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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路,走了两里地,便遇上令高徒不知为了何事向东急行,前辈该知道,那鬼魑山堂自命是侠义英雄,疾恶如仇。令高徒明是白道镖师,暗中与黑旗令主”
“说!你的话可真?”碧眼青狮大吼。“小可岂敢在大师前说鬼话?小可吃不消大师的大印掌。”
“往那儿走的?”
“往东北,在小可的住处不远,便是鬼魑山堂的住处。至于是否带往那儿,小可却不敢臆猜。”
“带我找那王八羔子。”碧眼青狮如对属下发令。
“小可愿为大师效劳。”
碧眼青狮大踏步向冷蝎高飞走去,显然要带她走。
冷蝎高飞暗中在连气调息,她并末受伤,只是气血不稳定,力道大打折扣,她在心中念佛,希望丧门煞往下拖,果然如愿以尝,等他两人结束交谈,她已引气归元恢复了精力,突然飞跃而起,打出一把蝎形暗器,快如狂风,向西展去轻功如飞而遁。
她的蝎子镖其实不是镖,是一种沾有奇毒的怪玩意,脚瓜和尾钩一沾人体,奇毒见血便入侵经脉,浑身痛苦难当,有如千万小虫蚁在体内爬行嚼咬,但并不致命,大约三月便可自消,她的外号也从镖上得来,用来整治她看不顾的人,虽无性命之愁,但人却无法活动,十分灵光,见血即痛,令人倒地呼号挣扎,十分歹毒。
蝎子镖有八枚之多,象一阵骤雨,满天滚舞,令人防不胜防,碧眼青狮大吼一声,左掌右袖急挥,罡风大作,蝎子镖纷纷坠地。但冷蝎高飞已利用这难得的机会,去如星飞雷射,远出十丈去了,为了逃命,比任何人都快。
“大师快追!”丧门煞大叫,瘸着腿飞跃,十分迅疾。
碧眼青狮在云阳已领教过冷蝎高飞的轻功,十丈之外确实不易拉近,万一再碰上其他的人,下手便不太容易了,大喝道:“回来,你一条腿只配赶老蛆虫,给她送行么?这鬼女人跑不了的,佛爷下次将脱光她身上的一丝不挂,走!带佛爷去找鬼魑山堂那老猪狗,他好大的狗胆。”
“大师随我来,救兵如救火,迟不得。”丧门煞叫,领先向东北方向穿林急掠。
穿越两座树林,越过两座小山头,降下一处山脚的参古林中,已走了五六里了。
“还有多远?”碧眼青狮焦急地问。
“还有三里地,快了。”丧门煞答。
“你他妈的轻功是怎么练的?慢腾腾,快!”
“无可奈何,大师,一条腿嘛!大师如果想快些,何不助小可之力?”
“好,真见鬼,想不到佛爷会带一个老残废赶路,你他妈的也不怕丢人。
碧眼青狮单手持杖,伸左手挽住丧门煞的右手,喝声“走”!举步如飞直奔东北。
丧门煞原是右手支拐,这时只好拐交左手,飞掠半里地,古林越深,方向难辩,而且树大密,不能横冲直撞,速度自然慢了。丧门煞一面走一面问:“大师真相信黑旗令主的三条计策可以成功么?”
“那小狗躲得极稳,这带山深林密,如何找法?不信也得暂且听他的,王八蛋,如果被我遇上,他上天佛爷也要跟他到灵霄殿,剥他的皮吃他的心肝。”碧眼青狮恨恨地说。“那家伙功力了得哩!”“哼!佛爷一杖可将他打成肉泥。”
“他的剑可不弱。”
“是那把剑发碧光的剑?佛爷的紫金降龙杖重有一百工十斤,龙泉宝剑也无法奈我,丝毫难伤。”
“他还有另一把小剑可怕着哩!听说是什么幻电剑,无坚不摧”
“废话,世间没有那种玩意。”
“大师不信?”
“当然不信。”
“小可也有一种玩意,小巧而古怪,也是令人难信的事,大师可要瞧瞧?”
“是啥玩意?”
“大师一看便知。”
“拿来。”
丧门煞的右手挽在碧眼青狮的左手上,两人身体相距不足一尺,他的左手小臂刚举到右手上,电芒一闪,反握着一把光亮的小剑,顺手下戮,戮入碧眼青狮的左腰,尽鞘而没。同时右臂一据,碧眼青狮被震出八尺外“砰”一声撞在一株大树上。
“啊”碧眼青狮骤不及防,发出一声凄厉的狂叫,右手想挥出降龙杖,手一抬,杖反而掉落脚下。
“你你”他尖叫。右手一抓,抓在树身上,大汗如雨,五指扣入树中,支持着摇摇欲倒的身体,仲左手到臂下摸索,一咬牙,拔出一柄八寸长光芒四射的小剑,伤口鲜血激喷而出。
十丈外树根下,慢慢站起一个中等身材,不男不女,玉脸略现苍白的人影,是非我人妖梅林公子。
丧门煞取掉山羊须,嘴巴正了,丢掉双头拐,腿不瘸了,一面脱衣,一面毫不在意的说:“大喇嘛,那就是幻电剑。”
碧眼青狮抓剑的手不住抖动,脸上肌肉不住的抽搐,眼珠似要突出眶外,喘息着问:
“你你是谁?”
