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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陈贵面上毫无表情,眼光却猜测似地望着那个管事。
康宇接着又道:“你可曾见到可疑的事,譬喻人影一闪而过。”
陈贵这回立刻答道:“有呀,老爷不问,小的真不敢讲”
康宇道:“你见到什么?”他回这句话时,斗然感到此人话声有一点熟悉。
这个机智绝伦,阅历丰富的老魔头本来算定如果陈贵早先答说碰见什么人,他首先就可把陈贵拿下,再作道理。
只因这陈贵虽然没有露出会武功的样子,可是反应奇快,一叫就来,绝不是普通的人办得到,此所以老秃起了疑心。
谁知对方竟答说没有碰见过人,登时又漏掉疑念,因为他这么一答,分明没有挑拨嫁祸之意。
此刻陈贵答说见到可疑之事,老秃除了感到对方声音令他感到熟悉之外,并未再生疑念。
陈贵接着道:“小的一路瞧瞧打扫清洁不清洁,就在院子外面时,偶然偏头,忽然如像见到有个人影,一下子就过去了。小的再看时,但什么都没有,还以为是眼花,所以老太爷不说,小的决不敢提起。”
南极秃神康宇点点头,道:“这话颇有道理,如是他们,你自然瞧不见。”
陈贵露出茫然之色,康字又道:“那个影子掠过时,可曾看出身量?”
陈贵道:“没有,小的根本没看清是什么东西。”
南极秃神康宇指一指院外,道:“哪边可是沈老四住的地方?”
陈贵连连点头。康宇挥手命他及那管事退下,自己匆匆出去。
不一刻,矮猿王沈田所居的院子先后出现了五个人,为首的是九大恶人的领袖双首人蛇毕相,接着就是南极秃神康宇、长蛇阮伦、冯八公、耿九公等。
矮猿王沈田本在打坐,被他们惊醒,一见个个面色严肃沉重,不由得露出讶怪之容。
毕相开口道:“老四,适才之事,可是你因利乘便,利用我们大家心中不安之时,故意向老六取笑。”
矮猿王沈田一听,知道又发生事故,但他只能瞠目结舌,无法说话。
康宇哼了一声,道:“这等地方再混下去也没趣味,我连功夫也不敢练,老大你且说说看,这事该怎么办?”
耿九公转身出房,在院中转来转去。
矮猿王沈田叹口气,道:“我虽不知内情如何,但我却没有对老六怎样。”
康宇怒形于色,道:“我们这一群人向来敢作敢当,目下个个变成这等模样,我真羞与为伍。老大,恕我康老六失陪了。”
他转身向门口走出去,毕相道:“老六往哪儿去?”
“我么?”他脚步略停,接着道:“我回到南荒老窝,从此不再踏人江湖”说罢,大袖一拂,径自出门而去。
双首人蛇毕相怒视沈田一眼,沈田满面涨红,突然跳了起身。他的轻功比猿猴还要高明百倍,这一蹦竟至撞到屋顶,才飘落地上。
沈田正要说话,房外的耿九公突然道:“老大,那节小竹枝在这儿拗下来的。”
双首人蛇毕相一跺脚,地上碎裂了四五块大红砖,他转身就出了院子。冯八公皱皱眉头,道:“这怎么得了,老四你真混蛋。”
矮猿王沈田怒气冲天,倏然一掌劈去,口中发出一声厉啸。
冯八公长袖一抖,宛如平地飞起一朵黄云,封住沈田的一掌。沈田不过是一时气愤才发出这一掌,这时被对方封住,也就要收手退开。
但冯八公却不肯罢休,左袖疾拂出去,右手也变化招数,食指上长逾尺许的指甲倏然伸直弹出。
他一出手尽是煞手毒招,矮猿王沈田不合收招煞势,被他制了机先,顿时难以抵挡,急急闪退。
冯八公明知对方擅长轻功,是以早有打算。对方一退,他就跟进,利用两只长袖远攻,声势猛恶异常。
矮猿王沈田一面左右急闪,快逾掣电,一面发招护身,但他失去机先,功力无法使足,兼且房中地方有限,也不能尽量施展他的轻功。是以数招过处,他已迸出一身冷汗,屡临危境。
这两个老恶人出手时内力绝强,撞得碰砰乱响,强劲的风力把许多家具都震得四散翻倒。
