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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衍迷惑了很多年, 终于明白二儿子的纠结。生理上的父子关系决定了孝道的归属,要做一个孝顺的好儿子,就必须背弃萧衍,如果留在萧衍身边享受皇子待遇, 就是欺世盗名不知廉耻。
他一脚把萧宝卷踹到墙角去,萧宝卷在地上滚了数圈, 沾了许多灰尘, 活似一个花卷。撞在墙上转晕过去,安安静静的趴着。
萧综对此无动于衷, 他只是低着头。
萧衍强行把他抱到怀里, 抚其背, 垂泪叹息:“你是个孝子。我不怪你。”
昭明太子在旁边看着,满脸羡慕。
萧综一把就把他推开, 起身走到门口:“你让开。”
昭明太子格外把自己往门框里塞了塞:“二弟, 你不小了,生前死后足有五十岁, 好好的给父亲道个歉”
“我做错什么了?”萧综颓废看了看眼前的胖哥哥,还有背后的老父亲, 觉得自己好像有点混蛋,我混蛋吗?一点都不啊!孝道不重要么?我如果不走, 就是认贼作父, 还满怀崇拜!多么可耻。“我不需要陛下宽容原谅,也不想再有什么瓜葛。落发出家了去尘缘,就够了, 我现在只想走。来生不愿再生帝王家。胖子让开!要踹你了!”
昭明太子很好脾气:“我卡住了。”
萧衍又把他拽回来,以免大儿子真的被打。萧综跑不出去,被萧衍逼问了半天,崩溃的喊道:“我宁愿下地狱,也不想当你们的儿子。我爱谁都不对!!”
喝着酒看热闹的阎君们纷纷点头。
阎君殿中关了门,泼一杯水浮现出水幕,上面浮现出小帝镇中的情境。
嬴政对看热闹没什么兴趣,对这项技术很感兴趣,这要是能让水幕变小一些,并且长时间保持住,或是选择性的看某人私下里有什么密谋——这可太难了,有些人的密谋能保持慎独,就在心里想,对谁都不说。他也担心自己过去的计划是不是被他们听去了。
阎君们如实相告:“试投胎保护魂魄的药水呀,神鬼丹呀,还有这种水,都需要特殊工艺。”
“这水幕中的水最简单,要用真正的无根水。用银锅蒸水,锅盖上有一个银管,煮一会银管中就会开始滴水,要用水晶钵来承。越干净越清楚。”就是蒸馏水。
“然后要念咒,对面也得有水,天下之水同出一源,可以借此来观察。有两个限制,观察的部分必须是自己的领地,窥探别人室内的事不行,你看这只能从门窗往里看,声音倒是能听见。第二嘛,嘻,要耗费自己的真炁。若不是掐着时间看,有时候只能看到人发呆。当年我偷看我师父什么时候来抓我做功课……”累到吐血。
嬴政放心了,他现在知道同僚们的性情,几乎都不撒谎,开玩笑时也会直接表现出在胡说。“萧综既然想下地狱,何不成全他们?”
揉铁球的阎君乐滋滋的左右看了看:“是啊,你们也该把赌资交出来了。”
他们对于萧综最终选择那个父亲争论不休,进而开始打赌。
赌的非常大——把桌子下面的东西都掏出来,任赢家选走一样,这多可怕。
参与赌局的四位阎君只好黑着脸站起身,按着桌案上高如楼阁的几摞纸张,把它往坐垫上平移,露出条案下忽然倒塌的一堆东西。一摞不同颜色大小的纸张、各种书、卷轴、短刀、佩剑、金砖、石料、扇子、装了各种东西的小罐药瓶、银壶、玩器把件、九连环、筷子、软垫、毛毡、颜料、狐狸尾巴、柿饼……可谓应有尽有。
朱砂痣阎君比较单纯,从桌子下面掏出来三个枕头,一个瓷枕,一个玉枕,一个棉花枕头,摆在桌子上:“选吧。”
赢了的三位阎君去挑挑拣拣,每人拎走一样东西,枕头没人要。
没参与赌局的五位阎君中包括嬴政,他选对了,但是抵制赌博。就在旁边看着,暗暗惊叹他们桌子下面东西可真多,想想自己桌子下面……我有个柜子。
都尉们忍不住扭过头去笑。
吕雉早早的得到了通知,也赶过来看热闹,看到了一些碍眼的人。
萧综和拓跋珪一样,都是聪明错了地方。拓跋珪拿很多人试验金丹能否长寿,让阎君们展开了激烈的探讨,拓跋珪不确定丹药是否会把人吃死,让囚犯试验,囚犯吃完之后死了,这算是死刑还是故意杀人?不对这不是故意的。
萧综是故意的,他挖出萧宝卷的尸骨滴血认亲,成功之后又怀疑滴血认亲这件事不可靠,就杀了自己的亲儿子,埋两个月再挖出来,试验把自己的血滴上去看能不能有一样的效果,也算是个懂验证不轻信的人。
最起码有一条命案,他需要接受惩罚。
……
萧昭业淡定的说:“是啊萧衍和萧昭业的儿子,啧啧啧。”
当年萧昭业生了一个儿子之后被萧衍杀了,萧衍把这个儿子精心抚养长大,要是男男能生子再忽略掉萧综是遗腹子的问题,这足以写一出悲剧——把前后两个皇帝颠鸾倒凤的过程得演出来。
萧宝卷:“呕。你别胡说!”萧昭业是看脸决定是否睡而非性别,而萧宝卷只要女人。虽然是堂兄弟,性取向却不同。萧昭业这些年一直调戏这混蛋堂弟打发时间。
萧昭业想起萧鸾抢自己帝位的仇恨,就觉得应该恶心萧鸾父子!立刻爬到房顶上,把自己过去的经历拿出来,更换双方姓名之后,绘声绘色的讲了长达两千字的不可描述,直接套用了当前曲折的夺权经历。
萧鸾现在还被萧道成关着禁闭,气的在小黑屋里叫骂:“闭嘴!!不要胡说!!”