丧门煞探手怀中取出一些药沫,在脸上不住柔动,皱纹渐渐消失,一些灰色粉沫纷纷落下,现出淡红的品宝肌肤,淡淡一笑,放开手说:“大喇嘛,你太健忘啦,不认识我亡命客蔡文昌?”
碧眼青狮大叫道:“我我好恨,你没给我公平一决斗的的机会。”
文昌摇头苦笑,说:“大师原谅我,那也是无法之事,你太强,而且目下高手如云,如果给你机会,我的处境太艰难,我答应你,好好安葬你的尸骨,你安心的去吧!仍祖保佑你灵魂平安。”
碧眼青狮左手五指渐松,缓缓滑下,突又身躯一顿,仰面狂叫道:“我我好好恨”
声落,幻电剑脱手飞掷,然后滑倒在树根下,倒在他自己的血泊中,仍在挣扎。
文昌闪身避剑,短剑划出一道电虹,插入他身后一株大树中,尽偃而没。他转身拔剑,剑上没沾丝毫血迹,顺手插入左臂的皮鞘中,走近快断气的碧眼青狮,说:“大师,你一生中,会给过多少人机会?你一生中,淫侮辱杀了无数可怜的弱小妇女,以你一个修为已臻化境的武林高手,和那些弱小妇女相比较,她们的机会在那儿?这算得公平?唉!你造孽太多,依然至死不悟。”
碧眼青狮扭头向上,死死地瞪着文昌,嘴唇抖动,但发不出声音,终于喘出最后一口气,寂然不动。
文昌策身替他抹上瞪得无法闭合的眼睛,低声说:“安息吧!但愿佛主能宽恕你,能让你的魂魄飞升西天极乐世界。别怨我,我确是不能给你一次公平的机会。”
非我人妖走近他身旁,说:“文昌,不必自疚,象他这种人,这种下场太便宜他了。
来!为了你对他的诺言,我帮你挖坑。”
文昌拾起降龙杖,说:“前辈,你可以离开了,明天之后,离开不易了。我知道你的内力有伤不宜闯出脱身,但在这儿我无法保证你,他们的人太多,实力太强。快走吧,越快越好。”
非我人妖一把抓住他,想大声说话,却又叹口气,暗然地说:“其他的事我不管,但你令我伤心。”
怪,他象变了一个人,已非往昔风倜傥谈笑挥剑的非我人妖,清澈明眉的大眼中泪光闪闪,难道说,一些内伤便令他消失了往昔的豪情?
“小可多谢前辈的盛情,但”
“我不是指这些。自从昨晚你救我到这儿疗伤之后,我发现你对我淡漠得如同陌路人,称我前辈,令我想起早年在西安你我相处的那段逝去的岁月,我知道,称我公子的时光不会再回来了。我已看出你对我不满,更看出你有许多话要向我说,可是,你并不向我开口,这种漠然冷淡的神态,我多伤心啊!”文昌突然丢了降龙杖,沉重地问:“公子,你能坦诚地回答我的话?”
“苍天在上”
“好,怪丐冯韬和狂乞郎夏田”
非我人妖按他坐下说:“先坐下,我知道这些事早晚得告诉你的”
他将在江湖中与黑白两道朋友的纠纷说出,因之,他不得不苦心孤诣培养打击他们的实力。如何在大玄坛广场地方秘密布下疑阵,如何在文吕身上下功力,如何明暗相助等前因后果一一说了。最后玉面上泛起配红,垂首敛眉往下说:“之后,我对你付出了真情,我发觉你是值得我倾心的真正男人”
“什么?你你倾心我?你”文昌讶叫。
“你该知道,我一直末让你知道我的真正身份。不管,我的行径极受江湖人非议,他们叫我人妖,说我是个半男半女的阴阳人,说是什么半月男半月女,因为我虏男人,也虏女人。但在你面前,我答应胆诚相告,我是极为正常,千真万确的女人。”
“你你”文昌张目结舌,大吃一惊。
“可是,你使我乱了心,我无法自主,我不忍心毁了你和毁了我。因为,你是个值得我爱的人,可是,我却比你大了一倍年纪。你知道,所谓长春之术,女人最多可以保持到九十九岁,百岁临头,使会一下子变成老太婆,虽然还可活上三五十年,但老得不象话丑陋得不忍目睹。但男人不同,也会保持到死的那一天到来。试想,假使那一天到来,我如何承受那种打击!所以我不能爱你,那会客了你也害了我。”
“我我很抱歉。”文昌语无沦次地说。
“不必提这些事了,文昌,还恨我吗?”
“不!你是对的,任何人设身在你的地步,都会为了保全自己而这么做的。象我,便会毫不犹豫地暗算了碧眼青狮。当然,我并不自命英雄,英雄与懦夫,差别不会超过一张纸的厚度,为了保全自己,我会做下任何懦夫所做的事。为了眼见不平有人需要援手,我也会做下任何英雄所做的行径。”
“你真不恨我吗?”非我人妖流着泪间,语气中充满了希求。
文昌微笑举袖,替她擦去泪痕,说:“你毕竟是女人,泪水太多了。我希望叫你大姐姐,你答应吗9”
非我人妖忘情地抱住他,在他耳畔轻声说:“我恨,我恨你,恨你晚生了二十几年。
哦,小弟,你能给我一些时光,听听我的身世吗?”
