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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手说道:
“但得‘风清月白’,自然‘风月无边’,查根究底,最是无聊,我们讲些比较实际的话儿好么?”
鲍恩仁脸上一热,有点赦赦然地,向这金面赤衣人抱拳说道:
“尊驾有何指教?”
金面赤衣人道:
“这‘芙蓉园’中,只是剑气冲天作怪,引来不少觊觎人物,你争我夺,酿为劫数,造成大堆朽骨,和无数屈死冤魂,如今剑已被人暂时借走,还剑时地,并定端阳洞庭,此处已无油水可捞,你这位三只手的老偷儿,也不必‘为谁风露坐中宵’了!”
鲍恩仁早知自己身分,逃不过对方法眼,遂不加否认地,含笑说道:
“虽无油水可捞,却有热闹可看,除了尊驾与我临时装扮,滥竿充数之外,还有两位金面赤衣人呢!”
金面赤衣人道:
“你是指那昨夜在此池边,斗蝎子的两个?”
鲍恩仁点头,那金面赤衣人却“喟”然一叹,摇头说道:
“他们也都不会来了,他们之中,一个是心有所图,追踪夺宝。一个不是业已身死。便是受了重伤。那里还会再来照顾这业已失去价值的‘芙蓉园’呢?”
鲍恩仁骇然问道:
“两名金面赤衣人中,有一名豢养‘赤钩毒蝎’的显然便系‘天蝎四凶’中的‘天蝎神君’蔡昌,死得可是他么?”
“不会是蔡昌那厮,因为我在一处僻谷中,发现极为激烈的打斗痕迹,地上并有多种大小毒蝎遗尸,以尾钩色泽区分,共计赤、蓝、黄、黑四色!”
鲍恩仁惊道:
“这种情况,岂不表示‘天蝎神君’已与‘天蝎童子’‘天蝎尼姑’联手,由蔡昌出面,把那豢养‘黑钩毒蝎’的金面赤衣人诱入僻谷,不显武林身份,实行下流群殴?”
金面赤衣人颔首道:
“情况正是如此,你这老偷儿对当世武林人物的行情颇熟,应该知道‘天蝎四凶’,并非徒得虚名,全是一流高手,三凶合殴,威势如何?那豢养‘黑钩毒蝎’的金面赤衣人,孤掌难鸣,绝难再占上风,所以我才判断他能侥幸不死,也必身受重伤,不会再来这‘芙蓉园’了”
鲍恩仁道:
“尊驾所谓心有所图,追踪夺宝之人,必系指的‘天蝎神君’蔡昌,则蔡昌目的何在?就是那柄藏在‘芙蓉池’中的‘秋水芙蓉剑’么?”
金面赤衣人“哼”了一声道:
“‘秋水芙蓉剑’还在其次,这般罕见凶邪,突然从四面八方,齐聚‘太湖’左近的主要目的,是想争夺如今已归司马白所有的‘七巧玉’!”
鲍恩仁笑道:
“若是如此,这般凶邪,必将枉费心机,因为司马白老弟虽从‘陆地游仙’霍出尘手中,获得那方‘七巧玉’,却又立刻转手,送了别人”
金面赤衣人恍然道:
“怪不得我觉得那块‘七巧玉’相当沉重,不易掩藏,似乎司马白并未带在身畔,他他这方宝玉,得来不易,怎又大大方方送了人呢?”
鲍恩仁此时因对与自己并肩坐在乔木枝叶上,促膝谈心的金面赤衣人的身分,已有了一项假设构想,遂毫不隐瞒地把司马白第二夜再上“小鼋头渚”的所遭所遇,既把“七巧玉”送给“雪魂仙子”花寒玉,业已变成一册宛如“无字天书”的“七巧真经”等事,向身边这位金面赤衣人,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
金面赤衣人静静听完这段经过,不禁哑然一笑,点了点头说道:
“司马白这位老弟,到是真够大方,那方‘七巧玉’何等珍贵,万众觊觎,他居然肯脱手送给那‘雪魂仙子’花寒玉么?”
