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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一退,到安州已经无险可守,几个小时就能奔袭而到,而第三师团主力,就要被禁卫军压迫在这个狭小范围,予以歼灭!
在徐一凡的亲眼注视之下,日军终于缓慢而不可抑制的崩溃了,他们渐渐的被推上棱线,接着就被压了下去,接着就是整个阵线的崩溃,曾经那么凶顽战斗的日军官兵丢下了步枪,掉头就跑。一个失魂落魄,浑身血污的日军军官,呆呆的站在棱线上,在几把刺刀伸向他之前,举起手枪对自己脑袋来了一下。
就在那日本军官倒下的地方,一个旗手举着苍龙旗插在那里,这旗手已经重伤了,已经没有力量再前进,为了不让旗帜倒下,他用自己整个身体的重量,将旗帜牢牢的插在地上,而整个人,就有如一尊凝固的雕塑,和山岳成为了一体!
更多的禁卫军官兵越过他,呼啸着越过曾经挡在他们面前的高地,而日军,在崩溃,在逃跑,在被粉碎!
肃川里要隘,被禁卫军一举突破!
川上操六按着胳膊,在一群杂乱的军官士兵的保护下,仓皇后撤,在他们身后,一些十八联队还未破胆的官兵在军官的指挥下,进行着牵制射击,掩护这点不多的败兵撤退。
禁卫军杀红了眼睛,一直在跟踪追击,向安州方向席卷而来。少量的几支勉强组织起来的牵制掩护的分队,转眼间就被大队的禁卫军淹没。到了后来,日军已经再无半点抵抗的勇气,只是如同当日盛军一般夺路狂奔。
在他们心目中,还有最后一点指望,安州这个时候也许已经被桂太郎指挥的两个联队陷落,依托那里,他们还能重整防线,挡住这些战斗意志疯狂到了极处的清国禁卫军!
川上操六只是昏头昏脑的跟在这散乱的队伍里面,放眼四顾,还能朝安州方向逃跑的日军,不过只有二三百人,几乎都丧失了所有抵抗的意志。他自己都不明白,他是怎么被架下来的,又怎么被保护着朝后退。
他有整整一个联队,弹药还算不少,工事也构筑了。对面的禁卫军怎么算也是疲惫之师,第一次攻击被打退,为什么这么快又发起了第二次冲击。而且比上次还要凶狠,仿佛挡在面前的是座山,他们也能推倒!那些飘动的苍龙旗,还有旗帜下波浪一般涌来的刺刀,简直就是一场噩梦!
他太了解清国的军队了,为了研究这个对手,他花了十余年最好的时光,全身心的沉浸其中,搜集,整理,观察,分析,计算。对面那个老大帝国和他的军队,他太了解是什么货色。盛军——哪怕是聂士成的奉军,都在他完全的预料当中。为什么,这个禁卫军就是不一样,短短两年,就崛起海东,是这么可怕的一个敌人?
难道帝国从一开始,就是错了?只要对面那个民族,还有一个人醒着,就是他们赌上了一切的帝国,都无法撼动的?他们过去是东亚的主人,未来不管如何艰难,如何昏睡,只要一旦醒来,就还是东亚的主人?
想到这里,川上操六就觉得了无生趣,只是麻木的跟着人流在撤退。子弹嗖嗖的在他们头顶掠过,他管都懒得管。
安州如何,他可没有周围那些逃兵的幻想。桂太郎一直没有派传骑来通报安州攻陷的消息,想必还在战斗。禁卫军又如此快的突破了肃川里,第三师团主力已经被压迫在这个狭小地域,禁卫军紧紧的咬着他们,就算敌前撤退,第三师团主力遭到歼灭性打击已经无可怀疑了。
在朝鲜,日军全败!
想到这里,他就恨不得摸出腰里的手枪,给自己脑袋来上一下。赌上一切,却什么都输光了…………不知道伊藤阁下,还有没有回天之力?
真想看到呀…………
子弹越追越近,禁卫军的喊杀声也越来越大。他身边的小小队伍,也开始崩溃,越来越多的人丢下一切,朝四下逃去。川上操六缓缓站定,转过身来,看着他曾经据守的高地,在那上面,飘动着小小的苍龙旗帜,而黄色军服的禁卫军官兵,已经逼近他不过百余米的地方,冲在前面的是个军官模样的青年,袖子高高卷着,浑身浴血,疲惫得似乎连腰也直不起来,但是仍然握着步枪,向着他们这里冲击!在他身后,是同样疲惫,却同样坚忍的士兵!
