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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看见少福晋回来。”
炜雪眼中的冷光射向在场的其他人,只见人人面露难色,终而惨淡地摇头垂首。他们真的没看见少福晋归来的身影,甚至连马车都仍未进府邸。
他手臂一甩,掌中的仆人立刻可怜的被丢出去。
“全部出去找,没找到,不准回来!”炜雪森然扬声,所有的仆役立刻飞奔出去找人。
“来人,备车。”他旋身欲出门找人,却适时迎上两名负伤的仆役,在几个人的搀扶下,面无血色地撑到他面前。
“贝勒爷不好了,少福晋被人掳走”仆役咬紧牙关的禀报实情。
“什么?”炜雪双眼冷肃的瞠大,一颗心顿时跌到谷底。
“我们依照您的指示疾驶马车送少福晋回府,可是才刚出清漪园突然有人纵身出来拦阻马车,砍伤我们、劫走少福晋”
说话仆人的伤势比较严重,气息犹丝地说完话,已然瘫在同伴的臂膀里。
“劫走少福晋的正是在清漪园与你交谈的中年男子。”另一个沮丧著脸的仆人接著说。
“莽古尔?”
忧烦的心境如沉重的阴影压上心头,?那间他脸上没有丝毫温度。
他没想到莽古尔会掳人,他究竟在打什么主意?宁儿可恶!是他疏忽。
他一拳怒打在桌上。
“哎呀,啧啧,两个仆人血肉模糊,好可怕呀。”此时,门外传来一阵傲慢的女音,小梅莲步轻移地走进厅堂中。“贝勒爷,你快让他们下去疗伤吧,不然他们就算没被砍死,也会因失血过多而死亡。”
“出去!这里不需要你多嘴。”炜雪神态冷冽。
小梅拍拍胸口,发出一声懊恼的叹息,慢条斯理地在一旁的椅子坐著。“你真无情,说出来的话冷得吓人,如此一来,我怎敢告诉你少福晋的下落?”
炜雪的眼睛眯了起来,嗅出其中的蹊跷。
遣退仆役,他开门见山就问:“她在哪里?”
小梅不禁咧嘴一笑,漫不经心地在他面前拍弄绢帕。“你真冷静,认清我是教团里的人,居然不吃惊?一点都不好玩。”她还期待他瞠目结舌的激动反应呢。
炜雪扬眉冷睐著她,声音冷得发寒。“废话少说,她在哪里?”
“莽古尔的府邸,教团的大本营喽。”她玩著发辫。“莽古尔说汇集二十一条女魂的时候已到,特地命令我来引你过去。”
是吗,教团的大本营?呵,这正是他需要的。
强大敌意形成巨大浪潮,激烈的冲击他体内的血液。
nd058雪沉然敛容,寒著一双犀利的眼眸。
她仰视他,笑道:“炜雪,你真的是太令我讶异了。我一直以为你深爱喜宁,肯定无法接受莽古尔不要脸的要求,没想到你居然一口答应。老实告诉我,你不会是拿她当宠物一样,高兴的时候逗逗她、玩玩她;一旦有人开口要了,一脚踹开也不觉得不舍?”
她矫揉造作地讨好他。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这个监视者,似乎没必要管太多。”他狠挫她的锐气。
小梅马上被激怒。“你别太目中无人,我们都是教团里的人,以后相处的机会多的是,惹火我对你没好处。”
炜雪冷哼。“我以为你只是专司偷鸡摸狗的小角色。”他故意将她说得一文不直。
推算一下时间,小梅是在去年初秋进华顺王府,想不到他炜雪居然被监视长达十一个月之久而毫不自觉。
所幸他与歌玄之间的联系向来严谨,否则?此连累进去的,不仅是计谋的参与者,就连他手上的五条魂,乃至于可望营救的十五条魂亦将一并受害。
“好!你有种,咱们走着瞧。”她的脸都快胀成猪肝色,痛恶地瞪著他,忿然起身往外走。“跟著来,小心别跟丢了!”
她翻身跃上屋顶,步伐之快、敏捷,似乎不逊于留驻京城的禁旅八旗,显示她有一定武功底子。
炜雪瞳色越变越阴冷,一径沉着脸色,杀气十足。
猫捉老鼠的游戏该落幕了,老鼠一旦落入猫爪的下场,即是开肠剖肚,必死无疑。
*>*>*>像打过一场仗似的,当宁儿两脚落地之时,她发上的簪花发饰大部分掉光了,就剩一枝木钗子插在头顶的发髻上。
而耳后的长发则已如黑夜般倾泄而下,丝滑柔软地披散在肩上,衬得她更加纤弱无依。
“莽古尔,这里是哪里?你把我绑来这里做什么?”她宛如惊弓之鸟地逃离他的襟怀,躲到离他最远的墙角。
“京城郊外的一处农舍。”莽古尔悠闲坐在椅上玩弄茶具。“找张椅子坐,你那副弱不禁风的模样,会让人想欺负你哦。”
宁儿微抬起下颚深呼吸,力图克制自己急遽的脉搏,却丝毫无法恢复平静。
“不要!我不要坐。我要回王府,你放我走,我要回王府。”她不要留在这里,她要回家,她要回到炜雪身边。
“你得失望了,短时间之内,你不可能走出这座农舍。”
“你凭什么拘禁我?你不是官、不是吏,你没有权力这么做!”
