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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小王爷可有什么打算?”吕威话锋一转,便将此事扔给舍坤龙。
那舍坤龙听得分明,心中暗道:好你个东陵候,早时在内廷之时,你便将矛头引去葛进忠处,害得葛进忠横死将军府,葛家如此才不得不与杨九开战。此时又要让我舍家当这马前卒,你倒是算的明白。如此念想,舍坤龙道:“老太师见谅,非是晚辈不想应承,只是此事关系重大,我也不好随意答复。恐怕还要回到西京,请示过父王才好定夺。”
“哼!”这一旁英布听了几人言语,早便按耐不住,鼻中一哼,便道:“想我不过一无兵无权之侯,尚有一颗为国之心。二位都是手握兵马的大人物,如今国难当头,却个个推脱,是为何意?”
“安平侯如何谤我!我何时说过不出一份力,又如何推脱此事?此番我离开东京如此之久,宇内之事一概不知,如何仓促定夺?只待我回往东京,此事自有决断!”听得英布这等言语,吕威怒颜便道。
“哼!东陵候!你不过离了东京半年而已,那东京诸地能有怎般变化?此时乃是国难危机之时,你却如此推脱,还道什么自有决断!”那英布不饶,口中又道。
只看得吕威一声冷笑:“英布,你莫要拿个侯爷的名号在此说三道四。兵势一起,岂是你这等闲人能懂。”
“你!”英布拍桌便起,直朝那吕威要去,好在屋中众人连忙将他拦下。
“好了,都别吵了。”老太师站起身来,看看二人又道,“我知两家素有隔阂,但此地不是争个你我高低之时。我等还是好好商议这举兵之事,国事为大,家事为小,莫要以小失大。”
二人对哼一声,才听英布又道:“若是我手中仍有兵马,必不会像某人一般左右推脱。”
“呵。”那吕威又是冷笑一声,“那是先帝仁慈,只剥了英家兵马领地。你能留个侯爷的爵位,就当满足了,还做那许多黄粱之梦。”
“若不是你吕家谗言欺君,先帝又如何会受人蒙蔽!”英布听得,又是大怒,手中一指,破口便骂。
“够了!”老太师猛地一怒,便将二人喝住,“如今这等时节,你二人还要斗到什么时候!”
“老太师息怒。”这二人忽闻老太师这般动怒,皆是停了嘴,只看天行起身说道。
“东陵候爷,小王爷,且听我一言。如今天下之势,杨九居一,南都已是岌岌可危。届时葛家一亡,东西二京又如何置身事外?杨九居心,恐怕不用我讲,二位也当知晓。即便二位不愿举兵与杨九抗衡,试问杨九便能容两家自处?唇亡齿寒之理,再明白不过,想必也不用我再多说什么。这天下重担,二位是愿担也得担,不愿担也得担,还望二位好生思量。如今老太师寻得荣亲王遗子,两家以皇室之名发兵,自是师出仁义,届时天下豪杰响应者,必当不计其数,杨九势大,又有何可惧?”天行缓缓而言,言罢坐身,也不看他人神色。
“你是何人?”吕威见得这年轻公子,却是谦谦有理的模样,只是未曾见过。
“在下赵天行,礼部赵云华之子。”
原来是那赵尚书的儿子,也难怪。吕威心中念了念,却也不说话,只道:如今这般局势,确实如他之言。只不过这年轻人到底年轻,终究不知道人世险恶。
“二位,天行所言,便是老夫之意。如今天下之势已然分明,二位皆难置身事外,还望二位好生思量,莫要辜负天下黎民殷殷之切。”老太师拱手一言,便是不再争端。
“老太师且放心,此番我回到家中,必将这其中故事与家父好生商量,定当不会袖手旁观。”舍坤龙听这几人言语许久,对那吕威早便不耐,前时陷了葛进忠,如今又要赚这渔翁之利,天下哪有这等好事。
老太师闻言,点点头罢,又看这吕威神色,见得吕威也是应承:“既然如此,待本侯归了东京也必当给老太师一个满意的答复。”
“如此便好,如今天寒日冻,老夫备了些随行衣服钱粮于两位。北都不是久留之地,二位早些离去,沿途诸地多有官军把守。还望两位处处小心,莫要再落入杨九之手。”老太师缓缓言道,便对一旁那河源老太守道,“你去取了行李与他们一行,便送他们早些离去吧。”
此时屋外正是风雪大作,那开了房门,风雪猛地灌入屋中,一时好生寥落。这舍坤龙吕威两队人马自出了屋子,见得漫天飘摇的雪色,带了随从行李,趁这风雪之时,便各自离去。
且不说他们这一路漫漫,前途如何。那北都往北再去二三百里路,便是汪洋大海,如今天寒地冻,海水冰冷。见得有一船自远方驶来,船身本不大,行的越远,越觉这风力海浪强横异常。打那船中出了一人,背负一长包,身着墨黑袄袍,便是那黑衣人。此刻立在船头,远远望去,见得却是通天而起的罡风劲力。海水翻腾不休,那船只吃了海浪,越发摇曳,黑衣人两脚一踏,将这船身稳住些许,又往前去。片刻而已,那罡风已在眼前,滔天的便是黄气,腾腾将这海水卷起。
船只本是立此不住,黑衣人只凭一身气劲勉强催来,此刻听得船木“吱呀”作响,知是片刻将摧。黑衣人立在那狂风猛浪之中,望着冲天罡风,出神半刻,脚下猛地一踏纵身直向罡风而去。那船身离了黑衣人的劲道,顿时摧枯拉朽四散崩裂,罡风之猛,直吹得漫天船木映水色。
此刻黑衣人巨剑在手,怒催了一身修为,猛地劈向罡风之处。剑气纵横披靡,生生将那风势撕裂开来。黑衣人再一催劲,直朝裂缝而去,巨剑负背,双掌并出,周身腾然一股墨蓝之光,便要将这裂缝撕扯开来。
那一身气劲可谓非凡,身处罡风之中,岿然不动。却看那墨蓝真气为罡风所卷,亦是冲天而去。黑衣人牙关紧咬,只见双臂气血膨胀,便是将气劲催到极致。只奈何这罡风之力,到底猛烈,方才那细小的缺口越发萎缩。黑衣人两目眦裂开来,口中一声大喝,再催气力。可惜终究奈何不得这海底之风,此刻心死,退身而去。那船只早已七零八落不复船像,当下两脚踏了一浮木,将身子立定。巨浪依旧翻腾不休,大海便似沸腾一般。黑衣人连忙稳了稳脚下木板,口中长叹一气,心中暗道:终究还是破不开这罡风之力。老师,你究竟去往何处了?
一番念想,再是一叹,只道这地终究不可长留,连忙催了气劲,使唤木板向前,离这罡风之处远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