大队大队的禁卫军,已经不分建制,在风一样的向安州方向挺进。
败得真丢脸啊…………
公元一**四年八月三十日,被称为徐一凡一生败将的日本帝国陆军参谋次长川上操六中将,战死。肃川里日军第十八联队近乎全灭,联队旗落于禁卫军手中。
而禁卫军左协突破肃川里之后,不顾伤亡疲乏混乱,继续向安州挺进!此次攻击,左协伤亡一千六百余人,元气大伤。
“大人,大人!”
一骑快马飞也似的驰来,奔向正在道左休息的徐一凡。
肃川里突破,左协毫不停顿的向安州方向攻击前进,左协的战斗力,已经使用到了极限。李云纵以降,已经顾不得整理建制,各带能抓在手上的单位,督促他们继续挺进。徐一凡也拼命想跟着,可是他带头加入冲锋的那一幕,当时大家伙儿都血上脑门了还没觉得什么,现在除了徐一凡以外,个个儿都觉出后怕出来,李云纵出发前给溥仰他们下了死命令,就算他们全死了,也不能让徐一凡再接近前线!
这些戈什哈保护着徐一凡,不管他再怎么骂,怎么打,掏出枪来威胁要毙人。就是护着他慢慢前进,几个钟点过去了,离安州还有十几二十里。
而徐一凡,也的确疲倦到了极处。他比不得那些天天磨练的官兵,这么长时间都没休息,又经历了那么惨烈的一次攻击。自己越走也是越慢,除了周围的戈什哈和一队专门留下来保护他的步兵之外,前面人影也看不见了。再记挂安州的安危,这个时候也只能想想了。后来干脆抛开一切。
“老子反正能做的都做了,带头冲锋这么王霸的事儿都顶硬上了,其他的,无非看命就是…………”
他一要休息,提心吊胆的戈什哈们高兴得跟什么似的。溥仰和陈德将缴获的鬼子十八联队联队旗垫在地上给他坐,又到处去找水。凌晨那次冲击,这俩小子都挑翻了几个鬼子,陈德还多杀一个。本来在溥仰面前有点直不起腰板的他,现在也敢有的时候抢在前面了。
徐一凡才坐下来,就看见传骑奔来。他刷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死死的盯着那个骑兵,看看那小伙子激动的神色,他脑子一晕。难道安州还在?肃川里有一个完整联队挡住去路之后,他就一直在死马当作活马医,在他设想当中,最坏情况,就是安州陷落,但是不给鬼子在安州站稳脚跟的机会,怎么也要保住后路的畅通——至于安州的物资,随他去吧,只求禁卫军一个进退自如就好。依托安州影响国内战事的打算,再慢慢筹划吧。
一路行来,已经隐约听得见远远的枪声密集,却不知道战况如何。他也疲惫得再也无法多动一点心思。
难道,安州居然在两个日军联队的攻击下保住了?
那骑兵跳下马,奔到徐一凡面前,双手递上一张纸。徐一凡一把抢过来,睁大眼睛想看,却觉得眼前一片小黑点乱飞,怎么也看不清楚。他按着自己太阳穴,深深吸了一口气,再次将眼睛凑近。
“…………职于十一时抵达安州,城犹未陷,军资无恙!袁大人先于倭部进抵,收拾军心,整顿战备,收揽盛军余烬,以一千新卒御数千败部,血战数场,值我部进抵之际,城头犹苍龙旗飘扬!慰亭大人裹创数处,断指以激励所部,得保我禁卫军后路要隘!敌第三师团,在我部迫近攻击下,只得取后卫掩护作战态势,取道东北,绕路而退,其仓皇狼狈处,近于崩溃!我部已疲,而倭残兵不足二千,纵能与朝鲜万山之间,退回攻击出发地域,所能存者,未知几何!我军隳突我东线,连破数隘,摧破聂部,盛军所部之虎狼之师,已再无作战能力!朝鲜战局,我已取全胜之势,可南可北,而日军再无骚扰阻挡我部之半分能力矣!
职于安州,整顿久战之军,如何进取,谨奉大人后命…………
禁卫军,常胜不败!”
纸上笔划,如欲破纸而出,似乎还有硝烟的味道。徐一凡手一抖,又牢牢的抓紧了这一张纸,分量沉重得他似乎都有点握不住。
他终于击破了两个日军师团,将朝鲜战事的主动权牢牢的掌握在手中!
至于怎样利用这个优势地位,对国内战事政局施加影响,他现在根本不愿意取想。脑海里面只剩下一个声音。
这场战事的胜利,是老子亲手争取来的!是无数禁卫军弟兄死伤换来的!他没有做错,他真的带给历史一个不一样的甲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