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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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问她是不是蓝眼睛把她弄哭的。
她说是这样,事情就是这样,可以这么说。
她听凭他摆弄自己的双手。
他问她那是在什么时候。
就在今天。
他吻了她的手,如同他会吻她的脸和嘴一样。
他说她身上有股淡淡的好闻的烟味儿。
她把嘴凑上去让他吻。
她叫他这个素昧平生的人吻她。她说:你吻她赤裸的身子,她的嘴,她的肌肤,她的眼睛。
他们为夏夜要命的忧愁一直哭到早晨。
剧院里将一片漆黑,戏将要开场。
舞台,男演员说。舞台布置成客厅的样子,一丝不苟地布置着深桃花心木的英式家具,十分舒适豪华。有桌椅沙发若干。桌上放着台灯、几本同样的书、烟缸、香烟、酒杯、冷水壶。每张桌上都有一个由两三支玫瑰组成的花束。像个无人居住的地方,一时充满了阴郁的色彩。
一股味道渐渐飘漫开来。它起初就是我们在此描绘的香烛和玫瑰的味道,现在它变成了沙尘那种无香臭的气味。从起初的味道开始,估计已有许多时间过去了。
布景和富有性刺激的气味描写,以及室内陈设和深桃花心术的描写都要由演员用同样的语调像叙述故事那样朗读出来。即使演出的剧院有所变换,布景的内容与此处的陈述有所出入,脚本的文字依然不变。碰到上述情况,演员要注意使气味、服装和色彩服从文字,适合文字的价值和形式。
从头至尾都涉及到这个阴郁的地方,涉及到沙尘和深桃花心木。
她睡着,演员说。她做出熟睡的样子。她在空房间的中央,睡在直接铺在地上的被单上。
他坐在她的身边。他不时瞧瞧她。
这间屋子里也没有椅子。他大概从别处找来了被单,然后将住宅中其他房间的门—一关上。这间屋子窗户朝着大海和海滩。没有花园。
他把发出黄光的吊灯留在了那里。
他大概不太清楚为什么去碰被单、房门和吊灯,干了那些事情。
她在睡觉。
他不认识她。他瞧着她的睡姿、松开的双手、尚还陌生的面容、乳房、美丽之处以及闭着的眼睛。如果先前他让其他房间的门都打开的话,她肯定会去看看的。他心里大概就在这么想。
他看见她平放着的双腿像手臂和乳房一样光滑。呼吸也一样,清晰而又深长。太阳穴处的皮肤下血流在轻轻地拍击着,睡眠减慢了血液流动的速度。
除了吊灯在屋子中央投下一片黄色的灯光以外,整间屋子是阴暗的,圆形的,似乎是封闭的,身体周围没有一处裂缝。
她是一个女人。
她在睡觉。她的样子像在熟睡。我们不清楚。样子是全部进入了睡眠,眼睛、双手和思想均已人睡。身体没有完全躺直,有些侧转,朝着男人。体形柔美,身体各部位的连接是隐而不见的。曲直错落的骨骼都被肌肤覆盖着。
嘴巴半张半合,嘴唇裸露着,受了风吹有些干裂了。她一定是步行来的,天已变冷。
这个身躯虽在熟睡,但并不意味它已毫无生息。恰恰相反。它通过睡眠连有人在睡着它也能知道。男人只要走进光区,立刻会有动感传遍她的全身,她双眼就会睁开,忐忑不安地注视着,直到认出那人为止。
曙色渐露时,国道上的第二家酒吧关门了。他对她说他在寻找一个年轻女人,为的是跟她一起睡一会儿觉,他害怕自己发疯。他愿意付钱给那个女人,这是他的想法,应该付女人的钱,叫她们阻止男人们去死、去发疯。他又哭了,疲惫不堪。夏日叫他害怕。当夏季海滨浴场挤满了一对对情侣、女人和孩子,当他们在游艺场、赌场和街上处处受人鄙夷的时候,他们感到无比孤独。
她借着可怕的日光,第一次看清了他。
他风度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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