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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帽,小脸胖嘟嘟的,看起来甚是喜人,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转来转去,看着就是个灵动性子。
“我要去边关打仗,不方便带小四,先放您这托管一下,正好您也可以跟小四培养培养感情。”楚攸宁又捏了把奶团子的小胖腮。
几位大臣:……
托管……公主怕不是真当四皇子是她的了?
“合着你还想带小四去打仗?”景徽帝也顾不上和儿子瞪眼了。
“我本来是想带的,但是张嬷嬷说从京城到边关路途遥远,为了不耽误战事还得快马加鞭赶路,小四这么小受不住,所以我就不带了。”楚攸宁说着眼里还带出几分遗憾。
这一来一回最少也要半年了,她都习惯每天抱抱奶团子,捏捏胖胳膊,听他奶声奶气喊姐姐了,这么久见不到,还挺舍不得的。
景徽帝无比庆幸还有个头脑清醒的能劝得住她,皇后把张嬷嬷留下来真是太明智了。
“行了,小四就先住宫里。”景徽帝摆手。
楚攸宁又看了眼奶团子,转身就走。
“接……接接……”
奶团子仿佛意识到自己要被抛下了,从桌上颤颤巍巍站起来,朝离开的楚攸宁伸手要抱抱,眼里的泪水开始一点点畜满,扁嘴,眼泪汪汪。
经过嬷嬷们日以继夜的纠正,奶团子如今叫姐姐的音总算叫对了,就是没在调上。
楚攸宁脚步一顿,随后回去抱住奶团子,分别在他两边脸蛋上叭叭亲了两口,然后干脆利落把奶团子往景徽帝怀里一塞,“你是个懂事的小幼崽了,该学会要爹了。”
景徽帝手忙脚乱抱住沉甸甸的小儿子,一时不知道楚攸宁这话说得对,还是不对。
“不……”奶团子使劲蹬脚,脑袋往后扭要找姐姐,别看只是一只小脚脚,踢起来还是很有劲的。
景徽帝抱得很僵硬,等看不到楚攸宁了,他赶紧把奶团子放御案上。
奶团子一坐到桌上,扭头看看左右,没有姐姐的身影,他又小心翼翼爬起来,站在桌子上,揪着小衣角,望向殿门方向,小嘴扁起来要哭不哭的,无助又可怜。
大臣们看得都不由上前一步,伸出手去,深怕他站不稳摔下来。
景徽帝也怕他摔下来,忙让他坐下来,顺手拿起旁边的玉玺盖他的小胖手上。
冰冰凉凉的感觉,再加上小手上的红印引起奶团子的注意,刚想要张嘴哭的他立即闭上嘴,眼泪还打湿了长长的眼睫毛。
他眨眨眼,伸出小胖手去抓玉玺。
景徽帝看他不哭了,把玉玺放在他跟前,让他自己玩。
几位大臣:……
从来不知道传国玉玺竟然是用来哄孩子盖手玩的,四皇子怕是要被记入史册了。
刘正看得胆战心惊,陛下诶,那是玉玺啊!是能让一岁小皇子玩的吗,万一摔了呢。
玉玺太重,奶团子拿不起来,小胖手推了又推,推不动,他就看向景徽帝,“又……”然后双手想要把玉玺往景徽帝那推。
景徽帝还当他玩得欢呢,“玩吧,只要不哭。”
发现这个人听不懂他的话,奶团子抓小手手四下张望要找姐姐,“接……“
一听他又要找姐姐,景徽帝赶紧故技重施,拿起玉玺又给他手背也给盖上印。
见有人陪玩,奶团子就不再找姐姐,他低头戳戳手上的红印印,也把另一只胖手伸出去要盖印印。
景徽帝觉得他儿子真聪明,乐呵呵给盖上,还担心印不出来,还把玉玺在印泥上按了按。
看着御案上的小皇子,汇报事情是不可能汇报了,几位大臣很有眼色地开始夸赞起来。
“四殿下生得真好,长得像陛下。”
“四殿下一看就很聪慧。”
“四殿下这么小就会开口喊人了,还能站能走了,想我家那孙子都快两岁了还只会说一两个字。”
景徽帝被夸得飘飘然,他这小儿子看起来的确早慧,他依稀记得大皇子几个就没那么早开口喊人,也没那么早站立走路的,走哪都是奶嬷嬷抱着。
*
楚赢彧刚从宿醉中醒来就听说越国要跟庆国开战,又骂了声,“祸害。”
要不是因为她没脑子,对越国豫王动手,越国和庆国也不会到如此地步。
“哈哈!祸害终于害得庆国要亡了!”楚赢彧讽刺大笑。
他巴不得这国亡了,反正这江山于他无关了,这楚氏皇族的存在反而昭示着他的屈辱。
楚赢彧正想起身去找酒喝,就见管家匆匆进来,“主子,攸宁公主打上门了。”
楚赢彧刚从床上站起来,猛一听到这消息,一脚踩空床前脚踏,再加上连日买醉身体早就虚浮,整个摔趴在地上,没等他起来,一个纤细灵动的身影已经站在眼前。
他从下往上看,对上楚攸宁略微惊讶的脸。
“你不用对我五体投地,我不吃这套。当初我让你把你和你m……娘欠我的钱送到将军府你不听,现在磕头求饶也晚了。”
“谁跟你五体投地,磕头求饶了!我这是摔的!”楚赢彧气得从地上爬起来,结果很不幸,楚攸宁正好踩着他的袖子,扯也扯不动。
“给我拿剪刀来!”楚赢彧朝管家怒吼。
楚攸宁低头看去,把拖在后头的刀拿出来,“不用那么麻烦。”
说完抬刀就是一劈,楚赢彧惊恐地瞪大眼,闪着寒光的大刀占满他的眼瞳。
“公主刀下留情!”管家扑通跪地,尖声求饶。
就在楚赢彧也以为这刀是要朝他的脑袋劈来的时候,锵的一声,地上传来刺耳的声音。
“好了,劈开了。”楚攸宁拿开刀,不只袖子被劈开一角,就连地板都被她劈开了。
楚赢彧差点被吓破胆,浑身发软,让管家把他扶起来,气急败坏冲楚攸宁吼,“你是不是蠢!明明就一抬脚的事!”