“大姐,说吧!没有人会找到这儿的,掩埋尸骨要不了多久。”
“我姓梅,名文谨,彰德府人氏。我爹名壁”
“什么?令尊是梅壁?”
非我人妖一惊,听出话中有因。急叫道:“你认识我爹爹?”
“大姐,你先往下说,”
“好,十岁那年,邻居一对少年夫妻是我爹的师侄,和街民另一家土绅的一双子女有了爱情上的纠纷,四个人搞得一团糟,两男两女都成了奸夫淫妇,不幸被家母在花园中发觉他们偷用我家的花园作为野合阳台,他们竟杀人灭口杀了家母和两名使女。但他们逃得仓促,有一名使女没当场死去,等我爹发现之后说出了经过方行气绝。我爹一路之下,杀了两家男女三十二日。但那位人面兽心的师侄逃掉了,纠合他师父和朋友群起而攻。我爹忍无可忍,一举杀了十八个人,那位禽兽师侄师徒也丧了命。我爹身受重伤,将我寄养在好友家中,独自亡命天涯,因为师公认为他不该恨心杀了师弟,要找他清理门户。同时,五十条人命闹翻了天,官府行文天下要捉我爹归案。五年之后我爹偷回彰德看我,回程被师公发现。之后便音讯毫无,一别三十年,这也就是我在江湖行报复仇,因而臭名满天下的原因所在。小弟,你会卑视我么?”
“你问很不对,该打,大姐。”文昌笑答。
非我人妖娇眉地一笑,恢复了女性的风度,伸出玉手伸伸舌头,俏巧地说:“好吧!打一下,可不能太重啊!你该告诉我了。”
文昌将在三山飞瀑跌落绝谷潭的事说了,最后说:“如果那位怪老人就是伯父,我想,他会回去那儿隐居的。你可以到那儿一探,或者在那儿等侯,苍天有限,不会令你失望的。”
非我人妖泪流满面,吨喃地轻叫:“可怜爹!可怜的爹爹!”她突然亲了文昌的脸颊,说:“谢谢你,小弟。我要跑一趟四川,小弟,忘了这儿的恩仇吧,我门”
文昌摇头苦笑,说:“大姐,再次谢谢你的忠告。但我是江湖亡命客,必须在江湖闯天下,任何人也无法将我从十八层地狱中弄上天堂。大姐,你走吧,也许我会留得命在,去四川拜望伯父和你盘恒一些时辰。”
“和我一起走吧,小弟,求求你。”非我人妖颤声叫。
他轻拍她的肩膀,苦笑道:“我不相信命运,也不相信冥冥中有佛,我只依照我自己的意志行事,无人可以阻我。大姐,你趁晚离开吧,我祝福你,愿重相见。”
他站起拖了降龙杖,拖了碧眼青狮的尸身向北走,不远处有一处空林,广约七八亩,草地中心,已先建了一座上坟,坟前插了一根削平的木椿,上面刻了两行字:“江南丧门煞阳和之墓。大明嘉靖三十七年八月十二日立。”
入暮时分,一群搜山队发现了这两座坟,另一座是碧眼青狮的,木椿上刻着:“五台碧眼青狮巴隆活佛之墓。大明亮靖三十七年八月十三日立。”
两人的坟前,插了他们了兵器双头拐和紫金降龙杖。消息传出,整个山区骚动不已,大名鼎鼎的碧眼青狮悄然埋骨于此,想起便令人毛骨保然,不用问,必定是亡命客的杰作,亡命客的灵药,太可怕了。
这消息震撼着人心,九宫堡人人自危。
当夜,又有三十七人横尸在十里内的山林中,大部分是九宫堡的搜山队。
但四面八方仍有人向九宫堡赶,风雨飘摇。
东面一群人快到了,是君山夏家的人。四海神龙夫妇,流水行云夫妇,白衣龙女,荀美菇,洞庭八卫全来了。他们是午夜到的,事先得到警告,不敢进入十里禁区,恐怕夜暗中亡命客突然下杀手。
另一群人约有五六十之多,在次日清晨通过高丝,向小山小径急赶。是炼狱谷一群人,黑铁塔也依然在内。人群中,有一乘小山轿,轿兼深垂,看不见轿中景影。小姑娘小娟走在轿后,浑身劲装。
东山头爬上了朦胧日影,看不真切,但燥热无比,山区中雾气蒸腾,没有一丝微风,鸟兽的烦躁叫吼刺耳。在八月凉秋的山区中,没有霜和凛烈的秋风,已经够令人不安了,再加上沉闷燥热,更令人六神不定,太反常了。
一早,雾影朦胧,十丈外不见人影。但参天古林中,仍有人影飘动。
非我人妖昨天已经走了,她的内伤不易留下。文昌经一夜杀搏,一早练了一个时辰的无极气功,小睡片刻便恢复了疲劳。辰牌末,他离开树上临时居所,殿身结扎,开始他巡逻猎杀的行动。他不断执行他的禁令,进入十里禁区的人,如果人数不多,他立下杀手。
他藏好包裹,在枝梢上飞掠,象一头大乌和猿猴,远处三里外,方飞落林下,自语道:
“今天看他们派甚么样的女人来诱我这个淫贼?来吧!四五年没亲近过女人了,文谨大姐唤回了我先天本能。哈!哈!我这淫贼,却未遭塌过女人,太冤枉了。”
