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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远岑一直都认为她的名字取得还不错,远处的山虽说有些遥不可及,但正是人一生可以去追逐与攀登的目标。然而山水有相逢,她既是取名为山,那么当山与水相逢,必然会发生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
此行东瀛,乐远岑跟随了一支从商二十多年的船队。
在这二十多年里,这支船队凭借着船员们丰富老道的经验避过了海上风浪,即便几次将要遇到风暴,可是都化险为夷了。
只是,这一次没有能再度转危为安。
照理来说,在风和日丽的春日出海去东瀛并不会遇到了海面的暴风雨,更不会被一场雷暴将大船弄得四分五裂,让人落入无边无际的大海,在汹涌波涛中不知是否有活下来的希望。
这些不可能发生,被乐远岑撞了一个正着。
大船被雷暴风雨弄得散架了,她落入了无垠的大海之中,在如此的狂风巨浪里根本没有几分存活的可能。即便她也算得上武林高手,可是在天威之下仍旧只能像蝼蚁一般挣扎求存。
不过,只要有一丝希望,乐远岑都不会放弃求生的机会。
也是死马当作活马医。她开始运行起了龟息功,这套几乎没有任何攻击性的武功心法并不容易彻底掌握,因为它的入门似是基于一点——向死而生。
也许初看龟息功只是一门调养生息的吐纳功法,例如能够收敛自己的气息不被敌人注意,但若是修行到圆满,极有可能以一种死的状态活着,这种活着的时间依照掌握武功的程度而长短不一。
乐远岑并没有练习到圆满的地步,她只能封闭大多的感官,以一种半假死的状态在大海中漂泊着。
她曾经活在雕身之中如同真的能够展翅翱翔,而今随着海水沉沉浮浮则是宛如变成了一条鱼。成为了鱼就不会再用鼻子呼吸,不知何时似是能以皮肤汲取了水中的空气。
然而,乐远岑并非完全清醒,她不记得在海水中沉浮了多久,再有清醒的意识是知道自己被一个巨浪冲上了岸。
“呜——”一个熟悉的叫声在风中响起。
乐远岑睁开眼就看到了从空中七歪八扭飞来的神雕。“雕兄,你的毛怎么都秃了那么多?”
神雕本来长得就不美,反正以人类的眼光来看,属于丑的那个范畴。
它的羽毛是黄黑色的,雕又没有洗澡的习惯,所以总是显得非常肮,而且它的头顶还有一个碍眼的血红大肉瘤,双腿粗壮,双翼短小,总有一种感觉它飞不起来的感觉。
乐远岑借宿雕身很多年,起初她看到水面倒影的神雕模样是有些不适,但是时间一长就都习惯了。何况与神雕巨丑的外貌不同,它是一只非常聪明近妖的雕,更是能日行千里,完全不会外表飞不起来的样子。
可是为什么如今神雕更丑了?
它全身的羽毛稀稀疏疏的,似是被拔取了一大半,而且原本在空中矫捷的身姿,尽是变得连平衡都掌握不了。再仔细一看,神雕身上的毛根本不是被谁拔去了,而是被火烧焦过后的秃毛。
乐远岑当即就起身摸向了神雕的胸口,她并不会给其他的动物看病,但神雕是不同的。这并不是一只普通的雕,而是能以汲取天地之力修复魂魄的神雕。她没有在这个世界遇到过妖怪,但也很难说再过多少年,神雕会不会渡劫成为妖。
可能因为乐远岑曾经借宿雕身,她还是能感知神雕的身体情况,它的状态非常不好,体内多了一道狂暴的力量,以致气息絮乱到了将要失控的地步。
“雕兄,这五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你的身体怎会这样了?”
“呜——”神雕又是叫了一声,可惜乐远岑已经不再与它同在一身,它能听懂人语,但乐远岑并无法听懂雕的叫声。
神雕只能以爪子在沙地上歪歪扭扭地写起了字,‘不是五年,是五天,雷劈的。’
乐远岑看着神雕断断续续写下的情况。
五天前,神雕在海面上遭遇了暴风雨,乐远岑魂魄从它的身体中分离了出去。风暴没有就此停歇,反倒是越聚越多,它在雷电之中受了重伤,没有被当场劈死也是它的本领高超了。在风暴之中,神雕彻底偏离了原本既定的飞行方向,它冲入了一片迷雾里,来到了这座小岛。
这里是一座无人的小岛,向外望去,远处海面是白雾茫茫,将它包围了起来。
岛上曾经有住过人,但都已经变作了白骨垒垒,而且很久没有人再来了。
此处有一个很大的山洞,里面有二十四个小山洞,其中刻录了一首李白的《侠客行》,而在这首诗之侧刻着一些图画,还有看上去像是蝌蚪文的图形。
乐远岑被神雕带到了山洞中,她看着石壁所刻,岩壁上的图文很是古怪,仿佛是各种武功招式与经络图象。
如此武功,她仅仅是稍稍随之练习,体内的内力则是涌动了起来。
当下让她更加困惑的是,神雕说距离他们分开只过去了五天,但她明明已经渡过了五年。
这座小岛到底是什么地方?
‘方外之地。’神雕听到乐远岑的疑惑,它又写到,‘练武成功,你出岛。’
“我出岛?那么你呢?”乐远岑看着神雕,它雕身中多出的狂暴之力是因为被雷劈的。
她与神雕都不懂得动物怎么成妖,别说动物了,她就连人怎么修仙也是一无所知。然而,雷劫这个词自古就流传在荒诞离奇的话本中,神雕被雷劈了而重伤,眼看也许没有几天能活了,是不是意味着它没能度过雷劫?
乐远岑看着石刻图文,以李白的古诗所记载的武功——白首太玄经,这种闻所未闻的武功,也许已经脱离了一般的武学。
诡异的海上白雾,诡异的时间差,诡异的石刻武学。一切都昭示着这里如同神雕所测可能是方外之地。然而,不管此处是哪里,为何存在那么多的离奇之事,乐远岑先想到的是治好神雕的重伤。
神雕却只是摆了摆大脑袋不再继续写字了。
只是,乐远岑并不好糊弄。她与神雕相伴了太多年,近乎是直觉地感觉到了一种可能。“我练成了这套武功就能够治好你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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