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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场,一个冲出八尺才仆地。
剩下的三个惊呆了。
古凌风半旋身,面对三人。
“扯!”三人之中的一个急叫一声,其余两个如梦乍醒,三人齐齐转身,古凌风的剑闪电划出,惨号再传,三具尸体叠成了一堆。
古凌风徐徐收剑。
场面静止下来。
一个小身影从不远处一蓬浓密的矮树丛里钻了出来,迅快地奔向古凌风,是小泥鳅,他实在相当滑溜。
“古爷,真过瘾,乖乖,前后十个。”
“”古凌风冷冷地扫了小泥鳅一眼没开口。
“古爷,我们回头吧?”小泥鳅耸肩笑笑。
“唔!”古凌风冷寂地举步,他在想落在对方手里的华艳秋,他此来本是要救她,想不到人没救成反而吃了瘪,如果不是因为腰部受了伤他不会罢手。
小泥鳅随在古凌风身后,显得神气十足。
一路上胡哨声互相呼应,明显地这一带暗桩密布,但慑于“冷血杀手”的武功,只传递消息而不敢现身拦截。
古凌风当然不放在心上,自走他的路。
林家祠堂地下室的豪华房间里。
华艳秋坐在床沿,神情呆滞,变成了木美人。
黑袍蒙面人坐在几边椅上,他面前站着左护法,照样蒙着脸,看不出两人脸上什么表情,只眸光在熠熠闪动。
“左护法!”
“属下在!”
“你辛苦一趟,去看看木首座那边的情况,等天黑之后,把古凌风带到四号密舵,行动一定要小心。”
“遵命!”左护法打了一躬,正待
房门外突然传来一个破嗓门的女人声音:“属下与右护法求见主人!”特殊的音调,一听便知是“木娘子”
左护法侧移两步。
“进来!”黑袍蒙面人似已意料到发生了情况,声调显得有些不自然。
木娘子与右护法蓝衣蒙面人低头而入,齐齐施了一礼。
“你两个受了伤?”
黑袍蒙面人一眼便看出。
“是的。”
木娘子回答,丑脸变得更丑。
“怎么回事?”
黑袍蒙面人的目光变成了两把刀。
“古凌风不知如何解了禁制”
“你两个伤在他的剑下?”
“是的。”
“他人走了?”
“是的!”
“砰!”黑袍蒙面人重重一拍茶几,站起身来。
木娘子和右护头几乎垂到胸前。
“这怎么可能,本座用的是独门手法,还加点了‘黑憩
穴’,除非有外力援手,他本人绝无法自解穴道。”
“并没发现外人!”右护法回答。
“你两个联手还对付不了他?”
“他剑法实在”
“附近的警戒呢?”
“牺牲了十个!”木娘子接回了话。
“岂有此理!”黑袍蒙面人怒气冲天,身躯在发抖。
华艳秋木然坐着,她似乎对眼前情况毫无反应。
一阵难堪的沉默。
“目前的情况已相当紧急,我们每一个人都得加倍警惕,戮力应付。”黑袍蒙面人的气似乎已消了些,声音略趋缓和,道:“为了开创本会的大业,各位务必要全心全力以赴,本会的成就也就等于各位的前途”
“是!”三人齐应。
气氛和缓了下来。
“你们可以下去了,如果姚总香主来到叫他进来。”
“是!”三人躬身又齐应了一声,鱼贯出房。
黑袍蒙面人扫了华艳秋一眼,坐回椅上。
木娘子又折了回来。
“你还有事?”
“是的。”
“说吧?”
“姚总香主为了他拜弟‘六爪银狼’的事,与卜芸娘起了冲突,而卜姑娘又为了”斜瞟了华艳秋一眼才接下去道:“似乎积怨在心,而他们两位在会中是举足轻重的身份,发生了这种情况好像不太好!”“木首席,你能关心到这些,足证你对本会的忠诚,本座会记住,关于他两个的事,本座会有适当的处置。”
“谢主人!”木娘子退了出去。
黑袍蒙面人目望空处,似在沉思。
足足有半盏热茶工夫。
“下属姚子丹告进!”
“进来!”
进门的是“鬼脸人”姚子丹,没戴面具。
“参见主人!”姚子丹躬身施礼。
“免礼!”
“谢主人,主人命召,不知有何谕示。”
“坐下再谈!”
黑袍蒙面人指了指下首椅子。
“属下不敢!”
“姚总香主,你是本座的左右手,也是本会开舵的功臣,这里是卧室,也没外人,不必拘礼,但坐无妨。”
“如此属下告坐!”重施一礼才轻轻落座。
“目前敌对方面十分猖狂,这你应该知道?”
“属下十分清楚。”
“从各种迹象看,对方的目标是指向你和芸娘。”
“这是的!”
