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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不得太多,带着几名铁卫转身朝后跑去,直接先是派了一个人去通知王七等会儿的动作,接着转身来到孔辉面前将龙天羽的话一说,孔辉自然没有不从的道理,于是亲自跑到了虎蹲炮的面前,将炮架高对准空旷的地方,点火之后,速度跑开。随着轰的一声巨响,所有在场的人之中,有受过炮术训练的立即本能的往地上一趴,做了个躲炮的动作,顿时场面上混乱的情况为之一静,钟国强此时翻身坐在马上,高声喊道:“全部蹲下,不许骚动违者格杀勿论~!”
有哪精明的立刻双手抱头蹲了下来,有傻乎乎的没有反应过来的,立刻就被钟国强和前进压制的锦衣卫砍倒在地,越来越多的降兵蹲了下来,只有十来名手拿兵器的士卒呼喝着向外冲去,一副不肯束手就擒的摸样。这些人是在找死,王七那边肚子里面正因为龙天羽的受伤而一肚子火呢,看到还有人不肯降服,立刻带着手下冲了上去,一顿马踏刀劈,收拾的干干净净。这边龙天羽见整个现场的情形总算是控制住了,他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要知道刚才的局面太危险了,要是官员们被杀,那么自己就要成为第一位的替罪羊。想到这里,他又坐不住了,立刻吩咐左近的铁卫去看看有没有官员死伤的,最重要是有没有人死的。片刻之后铁卫过来回禀道,只有一两名官员伤势比较严重,而其他官员则多是轻伤,毕竟刚才虽然混乱,但是龙天羽的行动非常快,直接就要王七优先去将官员们保护了起来,有效的减低了伤亡的人数。此时的龙天羽心里转了转,他想清楚了哪些有武器的降兵们的出现蹊跷的很,估摸着有来路,现在危机过后,龙天羽思想刚才的刺杀行为,按照常理来说山东巡抚司马端对自己的刺杀是不应该发生的事情,他根本不信司马端会做出如此糊涂的事情,他控制自己是有可能的,杀自己不是不可能,但那只会发生在私底下,黑暗之后,而不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刺杀自己这不是扯淡么,哪你就是公开挑战皇权了,他司马端还想不想活?
当然现场的事情千丝万缕,必须要一件一件的来做,先要将降兵的工作做通,消除隐患这才能进行下面一步工作,不过锦衣卫在刚才的动乱里面可是居功至伟,居然没有发生任何的混乱,顽强的顶住了乱兵的攻击和逃窜是功不可没,于是龙天羽招来孔辉好生的表扬了一番,要他回去同弟兄们说,再坚持一会儿,将这些事情处理完之后,回去一定论功行赏,把孔辉喜得情不自禁,回去就同锦衣卫口口相传下去,顿时一阵欢呼雀跃声此起彼伏。接着龙天羽看了看鹿昆年,现在他对这个人的感觉是非常的复杂,他既杀了自己的弟兄,又救了自己,但怎么处理现在还说不上,等以后再说吧,先将降兵收抚了再说,于是回头同鹿昆年说起来,叫他将所有降兵聚拢起来,然后分辨清楚,哪些手持利刃的兵丁到底是什么人,在降兵之中有没有人认识,鹿昆年立刻领命而去,他知道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摆出一副救了上司的摸样,反而更应该恭谦才是,要让人觉得自己似乎从来没有做过这种救主的事情才是最高的水平,所以他的态度显示的更加谦卑,诚恳,低调是他唯一的态度。