鲍恩仁叹道:
“司马老弟绝顶聪明,他把‘七巧玉’赠送花寒玉之举,原有双重用意,一是看出我亟需‘通天菌’,为了‘千手观音’东方慈治疗宿疾,二是深信袁大麻子所作‘遇花而开,出尘而解’卦语,三是解决一件相当沉重,不易携带,而又容易启人觊觎,招灾惹祸之物!如今,第一句卦语‘遇花而开’,业已应验,‘七巧玉’已被花寒玉开启,变成一册容易携带,但却莫名奇妙的‘无字天书’,必须等第二句卦语‘出尘而解’也告应验,把‘七巧真经’从‘无字天书’,变为‘有字天书’,才知道得益者究属何人?司马白老弟有没有作了次亏本买卖?”
他在说到“出尘而解”之时,曾特别留神,暗中察看金面赤人的态度上有无变化?
原来,鲍恩仁心中始终有点觉得“陆地游仙”霍出尘,可能沉江未死,并就是坐在自己对面之人。
但那金面赤衣人在神色上绝无任何变化地,只是淡淡说道:
“常言道:‘船到桥头自然直’,事情既已演化到这等地步,吉凶祸福,此刻难论,总而言之,群邪蜂起,世劫方殷,江湖之中,必然有番好热闹了!”
语音至此略略一顿,看着鲍恩仁,诧声问道:
“司马白呢,他怎么今夜竟不来‘芙蓉园’?”
鲍恩仁不等对方再往下问,便即叹息一声,接口说道:
“这位老弟自在‘蔡家祠堂’中,施展家传‘六大天罡剑式’,在一位金面赤衣人的手中,受了严重挫折,便感脸面无光,心头郁郁难欢,如今业已悄然暂离恩怨,一心凝练功力,以期找还场面,除了与‘天蝎秀才’欧阳纶所定端阳洞庭之约,他会必到以外,如今人去何处?连我也猜不着了!”
金面赤衣人“哦”了一声道:
“小小年纪,有此志气,倒也总算难得!这样说来,你这老偷儿,也成了孤寡游魂,荡来荡去,我们在一路之间,缘法可能还不会少呢?”
鲍恩仁道:
“尊驾原系世外高人,鲍恩仁丞愿高攀!但你知道我的底细,我却连你姓名都不知晓,未免过份不公平罢?”
金衣蒙面人笑道:
“彼此风来水上、雪度寒塘,互询姓名,岂非多事?你不妨猜我是谁?若能猜得出来,岂不特别有味?”
鲍恩仁原本就想猜测他的身分,闻言之下,扬眉笑道:
“尊驾既然觉得猜想比较有味,我们何不来个味外添味?”
鲍恩仁笑道:
“所谓‘味外添味’,便是加些彩头之意,猜得着时,你不妨有所嘉勉,或送我一点东西,猜不着时,则不妨处罪,或要我帮你作件甚么事儿?”
金面赤衣人道:
“你居然有如此强烈的自信心么?我的身分,不好猜呢!”
鲍恩仁笑道:
“越是不好猜,猜起来才越有味,但茫茫环宇,芸芸众生,毫无范围,也苦无从猜起!最好是像猜射灯谜那般,汉赋,唐诗,宋词,元曲地,让我有所捉摸”
金面赤衣人听鲍恩仁说至此外,点了点头,接口笑道:
“汉赋千千字,唐诗万万篇,宋词无数阕,元曲尽人传!范围若是太广,便等于没有范围,未免对猜谜之人,太刻薄了!”
鲍恩仁听出对方的言外之意,心中微喜地,含笑问道:
“尊驾这等说法,定然打算给我一个比较狭的范围,譬如说李义山诗,晏成道词,左太冲的赋,马东离曲”
“不是,不是,我知道你这老偷儿江湖油猾,精得像鬼,并不打算让你过份容易猜测,我只想给你三句话儿,作为参考资料!”