他籍草木掩身,耳目全神戒备,绕走了几圈,再飞跃上林,在另一座小山峡旁的矮林中伏下了。他那种林上林下乱绕圈子的走法,任何精明的猎狗也无能为力,加以他没有任何应用物件落入九宫堡的贼人手中,山区中经常有其他的人活动,想追踪他根本不可能。他机警绝伦,极少游猎,总是找一处地方伺伏,人多了便匿伏不动,人少了便以电耀霆击的辛辣凶猛声势出手,速战速决,事后立即易地再伺伏,便不会陷入别人所设的陷井中。这也就是黑旗令主未能诱他入伏的原因所在,同时也是十里禁区中仍能有人敢于进出的缘故,他一个人。必尽难以照顾十里禁区的每一处地方。
东面入山小道夯,暂时落脚的人最多,禁区之外,有十余群江湖好汉结队而居,他们都是闻风赶来的江湖英雄,希望能看到这一群武林罕见的奇异决斗以增见闻。可是,他们轻易不敢进入禁区,始终没看到任何动静,只零星地从搜山队的口中,知道些禁区所发生的骇人听闻消息。碧眼青狮暴死的消息,昨晚便传到了,这些江湖好汉们,皆十分遗撼未能亲见这位宇内凶魔的死亡经过。这天一早,便有人发动由与双方毫无牵连的人,组成广大的观战团,传出要求让他们见识的讯息,希望亡命客准许他们进入禁区,指定一处地方让他们集体验留,决不干预双方的纠争。但还未组成,暂时公举的代表还未选出,黑旗令主的禁令已到,限日落之前。不相干的人必须离开九宫堡二十里之外。
这些人的前面两里地,是无尽谷的英雄深入禁区两里的营地,这处营地紧靠森林,始终末受到亡命客的骚扰袭击,亡命客似乎漠视了自己的禁令。
一早,右方远处四海神龙的帐幕中起了骚动。他们建有两大一小三只帐幕,昨晚赶到后急忙扎营,不敢进入禁区。小帐幕内,住了两位姑娘。
四海神龙一早便起来活动筋骨,练他的家传绝学天玄摧枯掌。蓦地,美茹姑娘枪出帐幕,奔到气急败坏地说:“姨父不好了。”
“什么?你说”四海神龙惊问。
“表妹不见了,兵刀暗器全带走了,可能独自闻禁区”
四海神龙大惊失色,大声向附近的人叫:“快!准备进入禁区。”
白衣龙女确实走了,她大病数年,功力并末复原,上十月到虎头峰吊祭之后,归来显得生意全无。没想到蔡文昌七月十五重出江湖的消息似春雷般传到洞庭君山,在重生的喜悦和爱情魔力的驱策下,她迫不及待整装就道,一家人昼夜兼程,赶到九宫堡。
整晚她心潮起伏,无法入睡,最后她忍不住了,悄然起身踏着落月余辉,走向雾气弥漫的禁区丛林中,象一个梦游者,失魂落魄地投入危机四伏的野山荒林中。
已牌初,四周由高手组成的搜猎队伺机持发,但九宫堡派出的领犬人还未到。这些领犬人须绕禁区外围到达各组的地段,免得被亡命客发现。
黑魅谷真的一帮助拳朋友,正由永宁向山区赶来。
按计划,猎队须入夜时分候信立出发,没想到永宁方向赶来了黑魅谷真,和由方嵩县方向赶来的炼狱谷群雄。
烟雾弥漫,湿气甚重,越来越热,反常的天气,把这一带山区笼罩在神秘的境界中,恐怖凶险的气氛逐渐增强,每一个人的心头,也似乎压上了一块铅般沉重,也象是蒙上了一朵不幸的云影。
而对文昌来说,这是最理想的气候,他预感到自己的形势越来越有利,没有任何事物能拘束他的行动自由。
近午时分,有发现了。
一个白色的少女身影,出现在他的视线之内,看清人影时,相距已在十余丈内了。
那确是一个少女,朦胧中,可以看清她头上黑油油的三丫髻,雪白的劲装在白色的淡淡薄雾中飘浮,如虚似幻,笼罩了一重神秘的色彩。换上剑穗轻轻地飘动,整个人象是从烟雾中浮现的幽灵。
她的目光茫然,披荆分棘迎面急忙而来,时走时停,时而凝神听着,时而举目遥望。
近了,文昌逐渐移向她的进路方向,象一个等鼠的灵猫,也象个充满危险的恶煞幽灵魅影,没有丝毫声响发出。他心中不住咒骂:“来了,原来派这么一个小女人来。常堡主,你已全盘皆输。”
接近至五丈内,他大吃一惊,心中狂叫道:“天哪!是她!她她不!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对方似有发觉,站住了。他清晰地看到她那苍白的清秀脸蛋,忧伤的神色楚楚可怜,太熟悉了,他怎能忘怀?正是七月十三日出现在招魂牌前的白衣龙女夏苑君。
他僵在草丛中,白衣龙女正在他当面不足一丈,并不是虚影,更非眼花,不但可嗅到她身上所散发的特有少女芳香,他仿佛还可以听到她的心跳和呼吸,是那么真实,是那么生动,摆在眼前的,是一个被焦虑忧伤折磨着的少女,是一个他最早接触,也一度喜欢过,恨过的女孩子,绝不是幽灵,决不是幻影。
“这怎么可能?”他在心中狂叫。
一月前在招魂碑的景象,似乎在他眼前幻现。她低低地幽幽地诉说的心曲,她那被忧伤和希望所形成的脸上神情,交织成一个悔恨交加而哀伤欲绝的少女画像,清晰地在脑海中幻现,天!她怎会被黑旗令主所利用?她怎会甘心如此下贱?她怎会忘了在招魂碑前吐露的心声?