姚子丹略显不安。
“为了不影响大局,你和芸娘必须暂时离开南阳。”
“属下和芸娘”
“不错,她已经是你的人,你俩的行止当然一样。”
“这是命令?”
“嗯!”“属下遵令谕!”姚子丹离椅而起。
“至于去的地方本座会有安排,你俩待令行动,在行动之前,你与她都不许露面跟外人接触,以免节外生枝,这只是权宜之计,希望你不要介意。”
“属下不敢!”
三天!
古凌风在豆腐店足不出户,后腰部的刀伤由于特制金创药的神效,已经算是痊愈。
现在是过午时分,他还在喝着闷酒,小泥鳅坐在一边打盹。
一条人影出现堂屋门边。
“黄兄!”古凌风立即起身。
来的是开封护卫黄坤。
小泥鳅蹦了起来揉揉眼,忙打躬叫了一声:“黄爷!”
“古老弟,你的伤”
“已经不碍事了,黄兄请进!”
黄坤进入堂屋。
小泥鳅挪过椅子。
“黄兄喝一杯怎样?”
“我已经用过了,不客气,你喝你的,边喝边谈。”
“请坐!”
黄坤坐下,右手肘搁上桌子。
古凌风也坐回去。
“黄兄此来有事么?”
“有!”
“什么事?”古凌风推开酒杯。
“你只管喝你的酒”
“不了,其实小弟是在借酒磨时间。”
“好,听我说,祥云堡主霍祥云特遣堡中总管任守中拜访欧爷,提供了一条极有价值的线索”目芒闪了闪。
“什么线索?”
“鬼脸人与卜芸娘将离开南阳避风头。”
“哦,什么时候?”
“可能就在今晚,路线不明,但知道目的地。”
“目的地是哪里?”
“屈原冈!”
“山区?”
“对!此去屈原冈有好几条路,虽然正路只有一条,但既然是暗中开溜,很可能绕小路避人耳目,欧爷的意思是我们分三路拦截,老弟你走右路,区区跟欧爷负责中间正路,‘仙女’方面走左路。”说着,用手指在桌面上划出了路线,并加以说明,然后又道:“意下如何?”
“可以!”
“右路在判断中是最可能的路线,荒僻少人行,但可通车马,要老弟负责是老弟的能耐足可独当一面。”
“何时行动?”
“断黑之后各自出发,两人之中只留一个活口便成。”
“还有旁的没有?”
“目前的状况就是如此,如果有新的消息,祥云堡方面会派专人随时提供,百里之内都属祥云堡控制范围。”
“祥云堡主不惜冒险与‘百灵会’为敌?”
“三个原因,第一、堡中弟子先后牺牲不少,想讨回公道。
第二、为了起先跟欧爷作对而想有所赎罪。第三、是最主要的,一山不容二虎,祥云堡一方之霸,不容许别的势力侵入地盘,所以主动提出支援,彼此两利。”
“唔!是有道理,不过”
“不过什么?”
“祥云堡当初介入这桩公案,目的是想谋夺‘神通宝玉’,现在起了这大的转变,能确定对方没别的企图?”
“想来不会,祥云堡搬不走,谅不敢干犯国法。”
“好吧,就这么说定。”
新月,像一把玉梳子斜挂在西天,淡淡的光辉照得原野一片迷漾,一辆马车缓缓蠕动在黄土路上。
马车走夜路是少见的现象。
此地离南阳城约莫十里,人烟稀少,近乎荒凉。
一株奇高的大树矗立在路边,遮住了西斜的新月,使一段约莫三四丈长的路面形成了阴暗,路仿佛被切成两段。
马车行近,投入阴影,才发现路中央站了一个人,显然是有意挡道。
“是哪位爷台借过一下?”车夫发了话。
“停下来!”声音极冷。
“爷台”
“停!”
马车在车夫吆喝声中停了下来,距挡路的不到五尺。
“车中何人?”
“空车!”
“什么,空车?”挡路的显然大感意外。
“是的!”赶车的声音有些发抖。
“为何连夜上路?”
“是送客人到南阳的回头车,为了省一宿店饭钱,所以趁夜赶一程,大爷,苦哈哈的营生,还不够养家活口。”
“把车门打开。”
“是!”赶车的哪敢哼半个不字,跃下车座,忙不迭地打开车门,两边的窗帘也掀了起来,车厢里的确是空无一人,只有个大包袱,挡路的绕着马车走了一圈,然后停在车门边,冷森森地道:“把包袱打开!”
赶车的打了个哆嗦。
“大爷,这包袱只是些换洗的旧衣服!”
“打开!”挡路的两眼在暗影中放光,变成了猫眼。
“是。”赶车的半个身子钻进车厢拖过包袱解开。
果然是一些衣物,光线不明,但仍可看出是女人的。
“这怎么回事?”
