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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劳没少被人骂过,没穿过来的时候,她那些男人太扎眼了,倒追他们的女人,从来没少过,稍微家世好一点的,没少指着艾劳的鼻子骂,什么难听的话都说过,艾劳觉得自己都被人骂习惯了,来到这里以后,骂她最多的,就是龙溟了,不过那小子骂人没什么新意,反反复复的就那么几句。
现在好了,又多了一个骂她的。她不恼也不怒,抱着肩看屈皓:“我怎么无耻了?”
艾劳觉得她玩心很重,不好玩的东西激不起她的兴趣,如果某样东西一旦让她动了心,她也会有想要对方的冲动——而此时,她承认,那小子骂人时候脸上的愤怒和无助触动了她的心弦,她动心了!
屈皓动了动唇,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恨恨地看了艾劳一眼,然后,极快地转了头,看向别处。
艾劳也不说话,极有兴趣地看他——小子发育得不错,比龙溟高一点,刚才不小心摸到的地方,也有点肌肉。最让人醉心的,是他此刻的表情。他的呼吸很快,胸前起伏很明显,眼帘微微地垂下来,浓密的睫毛比女孩子的还要长一些,扑闪着,显示主人内心的不安。双唇紧抿,下巴也透着坚毅——一脸决绝的模样,很像是下一秒就要和敌人展开生死决斗的视死如归!
艾劳扯了扯他的衣袖,笑着说:“其实,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和你做个朋友。”
屈皓力气不大却很坚决地甩开了艾劳的手,也不看她,粗声粗气地回答:“我不需要!”
艾劳又扯上去:“多个朋友很好啊,你有快乐的事可以和我分享,不高兴的事也可以告诉我。人家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你说是不是?”
屈皓又甩她的手,结果没甩开,又急又气地瞪了艾劳一眼:“放手!我不和女人做朋友!更不会和你这样的女人做朋友!”
艾劳最见不惯有性别歧视的了,你可以看不起她,但不能看不起女人这个团体:“你这话就不对了啊,女人怎么了?没有女人你从石头缝里蹦出来啊!再说了,我这样的又怎么了?和我做朋友让你掉价了?”
屈皓急着甩她的手:“放开!谁要和你这样没有廉耻不守妇道的女人做朋友!”
艾劳突然扯着嗓子喊:“非礼啊!非礼——”
她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眸子看着屈皓,笑笑,眸子弯成了月牙。
屈皓的手心触到她柔软的唇,只觉一阵异样感觉透过手掌传到手臂,麻酥酥的。他不敢松手,真没想到这女人真敢喊:“你——你别喊了!我哪里——我哪里非礼你了!”
艾劳笑着指指他捂着自己嘴的手,意思不言而喻。
屈皓触电般地放开:“那还不是因为你——”
艾劳又喊:“非礼——”
屈皓的手又捂上去,动作太急,整个身子都朝着艾劳贴过去了。艾劳顺势抱住他的腰,使劲把他往自己怀里带。
屈皓觉得身子像被雷击中了一样,又麻又痒还很热,从来没近距离接触过异性的身体有了最直接的反应,睁大眸子看着艾劳,手也忘了拿下来,呆呆地任艾劳紧紧抱着自己。
艾劳对这种生涩的反应最没抵抗力了,男子呆愣的表情瞬间取悦了她,她悄悄拉下他的手,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
他的唇凉凉的,有股青草般的清香,艾劳闭了眸子——
岂料,身子突然被推开,艾劳没防备,连着退了好几步才稳了身子,抬眸看去,那少年落荒而逃的背影看上去异常诱ren。
艾劳摸摸自己的唇,笑了:“屈皓,你等着。”
艾劳慢慢地从角落里踱步出来,倒背着手,一步一步地走,步子不大也不小,一身纯白衣衫真是衬得她如仙子一般不染纤尘,走姿带着点豪爽的味道,却莫名地让她身上多了几分潇洒的不羁。
远远地,艾劳就看见一个人。
是那个花孔雀,还是那身衣服,艾劳眼神好,还看到他靴子上有金铃铛,他正背对着自己和一个男人说什么,一会儿跳脚,一会儿拿扇子打头,看上去,真的很滑稽。
艾劳也没打算过去,一边看着,一边朝另外一个方向溜达——她可没忘了,她出来是准备到门口看看沈烟他们来了没有。
她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了,这才收回目光,看见地下一个坑——她笑笑,承认自己刚刚其实没看花孔雀,而是透过花孔雀在看花孔雀后面的那个男人。
一开始艾劳真没注意到那个男人,因为花孔雀太扎眼了,谁一眼看过去,肯定是看他。更何况,那男人和花孔雀面对面站着,两人差不多高,艾劳根本就没看见那人长什么样子。
可艾劳走了几步,视线的角度就不一样了,从花孔雀身侧看过去,他对面,竟是一个和习昇差不多的绝色男子!
