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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了,就像风走时不会带走一片云。
因为他是国际金融管理的好手,又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综合型人才,总行调他到香港分行工作。
走时,他对我说,娟子,好好工作,哥哥希望看到你欢快的笑脸。
我强作欢笑,一脸笑容。
他到了香港安定下来,就给我写了封长信。我没事时就喜欢翻看我们之间往来的信件。那时,网络尚没发达,电话费用又高,诸多话语只能通过信件交流。
那段时间,他很孤独,毕竟在一个陌生的环境,和我通信就是他的一份寄托。
这一封封往来的信件,对他来说,是关心我,关爱我,是一个哥哥对妹妹的爱。
这一封封往来的信件,对我来说,是喜欢他,爱恋他,是一个女子的精神追求。
有天,他来信说,蒙组织关照,你嫂子调到香港工作了。
我想,我不能再打扰他的生活,我应该开始我的生活。虽然他是我的爱恋,但为了他,我应该放充我编织的梦幻。
6
十六年弹指一挥间,人到中年。
国庆节,银行组织员工深圳•香港五日游。
香港,一个让人多么神往的地方,百年的殖民地回归祖国多年,我们中华子民也应该到自己的土地上去踩一踩。
父母当年说的话真是没错,进了银行就是进了保险箱。
二oo七年十月六日,风调雨顺,晴空万里,我们乘机到了香港。
刚出机场,香港公司接机人员就到了。
当我握住他的手双目对视时,我们都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这个让我曾经魂牵梦萦的男人,这个让我曾经沧海的男人,这个让我爱恋悲欢的男人,在分别十六年后竟然在紫荆花开的香港重逢了。
我忍不住内心的情感波动,嚎啕大哭,把单位的同事吓了一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以至于过后我都无法解释。
他的眼角湿润。
7
在香港,有半天的自由活动时间。
他驾车陪我看维多利亚海湾,陪我默默地注视大海,我们之间没有过多的说话,仿佛那些话在十六年前的书信交往中已经说尽。
我们穿行在香港的灯红酒绿中。他带我参观香港繁华的购物中心,给孩子买礼物。我想拒绝他的好意。他说,当舅舅的给孩子买点礼物不行吗?
晚上,他请我吃饭,这是十六年后我们第一次共进晚餐,我很高兴,一脸幸福的模样。
他微笑着注视着我,摇摇头叹口气说,从你的眼神可以看出,你依然没有改变对我的那份感觉。
他默默地点上一支烟又说,我只听说过痴情的女子,但从来没有见过,而今,我见了,而且还让我遇上了。
他说,从在机场见到你开始,这两个晚上我都没睡好,翻来覆去总会想起你的影子,想起从前的故事。
是的,虽然我们都人到中年,身体都微微发胖,但心中的那份真挚的情感一直深藏在心底。
吃饭时我们的眼神有过对视,就那瞬间的对视,就像千年的爱情曾经来过。
我知道,十六年过去了,他依然怕我的目光,怕我目光里灼热的爱恋。
其实,他怕伤害我。
8
回家后,他给我打来了电话。
他说,妹妹香港之行,让我们兄妹相聚,他很快乐。他说,妹妹要好好工作,搞好家庭,教育好孩子,就是当哥哥的最为心慰的事了。
是的,我明白他的苦心,他是怕我的性格,怕香港之行而改变我生活的轨迹。
我知道,这是我们这间最后的一个电话了。
是的,我会这样的,我会珍惜我的爱人,我的孩子,我的家庭。
虽然在香港的日子,我吃不好饭,睡不好觉,夜里忍不住泪水流,曾有的梦想和爱情都已随风而逝,但我在他的面前仍然是笑眼吟吟,谈笑风声。
9
生活有固有的轨迹,在没有强大的外力下都会运行在原有的轨迹。
我们都是善良的人,我们都是理智的人,所以我们之间的情感只能永远定格在亲情。
夜色已浓,我遥望着东方,码下这些陈年故事纪念我曾经的爱情。
2007.12.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