那边鹿昆年去将再次降服的降兵们聚拢到一起,查证事情的来龙去脉,这边龙天羽则是也休息不得,毕竟山东官员的事情还没有结束。不过他被军医在自己的身上打了封闭绷带,自然是不能起身,要不然刚刚接好的断骨要是再次错位麻烦可就大了,所以他吩咐铁卫弄了个简易的担架将自己抬进了得意楼里面,来到一群惊魂未定的官员面前,再吩咐铁卫去同孔辉去弄几名医生回来,给诸位官员老爷们看病。
接着他转头仔细看了看司马端的摸样,只见这个老家伙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身上的衣服早就已经脏污不堪,破破烂烂,哪里还有半点朝廷大员的风采,龙天羽见到司马端如此状态,知道现在问他也不合适,于是扫视了一众官员看了看,见曾山人在里面虽然狼狈,但是却没有受伤,心里面立时松了口气,要不然这场戏缺了曾山可就不好演下去了,随着他朝曾山使了个眼色之后,曾山心明气定,知道该自己演出了,越众而出,当着所有官员们的面,朝着龙天羽拱了拱手,用平淡的语气说道:“这位龙大人,你想要将我等如何?要论起刺杀你的事情,我等确实不知,乃是司马端一人所为,今天晚上攻打你的队伍是闻显所派,至于其他的事情么,也多是司马端和闻显二人所谓,我们只不过是被迫跟随罢了。”
后面的官员一个二个畏畏缩缩的,原本就怕对面的蛮人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对自己进行报复性攻击,到时候秀才遇到兵可是有理说不清。现在看到曾山居然还有勇气站出来,代替大家同龙天羽对话,自然是高兴的很,都跟着曾山七嘴八舌的说起来道:“龙大人明鉴啊,我等都是被司马端、闻显胁迫的,根本就没有参与到他们的刺杀中去,都是无辜的。”
不错,目前的态势正是龙天羽需要的。说真的,龙天羽现在根本就不想将这些官员全部拿下,一则,他没有这个权利,轻易的将所有山东济南的官员拿下,只能将自己送上断头台,你一个小小的东厂颗管事,哪里有这种权利剥夺这么多品级官员的官帽,不守规矩的后果恐怕皇帝陛下第一个就饶不了你,因此除非龙天羽得了失心疯,要不然是绝对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的;二则龙天羽还要依靠目前的这些官员去治理济南,借以平衡罗教在济南的势力呢,所以对这些官员自然也是打压同安抚结合起来,至于秋收算账的事情么,哪就交给皇帝陛下和继任者去办了,同他自己没有任何的关系。
所以听到诸多官员说话,龙天羽点了点头,面上带着平和之色,小心的不牵动伤势,勉强的拱了拱手,做出开诚布公的摸样说道:“诸位大人,说起来,闹到现在的摸样,真的是一场误会,我乃是今年新科的举子,也算是读书种子,怎么会对大人们、诸位前辈们多有不敬呢?我奉上谕路过山东回辽东办差,一路采风也是应有之意,乃是东厂的职责所在,到了济南我原本也就是想要办点私事,当然也有着随手在济南府收些官情官声的意思,没想到被有心人推波助澜就成了我龙天羽要查证山东官场的谣言,紧接着就有人来对我等攻击,导致我的手下多人死亡重伤,这才有了今天我奋起反击的行为,有得罪诸位大人之处,还请多多谅解包涵。不管我今天的事情到底是有罪过,还是没有罪过,最终都要交给朝廷来判断,皇上做出裁决,但是在这之前,我建议将擅自制定攻击皇差的主谋巡抚司马端、山东布政使闻显控制起来,避免出现更多的事故,然后上书朝廷,等待皇上、朝廷派人下来处理,不知道诸位意下如何。”
对面的官员们听到了这些话语,一时语塞,弄了半天听着东厂颗管事的意思是误会,这不是扯淡么,要真的是一场误会,大家居然弄的这么狼狈,可就成了天下的笑柄,就在大家满腹疑问的时候,就见站出来的曾山问出了大家的心里话:“你说是误会有什么凭证么,别的不说,就说你不是在针对我等山东官员的凭证你可能拿的出来?”