艾劳见的最多的,就是男人,而且都是极品男人,所以,再漂亮的男人在她眼里,也都差不多。但她也不得不承认,那男子气质真好,也穿了一身白色长衫,墨发飞扬,五官绝色,站在那里,硬生生地把花枝招展的孔雀男比下去了——要知道,孔雀男可也是个大帅哥啊!
艾劳看了一眼,就没看了,可她敏感地觉得那男人好像在看她,她看过去,却没发现什么。她移了目光,又感觉有东西追着她,她再看过去,那男子还是云淡风轻的模样站在孔雀男对面。
艾劳很熟悉这种感觉,老五那呆头鹅就经常这样偷偷看她,但她很奇怪,那男人看她做什么?难道是看她长得美?
她就想找出答案,就一直盯着那男人看,就想证实他是不是在看自己,结果,一不留神,崴脚了。
艾劳这个恨啊,咬着牙狠狠地朝着花孔雀的方向瞪了一眼,就觉得脚踝处钻心的疼——她最怕疼了,别看她性子大大咧咧的,小女人该有的娇弱她一样也不比人家少。
她试探着走了两步,右脚根本用不上力,脚尖颠着走也疼得要命——她索性不走了,一屁股坐在地上,等着她的男人抱她回去。
周围瞬间就有人围上来:“姥姥?这是怎么了?”
艾劳看着眼前的人,也记不得是什么门派的掌门人,反正看着面熟,就跟人家笑笑:“扭到脚了,麻烦到我院子里让习昇来接我。”
那人本想伸手扶她的,一听这话,那手就没敢伸出来,笑着道:“是,是,不麻烦,这就去给姥姥叫人。”
这边一有动静,那边孔雀男就回头了,看见艾劳,那张脸上的表情顿时丰富多彩,叫了一声就朝着艾劳冲过来了。
两个人直接距离也不近,他跑到一半,突然止了脚步,又折回去,扯着那绝色男子的衣袖,带着他一起朝着艾劳走过来。
艾劳垂了眸,低头看自己的脚——应该不是很严重,但是真疼,估计一会儿该肿了。
燕西颠颠地拉着欧阳慕白过来,心里还想着欧阳慕白这次可真给他面子,听话地就让他拉过来了。老远,他就喊:“姥姥!姥姥!”
欧阳澜把艾劳的身份都告诉他了,而且特别交代他要喊姥姥,不然姥姥身边的男人会不乐意。
在人前,艾劳怎么也是天霸山庄的庄主,人家和她打招呼,她也礼貌地应着:“哎。”
近了艾劳面前,燕西拉着欧阳慕白的手突然用力,欧阳慕白的身子猛地就朝着艾劳扑过来了。
艾劳眼睁睁看着一个黑影冲着自己罩下来,眼看自己就要被压倒了,却见那身体极其轻盈地在空中倒翻了回去,身姿美妙,动作如行云流水,站定,那绝色男子墨发飞扬,衣衫翻转,真是——养眼得很啊!
