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长的美丽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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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月14日，是我外婆的忌日，谨以此文献给我已在天国的亲爱的外婆！

    英国哲人培根说：“美，不在颜色艳丽而在面目端正，又不尽在面目端正，而又在举止文雅适度。”

    ——题记

    一直以来，我常常被在街头、公园演出的老年模特队、舞蹈队、秧歌队伍里那些年长的美丽女人所吸引。只见她们个个化着得体的淡妆，穿着得体的演出服，神采飞扬，笑容灿烂，尽情舞蹈，放声歌唱，浑身散发着年轻的活力，洋溢着女人最美丽的魅力，不由得心中涌出许多感动和感慨：女人的老去，原是还可以这等可爱，那枯了的枝上，绽放的另一朵花蕾，竟然可以同样绽放得如此美丽。

    前不久，曾经看过作家乐小天一部美丽动人的爱情小说在春天回想一个比我年长的女人。这是一个男孩与一个大他18岁的女性的故事。在这部自传体故事中体现出人的本真，它调动了人性中许多积极元素，常人眼里不可思议的恋情经过5年的历程，终以完整形式保存下来，充满不寻常的审美情趣。优美浪漫的文字韵律、纯净、灵动，新鲜又催人泪下的爱情与性爱，是感受力和想像力的文字盛宴。通篇写得缠绵而痴情，真情而执著。

    我除了被小说中的爱情故事感动之外，也被小说里有段对年长的美丽女人的描述而感动。那段文字是这样写的：“那个女人脸色祥和，整齐干净，步态优雅从容。我心头一震，每次碰到这样的老美人，我都会奇怪地受到感动。头晕目眩后，甚至有点感激她们，她们很容易让人对生命的黄昏充满乐观的心气。一个女人青春时漂亮动人，理所当然。到了这把年纪，还能把人生的美体现出来，才叫珍稀罕见。不用说，我远远地看见了身旁这个女人的晚年，在道路前方闪烁。”

    提起年长的美丽女人，难免想起年老时奥黛丽赫本的样子，虽芳华不再，但即使在一群年轻明星中，奥黛丽赫本也永远是最优雅，最吸引人的。在好莱坞，很多明星往往是到了中年才开始走红，因为人到中年，才会有丰富的阅历，对生活的认识会更透彻，自身也会变得更凝练、更有味道。这些把自己当作酒的女人，不仅30岁不是豆腐渣，40岁时也不是，不是她的外表有多年轻，而是她身上散发出来年轻的活力和别样的美丽与风情。

    香港电影演员张曼玉，20年来，岁月沧桑不但没有带走她的美丽，世事变迁却反而让她蜕变成一个成熟而美丽的女人。年轻时象一朵吐着芳香的花蕾，有着随时可以点燃的青春，俏丽面孔，如今，已不年轻的她则变成精萃的一滴金黄色的花蜜，依旧不可方物。

    记得曾在报上看过宋美龄一百多岁时的照片，眉毛画得弯弯的，嘴唇涂得红红的，端庄而坐，赚尽优雅和从容。我看到她时，心里涌满感动，一个女人，跨越三世纪106岁，却还能如此认真地化妆自己，那份美丽，实在是要让人仰视的。

    不同年龄的女人有不同的美，年长女子的美有更多现代文明的含义，更体现出人生的艺术性，更让人仰慕和敬佩。且不说奥黛丽赫本、秦怡、章含之等这些资深的年长的美丽女人。其实，在我们凡人的生活中，也都会遇到这样年长的美丽女人，她们的美丽和优雅不会因为年龄的增长而衰退，相反她们的人格魅力，甚至会经年不变，永远散发着人性的芬芳和美好。

    在我心中，我的外婆就是这样一个美丽的女人。外婆白皙美丽，年轻时曾是成都六大美人之一。外婆有着良好修养，谈吐文雅，举止落落大方，极爱洁净。虽然岁月无情地在外婆脸上雕刻了印记，可八十岁的外婆穿着打扮总是那样优雅大方洁净端庄得体，没有一点老年斑白皙的皮肤，一头银白色微微卷曲的头发，端正的五官，饱满的额头，身上溢着一种天然的不俗品位。外婆总是一副温婉慈祥的神态，她气质高雅，双眼散发着温情而柔和的光芒。外婆说话永远都是心平气和，不温不火。尤其令人叹服的是外婆对谁都充满了爱心善心，她常说爱是恒久忍耐，她那充盈的母性之爱总给人以无限的慰藉和温暖，感觉到外婆的美丽高雅和温情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她是那种越细看越美丽的知性女人，直到八十岁去世前仍保持着那份独特的令亲人和朋友们赞叹的高贵优雅气质。每当我读陈丹华上海的风花雪月里那段文字：“那个六十年以前出演奥尼尔笔下小市民的罗兰夫人的美丽女子，仍旧是一个冰雪洁净的人。富裕的生活，得意的生活，愁苦的生活，屈辱的生活，什么都没能让她的心灵变质。如今，那个美丽智慧的女子头发雪白，不能读，也不能写，我甚至无法和她深入地交谈（注：因患病），只是她端坐在那里，仍然散发着清凉的洁净的气息”的，仁慈的，超凡脱俗的，美丽优雅的张可女士时，总会联想到我那善良贤淑美丽优雅的外婆。

    外婆是天主教信徒，生前，清晨常常坐在阳台上鲜花簇拥的靠椅里诵读圣经。远远看去，朝阳轻洒，鲜花盛开，外婆神态安详地坐在靠椅上，那头雪白的头发闪烁出银白色的光，这场景像极了一幅油画，真是美极了。每每看着神态自若的外婆，我的心中总不禁充满了遐想：等我老时，就像外婆这样安详而充实，已足矣。那一刻，我不禁对老年的生活充满了神往。

    冰心先生说过：“世界上若没有女人，这世界至少要失去十分之五的真，十分之六的善，十分之七的美。”是的，这世界就是因为有了女人、有了母亲、有了母爱，才如此亮丽灿烂、多姿多彩。其实，女人的老并不可怕，大自然的进化规律谁也无可更改，但可改变的是女人的内心。诚然，青春年少妩媚俏丽的女孩是美的。但谁又能说，外表干净整洁、气质高雅、雍容大度，内心溢满了智慧柔情、慈爱从容、自在豁达，历久弥香的年长女人不美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