冯八公用尽毕生绝学,源源迫攻,不让对方有喘息之机。这一场恶战,只把角落中的长蛇阮伦看得目瞪口呆,一时不晓得应该如何是好。
又是七八招过去,矮猿王沈田身形忽然吃冯八公长袖风力卷住,滞了一滞。那冯八公武功何等厉害,第二只袖已经当胸撞人。
门外传来毕相严峻的声音:“老八住手”
冯八公钢牙一咬,袖上力量撤回一半,蓬的一响,那朵黄云仍然击在沈田的胸口之上。
矮猿王沈田应声飞开寻丈,身躯撞在墙上,方始跌下地面。但他一跌即起,似乎没有受伤。
双首人蛇毕相走人房内,道:“老八怎可这等鲁莽?谁也不曾亲眼见到是沈老四,就凭一根竹子以及下人之言,就可相信么?那竹子长在外面,谁都可以折下来。”
矮猿王沈田听到老大偏袒,心力一懈,陡然喷出一口鲜血,摇摇欲倒。
长蛇阮伦忙把他扶到床上躺下,给他服了丹药,查看一下伤势,道:“老四总有七八日不能起床啦!”
毕相环顾房中诸人一眼,面色极坏。冯八公心中不服,厉声道:“那竹子可以随意拗折,那么桃花散呢?”
双首人蛇毕相怔了一下,道:“你这话甚可寻味,我看连日发生之事,如果不是我们兄弟所为,那就是此宅之中出了内奸。”
他停歇一下,道:“你们都少安勿躁,一两日之内,必可查得出真相,可惜康老六走了,少了一份实力。”
长蛇阮伦撇撇嘴,道:“他走了也好,这次我们重聚一起,他处处别扭,什么都不和大家一起行动,连举行人肉盛宴时也得另外弄一份别的给他吃。”
这一场内哄算是暂时平息,沈田纵然不忿,目前也无力报复。
这天晚上,凶宅中被一阵阴森森的气氛笼罩。
矮猿王沈田虽然负伤不轻,但他反而要女人陪寝,因此两名管事由一个总管率领,出去掳劫了一个少女回来。
那个少女只有十七八岁,长得还算不俗。被那几个管事威吓了一阵,早就心胆俱裂,接着就被他们脱掉全身衣服,赤裸裸的推入沈田房中,那房门却在外面锁了起来。
沈田在床上坐起来,咧嘴而笑,招手道:“来,来,你如果不想死的话,最好尽力奉承我老人家”
那矮猿王沈田眼中射出两道淫邪的光芒,却似是具有吸力,把个心胆俱丧的少女吸得一步一步走到床前。
沈田淫邪地笑了一声,一手把这个少女抱上床去。
那少女尖叫一声,却无力挣扎。正在这时,窗户微微一响,矮猿王沈田倒底是武林中有数高手,耳目之灵,甚是惊人。
就在窗户微响之际,沈田狞笑一声,一手抓住少女手臂,看都不看就甩出去。
那个少女被他手掌搭落之际,已经受到强烈内劲袭到内脏,跟着被他甩得平飞出去,功道极猛,顿时气绝身亡。
这时果然一道人影忽然扑向床前,中途被少女撞来,这人迅快伸手接住那赤裸的少女,低头一看,已知道她一命呜呼。那人猛一抬头,和沈田打个照面。矮猿王沈田本来已经运功聚力,准备勉强抵挡几招,同时高声呼喊别的老恶人赶来。
可是这时一看来人竟是面目俊美,英气勃勃的少年,正是他们的对头克星韦千里,不禁怔了一怔。
那个美少年随手掣出一柄精光耀眼的长剑,蓦地身剑合一,化为一道眩目长虹,劲射床上的老恶人。
但听惨哼一声,老恶人左手已断,胸前也穿了一个大洞,鲜血直冒。
这美少年侧耳一听,顿脚从窗中飞出,转眼消失在黑暗之中。
矮猿王沈田蓦然缓缓移动手指,沾着自己的鲜血,在床单上写了一个韦字,接着惨啸一声,屋瓦都微微震动。
转眼工夫,双首人蛇毕相、长蛇阮伦、冯八公、耿九公等四人冲人房中,一看沈田已死在血泊之中,登时呆住。
毕相看看床单上的血字,转眼望住冯八公道:“现在你可明白了?沈老四如果不是对付你就不致于惨死了”
他眼珠一转,道:“召集所有管事下人在大厅中等候遣散。”
耿九公立刻出去传命。
过了一会,灯煌的大厅中,聚集了两名总管,八名管事以及十四名下人。
毕相站在众人面前,长蛇阮伦及冯八公耿九公等都慢慢移步,守住大厅可以逃走之路。
毕相道:“我们即将离开此地,故此特地召集你们前来遣散。”
他望一望众人,问一个总管道:“通通都在这儿么?”