鲍恩仁笑道:
“尊驾请讲,鲍恩仁愿闻其详,并一试灵机,加以推测”
金面赤衣人笑道:
“老偷儿不要眉飞色舞,若是猜错,我会罚你作件令你哭笑不得之事”
鲍恩仁接口道:
“猜得对呢?”
金面赤衣人道:
“若能猜对,不论‘雪魂仙子’花寒玉成功与否,我都设法替你那位‘千手观音’,弄朵‘通天菌’来就是。”
鲍恩仁精神一振,目注坐在自己对面的金面赤衣人道:
“好,重赏之下,或有智夫,尊驾请把那足以作为参考资料的三句话儿,告诉我吧!”
金面赤衣人道:
“好,你细心听着,第一句参考资料是‘我是一个病人’”
他自己认为这句话儿,毫无边际,定会令鲍恩仁感觉无可捉摸!
谁知鲍恩仁却听得目中灵光连闪地,点头含笑说道:
“病过之人,才有瘟癖之抱,捧砚愿为诗弟子,散花偏染病维摩,尊驾是位病人,我老偷儿又何尝不是病人,我们大概病的是肝肠太热,看不惯丑恶江湖,彼此既有知已之情,猜想起来,应该容易进一步!”
金面赤衣人想不到“病人”二字,竟反似带给鲍恩仁不少良机,遂看他一眼道:
“第二句,我是一个‘死人’!”
鲍恩仁忽然捧腹大笑,那金面赤衣人佯怒拂袖说道:
“我是在给你参考资料,你却这样捧腹大笑则甚?难道我有甚话儿,说错了么?”
鲍恩仁笑道:
“我笑的不是尊驾把话说错,而是笑我老偷儿今夜变得聪明无比,能够闻一知十,触类旁通,你才告诉我两句参考资料,我却连第三句参考资料,是甚么话儿,都已猜出来了!”
金面赤衣人方一愕然,鲍恩仁业已笑道:
“我猜你第三句参考资料,定是:‘我是一个仙人’”
这句话儿,显然猜个正着,使那金面赤衣人失声叹道:
“老偷儿,”
“老偷儿”三字才出,鲍恩仁便一扬双眉,含笑说道:
“尊驾请想,你既是一个‘病人’,又是一个‘死人’,却偏偏如此鲜龙活跳,能在‘芙蓉园’内,大显神通,除非是位‘仙人’,岂不成为‘僵尸鬼’了?”
金面赤衣人被他说得忍俊不禁地,哂然一笑说道:
“三句参考资料,都已告知,你这老偷儿,应该猜猜我是谁了!”
鲍恩仁道:
“是如今就猜?还是等到与司马白老弟彼此相会的端阳时节再猜?”
金面赤衣人道:
“你恐怕等不到五五端阳节了?”这句话把鲍恩仁吓了一惊。
金面赤衣人遂又笑道:
“老偷儿休惊,你印堂虽暗,但暗中隐蕴宝光,似乎可借阴人之助,有惊无险,转祸为福,不至于身犯太大灾厄!”
鲍恩仁听得对方如此说法,方自心尖一宽,那金面赤衣人又复笑道:
“老偷儿,我们在此一别,便风流云散,各奔前程,再见之期,当在端阳左右,因你学有专长,我想奉托你一件事儿”
鲍恩仁有点受宠若惊地“咦”了一声,目注那金面赤衣人道:
“鲍某读书学剑,两无所成,潦倒江湖,甚是寂寞,我我还会学有专长?”
金面赤衣人笑道:
“当然有,你若非实至名归,这‘举世第一神偷’之号,是从那里来的?”
鲍恩仁才知又被对方调侃,不禁一声苦笑,双眉微耸说道:
“尊驾不必当着和尚,骂贼秃了,你想利用我学有专长之意,莫非是要我这老偷儿,替你去偷件什么东西?”
金面赤衣人道:
“不要你专门作贼,只要你顺手牵羊”
鲍恩仁道:
“顺谁的手?牵什么羊?”