楚攸宁用刀尖挑起那块布递到他眼前,“我以为你更喜欢让袖子断开。”
神他娘的他更喜欢!
楚赢彧怀疑楚攸宁是故意的。
“公主,大伙搬得差不多了。”陈子善小跑进来,充分展现什么叫做灵活的胖子。
他扫了眼屋子里的摆设,“公主,这里面还有不少值钱的东西,要搬吗? ”
“楚元熹,你敢搬空我的库房!”楚赢彧是真炸了。
“大胆!谁准你对公主不敬的!”陈子善大声呵斥,才不管眼前这人曾经是不是皇子呢。
楚赢彧脸色阴冷,若他还是皇子,区区一个乡下妇人生的野种别说对他大呼小叫,连看他一眼都不敢。
“好好跟你说的时候你不听,怪谁?”楚攸宁白嫩的手指弹弹刀身,扫了眼屋里摆设,实在看不出什么值钱来,但她还是小手一挥,“搬!”
“好咧!”陈子善立即朝博古架走去。
楚赢彧急喊,“管家,还不快把他给我拦下!”
管家正想去拦,一把刀就横在身前,差点没把他吓尿。
“我不知道搬了有多少钱,要是少了我也就不追究了,多的就当是你为边关将士尽一份力,保家卫国人人有责。”楚攸宁说得正大光明。
她从宫里回来后,见沈无咎没回来,就想起大家都出钱出粮,她舍不得动用鬼山粮仓的粮食,于是就想起楚赢彧欠债不还来了。
管忠顺伯府那债还没还完,反正这俩母子用皇后的钱害皇后是事实,他们受到惩罚那是他们罪有应得,她这个女儿替皇后出口气也是应该。
陈子善搬出去一趟,再进来的时候就跟了归哥儿,沈思洛和裴六几个。其中归哥儿最欢快,将屋里转了一圈,找他能搬得动的东西搬。他最喜欢跟公主婶婶搞事情了。
楚赢彧气得站不稳,只能眼睁睁看着这帮人像土匪一样进进出出搬走他屋里的古董字画等贵重东西。
很快,屋子里值钱的东西都被搬走了,楚攸宁扛起刀,牵起归哥儿往外走,走出房门后,回头对楚赢彧咧嘴一笑,“祸害专门来害你家了哟!”
楚赢彧:!!
这他娘的是顺风耳吗?!
楚攸宁还嫌他刺激不够似的,凉凉地说,“盼着亡国的人就该贡献出全部家产,你对不起自己曾经的皇子身份,皇宫里那位的满腔父爱也喂了狗。”
这事传进景徽帝耳朵里,景徽帝也觉得自己一腔父爱喂了狗,直接下令抄了楚赢彧身为皇子时所获得的财产,收回楚姓。
好了,这下真的是和楚氏皇族半点关系也没有了。
二皇子和三皇子听闻这事瑟瑟发抖,他们这皇妹都要走了还要搞一把事,只能说他们这个大哥是自找的,
早跟他们这样识时务不就好了。就应该在秦阁老出事的时候,乖乖把钱送到将军府。
原来没了皇子身份,他们这大哥是如此的蠢,当初被他压得真冤。
……
翌日一早,天还未亮,整个永安坊被火把点亮。
沈无咎和楚攸宁两人并肩走出镇国将军府的大门,男的穿着银色盔甲,一手拿剑,一手负在背后,威风凛凛。女的穿着黑衣红底劲装,头发高高束起,英姿飒爽,光看两人身上那股气势,仿佛凯旋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