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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朋友将三位美艳俏女郎称为武林三佳丽。这三人是“金梅银菊玉芙蓉”玉芙蓉指的是彭容若。
说佳,自然是指才貌佳,武艺佳。说丽,这丽字有多种解释,与她们的性格与出身无关,仅单纯地指美丽而言。
玉芙蓉彭容若是人间绝色,但她的性情却为江湖朋友所畏惧,谁都知道她是个喜怒无常的雌老虎母大虫。
少女的性情易变,喜怒无常并不足怪,无意中踩死了只虫蚁,可能会伤感得掉眼泪,发怒时挥剑杀人如刈草,脸不改色无动于中,平常得很。玉芙蓉芳龄十七,正是最危险的年龄。
在白河酒店时,碰上了她的情绪佳,放走了印三,无意中救了她自己的小命。
她拔剑而出,万里长风开始紧张,徐徐引剑沉声道:“彭姑娘,你要助纣为虐么?”
彭容若淡淡一笑,笑得颇为含蓄但极为动人,文静娴雅高贵,哪像传说中的母大虫?她徐徐举剑,说:“本姑娘认为你是江湖成名的高手,程大哥的手下弟兄,只是些地方上会武的三流武朋友,自然不是你范大侠的敌手,因此本姑娘接你几招,让他们开开眼界,无所谓助纣为虐,范大侠言重了。”
万里长风仰天长笑,笑完说:“本来,彭家寨与白河程家,同样是欺压良善无所不为的一丘之貉,确也无所谓助纣,更谈不上为虐,老朽反而少见多怪了”
彭容若脸一沉,粉面生寒,不再可爱了,动人的文静笑容消失得好快.眉梢眼角涌上了杀机,冷笑道:“姓范的,你倒会损人,本姑娘要刺你一剑以儆效尤,也让你永远记住祸从口出这句话。”
“姑娘尽管出手,不要说得太满了。”
一声娇叱,剑动风雷发,漫天剑影幻出无数连续飞射的光华,重重剑浪向万里长风涌去。
万里长风连封十七剑之多,换了十余次方位,险象横生地封住了彭容若狂风暴雨似的剑势,总算有惊无险,但已出了一身冷汗。
彭客若第一轮狂攻被对方所遏止,不由芳心火起,手中剑突发龙吟,冷笑一声,碎步滑进,招发“万花吐艳”狠招,先是轻飘飘地一剑点出,由快变慢变得大突然。
万里长风怎敢大意?也招发“云封雾锁”封架,仍然采守势小心应付。
双剑交错,蓦地光华骤张,排空直入,漫天彻地全是吞吐不定.的剑虹,似乎从四面八方向中汇聚,刹那间便将万里长风逼在剑网内,剑气却八方激射。
万里长风大骇,不知剑来自何方,虚虚实实的剑虹难以估猜,大事不妙。连换八次方位,一退再退,封不住狂风似的无孔不入凌厉剑网。
“哎!”惊叫声乍起,人影突然静止。
万里长风的右胸,出现了一条血缝。这处部位不易击中,但却击中了。他脸色灰败,持剑的手在发抖,嘎声道:“汉中彭家的狂风剑术,加上百花仙史的百花剑术,果然可怕,老朽学艺不精,没话说。”
彭容若的剑尖,抵在他的左肩上,冷笑道:“你已经没有说话的机会了我要废了你。”
剑光一闪,血花飞溅。
彭容若飞退而出,剑已归鞘。
万里长风的左手齐肘而折,痛得冷汗直流“砰”一声响,摔倒在地。
“捆上。”程长源沉叱。
两名大汉飞跃而出,抽出腰带要动手捆人。
冯志超心胆俱裂,也飞纵而出抢救乃师,一声怒啸,双手连续急扬,七八把飞刀象暴雨般射出,阻止两大汉擒人。
彭驹恰好及时跟出,双手扣指连弹,气流破空撕裂声,令人闻之感到头皮发麻。
“叮叮叮”
八把飞刀皆被指风所击中,相距丈外,指风竟将八把飞刀-一击断,骇人听闻。
彭驹最后弹出的一指,击中了冯志超的七坎重穴。
冯志超仍向前冲,然后在砰然大震中摔倒在地。
“捆!”程长源怪叫。
片刻之间,师徒两人皆被捆住手脚,大事去矣!
程长源并不因此而满足,向邢无极挥手道:“去,把傻小子也捆住带走。让他们今晚看看廖老狗的下场。”
邢无极应喏一声,大踏步向邻房走去。两名大汉在后跟人,声势汹汹。
印三未加反抗,不久,两名大汉将他五花大绑架出,他一面挣扎一面叫:“你们干什么?我又未犯法,又未”
“住口!”一名大汉叫。
程长源冷笑道:“你这厮原来是替范老狗探道的人。难怪敢到酒店去刺探,哼!”“冤枉!”