欧阳慕白站定,淡淡地扫了燕西一眼。
燕西顿时觉得周身发冷,暗暗祈祷过一会儿欧阳慕白就能忘了这事——他不是故意的!他真不是故意的!他只是特意的给他们俩制造机会而已!
艾劳也看了燕西一眼,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厮表情怪怪的。
燕西顾不得那么多了,忙着给艾劳介绍:“姥姥,这位是燕京大陆欧阳家的公子,欧阳慕白。慕白,这位就是天霸山庄的庄主,人称天下第一的艾姥姥。”
艾劳了然了——怪不得如此风姿,原来就是传说中无所不能的“怪物”啊!
欧阳慕白脸上一直没什么表情,垂眸看着艾劳,轻轻颔首:“有礼了。”
艾劳仰着头看他,人处在下方,气势却是一点也没减:“欧阳公子,久闻大名。”
燕西根本就没安好心,反正是一门心思想看欧阳慕白和艾劳直接能擦出什么火花,两个人都是厉害人物,对上的时候一定很精彩:“姥姥,脚伤到了?慕白精通医术,让他给你看看吧。”
闻言,欧阳慕白微微地颦了眉,目光缓缓看向艾劳的脚踝之处。
艾劳顺手把长衫盖住足部,她不是害羞,只是觉得自己没理由让人这么占便宜,虽然什么也看不到,但那个地方毕竟还是比较私密的:“不麻烦欧阳公子了,我的人马上就到。”
燕西又想去扯欧阳慕白的衣袖:“不麻烦不麻烦。慕白,快给姥姥看看啊!”燕西其实就是随口一说,努力想增加两个人互动的机会,他知道欧阳慕白其实是个极其冷情的人,别人的死活他从来不放在心上。
但他话音刚落,眼珠子就差点掉出来——欧阳慕白竟然真的蹲下了身子,看那样子,是真的要给艾劳看病呢!
艾劳皱了眉,不喜欢自己处于弱势时被人如此无视,她都说不用了,这人没长耳朵?
欧阳慕白没动手,只是看了一眼她的鞋子,然后,抬眸,幽深的目光看着艾劳,启唇,气息如青草一般袭向艾劳:“疼吗?”
燕西的眼珠子睁得更大,一口口水猛地就呛了下去,止不住地弯腰咳了起来。
艾劳还有时间感慨——妖孽啊!要死了,这男人为什么用这样的目光看着她啊!她可是没什么自制力的啊!
“劳儿!”
艾劳还来不及说话呢,习昇的声音在远处传过来。
艾劳立即觉得委屈极了,脚似乎更疼了,伸开双臂,瘪着唇朝着习昇道:“疼”
其实老五比习昇快多了,可他听了习昇的话,根本不敢表现得太急切了,虽然心里急得要死,可只能跟着习昇跑过来,不敢用轻功。
习昇撩起长衫,单膝跪下,伸手把艾劳抱起来,同时,用极警惕的目光扫了欧阳慕白一眼。
艾劳勾着他的脖子,小脸使劲在他脖子里蹭,眸子里亮光闪闪的:“疼,疼死了”
习昇起身,轻轻吻上她的额,哄着她:“劳儿乖,咱们回去让大夫看看,一会儿就不疼了,嗯?”
艾劳乖乖地点头,然后偎着他不说话了。
习昇淡淡地扫了燕西一眼。
燕西一个激灵,突然觉得习昇和欧阳慕白两个人的气场好像啊!
习昇又看向欧阳慕白:“谢公子关心了。”
说完,抱着艾劳就走了。
老五连忙跟上去,听到艾劳说疼的时候,他也心疼得皱眉裂嘴,好像疼的人是他一样。
欧阳慕白站起了身,看着艾劳离去的方向,突然问燕西:“你活腻了?”
