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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3月31日上午8点,沃勒医生被淅淅沥沥的雨声叫醒。很久没有睡上一个安稳觉了,此刻他感到十分轻松。他站起身,推开窗子,看着看着城市通过窗子折射的一个小小图画。暗黄色的烟雨朦胧,吹打着象征沧桑变迁的宠物公墓,显现出一种故旧的奇异景观。
昨夜他梦见马克了,不是恶梦,他喜欢梦到它。死去的朋友只能活在生存者的记忆里了,沃勒希望每天晚上都能看到马克。感觉着它轻轻舔着他的手心,那种滑腻腻的感觉像是一种遥远的真实。他喜欢它,怀念它。
沃勒同样想起安妮,他想念抱着她的每一个不眠夜,喜欢和她滚在一起。她不是个疯女孩儿,温柔、体贴,她无微不至的关心叫他的心总是一阵一阵的颤动,这些,也不是书本上能够学得到的。真实的悸动叫他兴奋,也有些不安,这会不会预示自己的本我将要返回呢?他有能力控制这在每个人心中都好似野兽的冲动吗?毕竟,他对过去不感兴趣,赛斯。沃勒,只想要一份属于自己的安宁。
安宁?那看起来似乎很难,沃勒经常头痛,他不能解释这是为什么,伴随着这难忍的感受,他的脑海里总会浮现出一种丝丝拉拉的血红场面,那是什么,他不知道。他总感觉,那里面有他的伙伴,他们活着,还是死了?他不得而知。
每当这个时候,沃勒就会尝试不去胡思乱想,还好,他一直是成功的。这成功能维持多久,沃勒不敢想,不过,他是一个简单而且不完整的人,对不可预见的未来,他同样没什么兴趣。其实,对于面具,他也不是太关心。当电视里每一次播出新的被害人时,他都感觉到和他们一样的挣扎和无助。他想帮助他们,可是太晚了。也许以前的自己可以轻松地拿起枪干掉那个混蛋,但现在不行,他想保持这平静。
直至马克死去,他又遇到了咖啡馆老板麦瓦,沃勒发现自己开始接近真相了。那也只是一瞬间,他接近了,又马上丢掉了线索。麦瓦被人杀死了,自己成了嫌疑犯
为了马克,为了麦瓦,他要第一个找到他,使用他特有的武器结束那家伙的狗命。麦瓦也是人,或者说,麦瓦才是活生生的一个人!他有贪欲,爱耍滑头,自私自利,但是,他却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欲望的人,这世界上没有一个人想死。不错,人的生命并不等值,但是死亡对每一个人都是公平的。当然,这并不意味着面具可以随意地杀害他们。
为了埃玛,为了可怜的玛莎和无辜的艾利,沃勒反复擦拭着他的柯尔克巨蟒。全世界限量1000把的枪中之枪,在等待着沃勒的手指再次扣动。赛斯。沃勒不知道它是哪儿来的,也不想知道,反正他是它的主人。他要用它杀死那个肆意践踏人类灵魂的混蛋。
为了观察者,沃勒想,他是个好家伙,他很欣赏他,可惜无缘见面。他也许作恶,也许把别人的生命不当回事,但是,他出色的技艺令他叹服。他也是一个无辜的人,却惨死面具枪下,被扒掉了他罕有人见的最真实脸孔。这是罪恶,源源本本的罪恶,沃勒下决心杀死那个家伙。
沃勒的推理只差少许,他差不多弄懂了全部,可是,几个小小的问题决定了他现在还不能知道面具到底是谁。今天的调查该从哪里入手,沃勒不清楚。
他走到对面那加的房间,敲敲门,没人应答。看来那加很早就起床了。他步下楼梯,悄然无声。他差不多和急匆匆跑上楼来的那加撞个满怀。她脸上满是惊讶和恐惧,仰头看他,说出的第一句话就是“卡洛斯死了,你的朋友卡洛斯死了!”
接到卡莱尔的失踪报案是在昨天晚上十点,警局派出了全城近一半的警力全力搜找卡洛斯,于凌晨时候找到了他的尸体。
萨姆兰是第一个赶到现场的警官,然后是米尔、鲁夫探员、琼斯、弗莱德和高尔夫。卡莱尔失声痛哭,现场的每个人心情沉重。
老警官一语不发,他看起来苍老了许多,眼窝深陷,黑色的瞳仁不停抖动,他无论如何不能相信眼前这就是前几天还在一起工作,一起喝咖啡喝酒的潇洒青年。
凌晨1点整,开始下雨,雨很大,转眼浇透了在场的每一个人。没有人去动卡洛斯,任由卡莱尔抱着他冰凉的身躯放声大哭。
米尔警官第一个敬礼,他很喜欢这年轻的小伙子,认为他几乎是警局最优美的风景线:卡洛斯对任何人都彬彬有礼;卡洛斯时常带回温热的咖啡和点心分给大家;卡洛斯宁愿在工作之余自己做些琐碎的工作也不愿意麻烦已经下班的其他警员——卡洛斯是米尔珍重的朋友,尽管他们经常意见不合,但是卡洛斯从来不会乱发脾气。
一个优秀而富有朝气的年轻人,没有人愿意相信眼前的尸体就是他们曾经朝夕与共的卡洛斯警官。鲁夫探员、琼斯博士、高尔夫、弗莱德以及在场的每一位警官都举手致敬。就连“白鲨”斯塔尔斯也放下了手中的相机,默默低下了头。这里就是全世界的缩影,全世界的悲伤、哀叹、惋惜、颤抖包括罪恶和阴影的缩影。
卡洛斯躺在那里,他还没有结婚;他还没有为自己赢得哪怕一块奖章;他的生命过程曾经悲惨、黯淡,但是他是一个从未放弃追寻阳光的人,卡洛斯静静地躺在那里。他梦见了他的爸爸,妈妈,他的养父,还有一个不知名的黑人老警官,他们带着他走向一个只有美好的新世界,他们笑着对他说“卡洛斯,你是我们的骄傲!”
卡洛斯静静躺在那里,他死了,化为了全世界
打火机“啪”地一声摔在地上,沃勒已经重复播放了好几遍电视里的画面。他把火机捡起来,点着了叼着的香烟。一股刺鼻的焦味窜了出来,那加把那只叼反了的香烟拿下来。
沃勒转过身,不让她看到他的脸,一道泪水从右眼滑下,须臾,他的声音混杂着愤怒、悲凉“我们得抓紧时间!”
没有时间化装了,那加开车带着沃勒飞速驶向卡莱尔的家。
雨越下越大,沃勒一个劲儿地敲门。
卡莱尔擦擦眼泪,刚擦干,泪水又止不住滑下来。她颓然走到大门口,听到了外面医生的声音“是我,卡莱尔小姐,求求你开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
“卡莱尔小姐,听我说,我是来查找线索的,如果你担心,你可以打电话叫你的朋友来,我会在门口等着,直到你把门打开。”
“卡莱尔小姐,你听见我说话了吗,我”
门刷地打开了,卡莱尔一下子抱住了医生,在他身上哭了许久。
“别太伤心了,卡莱尔,让我进去,我是来查找线索的。”沃勒轻轻把她推进屋去。他已经在这里呆得太久了,没有化装的他可能被任何人认出来。
见沃勒进屋了,那加便从车上跳出来,对着身后的街道拐角说“出来吧,混蛋,你我也该做个了断了!”
一个男人从拐弯走了出来,放下了手中的水下相机,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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