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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春雨的序幕
由于工作关系,吴悦遇到了陈皓的上司,当听他的上司赞赏他时,她欣慰。让她又想起了红尘中那一段美丽的往事,记起了另一个春天,记起了那些斑斑斓斓的校园里的花,和一张张巨大的书桌。
那是几年前的四月的一天,美丽的校园里到处都是雨声。吴悦在图书馆里读一本小说,室内光线很暗,日光灯带着轻微的嗡嗡声一盏一盏地亮起来。她抬头去望那不断的雨丝,忽然合上书本,收拾了书包,象被什么拽了似的往宿舍跑。
宿舍里的空气是潮湿的。吴悦很快地脱下湿衣服,坐在床上,裹上条薄被,靠着床头发呆。纱窗外头的天是暗绿色的,那颜色浸湿了人心。
紫晖在写小说。她不大上课,也很少去图书馆,好不容易写的课堂笔记,也只是老师讲的只言片语,有时是对这节课的感觉。她写小说容易“走神”往往在一个细节上跌宕开去,就忘了开头说了些什么。这样,她把不知从哪里找出来的旧稿纸,一张一张粘起来,小说稿就如同一条传送带一样,有好几节已经落在地上。肖玲在弹吉他,指法是她自己发明的。
“总是这个调子,我们听都听不懂!”紫晖翻起眼睛,盯了肖玲一句。
肖玲继续弹她的,很入神,并且又拔了同一个调。
“紫晖,写到哪儿了?”吴悦轻轻地问她。人们都说吴悦是这个宿舍的主心骨,把班上两个个性很强的女生——紫晖和肖玲,调度得还不错。
“哪还写得下去”紫晖又盯了一眼肖玲“我看你们都是发痴了,一个不会弹偏弹,一个匆忙忙从外面跑回来,我还以为有什么事呢,结果往床上傻坐着。”她发了一顿狠,又埋头去写了。
雨声沙沙,琴声咚咚。是啊,她们都是那么怪。
雨在悄悄地浇干渴了一冬天的土。世界静得如同一个哭急了才逮住妈妈奶头的孩子。
雨湿了吴悦的心。
她的心是酸甜的。是昨天晚上在去听音乐会的路上,当她一处人独自朝礼堂走去的时候,一个男生凑过来打招呼,他浓浓的眉毛,灼人的眼睛。象堵墙似地挨过来,她觉得右胳膊连着半边身子都发热了。异样的感觉让吴悦一夜都无处可销。那个男孩子叫陈皓。
“谁来呢,谁现在来,我就爱他!”肖玲忽然说,把吉他一扔,随后听到“嗡”的一声响。
“悦,你在想什么?”小林问吴悦。
“想雨。”
“嗬!”
“想雨声象什么”
“难得,我们的才女有了这细腻的感觉。你是不是和我一样被人爱了?”
没容吴悦分辩什么“咚咚,咚咚。”有人敲门。
吴悦靠门近,起身去开门。这时候她听见紫晖说“你们可别忘了,有人说这会儿有谁来,就有人别忘了。”
门开了,吴悦呆了,是那个陈皓。
他只对吴悦点点头,目光就绕过门去看肖玲。“有事么?”玲说,愣愣地。
“我们那边,男生们”陈皓不知怎样摆放他的长胳膊长腿,他是很少到女生宿舍来的人“他象个大男人,不经意打扮,不爱贫嘴,可话很重。”肖玲这般评论过他。
“男生们好些人拆了被子,我也拆了,想请你们谁去帮个忙。”
“真的!“肖玲做作地叫着,跟着嘻嘻哈哈地从牙齿中挤出几句刻薄的话来“陈皓,你真不愧是军人出身!你们下馆子的时候怎么不想起我们?”
陈皓的爷爷爸爸都是军人,爸爸还是个干部,一家三代人,就这一根独苗。
“陈皓,实在不行,我去帮你们做吧。等一会儿,雨小一点我就去。”吴悦不知道为什么要对他说这话,不由自主地。
“那太好了!”陈皓转过身来深深地看了吴悦一眼。
“悦悦,好心肠的悦,你是想当军属吗?你不要去给他缝被子,他这人很怪。”
可是吴悦没有听肖玲的,她不但去缝了被子,而就在那个下雨天里,她发现她爱上了陈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