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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送,她不会假他人之手。
巩金语无法反驳,只能沉声道。“二爷不想让娄皇子知道。”
“很可惜,我已经知道了。”他叹了口气,没想到事情竟是最槽的发展。“予飞,立即出发,届时驻扎在弋风南境外的水域,没我的命令,不准轻举妄动。”
“知道了。”娄予飞搀着他。“走走走,我扶着你到外头。”
“你当我真残了?”娄战来推开他,径自快步柱外走。
“什么嘛,原来你是装残!”娄予飞还有心情笑,急步跟在他的后头。
巩金语脚步缓慢地往外走,边走边想着待会儿会被怎么罚唉,端茶水不就是再简单不过的事吗?怎么回句话也有问题只能说是娄皇子一心系在二爷身上吧。
龚阀的楼舫上,鸦雀无声,只听得见江浪拍打船身的声响。
楼舫通过了水门,进入了怒涛江,一路往东而去。如果风华他们是走水道往曜见的方向退,这条水道便是必经之处。
娄战来轻握住她的手,没有开口,而是透过掌心的接触给予她力量。梦远书城
龚不悔紧紧反握着,简直视他为浮木了。她快要端不过气,因为她很怕待会龚阀另一艘船载来的会是风华的尸体
“二爷、五爷!看见船了!”舱楼上的侍卫高声喊着。
“转舵,掉头!”龚不悔喊着。
“是!”楼舫原地回头,等着后方龚阀另一艘船接近,才开始加速。
龚不悔和房旭引全都贴到船右方的船身上,只见站在甲板上的是左不群。
“不群!”
他比了个手势,房旭引立即拉着龚不悔要跃到对面那艘船,却被娄战来劫去,抱着她,身轻如燕地跃到左不群身旁。
“风华呢?”她一落地急声问着,瞧他比了个手势,便立刻朝舱房跑,一推开舱房门,里头是浓得化不开的药味。
“二爷。”守在舱房内的左不然轻声唤着。
她摆了摆手,瞧见床畔有个她不认识的男人,紧握着风华的手,走近一瞧,风华的脸色青中带黑,仿佛早已经没有生息,脸上也包了布巾。
“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想问“风华还活着吗”但她不敢问
“二爷,原本华爷假扮你入宫,是打算让弋风皇族彼此争斗厮杀,趁乱假装死在争斗之中而逃离,然而事情有变,荣亲王弋照霆从中作梗,煽动弋风皇帝提早处死华爷,幸好有褚都督居中帮忙,带著华爷进离官中,三爷殿后,可是华爷已经被弋照霆深刺一剑,
之前没了气息,幸亏四爷施以金针,勉强留住华爷一口气。”左不然脸色凝重道。
龚不悔几乎快要站不住,身形摇摇欲登,幸好后头还有娄战来托着她。
“风华”喉头梗着硬块教她快不能呼吸,浑身颤抖地朝床的方向走去。
守在床畔的人闻声,蓦地抬眼,恍惚的眸色瞬地变成狠厉,出手极快地要擒住她,娄战来见状,出掌反扣住对方的手。
“褚非,你在做什么?!”他低喝着。
“都是你!如果不是你,风华今天不会落到这种地步!”褚非像是丧失理智,神色癫狂。
“凭什么要风华当你的替身?凭什么一旦出事,总是要以你的命为重?就因为你是龚阀的女王,其他人就得当你的盾牌,为你档死。”
那激动的吼声,化为利刃扎进龚不悔心底,教她瞳目结舌,说不出半句话。
“褚都督!”左不然赶紧上前制止。
在甲板上听见争吵声的左不群和房旭引也赶紧进舱房,左不群恼怒地朝褚非的颈项一按。
“褚都督,你要是不安静一点,四爷可要让你昏睡了。”左不然看着左不群另一手比的手势道。
褚非闻言,忍着气,不发一语地坐在床畔,再次握着龚风华的手。
“凛,咱们先到外头,待会让祝大夫和不群一起商讨要怎么医治风华。”房旭引轻声安抚着她。
龚不悔面无血色,不住地看着龚风华,她身颤如落叶,怎么也移不动脚。
“走吧。”娄战来轻将她拉着走出门外。
“凛,别担心,不群的医术很高明的,既然能先以金针留住风华一口气,那么接下来肯定没问题。”房旭引语气轻柔地喃着,镇定她的心神。
“如果没用呢?”她颤声问着。
“一定有用。”娄战来扳起她的下巴,让她直视着自己。“刚刚怒斥你的人就是褚非,他是风华的男人,为了他,风华一定会醒来。”
“是啊,凛,褚非这人的脾气就是那么直,气恼时,什么鬼话都吐得出口,你别搁在心上。”房旭引继续安抚,就怕褚非一席话会引起她的内疚。“毕竟他喜欢风华,见风华重伤,口气哪可能好到哪去?”
龚不悔沉默不语;褚非的话狡如浪潮在她耳边不断拍打,仿佛一再的在数落她的罪。
如果不是她,风华不需要为她挺而走险,龚阀上下不需要为了她疲于奔命,褚非说得对极了,她凭什么要别人为她做到这种地步,合该是她的责任,自然就该由她承担。
“五爷!”巩玉音站在甲板舱门前喊着。
那急迫的叫唤声教房旭引眉头微锁了下,随即又扬开笑意“凛,不要胡思乱想,我去去就来。
龚不悔不斯地回头看向舱房内,只见祝迎秋难得攒起眉,仿佛遇到了多么棘手的事。
当初战来中毒时,他眉头皱都没皱一下,仿佛那是多考微不足道的毒,即使那种毒让战来昏迷了五日,他也轻易化解如今他皱眉了,风华还有救吗?
