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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乖乖。”卡莱尔母子下楼时,埃迪亲热地抱着马克。
“那么,夫人,我们就这么说定了,周三,埃迪自己来。”沃勒把他们送到门外。
“是的,谢谢你,医生,你真是太好了。”
沃勒目送他们走后,转身回去坐在接待室里,任由马克亲热地舔着右手,若有所思。
“医生,累不累啊?”安妮轻轻拍着他的肩膀“刚才有位先生来找你,正在外面打手机呢。他是闻着牛肉的香味来的。”安妮想到这里就开心的笑了。
“嗯,我在这里等他。”
萨姆兰见卡莱尔的汽车开远了,才从诊所后身转了出来。
“沃勒医生?”萨姆兰友好地问候。
“啊,先生,请跟我到楼上来吧。我来告诉你,你想知道的秘方。”沃勒站在楼梯中间,作了一个欢迎的手势,转身上楼。
现在,萨姆兰终于有机会正眼看看这个30多岁的中国人了。他黑黑的半长头发向两边分开,皮肤相比一般的东方人来说显得很白皙。他优雅的姿态在那双柔和的眼睛映衬下更加散发出迷人的味道。警官快速地环视一下咨询室的布置。
整洁、有条理!他这样总结着。眼神落在沃勒带着手套的左手上。
“请随便坐吧。”
看着眼前这么几把椅子和数张沙发,警官选择了正对面的软椅。
“好了,萨姆兰警官,你不会真的是为了土豆牛肉来找我的吧?”
警官大吃一惊“哈哈,医生,我还真是荣幸。您认识我这样不知名的老警察。”
“警官,我久仰你的大名了。不过见到你之前我可没有想到真的会是你。我只是很疑惑马克怎么会这个时候过来,又奇怪你那么巧会去打一个电话。想想今早发生的事情,就自然而然得联想到你了。”医生调皮地眨眨眼。
“这么说,您也听说这件事了。关于那个面具杀手的传闻。”
“当然,这城市每个人都会有所耳闻,但不很详尽。”
“啊医生您是日本人吗?”
“不,我是中国人。关于日本,我只喜欢那里的女孩子、游戏和漫画,啊,还有叫做金田一耕助的侦探。”
坦率,一种天真的坦率,无所畏惧的坦率,有意思的人。
“中国,我很向往。古老,又很神秘。医生您对法医学有研究吗?”
“略知一二。”
“嗯,某种形式的法医昆虫学最早在13世纪的中国就已经得到应用了。名叫宋楚(下注:这个人中文名叫作宋慈,因为语言关系,美国发音为宋楚)的‘死亡调查者’撰写了一部著作。”
“您是说1235年的洗冤录吗?我粗略看过一遍,他详细讨论了丽蝇在人体伤口处的活动和入侵伤口的时间,很有价值。”
“啊,哈哈,您看,”萨姆兰像个孩子似的笑了“您很在行嘛。中国人很了不起。”
“是的,谢谢。”
“我听说最早发现指纹特异性的也是中国人呢。那个时候的中国人就在协约后面加盖一个拇指印记。因为当时会写字的人很少。是中国人最早利用指纹的独特性。啊,话说回来,医生你昨天晚上在做什么呢?”
“因为快要下雨了,我开车送安妮小姐回家,顺便在她家坐了一会儿。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破绽,没有犹豫,他早就知道我要问到这个问题吗?
“不,没什么。医生,埃迪是您的患者?”
“准确地说,是我的小来访者,警官,他是个好孩子。”
“对,是个好孩子,那么,他说的话有多少可信程度呢?”
“您想用孩子的口供吗?这在法律上是不成立的,他还太小,又有些心理问题。”
“不,不是证据,我只是觉得他说的话很有意思。先生,难道您没听说吗?”
“我听他的母亲说起,黑色的和白色的。”
“是啊,医生,对此您有什么看法呢?”
“嗯,这不好说,我还无法确定他是否真的见到什么。”
“在刚才的咨询中,他也没有对您说起过吗?”
“抱歉,警官,来访者是我的上帝,关于他在咨询过程中的细节,我不能随便透露。”
“是啊,是啊,保密原则嘛。医生您信上帝吗?”
“不,不相信。我没有信仰。”
“哦,是这样,那么,您的意思是我不应该相信那个孩子说的话了。”
“也不是这个意思,但是,我现在还无法区分埃迪说那话的心理背景——当然——如果对您有所帮助的话,倒也不失为是一条线索。”
“对面具杀手你有什么看法吗?”
“是的,我并非专业人士,却对其中一些问题很感兴趣。”
“洗耳恭听。”
“首先,为什么被害人的面部皮肤全都被割去了呢?以传统的观念来看,这么做是为了增加警方对被害人身份的判断难度。同时该并用的手法是藏匿尸体,这样可以拖延尸体被发现的时间,从而影响法医对被害者死亡时间的推断,以此来阻碍调查。但是这次的杀手没有这么做,尸体不都是在被杀的第二天被人发现的吗?”
“是的。”
“这就很奇怪了,法医因为发现及时,应该可以推测出准确的死亡时间。是这样吗?”
“是的,尸体也没有被进行其他的特殊处理,所以法医并不为难。”
“那就产生了一个问题,杀手为什么要割去被害人的脸皮呢?以现代医学的先进方法,完全不必仅仅凭面孔来鉴定一个人的身份。况且每年会有不少人成为这个中等城市的失踪人口吧,只要花时间来调查失踪备案一定会发现被害人身份。因此,杀手割去脸皮的手段就决不该是从混淆视听的角度出发的。那他又是为了什么呢?起先,我简单地以为杀手是为了混进某个环境,或是冒充什么人,又不想遭到怀疑。但是,当电视上公开了两名被害者的身份时,这种冒名顶替的想法就完全不成立了。接着,又出现了第3、4具尸体。我开始想这会不会是什么仪式呢?至少是包含某种意义的。我最感兴趣的是为什么象征人类性别的器官被毁坏或去掉了,这应该就是杀手所要表达的含义,当然丧失面部也是。”
“那么,您是否想到了什么呢,从专业角度上?”
“因为我对宗教不很理解,所以失去了一种以上的可能。不过,我注意到了心理学方面一种解释。警官,您知道荣格吗?”
“荣格?”
“对,卡尔。荣格,一位出色的心理学家,他曾经”
墙上的内部电话响了,安妮小姐通知沃勒第二位预约者等候开始咨询。
“抱歉,我没能说完,不过,警官,您可以去找找他的书,里面有些内容您一定会感兴趣的。今天只能谈到这儿了。”
“啊,谢谢,您真是太客气了,您的话很有意义。对了,是乔纳森先生打电话告诉您我要过来的吗?”
“不,您还记得保罗吗?保罗。佩顿。十年前我和他曾有一面之缘,那时他给我看过您的照片。”
保罗吗?那个英国的犯罪心理学家。十年前眼前这个中国人有那么惊人的记忆力吗?
“欢迎您随时来我这里吃饭,慢走。”萨姆兰被医生送出大门,马克留了下来。
警官走回到列文大街花了正好10分钟。他听到警车里的对话机响个不停。
“萨姆兰警官,卡洛斯请您赶紧回局里一趟,有一件麻烦的案子。”
萨姆兰发动了汽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