他亟口呼冤,恐惧万端地又道:“小的只是个受雇的挑夫。饶命!饶命。”
断了左肘的万里长风肘部已经包扎。右臂被一名大汉架住,大喝道:“这人确是老夫雇来挑行囊的挑夫,放了他!一切罪过由老夫担当,不要枉杀无辜,他仅是个糊糊涂涂的傻人。”
程长源嘿嘿笑,沉声道:“你三个人一个也休想漏网,不久在下便可知道你们的阴谋了。”
“老夫”
彭驹突然接口道:“范大侠,即使你能平安离开白河。也不可能带了朋友至汉中寻仇了。”
“咦!你你怎知道老夫要到汉中?”
“那还不简单?三月前满眼云烟葛老狗死在汉中江家,你是满眼云烟的生死之交,对吧?至于你为何在白河逗留,便非在下所知了。”
“老朽的事,与你彭家寨并无”
“哈哈!你竟不知江家是在下的表亲?”彭驹大笑着说。
彭容若淡淡一笑接口道:“这就是我兄妹一听说你范大侠的名号,便赶来接待你的缘故了。”
万里长风心向下沉,惨笑道:“罢了,老夫走了大半辈子江湖,竟然在阴沟里翻船,栽在小小的白河县,夫复问言?你们把葛兄的氏子葛奇怎样了?”
程长源沉声问:“谁叫葛奇?姓名好耳熟”
“咦!你”“是不足昨晚救走姓桑的人?”
“三天前,葛兄主仆途经贵地,被你们”
程长源恍然,大笑道:“原来是他们两人,在下正要追查这件事呢,那小子居然从在下的死囚牢中逃掉了,惟你是问。”
印三大叫道:“你们要把我怎样?”
“哈哈!大刑迫供,你不必装傻了,天堂有路你不走,你怨命吧。”程长源得意洋洋地说。
“我不知道你们的恩恩怨怨,我是无辜的”
“闭嘴!押走。”
印三突然咒骂道:“你们这群人性全无,无恶不作,任意杀人放人的邪恶狗男女,你们不死,天理何存?你们放我不放?”
邪恶狗男女五个字,骂得太过恶毒,登时便把程家一群爪牙骂得发怔,做梦也没料到有人敢如此大胆,突来的咒骂,反而令他们呆住了。
接着,便是火山爆发似的愤怒光临,程长源七窍生烟,几乎气炸了肺,脱口厉声叫道:
“反了,狗东西!”
邢无极暴跳如雷,发狂般边抽印三八记凶狠的正反阴阳耳光,厉吼道:“你这贱狗!大爷要零剐了你。”
印三不在乎地承受了八耳光,虎目怒睁,脸上的傻愣笑意消失无踪,代之而起的是可怕的怒意,杀气直透华盖,虎目中冷电四射,大吼道:“你们如不放我,必将付出极为惨烈的代价。给你们十声数解绑,数尽即是你们的报应到了。一!”
程长源怒吼直:“撬掉他满口狗牙,动手!”
“二、三!”
邢无极拔出了一把匕首,伸手劈胸抓住了印三的衣领,厉声道:“你小子好大的狗胆”
“四!五”
邢无极的匕尖,移向他的嘴。
“六!七”
彭驹脸色一变,低声道:“长源兄,这小子大有来历,必须慎重处理。”
“八!九”印三仍在叫。
两名大汉手上加了五成劲,架住印三的双臂,慢慢将他向下压。
邢无极的匕尖,已接近他的嘴唇,沉叱道:“闭嘴,不然连嘴唇也完了。”
“十!”
