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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出来后一直在想今天顾文景跟她说的惊天秘密。
傅清是女人!
在被戳破那层窗户纸之后,宁安公主仿佛觉得以前傅清的一言一行处处都是破绽,早就有迹可循。
“公主,君子之思,发乎情,止乎礼……”去特么的止乎礼,感情这家伙是个假男人才不敢接近她!
“公主在我心中如天上明月皎洁生辉,傅清不敢心生冒犯……”去特么的不敢冒犯,想冒犯你冒犯得了吗?
宁安公主越想越气,气自己之前怎么就眼瞎成那样了。她还真以为傅清是对她尊重爱重,方才处处守礼。
现在看来,原来就是个骗婚的人渣!
宁安公主回到公主府的时候,已经可以稳定住情绪了。
她没有怒气冲冲的找傅清和傅母算账,而是派人去请傅清,就像以前她不知真相时那般,客客气气的请驸马来见她。
傅清刚与翰林院同僚们一起吃完饭回来,就听到公主要召见她。
她下意识的推脱道:“烦请回禀公主,傅清刚刚饮了酒,不敢一身酒气冲撞了公主,待我沐浴更衣之后再去拜见公主。”
反正能推迟多久就推迟多久。
傅清也不是第一次这样推脱了,以前每次宁安公主都会很体贴的耐心等她,所以这一次她也以为会这样,不等丫鬟带回宁安公主的回信,就直接去沐浴了。
不料她刚刚脱下衣服,有些难受的伸手准备解开自己的束胸带,然后就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以及宁安公主的声音:“驸马可是准备沐浴?怎么不让人进去伺候?”
吓得傅清一头栽进浴桶里,淹了个够呛,喝了好几口水才挣扎着爬起来,顾不得吐出水就对外面的宁安公主喊道:“不,不用!公主不用派人进来,我习惯了,咳咳,习惯一个人沐浴!”
宁安公主听到屋子里的声响,脑补出傅清被她吓到的场景,忍不住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语气却很遗憾的道:“好吧,既然驸马习惯自己沐浴,那本公主就不勉强你了。”
说着,她在傅清松了口气的时候,忽然推开门走进了屋子,吓得傅清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公,公主!你怎么进来了?”
宁安公主看着被屏风隔开的浴间,隐约还能看到傅清的身形和浴桶的形状。
她盯着傅清映在屏风上前后一样平的身材上,心中暗暗嘀咕:‘就傅清这平板身材,本公主看不出她是女人很正常,不能怪本公主眼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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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安公主笑着朝屏风走了几步,在听到傅清又慌慌张张的劝她离开时,她方才笑吟吟的道:“驸马害羞什么?本公主与驸马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便是在浴间坦诚相对,又有什么?”
屏风另一边正哆哆嗦嗦拿着一件小里衣遮挡在胸前的傅清目瞪口呆,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以前那个腼腆害羞还有些天真好忽悠的宁安公主,忽然变成大胆女流氓了?
宁安公主又朝屏风走了几步,距离傅清越来越近,傅清只感觉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偏生宁安公主死活不肯听她的话离开屋子里,反而时不时走两步,忽远忽近的,让她的心跳也跟着忽快忽慢的。
终于,宁安公主觉得自己逗弄够了,她也没有马上拆穿傅清女儿身秘密的意思,大发慈悲的说道:“那驸马好好沐浴,本公主就先去花房等待驸马。”
“公主慢走!”傅清竖起耳朵听着屏风外的动静,当听到宁安公主离开的脚步声和房门关上的声音,她终于能松口气了,不用提心吊胆了。
这个时候傅清才感觉自己浑身凉嗖嗖的,冻得她打了个哆嗦。
之前被宁安公主吓得一头栽进浴桶里,再加上宁安公主忽然进来逗弄了她那么久,浴桶里的水早就变凉了,她上半身湿漉漉的,一头长长的湿发紧紧的贴在她的身上,让她觉得更冷了。
这澡是没法洗了,傅清哆哆嗦嗦的将自己身上的湿衣服换了下来,然后擦干头发,尽量让自己恢复之前风度翩翩潇洒少年郎的模样。
看着铜镜中自己披散着头发时妩媚的模样,傅清心中第一次有了后悔的感觉。
要是她没有一时想岔了答应尚主,如今也不会骑虎难下了。说不定哪天归隐后还能恢复女子身份。
傅清自负于自己的才华,看不上那些被困在后宅里只知道围着男人转的女人,她认为自己与世间普通女子不同,能与男人争锋,半点不比男人差,是巾帼不让须眉!
