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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捕猎者很容易辨识,因为类似的岩画在世界各处均有出现,不仅有实物可考,图书上也有大量记载。岩画上的猎手虽然被刻画得面目丑陋,但显而易见,他们就是地球的主宰,是万物之灵,五官轮廓跟我们并没有太大区别。不过,与常见岩画中的人物描绘不同,这上面所有的捕猎者都只绘了上半身,腰部以下空空如也,就像是绘画创作还没完工。如果加以想象,我会把这些人看作是半身淹在了水里。
因为专业需要,上大学的时候,我对各种古老文字、图腾、岩画等信息表达手段有过系统的学习,对世界各地被发现的具有代表性的岩画多少知道点,也很感兴趣。经过我的观察,这些岩画别具一格,绘画手法十分少见,应该还是首次被发现。至少说,在公开的资料内,还没出现同类风格作品。
沈新对这些岩画进行了拍摄记录。
沿着溶洞进去,只要见到光滑的岩壁,就有岩画出现。我们走走停停,不断停下来驻足观赏。除了那些半截身子的猎人和他们的猎物,岩画图案上又出现了天上的飞禽和树上的昆虫——对此需要发挥一些想象力。
在这段溶洞尽头,又出现了结构复杂的溶洞群,虽然洞径不小,可由于分支太多,里面再次变得如同迷宫一样。沈新重新拿出了她的小设备,开始在那些全是线条的拓扑图上,寻找正确路径。我始终不理解这种操作的原理,但她好像对此有很大把握。我们都非常信任她。
吃了点东西,稍作休息后,我们继续前进。老谢说,他能感觉到,我们无意中闯入了一座人文记录的宝窟,在这里,也许能够找到人类文明得以快速进步的关键证据。见他一脸惊喜,我本想劝他淡定,但最终并没做声。
沈新跟老谢进行商量之后,选择了一条溶洞,继续往前走。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里面好像曾经遭受重创,满目疮痍,到处有坍塌和捣毁的痕迹。巨大的石笋,宽阔的沉积台随处可见。而且,岩石成分好像也跟前面有区别。
毛鑫说,咱们回到了成长中的石灰岩溶洞。
这段溶洞好像经受过来历不明的冲击,到处破破烂烂,地上堆积着厚厚的碎石和泥土,破损的钟乳石随处可见,不断有水从洞顶的小孔里往下滴,撞在石块上,发出滴水声。这里面有些岩壁显得很光滑,就像建筑的墙壁,拂去表面的积土,壁上显露出较前面更加精致的绘画。可惜大多数石壁上都有网状裂纹,对壁画构成了严重破坏,很难见到一幅完整图案。有一些石晶状的细小颗粒,从那些裂缝里冒出来,灯光照射上去亮闪闪的,就像镶着宝石。我对那些黑色石晶很感兴趣,用刀子掏了几颗,放进口袋里。虽然破损严重,我们还是有所发现。准确的说,这里面的岩画,已可被称为正规壁画。虽然内容跟前面见到的大同小异,都是人与兽,人与鸟,人与鱼。不过,这里的人物与鸟兽数目较少,也不成群结队出现。有面岩壁上,虽然一半的画面都不见了,但看得出整幅画内容只有一人一兽。那兽的模样一如既往被描绘得十分怪异,身子短肥,四肢蜷曲,像青蛙一样蹲坐地上。即便蹲着,那家伙也比旁边那人高出一大截,显得十分壮硕。怪兽头部呈三角形,上窄下宽,一对眼睛非常突出,仿佛两只犄角。旁边的人依然只画了半截身子。不过,由于尺寸大,可以看见人物面部的更多细节:前额发际线很高,面条般的头发从后脑勺上垂下来,圆眼,阔口,目空一切地笑着。那人上肢细长,十指纤细,线条勾画得如同柔软的水草。因为壁画少了一块,看不出全貌,只见那人举起一只手,朝着一旁的古怪生物,其动作就像公园里常能见着的遛狗人在对其宠物加以训练。不过,由于比例太不协调,很难想象那东西会是只宠物。我可没见有人牵着犀牛般大的狗在路上走。
溶洞内虽有碎石壅塞,高低不平,但仍有足够空间供我们通行。翻过一道小山样的土堆,后面好像更加宽敞。沈新似乎对这个地方很感兴趣,让小武帮她打着灯光,不断进行拍照。老谢也是一刻不闲,跑前跑后,到处翻看。但我实在看不出这地方有什么值得研究之处。
我和毛鑫小声议论,探讨对这个地方的见解。他好像也相信,这里曾有过人类居住。看来,老谢的理论已有了群众基础。后来,我看见老谢停在一堆高高的碎石旁边,偏着脑袋在倾听,就走到他身边,问他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嘘,注意听,有声音。”他小声对我说。
我竖起耳朵,但除了“滴滴哒哒”的滴水声,什么也没听见。
“你听见什么了?”我忍不住问。
“说不上来,好像某种熟悉的声音。”
“我只听见滴水声。”
“啊,是的!”老谢脱口而出道,“刚才我也以为是滴水声。”他显得有些不安地活动了两下身子,叫一边的沈新赶紧过来。
他俩脑袋凑在一起,小声嘀咕了几句。沈新若有所思地直起身,也注意倾听了一阵,跟着挥了挥手,示意大家不要出声,然后小声对我们说:“听着,谢姚犁和杜川东原地等着,小武,阿毛,战斗准备。”
一开始,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我看见两个小伙就跟换了个人似的,立即卸下背包,各自从包里抽出一支不长不短的枪来。那种比微型冲锋枪更短,比手枪稍长的武器外形独特,枪管很短,有一个折叠枪托。他俩动作利索地打开枪托,拉直,给枪装上弹夹,又顺手在腰带上插了几个备用弹夹。那弹夹很长,比枪身还长。然后,他俩迅速背上背包,把枪端在胸前。
我操,这是来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