叹了口气,龙天羽做出一副被人冤枉的摸样,吩咐人从坐骑的背囊之中拿出了那份皇帝陛下,让他回辽东办差而写的中旨,交给曾山观看。曾山先是拜了拜,以示对圣旨的尊重,然后接过来展开一看,面上的颜色黯淡了下来,默不作声,转身回头将圣旨展露给了一众官员观看,等大家都看了一会看清楚了上面的内容,样式之后,曾山带着几分羞愧、郁闷的神情低下头,然后双手将圣旨收了起来递还给龙天羽。
龙天羽接过圣旨,感叹的说道:“大家都说说看看吧,现在相信我说的话是真的了吧。唉,这事情闹得现在这样,真是不值当啊。看看现在,大家伙儿闹的,是两败俱伤,我也是伤痕累累的,你们还有两名同僚生死不知,不过我在这里同大家说,前面有贼人对你们动手,砍伤官员的事情,绝对不是我所为,如果我要对你们动手早就可以动手了,为什么要等到司马端派人刺杀我之后,那不是多次一举么,而且还会派人立刻保护住你们?相信大家都是聪明人一想就能明白其中的道理,咱们都是上了小人的当了。”
现在济南府的官员们担心的不是什么砍人事情,从龙天羽的动作之中,他们自然看出来了刚才动手杀官的人,并不是龙天羽的指派,恐怕是有第三方势力浑水摸鱼一番,至于是谁,他们现在根本不关心,毕竟大家不是都没事么,只是虚惊一场。眼下却有实际上更大的更头痛的问题在等着自己这些官员,就是那份龙天羽手中的圣旨。官员们盯着依然在龙天羽手中那份黄橙橙的圣旨,心里面郁闷啊,懊悔啊,什么情绪都有,要知道龙天羽手上抓着的是圣旨,所有的官员傻子才跟着闹呢,因为有了圣旨就算是钦差,你敢杀钦差,那么就是挑战皇权,皇帝不杀你都对不起他自己,以后还怎么统御九州天下,所必然要杀了你捍卫皇权的威名,而且一杀一个准,你还没有任何反抗的话语,如果往严重里说,恐怕诛九族、家人发配充军,成为官奴之类的事情都是难免的。
原先官员们从司马端和闻显二人哪里获得的信息,是以为龙天羽的手中并没有圣旨,只有上司的谕令,哪就完全不同了,虽然同样有可能代表着皇帝陛下的心思,却是两个概念,两种不同的方式,反对上谕者毕竟和直接挑战皇权是有区别的,我可以说皇帝陛下的意图根本被手下的人歪曲,或是其他的办法来抗争,毕竟哪和直面皇权有根本上的区别,所以官员们才敢跟着司马端和闻显闹起来,他们可以解释说对付的是东厂而不是皇帝陛下本人。正是有了圣旨这个因素在里面,现在这些官员因为恐惧的心情,哪里还敢不相信龙天羽的说话,这种圣旨拿出来了还能有假?那自然是龙天羽说啥是啥;再说了现在人占着优势,要真的是来查证山东官场的,还不干脆将大家拿下,或是控制起来,直接去收拾你的罪证也就是了,跟你在这里客气什么。想到这里,大家心里面都在骂娘,真不知道哪个天杀的制造了谣言搞出了这种狗臭屁的事情,让大家跟着糊里糊涂的就上了贼船,愈想愈气,众官员恨恨的用眼光看着闻显和司马端两人,没有这两名罪魁祸首的带动,现在大伙儿也不至于落到眼下如此尴尬的地位,要知道这上书朝廷,最终能有什么结论呢?司马端刺杀皇差,闻显指使总兵鹿昆年攻击东厂颗管事,这两件大事情都是在赤*裸裸的打皇上的脸面呢,用屁股想都知道必定龙颜大怒,而且攻击的理由是什么,哦,我们知道了东厂的番子来山东调查山东官场,所以就聚集了全济南的官员准备收拾这伙不知道死活的番子,这种理由能够摆在朝堂之上细细被人琢磨么,嘿,恐怕提都提不出来,提出来也是徒增笑话罢了,那好吧,有人说,咱们可以用东厂番子们横征暴敛作为抗辩的题材么,原本是不错,如果说鹿昆年打赢了对方,又或是双方根本没有死人,只是小小的交了交手就结束了战斗,只要没被对方抓住把柄,私底下操作,自然无惧,肯定当然能够成为一条理由,但是现在你既然打死而来皇差,鹿昆年又败在了人的手上,把柄被人攥的牢牢的,那么你就是说的天花乱坠也掩盖不住你攻击皇差致人死亡的罪名。所以官员们自然都清楚这里面的关系,才恨闻显和司马端恨的牙齿痒痒,可又能怎么办呢,都上了贼船了,你想下来?对不起,总是要有代价的。