金面赤衣人微叹一声道:
“世劫方殷,群邪蜂起,你这老偷儿,由于前往‘岳阳’途中,若是与‘天蝎尾姑’相遇,不妨大展空空妙手,向她怀中,摸件东西!”
鲍恩仁“啐”了一口道:
“乱摸女人怀中,已是江湖大忌,何况还是那淫凶刁泼无比的‘天蝎尼姑’?”
金面赤衣人见鲍恩仁有不太愿意接受任务的推却之意,便含笑说道:
“这件东西,不单对我有用,更与司马白报复杀家之仇,关系相当密切!”
鲍恩仁听说事情与司马白有关,态度立变“哼”了一声道:
“既然事关重大,又当别论,我也只好不避嫌疑,向那‘天蝎尼姑’的怀中,摸一把了”
语音至此微顿,看着那位自称说是“仙人”又是“死人”、“病人”的金面赤衣人道:
“尊驾请交待得清楚一点,究竟要我去摸‘天蝎尼姑’的什么东西?总不会要我偷她一只蓝尾巴的蝎子?”
金面赤衣人道:
“不是蝎子,是只袋子,那只袋子,被‘天蝎尼姑’相当珍视,可能贴身收藏,是蓝色鹿皮所制,袋口有三条金线,约莫只不过掌心大小”
说至此处,突又特别提醒鲍恩仁的,向他提高语音,郑重说道:
“老偷儿,你下手之际,可得特别小心,‘天蝎四凶’中,数‘天蝎尼姑’最阴,她对这只蓝色鹿皮小袋,视如性命,必防被盗,很可能会在皮袋之旁,加上一只蝎子,老偷儿不要上得山多终遇虎,来个阵前失风,被蝎子螫上一下,可能偷鸡不着蚀把米了!”
鲍恩仁笑道:
“多谢关照,天光大曙,‘芙蓉园’不必再留,尊驾若无其他交待,我老偷儿要告别了!”
金面赤衣人笑道:
“好,我们大家都走,我要略为绕道,先去一趟‘华山’,这真成为‘君向潇湘我向秦’了!”
语音才落,赤衣已飘,一飞就是七八丈远地,飞出了“芙蓉园”外!
鲍恩仁除去白白忙了半天,并未发生作用的金面赤衣装束,恢复他原来形相,也不再在“芙蓉园”中勾留,信步走向西南,并由于惦记金面赤衣人的嘱咐,途中特别注意“天蝎尼姑”踪迹!
一干群雄,暂时风流云散之际,司马白却落入了风流魔障之中!
他不是发奋图强,要尽屏百欲,苦练神功,以期向那把他折辱太甚的金面赤衣人,找回场面么?怎会所愿未谐,反而落入风流魔障呢?
这就叫事有凑巧,又叫做万般本天定,半点不由人!
司马白为恐鲍恩仁赶来阻止,故而一离“芙蓉园”后,他便展足功力,全速飞奔!
以他目前修为,确实已可跻身一流高手之列,这一下定决心,只求脱身以下,真是奔驰得星驰电掣!
但速度虽快,路途不熟,司马白竟奔入一个死山坳内!
等到司马白在双壁夹立的谷地中,狂奔十余里,出得谷口,发现竟是个四周高峰刺天的死山坳,没有前去路径时,那份懊丧心情,可以想见。
照理说来,既是死山坳,司马白便非走回头路儿不可
但司马白却不肯
来,十余里,回,十余里,共总三十来里的谷道奔驰之苦,对于司马白来说,委实不算什么,故而,他不走回头路儿之故,并非不肯,而是觉得不必!
司马白突然想通,自己对鲍恩仁不辞而别,放弃寻找“秋水芙蓉剑”悄然离开“芙蓉园”之意,并非有什么急事,要赶往什么特定地点,只不过想尽屏百务,专心一志地,对家传剑术,暨内功修为方面,好好下番苦功!