“不!不可能的。唉!但愿这是幻影。”
他吃力地想,心中一阵乱。
白衣龙女倾听片刻,似乎定下心,再次举步,掠过文昌的身侧。假使文昌实手伸出,定可将她拉住,但他不追不动,似乎麻木了。
白衣龙女已远出三丈外去了,他仍在心中狂叫:“不可能的,如果是真的,老天爷你太残酷了。”
事实确摆在眼前,确是白衣龙女,他杀了丧门煞,化装易容以丧门煞的身份参予了大会,黑旗令主说派女人来引诱他上勾,女人果然出现了。假使白衣龙女不是黑旗令主派来的,她应该知道不许进入十里禁区的禁令。
他呆在那儿,目送白衣龙女的身影消失在雾影中,突又一咬牙,说:“功败垂成,我只好放过这次的机会,但今晚到九宫堡捣乱之举,必须依照计划进行。”
他决定放过白衣龙女,不和她接触,黑旗令主的毒计成响,只因为他曾经在招魂碑前听到白衣龙女的心声,但不愿伤害曾经爱过他的女孩子。
但他不由自主,悄然前掠,盯在白衣龙女的身后,看她有何举动。
白衣龙女的耳目修为,无法发现身后有人,象个心智已乱的人横冲直闻,时定时停,全身寻觅文昌的踪影。
文昌跟了三里地,到了一座山丘的顶端,山顶古树林密,没有涛声。林太密,十丈外看不清人影,而且淡雾整日不散,影响了目力,他不得不更为小心,向前接近至五六丈之内。
突然地,他取出了三把棱形小飞刀,心说:“杀!”绝不放过。”
白衣龙女正走间,突然站住了。
前面丈外,松树上飘下三个黑衣中年人,是九宫堡派来潜伏的高手,把守在这一座山头。
文昌对这种三五人为一组的潜伏等侯的人,有时加以剪除,有时又轻易放过,这些人身手并不太高明,等于是铺路小贼。
文昌为了增加九宫堡恶贼的精神压力,故意让他们留在禁区中,他们根本无法发现文昌的行踪,无法禀报消息,无形中反而提高了文昌的神秘感,证明文昌在搜山队和潜伏小组的追索下,依然来去自如神出鬼没。
三个伏路恶贼发现来人是个白衣少女,胆大包天现身了。
他们想向飞扑擒人,算定姑娘向前飘掠,该刚到树下,两人一里一合,恰好迎面正着。
岂知姑娘毕竟了得,小小年纪能在江湖中出人头地,怎能是脓包?前面树叶已动,她己警觉地刹住脚步。
她找的是文昌,也不认识这些黑衣人,所以仅止步观看,暗中运功戒备而已。
三名黑衣人已经往下跳,等发现姑娘突然止步,已经来不及了,扑了个空。
“这丫头好精灵。”一个黑衣人尴尬地叫。
“哟!是白衣龙女。”另一个叫。
“管她是谁,擒下再说。躲了三天,七情六欲折磨得受不了,好机会。”第三人说,语气相当狂妄。
白衣龙女呆呆地注视着他们,看服装便知道是九官堡的人,她不想招惹,也不敢招惹。
“三弟不可,她也是亡命客的死对头,是友非敌。”知道姑娘名号的人出声阻止着。
三弟便是自称被七情六欲折磨得受不了的人,冷笑道:“大哥,别乱说了,白衣龙女我没见过,但我知道那丫头已死在黑龙潭了。我上!”
