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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相合作的“利他性”在进化中的重要意义。
(注:以上三段是对未学过高中生物者的小科普,希望对生物学不了解的读者通过本文云里雾里的阅读,即使无法看明白重点,至少也能了解少许浅薄的生物学知识)
然而,倘若承认这是一种“软糖”的利他性,那么就必须要承认草原地区的“软糖”与顺流而下的外来“软糖”是具有某种遗传上的利益关联的。可这听起来就不可能,它们的来源一个在草原另一个在河流上游,本身就有非常大的差别啊!
除非……除非原本生活在草原上的“软糖”,其实从前也是来自河流上游的?!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汤义就立刻否定了。无论来自草原还是河流,“软糖”都是一种生殖能力相当强的生物,她还没忘记解剖第一只“软糖”时在它体内发现的那一串水晶葡萄似的幼体。无论生活于草原、河流还是湿地,“软糖”都在不停地繁殖着。这些草原上河流两岸的“软糖”绝不可能是上一次顺流而下的同一批“软糖”,而是它们的后代,按理来说,与那些顺流而下的“软糖”在遗传信息上是不可能完全相同的——等等!
不可能完全相同,是基于“软糖”是有性生殖生物的假设,然而倘若它们本质上就是无性生殖的呢?!这想法有些太过荒谬,这样大体积的动物竟然是无性生殖的,并且它们还可能是整个伊甸分布最广的动物,甚至可能是最高等的。行低等的无性生殖的繁殖方式的动物,竟然占据了一整个行星的优势种的位置,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发生?!
汤义立刻决定出发采集“软糖”样本,再次进行遗传分析。
这一回她没有带黑白块儿,而是独自一人匆匆带着一个充当标本箱的塑料大箱子离开了十二,快步往那条河的岸边走去。很快她便找到了一只正在自主性死亡的“软糖”,已经在草地上滩成了一个半透明的囊,并且甚至比原先更加透明。可以看到里面装满色素溶液的发光器官与椭圆囊都已经破裂,色素流淌出来把它内部染成了橙黄色,看上去像是一团橘子味的果冻。
看起来虽然有趣,但知道了这是动物的尸体,汤义还是感到有点儿恶心。无论如何,她用戴着橡胶手套的手抓起这一团果冻般“软糖”尸体塞进标本箱的其中一个格子,发现原先“软糖”尸体所在的位置,几只半透明的小蠕虫迅速地钻回了被水淹没的土壤中。
汤义见过这种小虫子。就在她第一次到伊甸的时候,在河边检测水质时看到过这种类似于环节动物的小低等动物,之后其实也在湿地的土壤中看到过,但是并没有在意。本以为它们是以水生的类似于藻类的微型植物为食,但现在这么看,难道它们是分解“软糖”尸体的腐生动物么?
是与不是没有关系,一个生态系统必然存在分解者,而至于分解者到底是怎样的生物,她觉得这一点其实并没有什么必要。
可是,当汤义看到那些河水中正在往岸上爬的“软糖”时,就不得不把忽视那种小蠕虫的想法扔到一边了——她看到,在河水中的一只“软糖”的排水孔周围,分布着好几只那种透明的小蠕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