萧昭业赶紧进行二次创作:“其实萧衍真正想要的不是萧宝卷,是他的父亲,我祖父的混蛋侄子啊!因为渴望而不可得……母女和父子什么的其实差不多……”
冯有两次出来听,都被拓跋濬强行塞进屋里,第二次他抵在门上:“别出来!”
她只好在窗口偷听,萧昭业的声音够大,百米之外也能勉强听见点声音,只鳞片爪可以窥见全貌,刺激!
刘彻不禁夸赞道:“整个地府都没有写的这样好的故事。”真是太精彩了!这种姿势我都没听过!
壁垒外的刘盈本来在揪着刘秀的衣服仔细观看,听着听着就忘了:“喔~真的假的?”
刘秀:有点恶心。
扶苏:皱眉无语。
刘病已双手捂着许平君的耳朵,不让她听见这些污言秽语:龙阳之好我见得多了,这么恶心的头一次见。
刘肇:呸。
被胖哥哥抓在手里的萧综:还有人记得我吗?我不是!!我的血统够乱了,王八蛋!!
地藏菩萨被人拦过去聊了一会,平时容易见他但不容易和他说话,今日皇帝皇后们趁机讨教了几个问题。
萧昭业正在绘声绘色的进行文学创作,被萧综投过来的一块画有河蟹的大石头糊脸,从房顶上掉下去,终于闭嘴了。
镇内镇外的围观群众纷纷出主意:“让他跟他亲爹的姓!”
“他本来就在跟他亲爹的姓!”
“你讲不讲理,他跟的是萧衍的萧,不是萧宝卷的萧。从萧综改名萧赞才是!”原名是绞丝旁,赞则是言字旁(繁体的)。
一队鬼差从天而降:“父子已然团圆,该行《阴律》了。萧综,跟我们走吧,下地狱去投胎。”
萧衍还想跟他惜别一番。萧综快步过去:“快走快走。”
最后也只能一声长叹:“哎,我必然为你诵经祈福,希望你来生,哎?菩萨?是菩萨么?真是金身!比黄金更加殊胜妙有!”
地藏菩萨正在和文子(通玄真人、范蠡之师)庄子(南华真人)、列子(冲虚真人)等几位神仙打招呼,几人都是为了吃素这事儿而来的。几人平时基本上是素食——因为穷和不会打猎——但平时吃素和只能吃素的性质截然不同。一听见这话,三道一僧都转过头来。
“萧衍!你当你是佛么?”
萧衍:“唉?不是啊,我是人王。”佛法寄嘱人王。
“我今日为了你那篇《断酒□□》而来。你很能辩论吗?来。”
三位真人在旁边客气:“你先来。”
地藏菩萨对着三位客客气气的说:“我不客气了。”甩了一下身上搭着的布,逼进小帝镇中。修行高到一定程度的人可以忽视掉这里的壁垒,他正是如此。
萧衍又一次伤心了,官员令他不安,亲人不停的伤害他,只能在宗教中求的安心。没想到,就连菩萨都摆出了反对态度,到底谁能不背叛我呢。老头还挺坚强,奋起余勇:“请!”
他对佛经研究的很深,在心里稍微过了过,整本都记得。当初写那文章引用了《大般涅槃经》、《楞伽经》、《央掘魔罗经》的原文。
地藏菩萨直截了当:“你就是提婆达多!”
佛的堂弟,期初一起修行,后来在修订戒律时分道扬镳。
提婆达多:咱们应该不吃盐,不吃奶,不吃鱼、肉,终生一日一餐,终身从垃圾堆里捡衣服,终生露坐(不住房子)。
佛:你滚。
萧衍一窒,又引经据典说了一大堆。
“从汉明帝和你,一代代都在胡闹!僧侣不蓄财宝是戒律!乞食是一种修行!终身持一衣一钵,其他能舍弃的一概不要,修身和修心一体!你们把人拘束在宫殿中,禁止僧众修行,还沾沾自喜!自以为有功德。”
拓跋弘本来不想参与这番争论,但是他也盖过不少庙:“且慢!菩萨去过北方吗?我听说身毒国终年炙热如火,冬季草木长青更胜岭南。南人到了北方,呵呵。”
这样披着一块布、露天住着真的会冻死的。就算有房子,那些没有炭火取暖的平民也只能和牛睡在一起,靠牲畜取暖。
“唔。。。对。修庙是对的。”贫僧没想到有这么冷的地方。争论回到吃肉的问题上。
萧衍:僧人食肉,会有四十六种修行障碍。
地藏菩萨:谁告诉你的?
萧衍:居士食素,僧人食肉,岂不是不如居士?
地藏菩萨:如果是乞食就可以避免这种问题,居士吃糠,我们也可以吃糠,居士吃素,我们也吃素,居士吃肉,我们也吃肉。你这就是自找麻烦!
萧衍:僧人食肉,种下地狱种等一百一十六种恶因。
地藏菩萨:你很能编啊,和萧昭业一样。
萧昭业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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