上字一出,他已飞扑而上,半途拔下背上的鬼头刀,大喝道:“乖乖投降,丫头。”
白衣龙女突然闪开,此道:“我白衣龙女不想和贵堡作对,住手”
三弟已不容她再说,如影附形折向射到,鬼头刀如同狂风暴雨,狂风呼啸,连挥两刀,凌厉无比的刀路,足以跻身武林一流高手之列。
白衣龙女大吃一惊,幸而身边有一株大松树、百忙中闪身树后,避过两刀,真末料到伏路的小贼,也有如许高明的造诣,不由她不惊。
这些伏路小贼在文昌眼中看来,不当回事。但他们却是九官堡的精锐,都是千中选一的绿林巨寇,能派出来侦察亡命客的人,岂会是脓包?姑娘一直缠绵床第,至今还未康复,论真才实学,她比武林一流高手差不了多少,这时体力末复,和一流高手比较,必定占不了上风,所以一看对方高明,心中胆颤。
三弟绕过松树揉身急上,一面叫:“大爷无情刀额爷爷,不问你是谁,反正你是女人就够了,大爷准教你快活。”
一面叫,一面连攻八招,把姑娘迫得八方闪让。幸而松林甚密,躲闪极易。无情刀见姑娘不敢回手,认为大概是被他的名号吓坏了,人随刀进,狂风似的滚入,放手枪攻,每一刀皆保留下三成劲,想将姑娘迫得力竭时下手擒入,所以每一刀皆不攻向要害。
姑娘被无情刀的脏话激得火起,也被刀招迫得铁手发痒,抓住闪到树后的瞬息问,向右急射。
无情刀恰好从右绕到,大叫到:“乖乖”
他的右手刀还未贴树伸出,姑娘已反向左闪,顺势拔背上的长剑下挥,但见电芒一闪,已光临无情刀的脑门。
无情刀吃了一惊,拼全力伸刀上格,但刀锷擦在树干上,恰好那儿有一个该死的树瘤凸出,阻住了刀。
“当”一声剑尖下落,剑过红白齐涌。
“啊!”无情刀短短地叫了一声,顶门直至鼻尖,裂了一条大缝,脑桨和鲜血涌出,向前冲倒“砰”一声暴响,撞在另一株松树上,反震倒地另两人大吃一惊,抢救已是来不及,大哥一声怪叫,脱手飞出一颗灰色鸽卵大弹丸,向旁急绕,要截住姑娘的迟向,打同时一面拔剑。
另一人一声比喝,双手箕张奋勇前扑,老天爷,这家伙竟想赤手空拳扑上送死。
姑娘顺手挥剑,人在得手后飞退八尺,弹丸到了,不等她有任何举动,弹丸嗤一声在三尺外自动爆炸,灰色的烟雾激射。她感到一阵臭味入鼻,头脑昏沉,吃力地举创,手却不听指挥。昏弦中,她感到有人凌空扑来,同时眼角细小的电芒连闪。
她银牙紧咬,全力抬剑,岂知手一松,五指脱力,剑似呼沉重如山,掉在脚旁,一阵天旋地转,她向扑来的人影倒去。
在昏倒前的一刹那,她清晰地听到一声冷叱,和打出弹丸的恶贼发出狂笑,最后扑来的人影“嗯”了一声“砰”一声大震,她和扑上来的人撞在一块儿,昏倒了。
不知经过了多久,她慢慢醒来,发觉眼前接着三具尸体,她吃了一惊,伸手一摸,剑好好地自己回到鞘里了。她飞跃而起,突然叫:“怎么回事,谁救了我?”
林中静静,薄雾弥漫,没有人,只有地下的尸体。她奔回尸体细看,无情刀脑袋的一剑她知道,另两个人一肩下有一个小刀口,一个背上有血痕,也是细小刀的所伤,同一种暗器,剑口甚小。
“是暗器,江湖上谁使用这种小飞刀?”她问自己。“是文昌,一定是文昌”
“天哪!你为何不给我求恕饶罪的机会?”她在绝望地叫,声音嘶哑。
她虚脱地站起,眼前突然发现她先前躺倒的树根下,有一块掌大松皮有字,抢起一看,念道:“速离禁区,不然杀无赦。”
字是用小刀所刻,十分清晰。她丢掉松皮,拔腿狂奔,一面尖叫:“不!不!文昌,请给我机会,给我求恕饶罪的机会,文昌”
她叫得声嘶力竭,脚下绊着树根,仆倒在地哀伤地痛哭,许久许久方再爬起乱闯。
这个狂傲的小姑娘,不但傲气全消,而且自卑得抬不起头来。心碎了的她,憔悴得象朵快凋谢了的花。
不知走了多少山头和丛林,她茫然地乱闻。正走间,前面突然传来一声惨叫:
“啊”其声惨厉,令人闻之毛发悚然,浑身发冷。
好半天不见人影,她心乱如麻,凄迷的淡雾令她内心沉重,听到人声便不由自主,展开轻功向发声处奔去,
她来晚了些,惨剧收场。
文昌用飞刀击杀了两名恶贼,取贼人的解药救了白衣龙女,刻字留警心情沉重地走了。
他不忍心拷问曾经受过他的姑娘,也不愿揭发达难堪的事实,只好满怀激愤地一走了之,到别处狩猎去了。