人影倏分“砰匍”两声大震,架住印三的两名大汉,惊叫着跌出丈外,跌了个七荤八素,晕头转向,倒地再向外翻滚。
一连串轻响,捆索寸断而坠。
众人大惊,又是一呆。
“砰噗噗”站在印三身前的邢无极,来不及有所反应,匕首已被打掉,两颊与胸腹,被印三一阵雷轰电掣似的沉重铁拳,打得眼冒金星浑身发麻,不知人间何世,只知天眩地转眼前朦胧。
“膨!”邢无极终于支持不住,掷倒在房门下,像条死狗般抽搐挣扎了两下,然后失去知觉。
大名鼎鼎的八金刚之一,莫名其妙地被打昏了。
变化太快,众人只听到“十”数声落,便人影乍分,与拳头着肉声震耳,最后是邢无极无端倒地。
这些变化说来话长,其实是刹那间所发生的事。
人影来势如电,怒啸声震天,猛扑人丛。
反应最快的是彭驹,这些人中他的艺业最高明,反应自然比别人快,大喝一声,抢出一步,一掌向电射而来的人影劈去。
电射而来的人影是印三,在掌风及体之前一刹那,身形诡异地左歪右搬,竟然钻掌风而入,猛地向右一扭,发疯似的撞向王芙蓉彭容若与程家两位大姑娘,如不留心细察,必定以为他是被掌风所迫,立脚不牢身不由己,撞向三位姑娘所站处。
程大小姐以为有便宜可拣,大喜之下伸手便抓,一把扣住了印三的右臂猛扭,用上了擒拿术,喜悦地叫:“手到擒来”
众人眼一花,印三的身形已侧射丈余,助下扶了一个彩衣丽人,赫然是程大小姐。
玉芙蓉彭姑娘一把没抓住,跃出追击。
印三像头怒鹰,凌空直上瓦面,转身大笑道:“万里长风师徒如有三长两短,程大姑娘将赤身露体在白河大街上示众。”
程长源一声怒啸,飞跃而上。
印三一脚挑出,一块瓦片以雪霆万钧之威,向跃上来的程长源砸去。“啪”一声暴响,瓦片居然未碎,而程长源却一声惊叫,向下急坠,瓦片击中右肩,右肩抬不起来了。
彭驹从另一门店面向上跳,绕左侧飞掠而来,古色斑斓宝光四射的长剑出鞘,低啸一声飞射而至。
印三从衣下取出一只酒胡芦,笑道:“你们人多势众,在下不上你们的大当。哈哈”狂笑声中,酒箭向冲来的彭驹喷去。
彭驹剑动风雷发,撒出重重剑网,喷来的酒箭着剑溅散,势如雨打残荷,居然发出金石声,酒香四溢,冲势被阻。
彭驹脸色一变,暗暗心惊。
印三带了人已乘机飞越至另一座屋面,转身叫:“日落之前,范大侠师徒如不平安离城,咱们走着瞧,明日准备替这位美姑娘收裸尸。哈哈哈哈”在狂笑声中,他三五起落便消失在一栋大楼后,光天化日,他来去自如,带了一个人,依然纵跃如飞。
彭驹兄妹奋起狂追,追了两条街,屋面上已不见有人,徒呼荷荷,只好心中惊惊,失望而回。
街两端挤了数百名看热闹的人,站得远远地,眼看程家的人吃瘪人心大快,人丛中居然有不怕事的人,发出了欢叫声。
廖家的人心中狂喜,印三给他们带来了一线生机。
程家高手齐出,主人金狮亲自出马,大索全城,眼线密布,搜遍各处偏僻角落,要抢救被掳走的大小姐。
怪,小小的弹丸之城.居然失去了印三与大小姐的踪迹。程家虽爪牙众多,毫无用处。
金狮开始是愤怒,然后是失望,最后是惶恐,父女连心。终于不得不认栽屈服。
最愤怒最难过的人,是彭驹兄妹。
这两位难兄难妹在江湖自命不凡,目无余子,名头极为响亮,一个是四大剑客之一,一个三佳丽的名花,名动江湖。威震武林。
但今天,光天他日之下,不但被人在眼前溜走,而且在他们身边把人掳走,声威扫地,脸上无光,可说栽到家了,是他们一生中,最难堪最残酷的奇耻大辱。
彭驹忍不下这口恶气,强烈的报复念头,几乎令他发疯,发誓要捉住印三剥皮抽筋,方消心头之恨。
金狮安排释放万里长风师徒的事,彭驹兄妹则准备追踪。
申牌左右,冯志超背了包裹带了兵刃,搀扶着丢了左小臂神色颓丧的万里长风。狼狈地出了东门,取道返回襄阳。
一里两里十里亭在望,亭中像是有人歇脚。
黄昏将临,落日余辉映得大地一片金红,晚霞满天,师徒俩的心,也随着逐渐隐没的夕阳而紧张。
如果有人追来,两人的生死难以逆料。
“师父,路左半里地有人跟踪。”冯志超紧张地说。
万里长风长叹一声,豪气尽消伤感地说:“为师闯荡江湖三十余年,竟然走了眼,把一位身怀绝技的风尘奇人当作傻子雇来做挑夫,简直是该死。更糟的是在此地碰上了彭家的人,真是命该如此。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让他们追来吧,没有什么可怕的。””
白河城东行的路只有一条,路左是江。路右是山,十里亭也就是路与江会合的地方。人在这条路上行走,难逃眼线的监视。
前面十里亭中有人,后面山麓有人追踪。
万里长风断了一条左小臂,已失去了动手的能力,前有埋伏,后有追兵,师徒俩难逃大劫。
冯志超倒还沉得住气,说:“师父请不必灰心,徒儿仍可一战。咱们且在此地歇歇脚,等天黑再走,夜间往山林中一钻,他们便不易追踪了。”
万里长风不得不停下来,山高林密,夜间脱身容易些。他在路旁坐下说:“志超,你去看看前面亭子里是些什么人。”
前面小亭中,突传来印三的叫声:“不要停下,范前辈,前面的埋伏已经消除,后面的追兵由小可负责,来啦!有酒有菜,喝两杯。”
师徒俩大喜过望,脚下一紧。
小亭中除了印三之外,另一人是程大小姐。
两人相对席地而坐,程大小姐居然有说有笑,不像是俘虏,倒象是甘心情愿随印三前来郊游的人,像是一双爱侣,而不是生死仇敌。
地上摆了四只荷叶包,盛了四色菜肴,一个小酒葫芦,一只十斤重的酒坛,四只碗,四双筷,似是事先早有准备,料定万里长风师徒定然可以前来参加野宴。
万里长风进得亭来,欠身加礼感激地说:“在下老朽昏庸,有眼无珠”
印三用一阵大笑阻止对方客套,说:“范前辈,处世无奇但率真,江湖人游戏风尘混迹市井,还我本来平常得很。路见不平插手管事。这是武朋友的本色,贤师徒请来坐地,等片刻他们就到了。”
冯志超仍然上前道谢,不安地说:““印兄,他们必定高手齐出,是不是早离险境要妥当些?”