但扮久了男人,时刻为自己的身份提心吊胆的,有时候傅清在心神疲惫时,也不禁会想,若是自己没有一出生就被祖母冒充男孩儿,她的人生是不是就不会这么辛苦?
今日被宁安公主这么吓唬一次,傅清这个想法又涌现了出来。
虽然只是一闪而逝,却在她心头悄悄扎了根。
傅清整理好仪容,就推门出去,去花房见宁安公主。
对宁安公主,傅清心有愧意,所以她一点儿都不想见到宁安公主。
一是因为她在宁安公主面前总要提心吊胆,担心自己暴露身份;二是因为她见到宁安公主便想到自己欺骗了她,并且还要一直欺骗下去,就心中愧疚不已。
所以她不想见到宁安公主,只要不见她,自己就不用害怕掉马,也不用心头时刻被愧疚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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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清来到花房,宁安公主穿着绣着牡丹花的华服站在花房中,那盛开的鲜花都仿佛成了她的陪衬,她耀眼夺目的美丽,让傅清不禁为之一怔。
宁安公主看到傅清,微微一笑:“驸马,你来了。”
以前她喊傅清‘驸马’时,总要将这两个字在舌尖与心头滚一滚,仿佛吐出这个称呼时含有数不尽的缠绵缱绻。然而现在她再喊傅清‘驸马’,却总觉得这个称呼是对她的讥讽,在讥讽她眼瞎无脑。
傅清对宁安公主随意拱手道:“公主殿下!”
宁安公主微微歪头,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傅清,你见到本公主,为何行礼如此敷衍,可是对本公主不满,对皇室不满?”
傅清顿时愣住了,她以前见到宁安公主时是坚持每次行礼的,但每次宁安公主都说“哎呀我们一家人驸马何必如此见外,以后就不必行礼了!”
于是她虽然没有真的不行礼,但不知不觉间就渐渐变得随意敷衍起来——因为她知道宁安公主肯定会免她的礼。
而这次宁安公主却一反常态的追究起她行礼不规范来,还给她盖了一个对皇室不满的大帽子,傅清简直是一脸懵逼。
宁安公主微微扬起下巴,眼神睥睨着她:“傅清,本公主给你脸面,不代表你真的就可以爬到本公主头上去了!你要清楚你是什么身份,本公主是什么身份,你哪儿来的自信敢对本公主这么敷衍……”
宁安公主小嘴叭叭叭的说个不停。
她,宁安公主!虽然平时从不嚣张跋扈,但不代表她不知道怎么嚣张跋扈,不知道怎么仗势欺人!
今天,她就要扮演一次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刁蛮公主,好好收拾一顿这个骗婚渣男!呸,是渣女!
傅清被训斥得心头火起,却又不敢有半点异议。
她虽然是驸马,但宁安公主是君,驸马是臣,君臣有别!她不仅不能反驳,还要憋屈的认罪:“公主息怒,公主恕罪!是傅清处事不周,怠慢了公主,还请公主恕罪。”
“恕罪?哼,本公主不想恕你的罪!”宁安公主冷哼一声,“既然知罪了,那么驸马就在这里跪两个时辰吧!”
说完,宁安公主盯着傅清跪在花房中,留下一个监督她罚跪的侍女,便扬长而去了。
住在公主府中的傅母,听说傅清触怒了公主,被公主罚跪两个时辰,连忙哭着去找宁安公主求情。
“公主!求公主饶了清儿吧!清儿年轻不懂事,冒犯了公主,公主要罚就罚我这个老婆子,饶了清儿!”
