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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葬礼终于在漫天雪花飘飞中落下帷幕，一只只山雀在空旷的山谷间寻觅着什么。
一辆车子是给父亲送挽联和花圈的，搁浅在距离本村十里外的一个小村庄。
这辆车子是姐夫单位的车子，听说是由于路中间有块石头。就是那块不见经传的石头，划破了汽车尾部的机油箱。没有了机油的汽车，终于受了内伤，躺在了路边。
大雪封路，这辆车子停靠在了老乡的家里。
雪终于停了。
这个乡村唯一的一辆班车启动了。我们忐忑不安地上了车。
一个村庄接着一个村庄在视野中消失，而脚下的路，有一段是清扫过的，还有一段是人们未曾打扰过的，不知道没有出行的人们是否淡忘了自己也要出门。
时而欣喜，时而忧虑。起起伏伏的心情，就是随着车子的轮胎走过脚下的路。
在疑惑中到达了那辆车子抛锚的地方。路中间果然有一块石头，大小一尺见方，仿佛一块玉玺的模样，直愣愣地刺向天际。
客车司机感慨地说：“这块石头在这里有些日子了！”
一位乘客试探性地问：“你的车子底盘高，过去的话怕是没问题？”
客车司机突然甩出一句：“能过就是能过，只是过一下需要好几千块钱呢！”
我想插进去说两句，突然无语。
客车司机接着说：“看见了这石头应该能躲着过的。这里是走汽车的，行人很少走这里，这石头没人搭理它。”
我的脑海里闪动着不熟识此道路的司机们一张张哭丧的脸，还有一辆辆失去动力的汽车。我们本来是要坐着那辆抛锚的车子离开这里的，然而，却成为我们再次光临的理由是把它拖回去。
乘客接着判断说：“那块石头已经冻在路中央了，没有大力气是搬不走的！”
司机的脸上现出迷蒙蒙的神情，仿佛这起了雾的早晨。
天气冷得厉害，车窗上的冰花儿逐渐生长开来，我的心随着这冰花儿一同生长开来，弥漫在这曾经充满着暖暖的乡情的路上。
儿时坐车是不花钱的，就是一辆马车路过都是满满一车子的人，欢笑着，仿佛一家人。
儿时走的路，路中间是没有大石头的，老一辈的爷爷总爱说：“是谁缺了德，坏了良心往路中间摆石头？”接下来，他总是一挽胳膊袖口，搬起石头就放在路边。
父亲是承载了爷爷的那些品质离开了这个世界的，我迷信地认为葬礼的顺利与此有关。可是，因为一块石头改变了原本顺利的葬礼。
我在想，如果客车停下来的话，我一定会搬走那块石头的。可是，我没有勇气说出那句话。那块石头还会停留在那个地方，并且生了根，发了芽，就一直在我的心里生长。
我一直为自己解释，是因为那场雪，才让我没有延续爷爷和父亲的行动，假如他们还活着，我肯定会有勇气喊出来。
那块石头会因为我从路中间消失的。
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路中间有块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