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话文人吹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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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文人吹牛，从古到今，不乏其人。早在战国春秋时，权贵之间权力倾轧，社会动荡，孔子述春秋，后世文人就吹牛说：“孔子述春秋乱臣贼子惧。”其实，孔子哪有那么大的能耐，最后还不是赢政统一了中国。现在，说杂文是“投枪”、“匕首”反腐文章写了那么多，可哪个腐败分子落马是“投枪”、“匕首”击中的。

    文人吹牛，当属北宋初年的赵普说的那句“半部论语治天下”这个赵普曾三度出将入相，他先是辅助宋太祖赵匡胤，后是辅助宋太宗赵光义。他向太宗吹牛说：“昔以其半辅太祖定天下，今欲以其半辅陛下致太平。”其实并非如此。他早年很少读书，出任宰相后才开始读书。时京都皇宫建一城门，赵普题名“明德之门”宋太祖察觉时批评他：“明德之门，安用‘之’字？”普曰：“语助。”帝曰：“之乎者也，助得甚事？！”可见赵普文化程度之低，何以半部论语辅助太祖定天下？赵光义时，他大权在握，公报私仇，陷害忠良，至死未读懂论语，何以此辅助太宗治天下？

    韩诗外传云：“君子当避三端：武士之锋端，辩士之舌端，文士之笔端。三端之中，笔端最烈，冰霜一语则斧钺千秋。”牛皮吹得够大的了，冰霜一语怎敌斧钺千秋！秦皇一语，四百多个儒生倒是丧了命！文革时小将们的笔比刀枪厉害，而文人不是自杀、坐牢，就是蹲牛棚，有笔也难申辩了。

    清代才子王尔烈，据说他是辽东辽阳人，他曾吹嘘说：“天下文章属三江，三江文章属辽阳，辽阳文章属我兄，我给我兄改文章。”不过他流传下来的是轶事趣闻，却没有传世之作。

    台湾有个李敖，煌煌出了二十卷大全集，自称“李敖是中国有史以来最有全面牲智慧的人古今一人而已。舍李敖外，第二人休想。”“五十年来和五百年内，中国人写白话文的前三名是李敖李敖李敖，嘴巴上骂我吹牛的人，心里却为我供了牌位。”牛吹得够劲儿，究竟是否如此，读者心中自有定论，历史自有公论。

    上个世纪五十年代，郭沫若、周扬曾编了一本红旗歌谣，书中大部分都是吹牛的。其中有一首：“一头肥猪大又长，猪身横垮太平洋，猪背可以降飞机，耳朵成了飞机场。”还有一首：“一个稻穗长又长，黄河上边架桥梁，十辆汽车并排走，火车开来不晃荡。”在“大跃进”年代，这个牛吹得不轻，直吹得国民经济达到崩溃的边缘了。

    进入二十一世纪，有人大谈二十一世纪是中国人的世纪，二十一世纪的世界文化是儒学思想领导的文化，二十一世纪最重要的世界通用语言文字是汉语和中文等等。这完全是胡吹一气！杂文家严秀先生说：“要西方人放弃拼音文字来使用中国的方块汉字？要西方人放弃自由、平等、法治、人权的口号来采用中国三纲五常、中庸之道的思想道德规范？要人家都放弃交响乐来听我们的威风锣鼓？要人家放弃现代医学都来学我们的肝火脾土的医术这简直是异想天开，不可理喻了。”记得相声表演家马季有个相声吹牛，说我的上嘴唇靠天，下嘴唇碰地。别人问，你的脸呢？他说没有脸了。

    文人手无缚鸡之力，身无万贯缠腰，就喜欢吹吹肚里的那几个字，自以为灿如锦绣，光耀星汉，炫耀一番，说说大话，过坟圈子吹口哨，为自己壮壮胆而已，吹吹牛皮而已，如此而已，读者也用不着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