五十余岁却仍红光满面的县令快步走到近前叩拜:“海阳县令纪允恭迎新太守上任!”
高顺立刻拨马闪退一旁:“拜错了!新太守在后面。”
纪允‘啊’的一声露出哭笑不得的脸,急忙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跑到沮授身前叩拜:“海阳县令纪允恭迎新太守!”
沮授‘扑哧’笑道:“又错了,旁边这位才是新任辽西太守!”
纪允又‘啊’了一声,使劲揉揉眼睛打量高勇并且露出满脸的怀疑之色,这次叩拜的动作明显放缓,腰还未弯下话已出口:“海阳县令”
高勇强忍笑意装出冷酷的表情说道:“够了,海洋县令纪允对吧!还不快引路入城。”
纪允连忙点头应承道:“是,是,太守训斥的是,下官立刻带路。”言罢转身走在前头,同时不断喝斥郡兵整肃街道、清出道路。
高勇看见郡兵借机乱砸、乱打吓得百姓四处乱跑十分气恼,刚要出言制止,却见沮授以眼色示意
进入县府,纪允立刻命仆人准备筵席招待,而自己则点头哈腰围绕在高勇左右,众人见到这番情景均觉好笑,沮授趁机示意高顺开始行动。高顺微微点头退出府外。不久,右北平郡兵分出一百强行接管了西城门,其余兵马则将县府包围起来。
“纪县令,海阳有住户多少?郡兵多少?田地多少?”客套话结束后,高勇立刻发出一连串问题。
纪允‘嗯、啊’半天才低声道:“住户大概有三千即一万四千余人,郡兵四百,至于田地吗冬雪、枯叶覆盖难以难以”
高勇接道:“难以目测是吗?”
纪允不假思索地跟道:“对,对,太守明鉴,确实是难以目测!”话越说头越低,脸上的羞愧尴尬越重。
沮授哈哈笑道:“纪县令只管放心回答,太守不会怪罪。倒是入城多时,为何不见县丞出现?”
纪允偷看高勇,唯唯;纪允咳嗽几声:“下官怎么不想去,可贾太守嫌下官木纳年老,只让在海阳焚香为其祈福。”
高勇望向沮授,二人同时明白到这个纪允不过是个傀儡、替罪羔羊而已,海阳城真正说的算的肯定是邓孝,纪允也只能在其离开的几天内抖抖威风而已。
沮授起身走近纪允:“高太守初来,人生地疏,可否请纪县令召集城内主要官员及郡兵什长以上的军官到县府一聚?”
纪允挠挠头本想出言拒绝,可是看到跟随新太守而来的右北平郡兵比城内守军还多且更有气势,只好忍气吞声道:“下官去试试看!”说罢摇晃着离开。沮授打出眼色,让郡兵随护左右。
“怪不得没有一兵一卒北上,原来这个贾祥正准备庆生,面对乌桓入侵竟唉,悲哀啊,!”
“主公,这未尝不是件好事!何不趁机”
一个时辰后,海阳县的主要官吏及什长以上军官皆被关押,城防亦被接管。在此期间,通过询问附近百姓,高勇大体上知道气氛诡异的解释了。因为任期将至,贾祥对于继续做官已不感兴趣,十几年下来搜刮的钱财除用作打点外仍有大量剩余,足够三、四代人吃喝享乐,遂与王寇商议决定再做最后一次杀人劫财,而后二人各自辞官归隐。当然,临走前仍要再使劲地刮一刮,故此,借乌桓袭击之事,于一个月内加增抗敌、修补、筑路、养兵、护城、巡逻、购粮、饲马等近十种赋税,每种税都按人头缴纳,少则三五十钱,多则一二百钱。这种极力搜刮的苛捐杂税已远远超过百姓所能承受的极限,于是大量逃亡在所难免。
休整半日,高勇特意敲开民居踏进野地寻来几样东西作为给贾祥贺寿的礼物。留下一百郡兵驻守海阳后,兵马立即赶赴阳乐。
时至今日,那些在阳乐生活的日子仍历历在目,第一家制纸作坊,第一家印刷作坊,还有在这里遇到了荀彧、郭嘉,一起商谈天下大事后来小有名气后,太守贾祥不断派人索要财物,稍有不满就设卡使绊,逼得人不得不在蓟县开办新作坊,其后更是趁赶赴洛阳买官的空档悄悄的将产业转移至蓟县。现在想来,如果那时没有果断的转移,只怕现在仍被苦苦压榨。
官道仍是上次经过时坑坑洼洼的老样子,两边田地覆盖着薄雪,枯叶被风吹动沙沙作响,北风呼啸的夜晚睡在帐篷里是一件痛苦的事。原本打算找个村庄居住,可是连续遇到的四五个村庄皆残破凋敝,房屋损毁严重,即便偶有稍完整的,也常常在劲风推动下摇摇欲坠,只用看的便已使人心惊胆战了!
