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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往的信任,但是其中似乎透露着些许的不妙。”
听到这话,张鲸立时倒吸一口冷气,就算他刚上高位,小人得志,可其实在他的心中确实是清楚知道一点,别看自己现在风风观光的找人羡慕,一旦皇上不需要自己了,那么自己真的就什么都不是,四周围着的饿狼绝对不会放过眼前的美食,一定会撕咬自己到死,就如同曾经叱咤风云的孟冲、冯保一般,到死都没个下场。他脸色巨变,立时改了刚才春风得意的摸样,一副如丧考妣的嘴脸问道:“骆大人为何如此说话,我还真有些愚昧不明,还请骆兄不吝赐教,指点一二才是。”
还没等骆思恭说话,张诚长长的叹了口气,看了眼张鲸,说道:“原来你也有这种感觉,我还以为这是我的错觉呢,看来果然如此。皇上刚才的态度就让我有些纳闷,表面上对这件事情看的不重,但如此处理本身就违反了他的习性,他老人家一向是对挑战朝廷权威和君王尊严的事情最为在意。如此说来实际上皇上是在用这档事情考验我等呢,看看我等是忠还是奸,如果是忠,在办案过程中什么事情都毫不掩盖一五一十的向他汇报,他老人家自然天大的事情都会替我们遮挡,如果是奸,对他老人家有所隐瞒,立时咱们就要被打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话说到这里,张诚转身用不大的眼睛仔细盯着张鲸同骆思恭说道:“张提督,骆都督,咱们相交一场,虽然算不上什么抛心置腹的铁杆朋友,但咱们之前毕竟有共过患难,经过生死的经历,因此我也就不藏掖什么,有话直说了,你二人到底在这件事情里面有没有牵涉进去,如果有大可以摊开来说,咱们三个人如今是同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跑了你跑不了我,大家共同商议个办法把事情周全解决了也就是了。”
好嘛,张诚这里又用了同一跟绳子上的蚂蚱这典故,看来这大明朝做官,不管是內宦还是外臣,都逃不脱蚂蚱的身份。就好像在外面现场东厂、锦衣卫、兵马司、顺天府为了逃避渎职的责任,而选择了做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共同编写了一本只有一份真实,九分虚假的奏折一样;而在这大明的最高机构之意司礼监之中的签押房里面,张诚、张鲸、骆思恭三人,又因为其皇家鹰犬的身份成为了新的三只绑在一起的蚂蚱,可见这大明朝的官,从来都是被一根一根的看不见,摸不到的绳索紧紧缠绕在一起,彼此之间剪不断,理还乱,利益相互交织,复杂难明到了什么程度。
骆思恭丝毫没有迟疑的摇了摇头,快速的说道:“还请内相放心,这件事里面我没有半点的问题,这点从刚才事发之后我就已经想清楚了。”
闻听骆思恭如此说话,张诚点了点头,骆思恭这个人他是知道的,最大的好处就是不贪财,所以这种事情他是绝对不会去招惹的,再说无论世内廷武库,还是京师武库他都没有由头去招惹是非。二人又把目光转向张鲸,张鲸有些迟疑,说心里话,他一年里面收的孝敬银钱往来太多了,多的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如此大宗的兵器京师武库流出去的可能性最小,因为那里管理甚是严格,每年都要查验账目,而最有可能流出大批武器的地方就是内廷武库,而里面首当其冲需要负责的最大官员就是兵仗局太监常德发。
只是兵仗局的首领太监常德发这个人有些特殊,他同张鲸是同一批进宫的小太监,二人又是同乡,彼此之间的感情一直不错,他能当上兵仗局首领太监还是张鲸使的力气,而常德发也没有亏待张鲸,他确实来过张鲸的外送了不少银钱。这也是他前面为什么极力想把事情揽下来的缘故,因为如果把常德发抓起来,酷刑之下,他要是乱咬,自己可就水洗都不清爽。
张诚同骆思恭见张鲸迟疑,心里立时有数,这家伙肯定有些猫腻。张诚站起来,度了两步,全身散发着内相的威严,用淡淡的语气说道:“怎么张提督还要考虑这么久,难道你在这件事情里面牵连甚深不成,如果是,我劝你早点去皇上面前说清楚,免得误人误己。”
张鲸心里有鬼,一时之间被张诚的气势所摄,两忙摆手道:“两位大人千万不要误会,我并不知道这件案子的来龙去脉,我也可以对着老天爷发誓,我绝对没有参与到这件案子之中,说句不好听的,我张鲸再爱钱财,也不会去沾惹这些烫手钱,只要咱家在京城哪里随便划拉划拉,还不够自己挑费的么。只是,只是。。。。~!”
说到这块儿,张鲸有些吞吞吐吐,打住了话题。骆思恭见状苦笑了一声,开口说道:“我的好提督大人,你这是在犹豫些什么,有什么说出来,今天咱们三个人的这番谈话已经抛开彼此间应该有的顾忌和猜疑,也算是同声同气,你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要是你现在不说清楚,真的把案子查下去,有了什么是非,到时候你叫我同内相两个人怎么办,是包庇你呢,还是把你直接交出去呢,两者说实话我都不想选择,都不是上策,真正的上策就是咱们既能够圆满的完成皇上的考验,又能够把事情处理的让朝廷内外无话可说,抓不到我等的把柄。”
咬了咬牙,张鲸抛开了心中有的没有的想法,直接继续说道:“要说我参与到这件案件中,是天大的冤枉,但是这里面有两处关节,还望内相同骆都督给我参详考量一二。一则常德发是走我的门子提拔上来的,二则他给我送过几千两银钱,我前面犹豫也是因为怕到时候把他抓起来之后,让有心人利用这两点进而攻击我。”
骆思恭同张诚二人对了一眼,心里面有数,恐怕张鲸所说确实是实话,他要弄钱也没有必要去弄这种钱,太过冒险,诺大个北京城,他又位高权重,弄些银钱还不是和玩一样么。毕竟兵器等事情一旦沾惹,就和谋逆相连,跑都不跑不掉,毕竟这东西是凶器,总是和战争、血光联系到一起,所以推想张鲸也不会如此的糊涂。
这个时候脸上才有有了些许轻松的意思,张诚笑了笑说道:“这就好,这就好,没有参与就好,毫不知情是更好。虽然咱们几位平日里碍于职位接触不多,但是在外廷眼里,早就把我们三人视为同一党羽,可以说咱们现在是一荣俱荣,一枯俱枯的局面。既然张提督如此说话,收些银钱礼物、帮着上位这也不算什么大事情,人情往来古皆有之嘛,张提督等会儿回家去把哪些银钱礼物取来,我再吩咐人记个档,算你一年前就已经把这种银钱上交公家,也就没事了,当然皇上那里你还要去说明一二,看他老人家对这件事情的看法如何,这我也就无能为力为你担待了;至于举荐常德发的事情,这种事情更算不了什么大事了,举贤不辟亲嘛。而且要说起来我也有责任,当初内廷票拟兵器局首领太监的时候我就没有反对。谁实话,我没有反对也是因为常德发确实是个人才,不但平日里做事情很有章法,而且为人老实本分,确实没有想到他居然胆大包天,竟敢盗买兵器军械给匪人谋逆。” </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