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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有这等本事,要是叫他们耕作这种要求很高的工种,哪是绝对无法完成的,所以海西的农民们都过着靠天收谷的生活,每次耕种播种,只是草率的将农作物的种子直接丢在地里面,也就完成了一季度的工作,平时也不除草,也不施肥,自然是不可能有太多的收获,没有收获就要饿肚子,就有可能饿死。当然前面说的还仅仅是铁、粮食两样,还有其他的油盐酱醋同样受制于文明程度的低下,自然都无法自产,可以说现在海西族依然处于非常原始的文明状态。那么这种状态下,为了生存,在自己落后,大明富裕的状况下,海西族打草谷、劫掠自然就成了一种常态的模式,而最为重要的是,如果没有互市贸易的存在,这些人不得到外来资源的输送很难生活下去。
而这个时候,昌盛号由于它特有的身份和地位,早在龙夫人年代就已经和海西族之间交往甚密,只是那个时候还没有完成形成垄断的商业桥梁,直到叶赫与明朝的关系破裂,这才让昌盛号成为了联系关内外的唯一商业纽带,在当前的这种特殊状态下,必定由于其自身的定位,与关外海西女真各族之间关系非常的好,因为它起到了大明王朝没有起到的作用,不但将关外的物资变成货币输送到关内,而且将关外海西族所急需的生活物资运到了关外,成为了海西女真生存的造血机器。利益总是能够让人忘记仇恨,因此哪怕就是最仇恨汉人的叶赫族首领布斋、纳林布禄,也要笑脸相迎昌盛号的到来,也要默许木鲁罕老巢的发展,更何况是别的海西部族呢?所以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之内,两边都是相安无事,各守本分。而为什么南方的来人一挑唆,就让海西女真族中的叶赫、乌拉动起了对木鲁罕动手的心思呢?
接着,龙天羽细细的往下想去,为什么海西女真要对木鲁罕动手呢?在他看来是有两点原因的。其一,龙天羽对建州女真的动手,以及收服的过程,大大的触动了哪些海西女真们的神经线。原本昌盛号、青年军虽然以能争善战而闻名遐迩,但是终归是一个商号的护卫,并没有引起海西女真各族上层首领们的重视,在他们看来这种商人的护卫,再厉害也是有限的,平日里小打小闹的冲击,在行商主义、垄断主义带来的利益掩盖之下,自然海西各族都不会对昌盛号,这种能给他们带来幸福生活的商号进行攻击,而族中擅自行动的哪些小匪徒们,被青年军所灭,割头,摆京观,哪种事情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哪怕是有人称昌盛号的青年军是什么关外第一军,在他们看来也不过是个笑话,不必在意。但这次青年军借着明军的旗号,进攻建州女真指挥使努尔哈赤,却让哪些海西族的族长们清醒而来过来,提高了心里面的警惕,甚至有些愤怒。要知道不管怎么说建州女真总是女真族的一员,虽然平日里他们就和海西女真并不相互投机,但是从根子上论,也是一个祖先,如今无缘无故就被人灭了满族,你叫这些海西女真情何以堪?更何况,原本努尔哈赤的势力可不算弱,虽然还及不上叶赫、哈达、乌拉这三个大族,但是同辉发却是不相上下的,却被一夜之间荡为平地,如此武功可是让人惊讶不已,所以海西贵族不管是出于兔死狐悲的心态,还是有警惕的心态,自然都要正视或是敌视起青年军在关外的存在了。一旦重视起来,原本忽略过的小问题就会无限的放大起来,让原本就已经含糊不清的潜规则浮上水面,最终导致一种心态上面的失衡,总认为昌盛号对海西女真各族是有亏欠的,有了这种先入为主的观念,很容易就会产生出仇视的心态。其二,根本利益的纠葛,族群生存空间的被侵蚀;这在龙天羽看来恐怕是比建州女真哪个因素更加的重要。别的不说就说这次昌盛号东进,在整个东进过程之中,商贸量大大的减弱,给哪些海西女真贵族们带来的利益自然就减少了,面对和以往完全不同的收入,老爷们自然是不开心;再加上对山东战场的粮草支持、对移送辽东戊边的汉人罪民的粮食、布匹各方面的支持,昌盛号囤积了大量往年本应该输送到海西女真各族去的物资,这就让哪些普通民众根本也不满意起来,要知道在严寒之地没了粮食,没了布匹,哪就意味着要冻饿而死,面对生存的问题,你叫那些民众们怎么能不起是非之心;更别说源源不断的汉族移民,这才是最让海西女真们害怕的东西。