夜里,高勇利用睡前的时间猜想这个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贾太守究竟是何副模样?被其勒索的钱财达十余万,每每想起均令人心痛不已。
翌日,寒风依旧,天空被乌云笼罩,太阳更面色惨白时隐时现。顶着北风步行四个时辰,终于令阳乐出现在面前。城墙依旧残破,兵卒依旧瑟瑟发抖,百姓依旧哀愁惨淡。高勇叹息道:“修补、筑路、养兵、护城名字起的真好听,如此伤天害理,他贾祥就不怕遭天谴?”
沮授感慨:“倘若真有天谴就好了!”
高勇仰头望天:“有的,替天行道,造福苍生!高都尉,还是老规矩,指挥战斗交给你,以摔杯碗为号!沮公,我们一起会会这个即将命衰的贾祥!”
阳乐城内‘喜气洋洋’,行人往来穿梭,商铺、小贩高声叫卖,酒家、客栈张灯结彩,然而表象之下却有几分奇怪,市集人潮滚滚却无买卖成交,酒家、客栈干净整洁却无顾客登门,小贩不对人群叫卖,反而时时偷看郡兵士卒
郡府内热闹非凡,城内大族齐聚,富户亦‘慷慨解囊’。门房内收取的绸缎布匹、金铜器皿等贺礼堆积如山。贾祥长子贾俊站在门口迎接宾客,其余几个小儿子则东窜西跳闹得不亦乐乎。贾祥之妻邓氏携领一众妾小与宾客女眷们打得火热。
贾祥满意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忽然负责城内巡逻的邓孝急匆匆跑进“姐夫,南门来了数百郡兵,其自称是新任辽西太守!”
贾祥面色稍沉,看看邓孝,又望望四周宾客,低声道:“告诉郡兵戒备,先把他们引到南城的客栈,我随后即到!”
踏进城门,高勇等人即发现辽西郡兵中队长、佰长举止异常,神色态度流露出些许敌意。沮授立刻示意高顺针对布置。高顺当即命令道:“一百郡兵留在此处协助守城,如遇暴徒袭扰准许反击。”
邓孝见事不对,急忙劝阻:“这如何使得?守卫城防本就是辽西郡兵的职责,新太守所带兵卒皆远道而来急需休息,况且阳乐百姓和顺哪里来的暴民?”
高勇不悦道:“你是海阳县丞吧,如何管得了阳乐郡兵?而且作为新任太守下达命令有何不妥?”
邓孝露出一瞬间的怒意,转而赔笑道:“此话如何说来?新任太守自然有权不过也要在交接之后吧,!”
高勇望望沮授哈哈笑道:“好,既如此也不必去客栈了,直接赶往郡府,先为贾太守贺寿,然后立刻交接!”言罢催马前行,右北平郡兵齐声高喝踏步行进。高顺向留守的佰长低语数声只留下邓孝尴尬地立在当场,等到高勇走出半条街才回过神来追赶过去。
贾祥刚步出府外即遇到迎面带兵走来的高勇,不祥之感袭来,凭着多年的官场经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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