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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话了！
“俺也说不上来，龙八戒，”他说道，“俺想俺大概只是在等死吧！”
泰山给了俺几块钱，叫俺去街角买两瓶“红匕首”！
俺只买了一瓶，剩下的钱给自己买了一份现成的蛋塔，因为，俺已经一整天没吃过——点东西！
“唔，老友，”泰山喝下半瓶酒之后，说道，“谈谈咱们分手之后你都做了些什么事！”
俺就说道给他听！
俺告诉他，俺去过神之国打乒乓球，还有找到了牡丹，参力加“恐龙”合唱团和示威游行，俺还把勋章扔了，结果坐牢！
“嗯，这件事俺记得！
当时，俺还在医院里，也想去参加游行，不过俺想俺不会扔掉俺的勋章，你瞧！”他说道！
他打开外套纽扣，里面的衬衫上挂满了他的勋章，至少有十几三十枚！
“它们让俺想起一些事，”他说道，“俺也说道不上来是什么事——战争，当然，但这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俺失去了太多东西，龙八戒，不只是两条腿！还有俺的锐气，俺的灵魂！
如今只剩下一片空白——原先俺的灵魂所在之处，现在只有勋章了！”
“可是，你说道的那个管理一切的‘自然法则’呢？”俺问他，“俺们每个人都得配合的‘万物规划’呢？”
“去它的，”他说道，“那净是哲学屁话！”
“可是打从你告诉俺之后，俺就一直照着它去做！俺顺势而行，尽力而为！
尽量做对的事啊！”
“唔，也许它对你管用，龙八戒！俺原以为它对俺也管用——可是瞧瞧俺！瞧瞧俺，”他说道，“俺有什么用？俺是个他妈的缺腿怪物！一个混混！一个醉鬼！一个三十八岁的流浪汉！”
“还算好啊！”俺说道！
“哦，是吗？怎么个好法？”他说道！
这话可难倒俺了，因此，俺继续跟他说道完俺的经历——被扔进疯人院，然后被送上太空，又掉在噬人族的村子里，还有猩猩、丑丑少校和小狼人等等！
“呃，俺的天，龙八戒小子，你可真是奇遇连连，”泰山说道，“那你怎么会落得跟俺一起罩着垃圾袋，坐在暖气栅上面？”
“俺不知道，”俺说道，“不过俺不打算久留！”
“那么，你有什么主意？”
“等雨一停，”俺说道，“俺就去找牡丹！”
“她在哪儿？”
“俺不
知道，”俺说道，“不过俺会查出来！”
“听起来你似乎需要援助！”他说道！
俺望向泰山，他两眼在胡子后面闪闪发光！
不知怎的，俺觉得他才需要援助，不过俺不介意！
泰山和俺那天晚上找了一家廉价教会招待所投宿，因为雨一直未停，泰山付了一人五毛钱的晚饭钱，和一元的床铺钱！
只要你肯坐在那儿听布道等等就可以免费吃晚饭，但是泰山说道他宁可睡在雨地里，也不愿浪费宝贵时间去听一个唯圣经是从的人说他对世事的看法！
第二天早上，泰山借给俺一块钱，俺找了一个公用电话打到肥牛镇找火鸟，从前“恐龙”合唱团的鼓手！
果然，他还住在老地方，而且完全没想到俺会联络！
“龙八戒——俺真不敢相信！”火鸟说道，“俺们以为你玩完了！”
他说道“恐龙”散伙了！
透比答允他们的钱统统被一些开支什么的耗干了，而且出了第三张唱片之后就没人再找他们签约！
火鸟说道现在的人听一种新的音乐，“滚石”、“老鹰”、还有什么的“恐龙”的成员都离开了，找到了正经工作！
火鸟说道，很久没有牡丹的消息了！
她去总统市示威游行，而俺被捕之后，她又回来跟“恐龙”合作了几个月，但火鸟说道她似乎变了一个人！
他说道有一次她在台上哭了，他们不得不用乐器演奏填塞那一场表演！
之后，她开始喝伏特加，演出迟到，他们正打算跟她谈谈，她却索性不干了！
火鸟说道他个人觉得她的行为变化与俺有关，但是她始终不肯谈，过了两星期她离开了肥牛镇，说要去无忧镇，打那以后五年来他没再见过她！
俺问他是否知道有什么法子可以找到她，他说道也许他还存着她临走前留给他的一个旧电话！
他搁下电话，过了几分钟回来把电话号码告诉俺！
除此之外，他说道：“俺一无所知！”
俺要他保重，还说道俺要是去肥牛镇一定会去找他！
“你还吹笛子？”火鸟问！
“呃，有时候！”俺说道！
俺跟泰山又借了一块钱，打电话到无忧镇！
“牡丹?甜甜——牡丹？”一个家伙接电话说道，“对了——俺记得她！一个蛮漂亮的小姐！好久了！”
“你知道她在哪儿吗？”
“她临走的说道她要去沃土市！
谁知道？她在‘大个子’那儿找到了工作！”
“哪儿？”
“大个子——轮胎工厂！你知道，做轮胎的——汽车轮胎！”
俺谢过那家伙，回去告诉泰山！
“唔，”他说道，“俺从没去过沃土市！
听说道那边秋天很美！”
俺们先是想拦便车离开总统市，但是运气不佳！
后来—个家伙让俺们坐在一辆运砖卡车的后面，坐到市郊，但是之后就没人肯载俺们！俺猜想大概俺俩模样太奇怪——泰山坐在他那辆小滑轮车上，俺这大块头站在他旁边！
总之，泰山说道咱们何不搭大巴，他的钱够买车票！
老实说道，拿他的钱俺很不是滋味，但是，俺觉得他想去，而且，让他离开总统市也是件好事！
于是，俺们搭上巴土，俺把泰山放在俺隔壁的座位上，将他的滑轮车塞在上方的架子上！
他一路说道这世界真是个鸟地方！
也许他说道得对！俺也不知道！俺终究只是个脑残！
俺们在沃土市中心下车，泰山和俺站在街上正考虑下一步怎么走，一名警长走过来说道：“不得在街上游荡逗留！”
俺们就往前走！
泰山向一个家伙询问“大个子轮胎公司”在哪儿，结果它在市郊，俺们就往那个方向走！
走了一阵子，没有人行道了，泰山没办法推他的小滑轮车，于是，俺把他夹在腋下，把滑轮车夹在另一边腋下，继续走！
大约到了中午，俺们瞧见一个大招牌上写着“大个子轮胎”，推测到了地头！
泰山说道他在外头等，俺就走进去，柜台有个女人，俺问她可不可以找牡丹?甜甜！
那女人看看一份名单，说道牡丹在“补胎”部门工作，但是除了工厂员工，外人不得入内！
呃，俺呆站在那儿，不知该怎么办，那女人说道：“这样吧，甜心，再过一会儿他们就要午休了，你何不到大楼旁边去等！也许她会出来！”
俺就照这么做了！
一会儿出来了许多人，接着，俺瞧见牡丹独个儿穿过一扇铁门，走到一棵树下，从纸袋里取出一份蛋塔！
俺走过去，悄悄来到她背后，她坐在地上，俺就说道：“这蛋塔看起来可真好吃！”
她根本没抬头看！
她一直盯着前头，然后说道：“龙八戒，一定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