宁儿扯嗓大喝,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张望周遭环境,可悲的发现唯一逃生出口,是他背后的那一扇小门这间房分明是软禁她用的。
莽古尔抚弄嘴上的小胡子,故作姿态地说:“我确实不是官、不是吏,但我绝对有权力这么做,因为你是炜雪的发妻。”
他的表情诡异万分,话中有话,意有所指。
只是宁儿听不懂。“住口!不要说我听不懂的话。你既然明白我是少福晋,快放了我,否则你会自食恶果。”
“我劝你放聪明点,学著认清一些事情,否则接踵而来的残酷打击,只怕你会承受不起。”莽古尔拍拍大腿,半嘲弄半嘻笑地说道。
“你到底捉我来这干什么?”
看着宁儿谨慎而担忧的晶灿双眼,他发觉自己看得有点痴迷了。
“你说呢?”他直勾勾凝盯,静了一晌,才继续下流地说:“我的人告诉我,炜雪贝勒的妻子是动人的小格格,喜欢的话就带回来,所以我就把你带回来了。”
宁儿顿时无法作声,噤若寒蝉。
“你你在说什么鬼话?我不是你的情人,你不能喜欢我,我是有夫之妇,你若敢有任何轻薄的举动,我我不惜一死。”
莽古尔双眼轻佻地凝视她,蔑视地说:“以你而言,?你的丈夫守贞,不值得!他有太多事情瞒著你,就快将你出卖了。”
宁儿像是头遭重击,脑中的意志力濒临粉碎。
“胡胡说!”她厉声辩解,脸色顿时发白。“我不相信你,炜雪不会出卖我,不会的!不会的”
“他会。”他立刻否决掉她。“你的丈夫就是个贪赃枉法的小人,为了权势财富,他可以不择手段,京城里的摄魂案有五件是他包办的。他才不在乎被摄魂女人的下场有多凄惨,他只在乎他要的权势财富能否到手,他根本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
“胡说、胡说!”她摇头掩耳,大声嘶喊。
“我没有胡说。”他起身狡狯地笑着逼近她,拉下她的双手,强迫她听下去。“我的好格格,你真以为他对你是出于一片真心吗?错!让我告诉你,他?的是你的灵魂。”
“不我不要听。你骗人的,你骗人的!”她先是颤抖,继而在他强悍的臂间狂乱的抗议,就快泫然欲泣了。
他的手劲悍然加大,硬教她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女人的灵魂在被爱情滋润时是最美的时刻,教团所需的正是这一份生气蓬勃的阴性力量,所以被摄魂的女人,不是沉溺于爱恋中,就是新婚的娇妻。对炜雪而言,你是有计划的被爱,不是出于真心,而是出于欺骗。他等著亲手拿你这条灵魂,你不过是他的一头猎物。”
宁儿几乎崩溃,两只含泪的大眼睛在听完他的话后倏地大瞠。
微颤著逐渐青白的双唇,她故作镇定、非常小心地说:“我宁儿是何许人也,有什么惊逃诏地的魅力,值得他千方百计经营这段感情。不你休想骗我,我一个字都不信”
“信,你当然要信。你这个格格是我让她娶的,目的在考验他是否真如他所说,为了荣华富贵不惜任何代价,即使出手残害自己的妻子。”
他看见她睁大了眼睛,显示内心正强烈地受煎熬,他故意悠哉说下去。“别将他想得太高尚,他的残忍是你难以想象的。”
他碰触她细致的脸庞,立刻引来她疯狂的反应。“炜雪不会欺骗我,他说过会一直对我好。放手!你走开,不要靠近我。”
“我给你个机会,让你亲耳听听他怎么说。”他邪笑地放开她,好让她看清楚、听清楚。“贝勒爷,进来吧!”
门扉推开的一瞬间,炜雪冰寒的面容果然出现在她面前。
“炜雪炜雪”她凄楚扯裂嗓子,登时跟舱奔进了他的胸怀里。“告诉我一切都是假的,说你不是他的刽子手,你不是在利用我;说你没有耍弄我的感情这不是一段你巧心经营的婚姻”
她颤抖地落泪,当她问出最后一句话时,心是有如刀割的苦。
然而未等到他的答覆,自他身后走出的人影,却大不客气地笑起来。“小格格,别再自取其辱了,你的丈夫就来要你的命了。你的婚姻,哈!一开始就是等著悲剧收场,你认清自己的斤两吧!少当自己是个宝,看了就叫人作呕。”
宁儿眨下泪滴,努力吞下哽咽,壮好胆子再度开口。“
nd058雪,你是来救我的,对不对?对不对?”