那总管躬身道:“一个不缺。”
毕相点点头,走到那一排总管及管事身前,每经过一人,就伸手在他们肩上拍一拍。
之后,他冷笑着退开两步,道:“我叫董元任调你们前来之时,已经说过事后通通杀死,免得把我们的事泄漏出江湖。”他说这话之际,生似在谈论一件琐屑小事一般。
但那十名榆树庄之人都面色发白,浑身发抖。
他们虽是作恶多端,不知害死过多少人,但此刻自己面临死亡,却怕得要死。
毕相向长蛇阮伦点点头,阮伦陡然间大喝一声,声音强劲震耳,那些下人们都急忙举手掩耳。
前面那一排黑道好手却应声一齐倒下,都气绝身亡,原来他们先被毕相暗运内劲,震伤内脏,再加上阮伦运足气功的一声大喝,顿时伤势迸发而死。
双首人蛇毕相倏地向天冷笑一声,道:“我以为踏破铁鞋无觅却不料韦千里你仍然混在此地。”
长蛇阮伦及冯八公耿九公都大感讶异,不明白老大的话是什么意思。
倏地窗户一响,一道光芒疾射人来,落地现身,却是个手提长剑,英风飒飒,面貌俊美的少年。
他顾盼自豪地向四个老恶人扫瞥一眼,冷冷道:“我是三危老樵金莫邪门下弟子魏景元,老魔头们不要认错人。”
双首人蛇毕相怔一下,眼光闪动中,扫过那个面色腊黄的下人陈贵。这时陈贵也和其他的下人一样,似乎骇得脚软无力,难以移动,纷纷蹲跌地上。
他本来因察觉这陈贵与众不同,阮伦大喝之际,众人都急急掩耳,只有陈贵反应最慢,在众人举手之后,他才举手。可是却最快掩住耳朵,个中微妙差别,在行家眼中,却十分惊人。是以毕相当时就认为这陈贵乃是韦千里,面上颜色无疑是蒙上人皮面具。
却不道忽然出现一个与韦千里长得一样的美少年,却自称是三危老樵金莫邪的门下弟子魏景元,这话当真教他难以相信。
其余的三个老恶人同时缓缓迫近,魏景元横剑待敌,神色丝毫不变。
他朗声道:“榆树庄之人个个两手血腥,一身罪孽,死有余辜,但这十多个下人却是良善百姓,绝不容你们滥施杀戳。”
毕相道:“你当真不是韦千里么?抑是故弄玄虚?”
魏景元冷笑道:“你们见到我手中之剑没有,昔年家师曾以此剑,割下你们之中几个人的耳朵。我就是家师唯一传人魏景元,决不虚假。至于韦千里大侠,仗义除暴,一身绝艺得身天授,家师也钦佩得很,我岂敢冒认。”
他语声一顿,接着道:“胖龙厉七公也与沈田同一命运,已经死在我利剑之下,现在要轮到你们啦!”