这是一场奇快的大狩猎,人家猎他,他也猎别人,老天爷帮了大忙,他操了命运之神的大宝剑,主宰别人而不是被人主宰。他知道,入黑之后将在这一带掀起狩猎大高潮,他也计划在另一处掀起狂风巨浪。这几天,不但九宫堡将有狂风暴雨,山区中反常的气候,也可能有真正的狂风暴雨出现,强存弱亡,看谁能在狂风暴雨中屹立不倒。在天黑之前,他不打算狩猎。他要在入黑之前离开,让他们在这一带鬼碰墙白忙。他再解决了另一处树林中的暗哨,无声无息用飞刀收了三条命,掩好尸体,他开始取而代之,在暗哨潜伏的地方伺伏,等候前来查问信息的巡山恶贼。
他却不知,未牌前后便停止派人巡逻山区,等来等去等不到人,没有人来。
已是午牌初,他掏出干肉馍坐在树上大嚼,树的枝叶掩盖了他,他能看到下面人,下面的人却无法发现他的存在。他一面吃,一面留意下面的动静。
雾影中,突然出现两个妖媚动人的丰满女人,一个手抱琵琶,一个背扎长剑,绿缎子劲装将她们的喷火胴体衬托得特别突出,只俏看了她们的胴体,便会令人心动神摇不克自持。
“我的天,八成是那话儿来了。”他恍然自语。
来人是金陵双妹,九星妖女彭君玉,雨露神女彭君佩,两年前在岳阳吕仙庙杀鬼影子的女淫妖。为了她们,闹出了洞庭湖中的事故。
这两个妖女不属于黑旗令主的人,但只消略一思索,便知其中有鬼,黑旗令主要收买她们,太容易了,何况她们在岳阳便对文昌有情,受命前来决非不可能的事。
“我定然错怪了白衣龙女。”他自语。
文昌早就声明,不需要任何人插手,连黑魅谷真的人,他也不许进入十里禁区之内。这两个妖女凭甚敢闯人禁区?更敢只有两人便在这一带高手四伏的地方乱闯?文昌不是傻瓜蛋,一看便恍然大悟。
他擦净手,准备现身,心中冷笑道:“如果真是你们,妙极了,我还以为今晚的大计功败垂成哩!你们来得好;太好了!”
金陵双妹全然不知树上有人,张目四顾疾走,向树下走来,看方向是必须经过树下的,时光不早,两女脸上有焦虑的神情。
文昌正想跃下阻道,突又中止。
两女人的身后五七丈,雾影中又出现了两个人,一个是和尚,一是头前有肉溜的家伙,都不是生人,和尚是极乐僧大方禅师,有肉瘤的是在剑阁栈道,假扮樵夫引文昌至三山飞瀑入伏的独角兽。
“好家伙,先杀你们。”文昌切齿低叫。
他放过两女,她们走不了的。极乐僧上次丢掉趁手的。战刃,这时手上有一根宝铁方便铲。独角兽的腰带上,仍插着他那招双刃大斧,用皮套盛了斧头,十分神气。
两人象伺鼠的猫,乍起乍伏,藉草木掩身,紧盯住金陵双妹。他们的目中欲火闪动,越迫越近,象要是找机会扑上,大概有点顾虑九星妖女的九星镍,和雨露神女的蚀骨仙露,必须找机会贴身突袭。
文昌心中不住冷笑,心说:“狗东西,装得可真逼真,假使我不会参加大会,可能上当哩。”
他认为是对方安排下的毒计,故意让这两个魔头假扮下手劫色,他文昌怎能不出手救美?救了之后会被两女缠住?实际上,极乐僧和独角兽根本不理会黑旗令主的事,他们是前来找文昌的,看到了两女不由食指大动,欲火如焚,其他的事都丢到九霄云外去了,因而大胆向枉死城中闯。色字头上一把刀,半点不假,很不巧,极乐僧在外边,相距树下有五六丈,下扑不大可能。独角兽恰好从树了经过,来势疾快。
独角兽活该倒霉,从三丈外贴地飞射而至,在树下突然仆倒,徐徐抬头从草影中向前察看两女伪动静,也在找前面预定掩身之处。
远处的极乐僧刚在一株大树上蹲伏,文昌已凌空而降,扑向独角兽的顶门。他估低了独角兽,以为这家伙不过是七幻道的小狗而己。
独角兽不等文昌落下,便心中警觉,扭头一看,眼角突然发现顶上有蓝影飞堕,吃了一惊,立即顺势站起,巨手上崩下托,护住头并行反击,内力如山,果然了得。
但文昌比他高明,只是无法悄然得手而已,双足连环疾飞“嗤嗤”两声响,手脚接实。
“哎!”独角兽惊叫,人向后退,双手难举,脚下踉跄,文昌这两脚,几乎将他的掌骨蹬碎,他怎受得了?奇大的反震力,将他震得踉跄而退。
文昌如影附形向下一扑,双手扣在独角兽的咽喉上“砰”一声大响,将独角兽压在地上,双手用劲收并向上扳,也上了八成功。
“喀勒!”独角兽的肋骨被扳断了,气管也破碎了。
“嘿!”极乐僧怒吼抢到,挺方便铲疯狂地冲到。
“咦!”金陵双妹同声叫,同时转身,也同时回头反扑,扑向极乐僧。
文吕放了手,怕独角兽末死,顺手一掌拍碎他的天灵盖,向右贴地掠出,一发之差从铲下掠走,危机险极。
“叭”一声暴响,方便铲拍在独角兽的胸腹之间,肚腹暴开,死状极掺。
文昌站在一旁,笑道:“和尚,不敢劳驾将你的尸首掩埋,你自己的臭皮囊还有别人费神哩!”
