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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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江之后一路向西北，到达了常州。

    自从普陀山出师之后，展昭回家的次数多了，但每次只停留三五天，比起山上习武之时每年还能在家停留一两个月，现在陪伴母亲的时间更显寥寥。

    展家曾是个大家族，可是到了展昭这一代，人丁却不怎么兴旺。展昭兄弟二人，哥哥展昀将近三旬却无子女，大嫂张氏曾多次请求展昀休妻再娶或是纳妾，可是展昀不肯展母更不肯，展母曾说张氏知书达理，勤劳贤惠，嫁到展家十多年来一直本本分分，照顾丈夫孝敬婆婆任劳任怨，把展家操持的井井有条，不光在他展氏宗族有良好的口碑，十里八乡的知道她的人都不在少数，这样的好媳妇怎能不要？每每提到这里，展母就会念叨起他的小儿子来，都已行过冠礼，还整天不见个人影。展昭心里明白，对于大哥无子女这件事，母亲是非常介意的，母亲不是怪罪谁，只是觉得自己对不起展家的列祖列宗。展昭也不是不想成家，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个年纪不成家也确实说不过去，可是他也不想只凭借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草草的成亲，对于那种入了洞房才初次见面，成了亲才真正了解对方的婚事他是不屑的。

    刚进院子，展昭就听见了母亲的笑声，慈祥而温暖的笑声勾起了他嘴角的笑容，刚踏进门，展昭傻了。

    家里有客人，而且不只一个，关键是这客人是丁兆兰丁兆蕙丁月华兄妹三人。展昭心想，他们脚步还真快，头皮阵阵发紧。

    大嫂道:“娘，我兄弟回来了。”展母笑道:“你看，正说他呢，他倒回来了，真是巧啊。”

    丁氏兄弟起身和展昭打过招呼之后又坐下，端起茶杯，眼神却偷偷的瞄着展昭和展母。丁月华垂着头，两只手绞缠着丝帕，手心全是汗。

    “熊飞，娘看丁姑娘挺好，娘一见她就喜欢的不得了，娘的眼光不会错，哪里像你被猪油蒙了心了，瞎胡闹。”展母故作严厉的道。

    展昭心里明白，娘是在给他解围，虽然话不好听，但他确实也是愧对丁家人。什么心系天下不想成家，这分明就是在说他不钟意丁小姐，不愿娶她吗。

    展昭对丁家兄弟抱了抱拳道:“兆兰兄兆蕙兄，熊飞多有得罪，请二位见谅。不是熊飞看不上令妹，只是上次在贵府我二人均是初次见面，相互之间并无了解，熊飞不敢应了亲事，怕辜负了丁大小姐。”

    丁兆兰抱拳道:“展兄弟客气，上次也确实是我兄弟二人突兀了，惭愧惭愧，所以这次特带着舍妹登门至歉。”

    展母解围道:“好了好了，都是自家人，哪来这么多客套话？既然不了解，那你兄妹就多住几日，相处相处不就了解了。”

    丁家兄妹见推托不掉，赶忙答应。

    这几日，展昭带着丁氏兄妹在常州四处游玩，心情倒也不错，四人之间的拘谨气氛，也慢慢的活络起来。

    江南的冬天也还是寒气袭人的，眼看快到年下，丁家兄妹纷纷告辞，展母也不便过多挽留，只是叮嘱一路小心。

    客人走后，展家突然冷清了下来，展母总说日子难熬，连展昭也觉得日子越发过的慢了。

    热热闹闹的除夕刚过，展母就催促展昭带着贺礼去松江茉花村拜访丁家二老，并且说若是展昭不去，她就亲自去，展昭无奈，只好应声出门。

    橙色的烛火摇曳着窗花，窗花的剪影映在窗外的雪地上，洋溢着温馨，屋里依旧冷清，今年照旧只有婉儿，李海山李云峰父子，吴妈，四个人一起过年。

    赵卓还是在长安城的宅子里，极少出门，一是大雪封山他无法去华山探望，更重要的是他作为赵家的人，虽然没有任何封号，但是赵祯对他还算不错，他不仅比以前更加衣食无忧，更可以说是待遇优沃，还有八王爷每年会差人送点大小礼品给他，还能证明赵卓这个人还活着。对外都知他赵卓如今是孤身一人，他也不便老往华山跑，虽然没人关注他的一举一动，但他的一贯作风就是防患于未然，既然有些人从当年就开始隐匿了，不如就这么隐匿下去，直到该出现的时候。

    正如婉儿和李云峰，几乎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存在，更没有人知道他们的来历，就连李云峰的“画影”，天下人只是听说过，但根本不知道它的下落，更不认得它的样子，和“画影”有关的消息已随着华山派的前掌门，李云峰和婉儿的师祖而埋葬。

    “吴妈，教我剪窗花吧。”婉儿打破了沉寂。“好。”吴妈拿出剪子和红纸。屋内又恢复了沉寂。李云峰看着婉儿手中的红纸目光渐渐模糊起来，好像失去了焦点，可他依旧那么失神的看着她。没多久，婉儿也觉得剪纸无趣，放下了剪子回房去了。李云峰看着婉儿的“作品”，虽看不出是什么图案，但方是方圆是圆，倒也对称，李云峰默默的把剪纸收了起来，随后也默默的回房去了。

    蒹葭苍苍2.4

    屋内的婉儿可没闲着，剪纸不行绣工还好，桌上放了一个大大的丝帕，丝帕的右下角绣着几株金灿灿的芦苇，芦苇之上还有一轮红日和几朵白云，婉儿很着急，她希望走之前能绣好。

    而另一个屋内的李云峰也在赶工，孔明灯已经做好了几只，他不知道目标是多少，只希望在她走之前，完成的越多越好。

    长安城，宅子内。

    赵卓在焦急的等人，只见一个黑色人影跃过墙头，蹿进院中。黑衣人抱拳道:“王爷，主人准备年后离京，一切妥当的话端午前后，属下亲自来接人。”赵卓道:“告诉你主人，我已准备妥当，随时听候安排。”

    话音刚落，黑衣人一声“告辞”便消失了踪影。

    赵卓长叹一口气，嘴角露出了笑容。

    松江，白府。

    江宁婆婆抚着手中的玉佩心里道:王爷，你可还好？十二年了，你们音讯全无，我也记着你的话不可寻你，只能等，等着你事成之后来接我和玉儿。可我真后悔当年没把荻儿也带上，不知道她被你送去了哪里，不知她是否安好，但愿收养她的人能善待她。希望咱们一家人能早点团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