注视著她闪著泪光,有担忧、有绝望、有惆怅,却守著最后一丝坚信的面容,他的内心是一阵阵的抽痛。然而极缓慢、极冷静的,脱口而出的话是“闭上你的眼,你不会有太大痛苦的。”
宁儿一震,一双小手苦不堪言地握紧掌中的衣料,豆大的泪珠禁不住宾下来,接著就是声嘶力竭地哭出来。“你好狠,将我骗得团团转,我恨你!”
真的好恨好恨她的小手松开了他的衣襟,颤抖地捂在唇边,盈进一抹接一抹泪痕。她突然觉得自己好蠢,当她喜孜孜地感谢他承认她是他的妻子时,他是用什么样的眼光在看她?当她不知羞地讨他的照顾、疼惜、怜爱时,他又是用什么样的眼光在看她?当她乖巧地依在他身边,相信他是一个会适时安慰她的丈夫时,他只怕已暗地里耻笑她的滑稽、她的愚蠢、她的花痴。
她是何其的傻炜雪的心早已揪成一团,他的情感已强烈到想不顾一切一把拥过她的身子,心疼地吻她,低声地哄她,告诉她事情的真相绝非她所想的。他根本就不屑巧心经营婚姻,是她令他无可自制一头栽进去,宁儿,别哭了好吗?
能摄魂就能还魂,他一定会救她,别哭了他冷如霜雪地牵起嘴角。“旭破天,天照地,气运乾坤,息转天地,五形化人气。”他运气之后,冷冰的手指抚向她的眉间。“月破夜,夜照夕,气运乾坤,息转天地,七魂化人气。”尖锐的食指指甲划开她的眉心,引入摧魂出窍的剧痛,宁儿紧闭眼眸,哀莫大于心死。“生破无,无照有,气运乾坤,息转天地,九灭化人气”
“够了。”莽古尔突然出声喝止。
“你这是?”炜雪狐疑地收手。
瞟了宁儿一眼,莽古尔张狂地笑道:“贝勒爷,从你刚才的表现,我相信你真如你所说一般的卑鄙。方才只是试探你罢了,喜宁格格的魂我不要了,这么美的女人让她变成活死人太暴殓天物,我现在要她的人。”
炜雪一愣,愕然抬头,却看到莽古尔邪邪一弯笑意。
“这个格格新娘是你?我而娶,现在让给我理所当然。大丈夫能屈能伸,小小一个妻室不值得你对我怒目相向,你的荣华富贵还仰仗著本大爷呢!出去吧,在子时以前,替我摄得第二十一条魂魄,等待多时的祭祀法阵在今晚展开。”
握紧拳头。“好。”他转身要走。
“炜雪?”宁儿快崩溃了,眼前的一切根本就是一个噩梦。“你真的要将我让给他?你的占有欲到哪里去了?你不是连歌玄贝勒碰我一下,都忿恨不平,气得跟我翻脸,你的占有欲到哪里去了?到哪里去了?说你说你说”
她突然哭喊地质问斥喝,在一声声沉痛的狂啸中,是阴霾的记忆侵凌。
她最害怕的黑影在她心中重新形成了,她仿佛看见自己八年前的模样,为了钱被自己最相信的人背弃,一个傻得可怜的小妓女。
不、不要,她不再是妓女,请不要这样对她“我无话可说,我相信你熬得过来。”他漠不关心的视线一瞬不瞬地盯著她。
她几乎不记得眼前的男子,伴著潸潸而下的泪雨,她的声音戛止,双手垂下,徐徐往后退开几步,倏忽腿软地住下滑跪在地。
大叔好高好壮,一直压著我,我好害怕,我打他、踢他,可是他的力气比我大,反过来压住我、殴打我,我一直哭一直哭一直哭不哭,我的宁儿一宣很坚强不是吗?
“原来这才是你要的坚强,坚强的出卖灵魂或肉体。”
“宁”炜雪右手不禁抬起,然终究被他压下。
她的一切全令他悸痛,但他不能。
“我的丈夫一个让我无可自拔深深爱上的男人,”她无神的哑嗓,推高额前的发丝。“原来只是另一个大妈,如出一辙的欺瞒我、利用我、伤害我、粉碎我一切的梦想与付出。
我的人生是什么?一场接一场重复上演的猴戏,到死还得被剥皮抽魂,可笑、可悲极了”
她想笑,但笑不出来,所以她只能轻轻的耳语,轻轻的哭泣。
炜雪忍痛地闭上双眼,迫不及待想赶紧结束这折磨。而唯一的办法,是他必须扬长而去。
当他再开口时,他毅然决然地说:“莽古尔,午夜以前我一定替你找到第二十一个活祭品,你放心!”
莽古尔耸肩。“有劳你了,你的付出与效命,我铭记在心。”
炜雪不再多说一个字,一抹暗暗的凝望后,冽然转身离去。
“炜雪”
一声揉碎人心的哭喊,唤不回他远去的身影,却彻底瓦解她的幻梦。宁儿的希望在?那间完全毁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