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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媳妇说不是?
就在夫妻两个人被温情包围的时候,从外面传来了一阵敲门的声音和狗吠声,有人在外面大声喊道:“周大力,周大力,时辰到了,集合了,军头说了快去谷场上集中。”
听着这个声音,周家媳妇不但没有放手,反而紧了紧缠绕着自己丈夫的手臂,轻轻的拍了拍自己媳妇,用了些力气扯开自己的女人,拿起身边早就已经准备好的包袱,俯下身子亲了亲自己的儿子,对着媳妇扯着勉强的笑容,说道:“别送了,外面天太冷,我走了。”说完转身不再停留走出门去。周家媳妇紧走两步,来到门口想要说些什么,张口却是无言,只是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巴,眼泪哗哗的留了下来,她不想最后走的时候让自己的丈夫心思太重。
周大力来到自家的院子里面,看着父亲站在院子里面看着自己,母亲没有出来,低声喊了句:“爹,我走了,你在家多保重吧~!妈身体不好,您要多支应着点儿,俺过几天就回来。”
周老爹望着自己的孩子,沉重的点了点头,说道:“孩子,去吧,小心着点儿~!家里放心,一切有我呢,你爹还没老,给东家好好干,人要讲个感恩的心,明白么。”
“哎~!”说完,周大力磕了三个响头,接着大步流星的小跑出门口,在即将踏上未知征途的刹那,他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这个既陌生有熟悉的家,叹了一口气,往谷场而去。
周大力来到谷场之中,见场中央点燃了几个火堆,映的通亮,已经拉拉杂杂的来了二十多名汉子,正在低声议论着些什么,见到周大力来了,纷纷走上来唤道:“大力哥,来了~!”这些人的心里面对周大力的印象还是不错的,一起都是山东老乡,都是罪民的身份,这个周大力虽然接触时间不算长,但是干起事情来总是能够让人心悦诚服,处事公平公正,再加上还认识几个字,很快就在这伙儿同样背井离乡的伙伴之中冒了头出来。
笑着一边回应大伙儿的招呼,周大力抬头四处看着周围的人,没有发现军头的身影,于是问道:“老戳头呢?还没到么。”有人回着周大力的话语说道:“军头早就到了,在后面的牲畜棚里头套车呢,叫我们在这里等着,一会儿就过来。”
片刻之后,一阵蹄踏的响动之声,几个人赶着四辆四**车从后面的一处院落之中走了出来。周大力看着四**车不由得咽了咽口水,他是知道的,这种只在这里见过的车子,可比以前山东见过的两轮车要能够运送更多的货物,是了不得的运输工具。很快几两车到了自大场之上,从上面跳下几个人当头一名全身穿着黑色的皮甲,腰跨钢刀,胸前挂着两块金黄色的勋章,背上背着火铳,手中执着长枪,年约四十来岁,皱眉头,满脸不高兴的走了过来喝道:“我说你们这些人在搞什么呢,不是叫你们站队么,怎么这会儿工夫,命令就不起作用了?集合,向左向右看齐~!”
大伙见到老戳头面上的不爽的神色,谁也不知道这家伙是不是吃了什么呛药,但没人敢去触他的霉头,要知道这老戳虽然别看平日里一副好说话的摸样,但一到训练的时候,可是凶神恶煞般的神情,谁敢不服他的管教上来就是一通棍打棒敲,而这种事情,村长也好,宣传干事也罢,都是不能够干涉的,听人说这叫什么军政分开;于是大家伙儿呼啦啦,你排我之前,我排你之后,乱成了一团,过了好久才勉强的排成了行,现场总算是安静了下来。
说起来这位老戳也不是陌生人,他就是当初进攻努尔哈赤,哪名战功赫赫的前哨队长。有看官可能要问了,这么一名勇士级别的人物,怎么就到了村里当上了军头教官?这是因为按照龙天羽等人的想法,要对这些新移民进行半军事化管理以促使他们能够尽快融合到新地域的文化之中,那么整个村落里面必须要有军队方面的人来进行整训,所以龙天羽最后决定,所有在青年军之中年纪超过三十六岁的战士都抽出来,再加上一部分的铁卫,成立一个教导大队,先是培训一批木鲁罕地区的平民作为业务骨干,再和他们一切分配到各个村庄之中,对新移民进行军事培训,组建起村庄民兵基干,由于在青年军之中年纪超过三十六岁的老战士人并不多,只有二十多位,铁卫里面的卫士也不可能都抽调出来,只能抽出二十来名,因此这区区数十人,根本无法做到每个村庄分配一位,所以所有的老战士分区域包干,采取轮训的制度,对他们所辖区域的新移民按照十五天一个短训期作业务指导。此刻大战爆发之际,老戳正好被分配到第九村,于是上面有了一个新派的任务下达下来,就是分配老戳成为了他所管辖的十二个村的民夫的头头,跟着另外两名铁卫一起,负责支前物资往来运送的任务。
老戳在边上看着乱哄哄这群差夫,心情是差到了极点,也郁闷到了极点。从一名精锐的青年军夜探小队的队长,居然被抽调了出来负责这么一群稀里糊涂的新移民,看看他们这些人这都训练了十来天了,居然连站个队还是歪歪扭扭的,有的人真是笨到了极点,连左右都分不清楚,怎么教都学不会,最后还是用老办法一只脚布鞋,一只脚靴子,经过密集训练才帮着他们分清楚了左右。在老戳看起来真是朽木不可雕也,这也就是在地方,不敢打,不敢骂,更不敢关禁闭,要不然的话,按照老戳的脾气早就上手狠抽了,平日里哪些棍棒警戒,在这些民众眼里似乎很是严厉,但在老戳这里,这才哪到哪,青年军中的训练惩戒要比这严厉不知道多少倍。想到培训这些新移民的艰难,他就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在今天白天去找了老上司刘震时弄的一肚子的气,软磨硬泡了半天,想要回到部队去打仗,却被人硬生生的撅了回来。他娘的,老戳不服气的在心里面骂了句脏话,暗自说到,这些王八蛋,说老子年纪大,就要从部队里面下放,哪里有这个道理,你随便叫人和自己比比,不管是军事本领,还是个人的武技,随便你挑,整个青年军能有多少人比得过自己;更别说自己的资历摆在这里,虽然自己不是科班出身,乃是半路出家的大明逃军,只参加过短期军官培训,但前后也有六年左右的时间了,当得上是老人,立过两次大功,小功立了无数,别的不说,这功勋田都攒了两百亩,他自认为比那些生瓜蛋*子可是强上不少,你说说就这么从主力哨探小队队长的位置上扒拉了下来,能不让人有想法?虽然说粮饷涨了,官职涨了,部队的政工教员也同自己解释过了这种对新移民培训的重要性和意义,可却要老戳离开自己同生共死多年的弟兄们,离开引以为自豪的部队,这种感情上的撕扯,让他无论如何转不过弯来。当然不管老戳有多少怨气,服从、纪律早就已经深入到了老戳的骨头里面,所以不管如何想,他依然选择了服从上司的命令,申诉是可以的,但是必须等到战事之后,这种申诉制度,在青年军里面是有专门的机构来实施的,老戳早就想好了,等战事一结束,他就要联合几名平日里相交甚好的哥们,一切去士兵仲裁委员会里面去投诉这项不公平的政策,回到金戈铁马的生活里去。 </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