傅母想到自己本该轻松快乐长大的女儿,不得不女扮男装保住家产,冒着杀头的风险去参加科举考试。后来更是被皇帝逼着娶了公主,她一个好好的女儿家,不仅不能嫁人,还要娶一个任性刁蛮的公主,傅母就不禁悲从中来,哭得撕心裂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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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安公主看着自己面前哭得快喘不上气的傅母,吓得后退一步,有些不知所措。
她对付傅清这个骗子能狠下心,是因为她曾经多喜爱傅清,现在就多痛恨她的欺骗。
可是傅母这个柔弱老人,名义上还是她的婆婆,是长辈,宁安公主就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宁安公主咬着唇,紧张的吩咐道:“愣着干什么?你们还不快把傅老夫人带回房里去歇着!”
傅母再怎么哭,也没法阻止下人们的动作,毕竟这是公主府,这府上的主人是宁安公主。她直接哭着被下人拖回屋子里。
虽然宁安公主没有下令禁足她,但下人们还是识趣的盯紧了傅母,不许她再出现在公主面前,以免惊扰了公主。
要是之前,下人们肯定不敢这么对待傅母,毕竟傅母有个好儿子,傅驸马是宁安公主心尖宠,他们这些下人自然也要跟着讨好驸马和驸马母亲。
但今天傅驸马都被公主罚跪两个时辰了,更何况只是傅驸马的母亲!
傅母被拦着不能去找宁安公主求情,她只好拿着两块护膝急匆匆的去花房。
花房里除了一个盯着傅清罚跪的侍女之外再无他人,傅母来到花房,看到跪在泥地里的傅清,哭着扑了过去,抱住傅清的头哭道:“我的儿呀!你怎么就这么命苦呢?”
本来对傅母来探望驸马的行动无动于衷的侍女,听到傅母这话,顿时就横眉竖眼的斥责道:“胡说什么呢!公主罚他是他前世修来的福气,还敢叫命苦?你们心中竟敢对公主有怨!”
傅清也连忙阻止傅母嚎哭,“娘,您快别哭了!”她给傅母使眼色,以免傅母一时冲动说漏了嘴。
傅母缓缓收了声,擦了擦眼泪,对那侍女低眉顺眼的道:“这位姑娘,我只是说我儿早早失了生父,命苦,并不是对公主有怨言。”
那侍女看了一眼长相俊美出色的傅清,心里觉得这傅驸马长得这般好看,在公主那儿失宠估计也是一时的,没必要太过得罪。
于是她轻哼一声,就不再说什么了。
傅清继续跪在那里,傅母抱住她,用身体挡住那个监督她罚跪的侍女的视线,悄悄将护膝塞到她的长袍下。
“清儿,垫上这个!”傅母在她耳边轻声道,“垫上护膝就跪得没那么疼了。”
傅清此时才跪了一刻钟,便觉得双腿酸痛有些坚持不住了,听到傅母的话,她眼睛一亮,悄悄将那两块不大的护膝塞在膝盖下面垫着,借助长长的袍子将其挡住。
傅母离开后,那个监督她的侍女也没察觉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有护膝垫着,确实比跪在地面上舒服一点。但舒服程度也有限,没多久,傅清又觉得累得很,忍不住将身体重心放在脚后跟上,跪坐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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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安公主已经把正在罚跪的傅清给忘了,她进宫去找顾文景。
东宫里,宁安公主见到了顾文景,挥退了宫人们,第一句话就是:“太子哥哥,我该怎么办?”
顾文景还不知道宁安公主回去后折腾傅清的丰功伟绩,有些奇怪:“怎么了?”
宁安公主将自己对傅清的折腾全盘托出,“太子哥哥,我实在咽不下那口气,要是不折腾折腾她,就这么放过她,我心里堵得慌。”
顾文景道:“你可以让你的傅驸马‘病逝’,然后将傅清弄走,到时候你想怎么处置她就怎么处置她,还不必背上欺负驸马的剽悍名声。”
“我不怕名声剽悍!”宁安公主表情很不服气,“就是因为傅清以为我好骗,所以才敢骗我!我宁可名声差点,也不能让人觉得我好欺负!”