在他们看来,这些移民的到来将大大抢夺了自己的生存空间,有他们吃的就没有自己吃的,有他们到来,那么女真族就要少很多活动的地域,这是海西女真所不能容许的,尤其是叶赫、乌拉两族同木鲁罕地区有交界的地方更是如此,汉人大批量的不是出没,砍伐木材、大面积捕鱼、追逐猎物,这些还只是表面上的一些动静,已经有人不满,还有文化上的差异,族群之间的仇恨不安,这诸多因素加在一起,哪里能让哪些海西女真睡的安稳,正所谓卧榻岂容他人鼾睡就是这个道理。过去的个把月里面,海西女真尝试着将哪些汉民驱赶,捉拿,变换成自己的财物、奴隶;但是在小规模的冲突之下,部族中的一些民众的个体行为,被青年军毫不犹豫的有组织杀死,割头,桩桩件件都表现出他们害怕的担忧的第一因素和第二因素已经结合到了一切,在海贸商人运动过来了一大批物资支持之后,海西女真中的叶赫、乌拉二族有了另外获取物资的途径,自然也就打起了战争的准备。只是碍于现在马上就要到下雪的季节,因为天气因素而不能轻举妄动罢了,在龙天羽心里面认为,海西女真今年冬天不动,明年春天必然是要开战的。
拿着手中的情报资料,龙天羽一边思索着以前海西女真的种种事迹,一面在盘算着到底是什么样的因素导致自己同对方有可能爆发全面性的战争和冲突。不过想了想,龙天羽立刻明白了过来,面对如此难以驯化的一个种族,他认为,哪怕是没有南方海贸集团的这个诱因,自己在今后势力发展壮大过程中,依然是不可避免的要同它的哪些上层贵族们发生利益冲突,只不过南方海贸集团的到来提前触动了这种潜在危险的到来罢了,从现在看,晚出问题,倒不如早出问题,要不然日后自己要是将目光放到了海贸之上,势力、资源全部向海外倾斜,那时候这些人要是给自己来了背后一刀,那才是大为不妙,眼下,如果说能够通过这么一仗,将海西女真打服,转化为自己所用,为自己的利益服务,也未尝不是另外一种收获。所以对付这些海西女真,忍让是不可能存在,只有打,而且一定要打痛,打服他们,打出三十年的安宁,接着用利益将他们牢牢的拴在自己的战车之上。
下面龙天羽考虑的就是如何能够从这些海西女真里面撕破突破口,进而找到攻击的最终要点。别看他白天的时候,同李成梁说的信誓旦旦的,仿佛收服海西女真犹如翻掌般容易,其实不然,要知道整个海西女真加起来最少有近十万的人口,按照女真人全民皆兵的习惯,不说多,控弦之士最少能弄出五万兵员是不成问题的。当然叶赫、乌拉二族不能代表整个海西女真,但从兵力分析上面看,不说多,这二族的联军弄出一万人是绝对有可能的,再加上辉发族、哈达族的部分有可能参与其中,也就是说,这次青年军恐怕要应对的将士四五倍于自己、甚至更多的敌人攻击。每每想到这里,龙天羽的心里面倒是没有什么害怕,说真的他对自己的青年军的弟兄们和军力有信心,只是这一仗以寡敌众,以弱胜强,却是不得不慎重些,不得不谨慎些。不过不管如何变,自己必须明确一个道理,就是海西女真不可能都消灭干净,必须是老办法,就如同半年前消灭建州女真努尔哈赤部一样,打一派、拉一派,然后利益均沾,在显示了自己强大武力的情况下,让所有的海西女真臣服与自己,然后缓缓图之,只要汉民人口数量到达了一定的基础,自然这些所谓的民族会在汉文化的侵蚀之下逐渐的消亡下去,要是强行进行屠杀统治,将仇恨的种子播种了下去,以后恐怕只会将自己的力量全部牵制到这辽东之中,那时候海贸是提都不用去提了。不过如果反过来想,这也是一件好事情,毕竟虽然青年军平日里也做过一些兵团作战,但大多数还是以小队、中队为单位到东海女真哪里去打草谷,攻掠营寨,并没有整个大兵团融合的经验,从这次的战争之中也能摸索出一些经验,为以后面对更加有组织,更加训练有素的军队摸索战法。
想到这里,龙天羽更是心急如焚,想要立刻就回到木鲁罕去,组织军队之间的防御演练,制定出相应计划,看看能不能找到先期制敌的战机。可山下村的事情没有完,也很重要,自己在这里扮演的是一个稳定人心的角色,是一个给辽东各方面势力演示自己成功的舞台,这是一种另类的宣传,也是不可或缺的宣传,所以龙天羽现在必须要忍着肚子痛坚持下去。更何况,自己手下的秘谍正严密监视着海西女真族中的动向,并没有发现敌人有战争集结的先期举动,也就是说,现在还没有紧张到一触即发的程度,自己赶回去也于事无补。转过头来,龙天羽又想到,这次李成梁不肯出兵相助,也算不得什么,龙天羽可以通过沈有容来想办法。毕竟在关外,大明的旗帜还是非常管用的,如果说能够有大明的军队参与,哪怕仅仅是一个名义,这样也算是名正言顺的讨伐,也算是占了大义,哪些蛮族女真面对大明平日里也许没有丝毫的尊敬之意,但是如果说正面对敌,望着这面绣着明字的大旗,心里面就立刻的怯懦了三分,有如此的好处,龙天羽怎么会不占呢?更何况沈有容手下的明军也有些本事,能够拉过作为一股力量,总是少死些自己弟兄要好很多。将事情想清楚,想定之后,龙天羽呼唤了门外的值守说道:“去请张先生、刘先生过来,跟他们说我这里有事情相商。”