燕西撒腿就跑,却是朝着艾劳离去的方向:“姥姥救命啊!”没有人看到,欧阳慕白深邃的目光里,一丝痛楚一闪而过。
习昇真是想打艾劳的小屁股,她追男人他不反对,可前提是别伤了自己啊。他不过是离开了那么一会儿,她就把脚扭了,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啊?
艾劳可怜兮兮地窝在他怀里,没伤到骨头,但肌肉肯定伤了,毒医不分家,老五肯定是懂医术的,给她敷了药,让她好生养着。
习昇就问她:“你难道是追那小帅哥的时候摔的?”
艾劳摇摇头,没敢说是偷看欧阳慕白时候摔的。
习昇又气又心疼:“怎么这么不小心?以后乖乖在我身边呆着,哪里也别去!喜欢那个小帅哥,我让人给你抓了来就是了!”
艾劳心里满心欢喜——这就是她爱的男人啊!说的话多让她舒服啊!比沈烟那几个小兔崽子强一百倍!她的习昇根本就是没人能比:“你说的!你去跟屈仁平说,就说我想要个书童,让屈皓来伺候我。”
习昇随口应了,当务之急是把伤养好,一个半大孩子他计较什么?
燕西鬼鬼祟祟地进来了,探进来半个脑袋,在那里叫:“姥姥?”
艾劳问习昇:“他怎么来了?”
刚才都把心思放在艾劳身上了,谁还顾得上燕西?习昇顺顺她的发:“你不想看见他我把他赶走。”
艾劳想了想:“我有事问他。燕西,你进来。”
燕西立即直了身子,打开折扇,摇摆着就过来了,一路走,那金铃铛还叮当作响:“姥姥,好些了没有啊?”
艾劳听到那声音就想笑:“我问你,欧阳澜呢?”
燕西眼珠一转:“姥姥,我来就是想告诉你,欧阳澜被他哥哥打惨了,一身都是伤,关在了小黑屋里,也不让大夫给他看,现在,生死未卜呢!”
艾劳皱眉:“欧阳慕白疯了不成?”
燕西叹口气:“还不是因为你!欧阳澜一心想娶你,欧阳慕白死活不干,说你这样的女人不配进欧阳家,还说——”
他装模作样地瞄了艾劳一眼,把个欲语还休表演得淋漓尽致。
艾劳一听,就不乐意了:“他还说什么?”
习昇是觉得燕西怪怪的,就怕燕西再说什么让艾劳生气,为了不相干的人生气,何必呢?“算了,他说什么由他去说,劳儿,不必和他一般见识。”
艾劳不干,导致她崴脚的真凶就是欧阳慕白,现在竟然敢说她坏话,她真是不能饶了他:“说!他还说什么了!”
燕西一脸的认真,丝毫看不出说的是假话:“姥姥,我说了你可别跟他说是我说的,不然他得打死我!”
艾劳瞪他一眼:“那么多废话!快说!”
燕西狠狠心,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开口:“他还说,你这样的女人,给他提鞋都不配,他招招手,大把比你清纯温柔的女人都争着让他宠,你这样的,他看都不会多看一眼——他真是这样说的!还说欧阳澜简直是瞎了眼才看上你,如果是他,打死也不会喜欢你这样的——啊!姥姥!我说的实话!为什么打我!”
艾劳气得直哼哼,习昇没办法,搂着她哄,揉她的胸口,给她顺气:“别气了,你以前不是一直说生气是拿别人是错误惩罚自己?再说了,他那样说,你就真是那样的?他也不睁眼看看,我家劳儿这样的女人,天底下还能找到第二个吗?他纯粹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是酸的!劳儿,说不定他喜欢你,但又不敢让你知道,这才背后诋毁你!劳儿,咱不和他一般见识,以后见了他,找机会收拾他就是了,何必让自己生气呢?”
什么好听习昇就说什么,反正最后把艾劳哄得喜笑颜开的,觉得脚也不那么疼了。
习昇说话也算数,哄着艾劳睡了,就去找了屈仁平,说艾劳要屈皓当书童。
屈仁平一听,就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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