就在众官员彷徨无助的时候,看到曾山将圣旨奉还对方之后,向龙天羽作了个揖,满面诚恳的说道:“龙管事,龙大人,看来你和我们之间多有误会,这里面也是有小人作怪,才导致今天大家都不想看到的局面,既然已经明白了幕后黑手的存在,那么我们更应该同声同气才是,千万不能将矛盾扩大,正中某些别有用心者的下怀啊~!所以我想请你高抬贵手原谅了我们这些不知情的胁从者,我等必然感激不尽,铭记在心,至于上书朝堂的奏章,就由我等来写了之后,您过目,如果有什么不满意的咱们再彼此磋商也就是了。”
这段话说出来站在他背后的官员们多么精明,立即明白了曾山的意思,说透了不就是要将闻显和司马端丢出来作为黑锅的制造者来看待么,将所有的脏水都泼到他们的身上。于是众官之间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交流之间都有着彼此之间的默契,死他们两个,总好过大家一起抱着死,要知道图谋杀害皇差的罪名所可能造成的后果,自己绝对担当不起,还不到片刻之间,大家就已经统一了思想,于是纷纷声援起曾山来。这个喊道:“没错都是司马端和闻显的错,他们是主谋,我们支持曾大人的行动,要拨乱反正。“那个诉苦道:“龙大人啊,你是有所不知,这司马端和闻显一贯专横跋扈,号称山东的内外相,目中无君无父,狂悖之极,我等碍于他们的淫威都不敢出声,今天大人来此可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救我等出了苦海。”还有的则是扯着脖子嚷道:“我要揭发,我要爆料,他们二人贪账枉法,我有实质证据,我能提供给朝堂上面诸公看。”一时间整个得意楼之间是人声鼎沸,眼前的官员再不是面对司马端、闻显那种小心翼翼,阿谀奉承之词满天飞的摸样,正所谓墙倒众人推么,现在的山东官员们都恨不得将闻显和司马端说成大明万历年间最可怕的大毒草,那就是人间的败类,古代文明中的极品渣滓,反正是什么罪名都往上浇,什么事情都往上扯,将司马端和闻显二人说的是猪狗不如。
曾山回身双手按了按,将官员们的嘈杂之声压了下去,接着转头看了看闻显和司马端二人,他保持着平常颜色朝着他们也同样行了个礼说道:“二位大人,你们有什么异议么?”
“哈哈哈哈~!”闻显大声笑了起来,面无人色的说道:“异议?曾山你果然是好样的,好得很啊,我没有异议,你们怎么说怎么办也就是了。”司马端更是全身颤抖的说不出话来,他还能说什么呢?这两个人精早就看出来了端倪,眼前明显这是个局,是龙天羽和曾山联手布的局,可知道了又怎么样,唉,该做的自己都做了,人往身上按的罪名都是证据确凿,你还能如何,只能认倒霉吧。龙天羽听到这他们二人的回话之后,立即明白了曾山的意图,他是要将这二人弄成死症,绝对不让他们二人翻身,如此非常有利,要知道论起朝廷的政*治斗争来,自己还是不够娴熟的,总是曾山要比自己强很多,所以他也不多话由着曾山发挥,只是吩咐人将闻显和司马端二人带到楼上去看管起来,好方便下面的人对他们进行检举揭发,毕竟要是检举揭发的对象就在你的身前,官员们就算脸皮再厚,恐怕也会有一层心理障碍不好打破,要是将他们二人调开,大家都会没什么顾忌,畅所欲言。 </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