顾文景看着宁安公主那倔强的小表情,从她身上仿佛看到了彤彤的影子,他忍不住表情变得柔和了许多。
自从上个世界回归系统空间之后,顾文景就发现系统消除感情功能似乎没减弱了。
或者说不是系统的功能减弱了,而是他的灵魂变强了,实力变强了,系统消除感情的功能对他作用就变小了。
所以他还能记得上个世界与彤彤相处几百年时光的美好回忆,只是如今灵魂增强的他也能轻易压下自己的感情,不让自己受到感情的影响从而失去理智判断。
现在从宁安公主身上看到了与彤彤某个相似的地方,顾文景就陷入了回忆之中。
他很快就从回忆中抽离了出来,面前的宁安公主没有半点察觉。
她还在气愤的说道:“傅清她母亲居然想抱着我哭,她以为她哭得那么可怜,我就会原谅傅清的欺骗吗?不可能的!”
顾文景含笑道:“欺骗你的可不止是傅清,傅清她母亲应该也是知情者。”
宁安公主愣了一下,“对哦!哪个母亲会不知道自己孩子是男是女啊!”
她回过味来后,又变得气鼓鼓的:“亏我之前还心软了,没想到她跟傅清是合起伙儿来骗我的!”
说着说着,宁安公主气得委屈哭了起来,“太子哥哥,为什么我会遇到这种事情啊?”
顾文景安慰道:“你觉得生气,那么太子哥哥帮你解决她们吧!”
宁安公主抽噎着问道:“太子哥哥打算怎么解决她们?”
顾文景淡淡的道:“流放吧!傅驸马会‘病逝’,傅清母女俩会改换身份被流放,她们永远都不会有机会再回到京城,再出现在你的面前。”
宁安公主思索片刻,点了点头:“好,就按照太子哥哥说的做。”
其实她对流放没什么概念,她还以为流放就是赶出京城,让傅清母女俩永世不得回京而已。
要她暗中杀了傅清母女她不敢,也下不了那个狠手。可要是她就这么放过骗婚的傅清,她又咽不下那口气。
所以她觉得让傅清失去驸马和探花郎身份,再赶出京城,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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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文景在得到宁安公主的准话后,就着手解决傅清了。
傅清如今在翰林院任职,只是个六品小官,还是清贵无实权的那种,若非她驸马身份,也没几个人会在意区区一个农家出身的探花郎。
科举考试三年一届,翰林院里连状元郎都有好多个,更别提探花郎。
顾文景在准备对傅清动手时,忽然查出了一个意外状况——傅清竟然与浏阳王有交情!
浏阳王是谁呢?就是原主嫡亲弟弟,皇后所生的三皇子!因为在皇后嫡出,原主是嫡长子被立为太子,三皇子被封为浏阳王,其他庶出皇子得靠功劳才能封王,至今除了二皇子有个郡王爵位,其他庶出皇子还都是光头皇子。
皇帝对爵位还是很吝啬的,当然也是为了留给将来新君继位,施恩于兄弟。
浏阳王可以说是原主的坚定支持者,兄弟俩感情特别好,起码顾文景从原主记忆中来看,他和浏阳王的感情可比与皇后的母子之情深多了。
原主与皇后,母子情分中还掺杂着利益成分,原主又很小就搬去东宫,平时只与皇后在请安时联络感情,可想而知感情能深到哪里去。
但浏阳王小时候搬去皇子所住,因为与二皇子不和,两人总打架,年龄小的浏阳王打不过二皇子,总吃亏。于是原主向皇帝恳求让浏阳王与他同住东宫。
皇帝当时也觉得让两个嫡子感情深厚是好事,兄弟齐心其利断金,便答应了。
浏阳王从五岁开始在东宫与原主同住,一直住到原主要成婚了,他也到了出宫建府的年龄,他才从东宫搬出去。
兄弟俩从小一起长大,可想而知两人感情之深。
浏阳王对皇位没什么野心,他是个喜欢风花雪月琴棋书画的才子,顾文景查到浏阳王是在一家寄卖书画的店铺买到了傅清放在那里寄卖的一幅画,从画风移情到画师身上,于是浏阳王隐藏身份,以粉丝的名义接近结交傅清。
傅清目前还不知道浏阳王的身份,但顾文景发现浏阳王还特别看重傅清,放下身份与她称兄道弟。
“这个可就麻烦了!”顾文景微微皱起眉,这个傅清不愧是剧情中的女主角,还真是身边处处是贵人相助。
以他太子的身份解决一个六品小官当然轻而易举,但打老鼠总要担心伤了玉瓶,之前顾忌不知情的宁安公主,现在顾忌与傅清有交情浏阳王。
顾文景想了想,为了一个傅清恶了与浏阳王的关系实在不值得。
于是他下令道:“准备出宫,孤要去浏阳王府!”