印三笑道:“前面更不安全,除非咱们能在此地把他们击溃,不然,你想能够平安脱身么?前面山脚下,有二十余名箭手当关,鸟也飞不过去。放心啦!坐下喝了再说,范前辈可以喝几口药酒,在下已带了一小葫芦,对前辈的创口大有好处。”
师徒俩道谢毕,盛情难却坐下了。
印三替程大小姐倒了一碗酒,笑道:“程姑娘颊旁有两个美丽的小酒窝,必定能喝几杯。这半天你受惊了,聊备水酒三碗为姑娘压惊,请。”
程大姑娘明媚地一笑,说:“你这人委实令人莫测高深,我真不明白你到底是为了什么。如果你撒手不管这件事,我可以保证你名利双收,我真希望你能留在自河,你我也好朝夕相见彼此切磋武学,我还想拜你为师执弟子礼呢?印爷,不要太傻,浪迹江湖终非了局,放弃名利双收的机会委实可惜,机会稍纵即逝,难道你就不为自己打算?”
印三一口喝干碗中酒,大笑道:“好姑娘,这半天你已经说得太多,许的好处也太多,你这是自费唇舌。看样子,你可能还有别的手段,可惜你已经没有机会了。”
程大小姐噗嗤一笑道:“你是说,你真要对我不客气?”
“不,在下对你客气得很。”
“那你”“这半天相处,咱们和和气气。”
“不错。”
“咱们好来好去。”
“你”“你可以走了。”
“你放我走?”
“你走不走悉从尊便,但我可以告诉你,你留在此地与在下有说有笑,对你没有好处。”
“你的意思是”
“你程家的人已经到了,他们可能误会你已向在下投靠,第一个暴跳如雷的人。想必是令兄九头鸟长源,瞧,他发火了。”
一声怒啸,程长源从林中虎跳而出。
路东端,彭驹兄妹出现在路中。
八大金刚来了四名,军师柳成,主外的总管飞刀金山,与六名大汉蜂涌而出,声势汹汹。
“狗东西!出来说话。”程长源怪叫如雷。
印三一声长笑,挽了程大小姐踏步出亭。
彭驹冷哼一声,沉声道:“挟妇人女子为人质,你算哪门子英雄好汉?”
印三脸一沉,厉声道:“你们一大群狗党,围攻两个外乡之人,无缘无故下毒手,这种行径难道又算英雄?”
程长源厉叫道:“程某不与你斗嘴皮子,放了舍妹,咱们公平一决,你敢不敢?”
印三摘下程大姑娘的剑,笑道:“一句话,印某成全你公平一决。”
他将程大小姐向前一推,又道:“程姑娘,你走,多有得罪,体怪体怪。”
程大小姐退至一旁,笑道:“看样子,你这人不但傻,而且愚蠢,大概你么活得不耐烦了。”
他呵呵笑,怪腔怪调地说:“这世间,一个无忧无虑的人,活腻的毕竟不多。世间像我这种又傻又愚又蠢的人,活着也是多余,对不对?不过,在这半日相处里,你程姑娘似乎并不想要我死,我猜得不错吧?”
“不错,我并不想要你死,只要你依我所说的话去活,一切都不问了。”程大小姐笑盈盈地说。
“在下按自己的意思去活,不可以?”
“是的,不可以。世间如果每个都依自己的意思去活,岂不世界大乱。”
“如果每个人都依他人的意思去活,这世界也不见得太平。”
“这就是纷扰的根源。”
“如果两者都利害相等,我宁可依自己的意思去活。虽则你很美,对我有三分情意,但并不能改变在下的意思;你就不必浪费唇舌了。”
“印三,你看清自己的处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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