他一面说,一面徐徐撤下碧玉屠龙剑,好整以暇,大敌当前他毫不在意。
“可找着你了,哈哈!”极乐僧怪叫怪笑。
“同样地,我可算找到你了,呵呵!”文昌怪叫怪笑。
九星妖女到了,喜悦地娇叫:“亡命客,别来无恙?交给我。”
文昌心中冷笑,心说:“凭你这一流人物,也敢为宇内魔头叫阵?哼!我可不让你如意,你如果拖到高手赶来,我岂不计成画饼?”
他举剑迫进,一面说:“在下很好,无恙,彭姑娘后退,不许插手,这淫僧上次迫我跃落三山飞瀑。此恨难消,我要他死!”
极乐僧哈哈狂笑,声响四野,也挺铲迎上叫:“手下亡魂,也敢吹大气,可笑之至。哈哈!你除了暗袭之外,还会些什么?今天你的末日到了,佛爷要拍扁你这小狗。纳命!”
铲劲风雷动,潜劲如山,铲风荡得枝叶飞舞,招发“泰山压顶”猛拍而下,恍苍天雷下击。他的铲头又宽又大又沉重,要被击中,大石头也经受不起。
文昌不接招,往后退,一面说:“贼和尚,你叫罢,等你的党羽赶到,你已经横尸在地了,你的笑声太低了,在雾中传不远,我让你再说再叫,免得说大爷怕你召来党羽。”
极乐僧不理他,连功八铲,最后一招仍是“泰山压顶”仍未得手,一招落空“叭”
一声击在地面,铲向上挑,无数碎石化为比钢丸还硬的泥雨,喷向文昌的胸腹和脸面,人随铲进,一声虎吼“毒龙出洞,”猛推而出。
文昌一声狂笑,左闪出剑,快逾电光石火的碎泥只沾了右边衣袄,他冒险进招了,机会拿捏得恰到好处,方便铲几乎擦身而过?危险极了。
“哎呀!”金陵双妹同声惊叫。
文昌的短剑,不冒险怎能近身?一寸长一寸强,不近身便成了挨打的局面,不可以的。
好不容易抓住了机会,他怎肯放过?从侧方走险切入,创发风雷,快,狠,准招出如雷霆击,剑芒一闪,人影乍分。
“哎”极乐僧扭身前冲,右胁下挨了一剑。
“砰!”一声暴响,铲刃撞在树上,深入近尺,合抱大的松树枝叶招摇,好凶猛可怕的力道。
一剑是划中而非点中,划断了三根肋骨,极乐僧挨得起,火速拔铲旋身。
九颊银星象一丛星雨,一闪即到,快得肉眼难辨,等看清了命也完了。九星妖女在打落水狗,一声不吭便赏了和尚九颗银星。
“啊”极乐僧惨叫,身体一阵抽搐,抓住铲柄的手不住颤抖,咬牙切齿,颊肉不住抽动。
“喀崩崩!”他咬碎了满口钥牙。接着双手疾收,铲柄渐渐变成弧形。
“噶”他吐出一日长气,双手一松,狐形的方便铲掉地,他也直挺挺地扑倒。
“好厉害。”九星妖女粉面变色地叫。
文昌玉面一沉,冷冷地轻问:“你为何妄自动手?该铲死!”
九星妖女格格笑,笑得花枝乱抖,飞过一道迷人的眼波,妖声妖气地说:“小兄弟,别那么不通情理好不?自从岳阳一别,两年来魂牵梦索。我恨你,恨你骗我之后一走了之,但知道你重出江湖找上九宫堡之后,千里迢迢快来赴援,你不谢我反而恶请相加。天哪!我在自作多情,我该责备自己。好吧!大英雄,我姐妹将怀着破碎的心远走天波成全你。”
说到最后,表情渐变,变得泪流满面,哀怨欲绝。文昌神色一懈,抱拳行礼笑道:“彭姑娘,贤姐妹真是前来助我的?在下鲁莽,这儿陪礼。”
九星妖女变得真快,破涕为笑了,腻声说:“你呀!真是木石人儿,你知道在岳阳之时,我姐妹已已认为找到了值得值得唉!不说也吧,我只问你,你如果认为我姐妹委身于你,便辱了你的英名,我们便告辞,要不,我们留下助你。”
文昌低头沉吟,有意无意地避开琵琶的射孔,说:
“好,我领你们的情。快走,到我藏身的地方去。”
“那就快走。”九星妖女喜悦地叫。
文昌走在侧方,三人并肩而行,他眼角看到不远处雨露神女先前站立过的草丛中,有一个小包。他明白了,走了半里地,突然说:“两位等等,我去去就来。”
他回到原地,小包已成灰烬,不消看,他已也知里面曾经安置过一种巧妙的蛇焰箭,利用长长的火索卷在外边,可以定期烧完,然后射入高空。林中有雾,但上空却无雾影,在九宫堡居高临下了望,心定可以看到的。
“好妖妇,休怪我心狠手辣。”他心中咒骂,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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