他手中是有出宫令牌的,平时出宫不受限制,只要晚上在关宫门前及时回来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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浏阳王府。
还没成婚的浏阳王独自一人正在书房里练书法,他的书法是一众兄弟中最有风骨特色的,还被皇帝称赞过。
他刚写完一幅字,就听到外面的侍从禀报道:“王爷,太子殿下来了!”
“大哥来了?!”浏阳王高兴的放下手上的毛笔,步履匆匆的走了出去。
见到一身常服的顾文景,浏阳王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大哥!你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我?”
顾文景笑道:“没事就不能来看你吗?”
浏阳王道:“当然可以!弟弟自然恭迎太子哥哥的大驾!”
顾文景含笑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朝王府内走去。
这浏阳王府的格局还是当初修建王府时原主亲自画的,派人监督内务府建造的。
无论是规格还是装饰,看着都比二皇子的郡王府好得多。浏阳王的爵位虽然也只是个郡王爵,但他有一个好哥哥和好母亲,原主这个太子和皇后一起掏腰包私人补贴他,将浏阳王府建造得富丽堂皇的。
顾文景一边走一边道:“你近来可好?还是每天沉迷书画之中?你也该学着入朝办事,为父皇分忧了。”
浏阳王跟在他身后,笑道:“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个人,对那些公务实在是不感兴趣,太繁琐无趣了,哪里有琴棋书画有意思!而且有大哥你为父皇分忧,哪里还需要我这个帮倒忙的?”
顾文景回首看了他一眼,目光含笑。
本以为原主这个弟弟是个沉迷书画的呆子,现在看来还是有几分政治敏感度的。
顾文景也不再多劝,转而问道:“孤听说你之前在墨宝斋得了幅风景图,不知孤能不能欣赏一番?”
提到书画,浏阳王就兴致来了:“大哥,你说的那幅画虽然算不得大家之作,但画风朴实,别有一番韵味。而且大哥你不知道,更巧的是,这幅画的作者还与我们关系匪浅,你猜猜作者是谁!”
顾文景配合的问道:“是谁?”
浏阳王也没有继续卖关子,“是宁安的驸马傅清!”
“大哥你不知道,傅清在书画上才华确实高,画风独具一格与众不同,虽与主流画风迥异,但……”浏阳王夸了一会儿,忽然发现顾文景表情变得冷漠与厌恶起来。
“大哥,你怎么了?”
顾文景语气冷漠的道:“你说的那个傅清,就是个骗婚宁安的女人!”
“什么?”浏阳王大惊,“女人?”
顾文景微微点头,“傅清是女扮男装,不仅科举入仕,还骗婚尚主。”
浏阳王眉头拧了起来,“完全看不出来傅清是女人啊!不过大哥既然这么说,肯定是已经查明了真相,那么大哥该怎么解决犯了欺君之罪的傅清?”