“我要上哪找一个风华赔给褚非?”她低哑地喃着。
“可是风华的气色”
话未竟,轰的一声巨响在耳边炸开,船身同时剧烈震动着,舱房里的人赶紧互相稳住身体,而龚不悔则是稳稳地窝在娄战来怀里。
而那声响教娄战来受起浓眉,左不然已经飞快地冲上了甲板,上头闺烘烘的,隐约听得见房旭引的吼声,那声音怎么听都觉得不对劲。
“战来放开我,我要上去看看。”从甲板舱门的方向望去,可见火影闪动,那代表着船已经着火了。
“有房旭引在。”他沉声道。
那声音是火药爆炸造成的,而且恐怕是以炮台弹出的,那就代表后头的追兵是艘战船,怕是弋风的追兵到了。
“放开我!”龚不悔恼声道。“如果事情是因我而起,那就该由我来解决!”
她知道,肯定是有追兵追着风华而来,她绝对不能再让任何人为她牺牲。
“不。”他坚持不放手。
左不群这时也从舱房里走出,她见了随即低声喝道。“不群,把他拿下!”
他不解地看着她,垂睫像是在思索什么,然而就在这当头,又是轰的一声,船身剧烈摇晃,她得抓着娄战来才能站稳脚步。
“我要上去!我以女王身分命令你,左不群,将娄战来拿下!”她恼怒大喊。
他叹口气,正要动手之际,娄战来已经自动放开了她,又随即牵住她的手。
“我陪你一道上去。”至少先看看来者是谁,再作打算。
两人走上甲板,船桅已经着火,眼看着就快要倒塌,龚不悔朝船尾的方向望去,惊见那是一艘巨型的战船,有六重帆追,上头飘扬的旗帜泛着金色尤芒,斗大的“弋风”字样在阴霾的天候中,分外碍眼。
娄战来眯眼注视着战船上的人,只见为首的是个身穿皇子银白常服的男子,一身斯文书卷味。
“弋天显。”他轻道,脑袋快速地运转着。
“他是谁?”她问。
“他是弋风的五皇子。”
“果真是弋风的追兵,可为何能如此快就追来?”她百思不得其解。
弋风的船不可能来得那么快龚阀的船全都是她亲千设计,功能是一般船只比不上的不过这艘战船,不知怎地,她竟然有些印象,甚至船墙上的炮台简直就像是她亲手架上的。
正忙着调度人手灭火和戒备的房旭引,瞥见两人上了甲板,不禁气急败坏地骂道。“为何将凛带上甲板?还不快带下去!”
“我要跟对方谈!”龚不悔抢先反对。
“别胡闹。”房旭引急步走来,怒瞪娄战来一眼,再忍着气温声劝告“凛,有我在,先下去。”
“弋风的战船会追来,要的就是龚阀女王,既是如此,把我交出去便是。”她已经打定主意,谁也改变不了她的想法。
“凛!”房旭引无法认同的大叫。
“旭引,船变成这个样子,不可能走得比战船还快,不把我交出去,难不成是要整船的人都一起陪葬?!”她恼得殷红。
“我可以想办法”
“你没有办法可想!我很清楚我设计的性能,更清楚附近水路没有可以躲藏之地!”她说着,看向已停止攻击的战船。“为今之计,就是先把我交出去,带风华走。”
房旭引双拳紧握着,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愤怒。
“我和风华,只能留一个而对我来说,风华不是影子更不是替身,她是我的姐姐,你怎能要我眼睁睁地看她为我枉送性命?”
他很清楚眼前的处境,也认同凛的说法,可要他交出女王,自个儿苟且偷生,他宁可就死在当下!
两人僵持着,直到娄战来打破沉默“就照不悔的方法做吧。”
房旭引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要凛去送死?”
“缓兵之计,谁说必定生死立见?”他笑得意味深长。“况且危机又何尝不是个转机?”
话落,战船已经来到船剑,两船靠得相当近,弋天显就站在船首上,扬笑道。“弋风五皇子慕请龚阀二爷回京。”
龚不悔闻言,不禁一愣。这船是来接她的?
她不解地看向房旭引,只见他垂眼不语,再看向娄战来,便听他说。“弋风荣亲王弋照霆知道你是龚阀女王。”
“为什么?”
娄战来笑而不答。不悔这超回京,最大的风险不在于生命安危,而在于她是否会恢复记忆,要是她在见到弋照霆后恢复记忆,纵使他现在脑袋中有妙计也没用。
然而,想获得永远的平静,他就得赌!
“龚阀二爷,这艘船是否让你满意?”弋天显气质雍容地微笑。
她听得一头雾水,根本搞不清弋他的话意,这船与她何干?
“二爷忘了是你亲自将船样交给荣亲王的吗?”他笑眯眼道。
龚不悔不禁怔住。荣亲王不就是弋照霆?他要杀风华,为何她还会将船样交给他?
如果是不得已,她大可在船样上动点外人看不破的手脚,弋风的船宫就根本不可能打造出速度快又兼备武力的战船
“二爷和荣亲王向来交好,怎么好似忘了?”弋天显不解地看着她。“就连水脉图,也是你亲手画的。”
闻言,龚不悔如遭雷击。
如此重要的资料,她怎么可能会给人?
如果她会给,那就代表她必定相信对方所以是她看错了人,让龚阀走到今日这一步?
是她铸下大错?