四个老恶人同时怒吼一声,双首人蛇毕相那么深沉之人,此刻也沉不住气,倏然扑去,双臂齐伸,迅如电掣般向魏景元抓去。
其余三个老恶人也冲上去,同时出手,全力围攻这个少年。
魏景元左掌右剑,施展出一路精奇招数,但见光芒如雨,裹住全身,左掌的太乙气功不时从剑光中发出。那些老恶人虽是人人奋勇,却无法攻入。
这时大厅中一片砰碰之声,桌椅横飞,敢情都是被他们的拳风掌力卷飞,连地上那二十多个下人也被强劲的风力刮开老远。
眨眼间已激战了十余招之多,四个老恶人攻势越发凌厉,原来那魏景元手中之剑,乃是神物利器,四名老恶人个个都有赤手攫刀夺剑之能,却不敢挨碰上这柄利剑。
但数招之后,那双首人蛇毕相突然掣出从华山夺来的宝剑,只见精芒雷射,抵住了魏景无手中长剑的威力。
另外三个老恶人这时可就有法子施展了,数招下来,魏景元已经岌岌可危。
毕相手中剑势微缓,冷冷道:“若然你师父也在此地,我们非把他活活劈死,难解心头之恨,你今晚也休想逃得性命。”
魏景元手中剑光暴射,又挽回一点劣势,口中朗声应道:“我说出来怕骇破你们的狗胆,家师迟早就会在此地现身。”
双首人蛇毕相面色一变,倏然加强剑势,奋力进攻,口中大喝道:“况弟们加点力气,杀死这小狗之后,即速上路。”
四名老恶人一齐全力施为,他们个个都具有一甲子以上的修炼之功,何等厉害,顿时声势大振,魏景元身外剑圈渐缩渐细,复陷危殆之境。
角落中那一堆下人个个浑身发抖,那个面色腊黄的陈贵陡然起身,微一晃身,已落在战圈侧面。
四个老恶人及魏景元都瞧见此人纵到,那长蛇阮伦长臂一伸,宛如灵蛇急颤,抛射而去。
陈贵举掌切动,掌势极快,却没有风声。
阮伦一身灵蛇功不畏刀剑,何畏区区一掌,自然不肯收势。但耳中却听到双首人蛇毕相急呼道:“阮老二小心,他可能就是韦千里
但喝声未毕,阮伦手臂已被陈贵一掌切中,只听他大叫一声,手臂顿时软软垂下,生似已抬不起来。
这阮伦更绝的是忽然回身就走,他两条长腿何等快速,一下子就跨到厅门。
那陈贵方要追赶,却见另外三个老恶人也急急纵逃,他身形一动,已拦住冯八公。
另外那魏景元也缠住耿九公,剑掌齐施,拼命追攻。
耿九公脱身不得,也施展全力抵御,两下拆了十七八招,蓦听冯八公惨叫一声,砰地跌向二丈以外,僵卧不动。
耿九公心头一慌,同时也瞥见那面色腊黄的陈贵已经站在旁边,虎视眈眈,更加震骇。
魏景元为了师门荣誉,奋不顾身,猛烈进击。但他功力尚未及对方深厚,是以又激战了二十余招,仍未得手。
那边的陈贵举手一抹面,顿时变成美少年,长得与魏景元一模一样。
耿九公时时分心注意,见到韦千里恢复本来面目,心中一震,却听魏景元长啸一声,身剑合一,化为一道精光耀眼的长虹,疾射而去。耿九公惨叫一声,肚腹洞开,鲜血直冒,跌倒在地上。
魏景元收剑走过来,向韦千里一揖,道:“幸得韦大快出手解围,感激难言”他说着话时,双目直直望住韦千里。
韦千里也凝目望住他,谦然道:“少侠武功高强,这些魔头们根本不是少侠对手,在下何功之有?”
