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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整”并不是什么充满善意的词。
而云仙先看着他嘴角含笑：“看上去经过这几天你的状态恢复了不少。”
“嗯，马马虎虎吧。”
月孛松开手，轻描淡写地掸去掌间萦绕的黑电，
“只可惜的是‘系统’的问题仍旧没有解决，对于草创未就的世位来说，一个燮理者还是太重要了。”
“有关这个……我倒是有点头绪。”
“哦？”
闻言，月孛微微动容，脸上浮现出笑容，
“你觉醒出系统了？”
云仙先摇了摇头，转而将不久前发生的有关千机子洞天的事稍加加工地说了出来。
“……”
而当听完他的讲述后，月孛陷入了沉思，半晌才开口道：
“你是想说人工智能吗？”
云仙先偏了偏头：“人工……智能吗，很不错的名字。”
“可如果真如你所说，不靠什么仙法神通便能创造出算力极高的灵智。
“那这千机子倒是个不可多得的良才，若是能拿到他的魂魄……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传承了吗？”
“没有。”
云仙先否定了，
“至于残魂，我有尝试找过，所以刻意与那人工智能周旋了一会儿，指望能逼那千机子出来。
“但自始至终他都没有现身，可能是入了轮回或是真的死了。”
“原来如此，你虽然年轻，但花花肠子是一点不少啊。”
月孛若有所思地托着下巴，然后瞥了一眼云仙先，
“但你既然说了出来，肯定是有方法了？”
“嗯。”
云仙先笑了笑，然后手指勾勒出一份生死之气，以纯白底色为宣纸，笔势如游云惊龙将在洞天中记下的那些符号呈现了出来，
“我并不懂这些符号，可能是洪荒时期的某种古语。”
“你居然记下来了啊……”
月孛淡淡地感慨了一句，而当看到他写出的那最前端的符号后，表情却是陡然僵硬。
【Artificial Intelligence】
“……”
“真是AI？！”
月孛满眼震惊，而当在看到那之后的一串陌生又熟悉的英文代码后，他甚至已经忘记了表情管理。
而这串代码的最后是一串悬而未决的数字，显然这并不是正常的结尾。
云仙先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用余光将月孛脸上的震惊收入眼底，然后缓缓说：
“我只看到了这里。”
“这……”
月孛久久未能从眼前这幅冲击力极大的图景中缓过神来。
这个技术的发展路程可是与这个世界的方向迥然不同，也真亏得千机子能造出来。
他心中不禁百感交集，喃喃自语：
“原来还是个老乡，而且高低是个工程师头头啊……”
“老乡？”
云仙先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点，
“你认识千机子？他也是魔道？”
“不……没什么。”
月孛摇了摇头，转而仔细端详着眼前的这一片密密麻麻的编码，
“虽然方向不同，但如果千机子能使用，那证明在世界规则之内存在能使用的载体，如果稍加研究，说不定真能……”
“那系统的问题？”
“可以尝试。”
月孛活动着手指，眼睛始终在那些符号上游走，然后也看出了些许端倪，
“虽然这是编码，但跟我学…认知中的还是有些差别。
“兴许这个千机子已经根据世界规则进行过修正创新了，若在此基础上进行推演……
“不对，而且这些文字有许多并不是编码，还有些是有关机关道技术的……
“册那，这英文看的我脑壳疼，为什么到这了都要折磨我……而且，你是不是背岔了？”
“那你慢慢看吧。”
从听他爆出一连串陌生的词汇后，云仙先就没打算理会他，转而提出了另一个问题，
“昨晚你提到过的意外之喜在哪里？”
月孛瞥了他一眼，然后凭空打了一个响指，只听得“咔嚓”一声，空间中仿佛有道白光闪过，继而一张纸便飘飘然落到了他的手中，上面记载的正是云仙先写出的编码。
然后他袖袍一挥，天地翻转，周围的场景顿时变成了一个古色古香的阁楼，两人面前还有一个盘坐着的灰袍老人。
而见到月孛这般云淡风轻、悠然自得的模样，云仙先眉头一挑：
“你在这空间中已经运用得相当自如了啊。”
“过奖，毕竟能够作为你的随身老爷爷我也得有几把刷子才行。”
月孛也是轻笑。
两人商业互吹了一波，而当听到了他们的声音后，那背对着他们的灰袍老人猛然转头，面上惊慌失措：
“你…你们是谁？竟敢擅闯我天机阁禁地……”
月孛笑容如常地抬手一挥，他那惊恐万状的表情便定格在了他的脸上。
而云仙先看到他这张脸后，却是不由得挑眉，眼前这人的脸格外眼熟，竟就是几天前与他在六博坊有过照面的陈朗！
“陈阁老？可他不是被送回去了吗？”
云仙先转头看向月孛，面上有疑惑之意，
“那后续应下我委托的那个是……”
“这个陈朗早就走火入魔了。”
月孛负手含笑，缓缓飘到了陈朗的身侧，
“他修了一个名为《弥生心法》的功法，但实际上，那只是本座洪荒时期的某位同道套了层皮、然后丢在玉虚仙宫藏经阁的魔道心经。
“修了此功法后，修士的道心会在不知觉间被异化，体内将会孕育出另一种魂魄的空壳。
“修士本人不会发觉，但无形中却已被改变了心性、甚至眼前所见之景。
“而功法修至大成，空壳会产生饥饿感，并真正意义上地体现在修士本体之上。
“它会去捕猎、滥杀、自主壮大灵性，并将自身的行为在本体脑海中合理化。
“当然，我那同道也不是什么魔鬼，也是留下了一些益处的。
“功法圆满后，只要空壳不死，本体灵性不散，尚能苟延残喘于世。”
“所以你是把那空壳交了出去？”
说了那么多，云仙先很快把握了重点。
月孛点了点头，眼中划过异芒，笑道：“不错，反正修修改改都能用，陈朗在衍道上的价值明显要高于那空壳。
“而事实证明，你确实应该感谢本座的这个决定。”
他悠然偏头，指向云仙先，
“毕竟如果我不那么做，你所心心念念的那个《缘经》，就只是个可望而不可及的空中楼阁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