很快张懋修、刘泽过来了,见到龙天羽依然注视着桌上的地图苦思幂想,张懋修笑着同刘泽说道:“怎么样,我就说魁首要谈的是战事,魁首就是魁首,哪是一刻都闲不下来,看看这个,叫我们来就是为了海西女真的事情。”
呵呵,点了点头,刘泽说道:“这倒真的没想到,我还以为魁首要谈的是制度建设呢,我和斗枢兄刚才正在设计一份初稿出来,到时候大家看看。”
面上带着一丝苦笑,龙天羽渭然一叹说道:“斗枢先生莫要取笑才好,别的不说,咱们还有很多艰难困苦,哪里有时间能够休息,唉,就说这次海西女真的大举进犯,我是不发憷的,反而觉得庆幸。”接着,龙天羽就将一些海西女真的历史、渊源、和自己结仇的因素、以及自己的思绪策略,还有先发制人的想法,如何应对海西女真的后续分化瓦解的计谋。
详详细细的听完龙天羽的说法,刘泽和张懋修对视了一眼,张懋修朝着刘泽点了点头示意他先说,刘泽知道这是张懋修在给自己机会在魁首面前发挥,因为他知道自己希望回归到军队之中参与战事的心情,不由得给了一个感激的眼神,接着双手抱拳对龙天羽说道:“魁首,按照你说的,我个人是没有太多的意见,只是有一点,我想提出来,我反对先发制人,任何事情都必须占着一个大义。要知道对我们来说是清楚的知道海西女真要对我们攻击,但是女真族的哪些底层民众们并不清楚,在这种状况下,如果我们先行出征,攻击对方,那么必然会出现一种态势,就是会让有心人将这种利益纠纷产生的矛盾上升到民族*矛盾的层面上去,如此将后患无穷,给今后魁首对于远东地区的统治带来非常不利的影响。因此,我建议先等海西各族联军来攻,再以堂堂正正的军势击破对方,展示出我们的力量,既然魁首说,我们正面迎敌完全有可以将敌人打败,那还说什么,打就一次将对方打的服服帖帖的,把所有的隐患消灭在萌芽状态,直接将所有的海西女真纳入我们的管理范围之内,成为我们本身前进动力的支撑基础,如此才是最王道的做法。在属下看来,这是一次政治仗,是一次青年军立字号的战役,要让所有远东地区的大小势力清楚知道,远东地区真正掌握说话权的,不是什么海西女真,什么叶赫、乌拉,也不是什么东海、建州女真,而是青年军,只有青年军才是维系整个远东地区秩序的唯一武装力量,所有的族群都必须服从木鲁罕地区的领导。不管如何如果我们能够做到这一点的话,咱们就有了一个稳定的大后方和根据地,如此就算在海外再怎么折腾,包括明朝对我们有什么新的变数,咱们根基稳固也不惧怕。”
若有所思的龙天羽沉吟着没有发话,才计算其中的得失。倒是边上的张懋修笑了笑,面上带着赞许的神色,点了点头,说道:“子鱼这个说法非常好,如此说法也不无道理,说得很好,我觉得魁首应该参考一二。只是,子鱼啊,这里面有个问题,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要是哪海西女真始终不来攻击,或只是对我们保持战略压力,又或是等半年之后才开始攻略,如此他们等得起,我们等不起,要知道我们的事业刚刚起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早一点消除隐患,就能多增加一些奠基的时间,毕竟京师皇宫之内的事情可是等不得。”
刘泽听到张懋修的这话,心有成竹得说道:“这算不得什么事情,不是我小瞧他们,哪些蛮子能有什么太多的脑子?我可以让他们立刻来攻,而且是分批而至,让咱们能够一点点的吃掉他们。说真的,面对这些茹毛饮血之辈,难的不是战场上的事情,而是善后事宜。”
见刘泽夸下海口,龙天羽知道这是他要在自己证明自己的一种方式,流露出了几分饶有兴致表情问道:“哦,那么还要请子鱼先生教一教我这个笨学生,让我也学习学习。” </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