他接着又道:“令师风尘异人,当世奇士,在下心仪已久,只盼少侠引见。”
魏景无道:“家师他老人家月前赴昆仑采药,至今未返,适才在下乃是借他老人家威名,镇吓这些老魔”
两人交谈数语,却因各有要事在身,不能久待,因此订下后约,先行别过。
韦千里这次设计混入凶宅之内,那南极一老吉晨光及北五省总头狄雷等自然知道,原是商定而行,这回大功告成,吉狄二人自是欣慰之极。
韦千里惦念毒龙潭之事,便要辞别。
吉晨光道:“韦大侠如果想知道七步追魂董元任的消息,老朽可以奉告。还有就是狄老弟已经设法着人绘就祁连山地势图,山中各处通路,无不清清楚楚,那毒龙潭的所在,大概就在上面三处划上红圈之处。”
韦千里想不到当真是得道多助,有了那回赶到祁连山,决计不愁寻不到那老魔。此外,对于七步追魂董元任的消息,他自然想知道。
吉晨光道:“老朽现在供职大内,此次出京,带有内地十名大内高手随行。七步追魂董元任离开西安之际,恰恰被老朽赶上,当下派出十二名大内高手追蹑他的行踪。”
他停了一下,接着道:“老朽虽然身在此间,但其实日日接到飞鸽传书及八百里驿马急报,是以韦大侠潜人凶宅之际,老朽便知悉董元任离开开封,取道东南。据报他行色匆匆,而且一路上十分大意,似是心中有十分重大之事。不久,又知道他敢情是兼程赶到榆树庄老巢去,这等举措使老朽感到大惑不解,怎样也猜不出来。”
他长长叹一口气,接着道:“老朽派出的人,均深悉董元任的厉害,是以当他入庄之后,都散在四周远远监视,隔了两日,尚不见他出来。”
韦千里失声道:“这个人老奸巨滑,机智绝伦,难道业已被他逃走?”
吉晨光道:“老朽当时也这么想,但不久续有飞报送到。这才晓得他们放胆进入榆树庄查探,竟发现全庄之人尽皆被杀,一望而知乃是董元任亲自下手,然后再发现在庄后一处山谷之内,有一具尸体,就是那天下黑道总盟主董元任”
原来当日董香梅把小阎罗曲士英杀死之后,就匆匆出门,离开了开封府。
她向东南方奔去,晓行夜宿,一路上倒没有什么变故发生。此刻,她的表面上十分平静,谁也看不出她曾经在短短的期间之内,经历了人生风暴狂涛。
在她心中只有一片空白,尘世上重要的事情,如爱情、事业、家庭等,对她已经绝缘无份。
她所经历的打击和不幸,一时已使她麻木,既不会哭,更不会笑。
第三日早上,她买了一身男装换上,弃钗而弁。由于她江湖阅历极为丰富,加上一身武功,并非普通女子,是以举止之间,谁也看不出原来是个女人。只有矮细的身材无法改变。
走到下午,她忽然感到身体有点不适,但她也不在意,不过却提早投店休息。
经过打坐调息之后,似乎好得多了,于是便和衣倒在床上睡觉。
第二日早上,睁开眼睛,只见曙光映窗,外面已有客人走动之声。
她忽然第一次泛起无限凄凉孤寂之感,觉得天地虽大,人海茫茫,但自己活在世上,却只有一个人,无依无靠。
逝去的往事怆然难以忘怀,但未来的岁月却只有一片空白,她想着想着,不由得流下两行珠泪。
触动了心事之后,便觉得好像已经没有力气再支持她行动,一切都是无聊空幻,又何必挣扎?
客店的店伙看看日已晌午,店中客人已经走光,但这位客人却毫无动静,不由得嘀咕起来,先去拍拍房门,见没有声音,便从窗缝中偷偷窥看。
只见那位长得俊秀如美女的年轻客人兀自躺在床上,面上泪痕斑斑。
店伙看看这客人虽然还没有出事,但这般情形却不大妙,当下出去打个转,然后又回来拍门,连声问那客人要不要茶水。
董香梅怒声把店伙斥退,然后又陷于沉思和无尽的悲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