顾文景淡淡的道:“当然是让她‘病逝’,然后暗地里把人流放了吧!若是直接拆穿她的身份,难免会影响到宁安,还会牵连甚多。”
浏阳王有些惋惜的叹了口气:“可惜她那一身才华了……”忽然他灵光一闪,“大哥,既然你都打算把人弄走了,倒不如送给我吧!我还挺喜欢她的书画的,我想让她做我的专属画师。”
“不行!”顾文景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他可不会小看傅清的影响力,如果说他有男主光环的话,傅清很有可能是有女主光环,否则她也不会女扮男装一直没暴露,他每次想对她出手时,她总能与贵人牵扯上关系,让他不得不有所顾忌。
若是让傅清留在浏阳王身边,指不定哪天浏阳王就可能被傅清迷得团团转。顾文景不会冒这个风险。
好在浏阳王现在对傅清也仅限于欣赏她的画,虽然惋惜她的才华,但还不至于为了她的那点才华就包庇犯了欺君之罪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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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文景解决了浏阳王这边的麻烦后,他就命人对傅清动手了。
他让宁安公主配合,先让傅母‘病重’,然后传出傅清为人至孝,衣不解带的照顾母亲的传言,最后傅母‘病逝’,傅清这个大孝子也就顺理成章的‘悲痛欲绝’‘病倒’了,‘养病’两个多月,才貌双全的探花郎傅驸马遗憾‘病逝’,宁安公主悲伤不已。
在不知内情的外人看来,就是傅清福薄,好不容易鲤鱼跃龙门了,还娶了公主,大好光明前途就在眼前,却没命享受,年纪轻轻就病逝。
而风华正茂的宁安公主恢复了单身,又成了被京城许多未婚公子哥们眼中的香饽饽。
在大庆寡妇再嫁并不是什么稀罕的事儿,朝廷是鼓励寡妇再嫁,多生孩子,增长人口的。更何况宁安公主身份尊贵,又是皇后养女,与太子关系好,是尚主的最佳选择。
但宁安公主被傅清骗过一次,还有些心有余悸,暂时不想考虑再嫁之事。对外就宣称她要为驸马守寡一年。
而被‘病逝’的驸马傅清,如今被换上了女装,恢复了女儿身,容貌出众的她哪怕只穿着普通的衣裙也显得格外美丽动人。
傅清扶着傅母,两人被驱赶着离开京城。
她看着身后凶神恶煞的男人,心中紧揪着:‘我现在该怎么办?’
从她被宁安公主派人软禁起来后,她就意识到事情不对劲了。然后才几个月时间,她就被‘病逝’了,换了衣服装扮,还换了个新身份,被宁安公主赶出了公主府。
她知道自己身份暴露了,这是宁安公主对她的报复。
只不过傅清回想起曾经见过的那位看她目光有些奇异的太子殿下,还有宁安公主对她态度大变之前曾入宫了一趟,傅清直觉自己身份暴露与那位东宫太子脱不了干系。
傅清心中咬牙暗恨,自己辛辛苦苦这么多年才挣扎着混到这个地位,却被人一句话全部剥夺。她怎么可能甘心?
然而顾文景并没有给她东山再起的机会。
她们母女俩被两个身份来历不明的男人押解出京城,虽然那身后那两个男人没有穿官兵的衣服,但傅清却从他们的举手投足之间习惯性动作上看得出来,这两人出身军伍,应该是官兵。
她们被赶出京城,变成了戴罪之身,被流放到边疆苦寒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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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儿,来喝点水!”变得苍老了许多的傅母端着一个有缺口的瓷碗来到傅清面前,碗中是略显浑浊的水,碗底还沉着些许泥沙。
傅清如今也没了曾经的俊美容光,她的五官虽然还依旧美丽,但皮肤却在日日风吹日晒中变得粗糙暗黄,十分的美貌也要减去七八分。
而且她身上的衣服也是破旧污脏的,许久没洗过澡没洗过头,整个人都散发着酸臭味。
傅清看了一眼傅母端过来的水,便是以往她们还住在傅家村时也没喝过这种不干净的生水,那个时候一个月都沾不到一点荤腥,她就以为是过苦日子了,结果被流放她才知道,真正的苦日子是什么样的。
吃的东西仅能供人不饿死,喝的水全靠自己想办法去弄,更别提洗澡洗头换衣服了,完全没那个条件。还整日整日的不能休息,必须脚步不停的赶路,脚底板磨出了血泡又磨破血泡结出血痂……
傅清苦笑着接过傅母舍不得喝省下来留给她的这碗水,将其一饮而尽,干涸的喉咙这才感觉到几分滋润。
傅母接过她喝完水的碗,看着碗底剩下的泥沙和一点点浑浊的水,她将泥沙舔进嘴里,含在嘴里润润唇。
傅清看到这一幕,心中一酸,然后默默的撇开脸不去看这令她心酸愧疚的场景。
她在心中安慰着自己:‘娘亲一片慈母之心,我若是拒绝了,娘亲岂不是要伤心?’