“大爷,这些衣物是是”
“是你偷客人的?”
“不,不,是客人赏的,说是到城里要做新的,这些
旧衣服便赏给了小人,小人常跑这条路怎敢偷。”
挡路的伸手抓起衣物,看了看又放回去。
“车回什么地方?”
“这,哦,不远,到镇平。”
“镇平,不到百里,嗯,你可以走了!”
“谢大爷!”
马车继续上路,速度加快了些。
挡路的仍留在树影中,他,正是负责右路拦截的古凌风。
一条小身影从树身后转了出来,是小泥鳅。
“古爷,我们上当了!”
“上什么当?”
“这辆马车分明是城里鸿发车行的,赶车的却说是到镇平的回头车,车里没人,这不是金蝉脱壳之计么?”
“没有,对方只是玩了个花招。”
“怎么说?”
“车厢里有衣包,都是上等质料做的,有几件还是新的,是卜芸娘的衣物应该没错,女人就是女人,衣物对她非常重要,不会随便丢弃,你现在盯下去,注意别让对方发现你,我随后来,如果我猜得不错,马上会有情况。”
“是!”小泥鳅顺路边溜去。
古凌风离开大路,顺同一方向行进,保持视线能及的距离。
走了约莫两三里,前面出现了一个小集子,只有一间小面店还亮着灯做生意,这种小集子实际上是个小村落,只有墟市的日子才会热闹上那么一两天,平时极少行商过客,大路从集子里笔直穿过。
古凌风进入集子,一眼便瞥见刚才那赶车的在面店里喝酒,一只脚摆在板凳上,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门口却没有马车的影子,古凌风心里有数,他从另一边灯光照不到的地方走了过去,随即加快脚步穿出集子。
小泥鳅迎了上来。
“古爷,您真是料事如神。”
“怎么样?”
“刚刚就在此地,一男一女上了马车,赶车的换了个年轻小伙,原先赶车的在此回头,他们这一招真够滑!”
“我们继续追,你还走大路,我从路边去抄头。”
“好!”古凌风紧赶了一程,马车进入视线,这-段林木夹道,时暗时明,弦月已经降得很低,只能透过树隙照路。
展开身法,穿林飞掠,很快地便抄到了前头。
马车来到。
古凌风闪现路中。
“什么人?”马车停住,赶车的喝话口吻与原先的大不相同,显示出他是江湖人。
“叫车里人下车。”
“车里人车里什么人?”
“少装孙子!”
“车里哪来的人?”
古凌风缓缓逼上。
“怎么,你想打劫?”赶车的大声嚷嚷。
古凌风步到车边,冰声道:“出来!”
车里没反应。
赶车的跃下车辕,到了另一边,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身体满壮实的,手里抓了根木棍子,摆出了架势。
“别想打歪主意,我小三子可不含糊!”
“哼!”古凌风冷哼了一声,目注车门。
“朋友,看来你是外地人,还没摸清行道,我父子走这条路可不是一天半日,从来没风吹草动过,打听打听,镇平小三子是什么角色。”
古凌风根本懒得理料这小子,对方胡诌些什么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手起一掌,劈碎了车门,车里果然是空的,马儿受惊,昂立而起,唏律律一声嘶叫,拖着空车狂奔而去,赶车的也随着投进了路旁林中,他却呆住了。
上当,这才是真正的上当。
花样之中的花样,他一想便明白了,在来路上拦了马车便已经打草惊蛇,对方故意上车然后又偷偷下车,目的在测验是否被识破狡计,现在“鬼脸人”和卜芸娘很可能在暗中窃笑,只怪自己沉不住气,如果一直暗中尾随下去,逮住机会再行动便不至有此失。对方当然会改道,而且更加警惕,除非直追到屈原冈,休想中途截住。
小泥鳅已追了上来。
“古爷,又被对方耍了!”
“哼!”古凌风从鼻孔里吹气。
“古爷,我们快走!”
“走?”
“对,往回走!”
“什么意思?”
“我在后面发现两条人影越野奔向西北角。”
“啊!走!”
破窑。
半湮在野草里,月光下遥遥望去像一座古冢。
月光从破孔透出,隐约照见了一男一女,他俩,正是“鬼脸人”姚子丹和卜芸娘,分立在破孔的两侧。
“这次的行动相当机密,想不到古凌风会追来,是他们耳目灵聪,还是我方出了内奸?”卜芸娘幽幽开口。
“要不是我临时变计,已经被他截住。”
“主人为什么一定要我们去屈原冈?”
“不知道!”姚子丹的声音很冷。
“那里我们好像没有设舵?”
“对,但有坟墓。”
“你这话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