一来,为必然十分凶险的“端阳洞庭之会”作点准备
二来,也为将来向那金面赤衣人找场之事,储备一些资本
既然目的如此,则这山坳是死?是活?前途有无出路?
又和自己有何关系?
死路更好,鲍恩仁久走江湖,路途甚熟,他即令发现自己独别,放心不下的随后追踪,也决不会追踪到这“死路”之上。
自己就在这似乎不会有任何滋扰的死山坳中,练气练剑地,下上数月苦功,必然小有成就,那时再赶去“岳阳”重与群雄角逐!
由于这种想法,司马白在发现所走的是条“死路”时,起初虽甚懊丧,但细一寻思,反而十分高兴!
这片山坳,四峰刺天,虽然前无去路,景色却相当不错。
司马白觉得自己身边本带有一些干粮,加上黄精山叶,飞禽走兽,可以就地取材,以百白为期,在这片小天地中,应该决无枵馁之虑!
饮水问题,更易解决,看那苍崖翠壁之间,到处都是些喷珠溅玉的飞瀑流泉,不妨随兴取用。
若适风雨,也有不少大小山洞,可以容身,看来自己竟误打误撞,找对地点,这片小山坳中,正是个隐居练功的好所在
动念之间,突然觉得口渴
司马白身边,本有水壶,但既见四壁都是些飞瀑喷泉,他遂想喝几口新鲜水儿!
于是,他选了一道离他最近的挂壁飞泉,凝气运功,张口一吸!
以司马白目前功力,足可施行内家上乘“接引神功”这张口一吸,自然吸得壁上飞泉之中,分了一小股,向他口中飞注。
清凉,甘芳,泉水在所有溪河江湖中,水质最称上佳,自极新鲜好喝!
唯一的缺点是泉水多在山中,偶有蛇兽遗尸,或腐烂果木,杂陈其间,可能蕴具奇毒,在饮用之前,必须察看仔细,不宜随便入口。但司马白却避免了这层先看水源的麻烦手续
因为,他不必看,他不怕毒!
“七海游龙”柳东池与“瞽目天医”葛心仁等两位前辈奇侠,成全了他,使他成为不畏百毒的奇异体质!
“天蝎秀才”欧阳纶的“白钩蝎毒”毒不倒他“阴阳无常”刁小二的特炼毒剑毒不倒他“天蝎神君”蔡昌的“赤钩蝎毒”也照样毒不倒他
司马白迭经试验,有了信心,他知道再厉害的凶人奇毒,都奈何不了自己,何必在饮水之前,还要先检察水源,多做这项多余举指。
但天下事无奇不有,天下事也往往有百密一疏
司马白如今的体质,委实不怕任何人为毒力,但他怕不怕另一种天造地设的奇妙自然毒力呢?
一路狂奔,自即口渴,加上泉水极甘,并仿佛有种从未尝过的特殊芳香,司马白不由自主地,尽与入喉,喝得着实不少!“扑拉拉。”
这是飞鸟振翼之声,从壁上泉水飞落之处,飞起一只比普通野鸽、斑鸠之类,大不多少的黄色鸟儿。
黄色钩喙之中,叼着一朵其形若莲,色泽却青绿相间的罕见奇花,花瓣之上,尚不住迎风洒落水滴!
司马白虽觉得既罕见,花亦少睹,却仍未十分在意。
就在此时,天空忽然一暗,乌云四卷而起,杂有隐隐雷鸣,这小山坳中,业已满布雨意。
司马白并无替换衣物,自然怕被倾盆大雨浇得全身尽湿!
四壁虽然或高或低,或大或小,有不少山洞,可以避雨,但司马白朵不开人之常情,他是选择距离最近的一个。
那山坳不单离他最近,洞口仿佛最大,就在司马白所饮那道飞泉的及地之处,终年水气氤氲,长满肥厚苔藓,地上甚是滑溜。
司马白身形微闪,便到洞前,天空中益发黑暗,电光连掣,豆粒大的雨点,便自乘空洒落!
司马白见这洞穴,入口虽然不大,其中却似十分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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