这么一想,她心里就觉得好受多了。
傅清看着正在牵着马吃草的两个官兵,心里琢磨着怎么逃走。
这两个官兵的武艺她的见识过的,都是以一敌十的好汉。
她们母女俩能让这两个高手押送她们,也算是幕后之人太过看得起她们了。
她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连傅母都不如,起码傅母以前还下地干过农活,可比从小就没做过重活的她要力气大。
她们母女两个想打倒两个官兵逃走是完全没有可能的。
只能智取。
傅清看着那两个官兵,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朝他们走去:“两位官爷,不知我们究竟还要走多久?我娘已经很累了,能不能找个茶摊休息一会儿?”
这两个官兵只是冷漠的看了她一眼,其中一人说道:“继续走!遇到茶摊自然会让你们休息一会儿!”
这两人是顾文景派来押送傅清的,他要求他们一定要把傅清母女俩送到流放地点,于是这一路上这两人还是很照顾傅清母女的脚程。
如果真按照流放罪犯的标准,那是拿鞭子抽死她们,她们也无处申冤的。死在流放路上的罪人不知凡几,傅清却不知她与傅母的待遇已经算优待了。
尤其是这两个官兵乃是顾文景身边的人,不光身手好,品格也好。不会对她产生什么不怀好意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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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走了大半天,傅清感觉嘴唇干裂得就像旱灾后的土地时,终于在前面看到了一个简陋的茶摊子,褪色的旗帜挂在木杆上,上面有一个大大的‘茶’字,迎风招展。
两个官兵带着傅清母女来到茶摊前,对茶摊老板熟练的说了一句:“来四碗茶,一碟馒头。”
开在这前不着店后不着村的路边的茶摊,一般都是挣点过路茶水费,茶水在按碗算钱的,食物也很单调,这两个经常走南闯北的官兵们对这个很了解。
茶摊老板迅速提起一个茶壶,拿了四个大海碗放在傅清等人这一桌上,微微带着褐色的茶水从大肚子水壶中倒入碗里,看着就觉得在这烈日炎炎的天气下有了点凉意。
哪怕这茶水是用最劣质的茶叶沫子泡出来的,水面上还有漂浮的茶叶沫子,但比起带着泥沙的不干净生水要好上无数倍。傅清和傅母都迫不及待的抱着大海碗喝了起来。
茶摊老板又上了一碟馒头,这馒头有些硬有些割嗓子,但一个馒头很大,填饱肚子足够了。
傅清吃了半个馒头,感觉肚子不那么饿了,她端起茶碗喝着茶,目光悄悄的打量着茶摊周围的环境。
她注意到茶摊后面小木屋似乎还有一个后门,后门是通向一处树林里面……
傅清神情有些尴尬的对两个官兵说道:“那个,我想去茅厕……”
两人也觉得有点尴尬,便匆匆点头:“去罢!”
两个官兵只见傅清起身,四顾一下,然后走向茶摊老板,脸上表情尴尬的说着什么,他们听不清,不过估计也是问茅厕在哪儿。
傅清根据茶摊老板的指路,匆匆走进了茶摊后面的小木屋里……
等茶水都喝完了,馒头也吃光了,两个官兵见傅清还未回来,顿时意识到了什么,其中一人看守傅母,另外一人冲进木屋里寻找傅清的身影。
最后结果当然是什么都没找到,询问茶摊老板,也是一无所获。
两人都没想到傅清竟然能狠心抛下寡母自己逃走!
最后他们两人只能将傅母带到附近县城的县衙去关押起来,他们分出一人回京城禀报太子殿下。
顾文景收到消息后,对傅清的行为有点意外,毕竟傅清一直表现得非常孝顺她这个寡母,现在居然会抛下傅母自己一个人跑?
顾文景可不会放任傅清逃跑,他下达了搜捕的命令。
他倒不是怕傅清会回京城来报复,毕竟傅清的欺君之罪是实打实的,她回京只是自投罗网。
傅清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能从两个官兵手中逃出去,也只是钻了两人以为她不会抛弃寡母独自逃跑的思维误区。
当顾文景下达搜捕命令后,那两个官兵就有权限命令附近县城的衙役帮忙搜捕她。
傅清实际上也没能力在荒郊野外跑太远,只大肆搜捕了几天,就找到了她。
只是令顾文景意外的是,找到傅清时,她已经沦落到土匪窝里去了。
任凭她傅清满腹经纶百般才华,遇到不讲理的土匪时,她也没辙。她没能逃太远就被土匪掳回山寨,要不是她被土匪抓走,就凭她逃跑的速度,早就被押解她们的官兵给抓回来了。
好在解救及时,并没有受到侮辱,但在土匪窝里这几天她受到了刺激,被吓得精神恍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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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傅清落到这个下场,顾文景也有些唏嘘。
没想到她会自作聪明的半路逃跑,也不想想那荒郊野外她一个女人要怎么活下去。
傅清精神状态恢复了过来,但她又换回了男装,死活不肯承认自己是女人。
傅母对抛下她独自逃跑的傅清似乎有些冷了心,对傅清不再如之前那般舐犊情深了。
“既然都这样了,那算了吧!”宁安公主在知道这件事之后,对顾文景说道。
顾文景知道宁安公主这是看到傅清之前精神恍惚的样子,心软同情她了。
他也没多说什么,按照宁安公主的意思,命人将傅清母女放了。
顾文景没再去关注傅清母女的事情了,如今傅清身份已经被换成了一个有犯罪记录的女犯,她不再是才华横溢的探花郎,也不再是宁安公主的驸马。
她就算继续女扮男装,也没有参加科举的资格了,从事其他行业她也做不来,最后只能沦落住在偏僻小县城里,靠给人写信和抄书为生。
顾文景在太子妃生下嫡子之后,就接手了儿子的养育和教育工作,以免好好的孩子被太子妃养歪了。
这个儿子出生的时机正是时候,他是皇室第三代的第一个孩子,嫡长孙!
皇帝高兴得又病倒了,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撑着病体出席了自己的嫡长孙的满月宴,给这个孙子赐名。
若不是因为他还太小,可能会夭折,皇帝甚至还想立他为皇太孙。
看在孩子的份上,太子妃也解禁了。解除禁足后的太子妃就安分多了,似乎是因为有了儿子撑腰,觉得底气足了,不再像以前那样没有安全感了。
转眼便是四年过去了,这四年里,因为被骗婚心有余悸的宁安公主也找到了新的幸福,再嫁给了一个勋贵子弟。
那个勋贵子弟虽然没什么大出息,但作为驸马不需要有出息也能富贵一生,他很懂玩,天天带着宁安公主四处去玩,很快就让她从上一段失败婚姻中走了出来。
看着宁安公主渐渐恢复的笑容,顾文景觉得她大概是找到了自己的幸福,他心中也很欣慰。
剧情中那个绝望吞金自杀的妙龄少女,应该不会再走向那个悲剧结局了。
浏阳王也娶了王妃,收了心,不再一味沉浸在书画中不理外事,开始入朝跟在顾文景身后学着办事了。
这个时候皇帝身体已经很不好了,常年卧病在床,顾文景这个太子已经正式监国两年了,可以说除了一个名义,他已经是大庆的皇帝了。
又是翻年后,皇帝回光返照,召集各大重臣,明确传下遗诏,命太子登基。下达遗诏之后,便驾崩了。
顾文景正式登基。
早已掌权的他在登基之后,一切有条不紊的进行。
顾文景开了恩科,不过这次科举他下达了对考生严格脱衣搜身的命令,倒是抓出了许多作弊的考生。
原本对脱衣搜身制度不满的官员们在看到作弊考生人数之后,一个个都闭口不言了。
毕竟比起脱衣搜身会让考生觉得屈辱这点小情绪,还是科举作弊情况更严重,科举制度关乎到国本,坚决严厉打击作弊现象。
恩科之后,顾文景便立了嫡长子为太子,稳定人心。
待太子长大之后,可以担当重任了,顾文景就禅位给太子,大庆的皇权再度顺利移交……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世界是两万多字,然后分章的话,三千字一章,可以分七八章。
但我直接把七八章合并成一章了,就这样结束这个世界了。因为只是临时产生的灵感,插队的一个故事,所以写的不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